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06 [赭墨]仗剑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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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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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5)

樓主發表於: 2009-02-07 04:10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2.06 [赭墨]仗剑而行

“此剑名曰紫霞之涛，乃上古名器，赭杉你……墨尘音你在笑什么？”
宗主眯起双眼。后来人们都说苍之所以能成为下一任宗主的候选人就是因为他和宗主一样喜欢眯眼睛。
“我没有笑啊，老人家你看错了。”但挂在墨尘音脸上的分明是吟吟笑意。
“咳！”
宗主重重地咳嗽一声，“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老人家！我看起来就真有那么老么？！”
“老人家你何必不服老呢，你没见书上的得道仙人哪个不是长髯三千，白发飘然……”
宗主无奈又有些宠溺地抱怨：“你这张嘴就是厉害，也不知道赭杉在你那里吃过多少苦头。”
墨尘音小声嘀咕：“也不知道是谁吃谁的苦头……”
“你在小声说什么？莫非是又在说我坏话？”
“没啊，我是说宗主实在偏心，处处都为赭杉着想。偏心得让我嫉妒了。”
“赭杉老实厚道，如果再不护着他，我怕他就要天天被你们欺负了。”宗主倒是十分诚实地承认了他的护短。
“我哪有欺负他，赭杉你评评理，你说我有没有欺负你？”
这时两个人的目光都投射到了一旁沉默许久的赭杉军的身上。赭杉军本来听他们说着，虽然话题都是围绕他自己，但大概是这种场景太过平常以至于他完全好似局外人。听墨尘音问自己，他才轻咳一声，然后问宗主：
“这把紫霞之涛有何深意？”
没等宗主答话，墨尘音先把话头接过，“赭杉，不要转移话题，你倒是说说我有没有欺负你啊。”
“这……”见躲不过，赭杉只好老实说：“尘音是我不可多得的同修好友，曾给予我许多帮助，赭杉心存感激。”
墨尘音听到这句话不但没有欣慰，反显得有些不开心。他轻声埋怨：“谁要你的感激……”
眼看情况不对劲，宗主连忙把话题移开，“赭杉，我见你功体修炼已然达到一定境界。这把紫霞之涛便是为你准备，如今我就将它赠你。”
赭杉军接过紫霞之涛，并背在肩上，“多谢宗主。”
“这把紫霞之涛的前一位主人乃为对抗乱世魔祸而殉命，赭杉，我希望你能继承他的遗志。”
“赭杉军定然不负前人所托。”
宗主在心里赞叹，他发觉赭杉虽然长了一张可爱的脸，但是似乎特别适合讲出这样正气凛然的话。同时宗主又觉得怜惜，因为他总预感他这个忠厚耿直的弟子日后会因为这种个性而吃不少苦头。然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宗主终有一天会驾仙而去，那时赭杉的人生将会如何，他是完全干涉不到了。
“老人家……你把我们同时叫来，不会就是让我来看这场送剑的画面然后更加嫉妒赭杉往后变本加厉欺负他把。”
“你呀，连让我多看赭杉两眼都不肯吗？”
“您一手把他带大，都已经看这么多年了。”
“你呀你……”宗主笑，随即又拿出一把剑，“此剑名为墨曲，是特地为你打造的名剑，以你的墨曲琴为名。”
墨尘音接过墨曲剑，“赭杉的就是上古名剑，前人遗物，我的就是新造的剑，老人家你果然偏心。”
“这你可就说错了，”宗主理着胡须，慢条斯理地说：“赭杉背负前人遗物，背负的是千百年来的责任，是一份负担，是强加在他身上的重负。你这把剑就只是初生之剑，它的命运全由你来决定，所以你自己的责任也全由你自己去决定。这不是对赭杉的偏心，是对你的偏心才对啊。”
“老人家你总是有话讲的。”
“哈哈！墨尘音，赭杉的道路已被定下，你的道路尚是未知，未来的人生你可以随意选择，连我这个老人家也十分羡慕。”
“你就继续理着你那三千长髯羡慕我这的年少轻狂吧。老人家我们要去继续练剑了。”
“把剑拿到手就要走，连多陪陪老人家也不肯。”
“已经陪您这么多年了，往后的日子你就交给我们吧。”
墨尘音与赭杉军稽首告退。宗主理须微笑不语，他知晓从今往后玄宗的天下将要由新的力量去主宰，天道循环生生不息。

一路上墨尘音都在微笑。赭杉军最后忍不住问他：“尘音，你似乎十分开心？”
“赭杉你难道不开心么？我们终于有自己的佩剑了。”
“说不上是不是开心，只是觉得肩上重了许多，但这也正是我期望的。”
墨尘音自然知道赭杉会这么说，他笑着说：“不过我不是笑的这个。”
“那是……？”
墨尘音轻声说：“紫霞之涛……”
“如何？”
“好像女子的名字。”
“呃……”
“我听说剑都是有剑灵的，我想这紫霞之涛的剑灵应是女子吧。就不知道她心仪的是过去的主人，还是现在这个有点木讷的新主人？”
一番话问得赭杉微愣。他只好说：“剑即便有剑灵，也应是胸怀主人之志。”
“这样啊……”墨尘音思忖片刻，然后问：“那你能猜到墨曲将是以何为志么？”
赭杉摇了摇头说：“我想墨曲此时，应当是一片空白吧。”
“大概吧。”
其时桃花灼灼，赭杉军与墨尘音就在树下练剑，剑影伴花瓣纷飞。许多年后仍活着的玄宗之人回忆起过去之玄宗时，脑中总挥不去这副如幻美景。

那日赭杉军与墨尘音出门为道境除魔。此魔道行甚高，他二人虽已有相当实力，但实战经验甚少，面对此魔顿觉棘手。
这魔之爪上长有利指，这指如钢如剑，尖利无比，功体不够的小道士便是不小心擦到那指中发出魔气也会顿时命丧当场。
二人为阻止此魔为害，仗剑与其周旋，此番周旋将近三天三夜。
那时他二人精力已竭，魔物尚精气十足。就在赭杉喷出一口鲜血之时，魔物忽然发起攻击，利指只往赭杉胸口刺去。
“赭杉！”墨尘音见状，想也未想，直接伸墨曲剑去挡。
只听“当”地一声，墨曲剑与魔物怪指相碰，道气与魔气相互冲撞，激得气流向四处冲散。这巨大的震荡也从墨曲剑传到墨尘音的手心，然后由手心传到胳膊，继而传往全身，震得他五内翻腾。一个踉跄跌倒地上。
“尘音！”见到墨尘音受伤，赭杉十分心急。此刻魔物也被震荡得动作减慢。机不可失，赭杉顿时驾起紫霞之涛，趁魔物来不及反应刺中魔物死穴。
魔物被刺中之后开始痛苦挣扎，不消片刻便气竭而亡。
赭杉去扶起墨尘音，墨尘音口吐鲜血，已经没有力气站起，他的墨曲剑也已经断作两截躺在地上。赭杉为他渡过真气保他伤势不再扩大。
“抱歉……让你受伤了。”
墨尘音瞪他一眼，“赭杉你说出这种话是想让我伤势更严重么？”
赭杉住了嘴，但脸上是掩不住的愧疚之情。
墨尘音看到在尘土中的断剑，叹气说：“只可惜，墨曲的剑灵恐怕尚未长成，就这样夭折了。”
“让宗主再为你求一把吧。”
“恩。”
“尘音……我背你回去。”
赭杉把墨尘音背到背上。其实此时赭杉受的伤也不轻，所以走得很慢。
“赭杉……”墨尘音趴在赭杉的肩膀上，轻声呼唤。
“恩？”
“我刚刚会去挡，其实是无意识的。”
“……”
“似乎是墨曲把我带过去的。”
“……”
“我猜墨曲的剑灵还是已经有思想了吧……所以它心甘情愿为你牺牲。”
“……”
“听说剑灵是胸怀主人之志。”这句话分明是不久前赭杉说过的。
“尘音。”
“恩？”
“趴好……快到了。”
“恩。”
“还有……”
“什么？”
“一定不会有下一次了。”
“哦？”
“新的墨曲剑铸好之后，紫霞之涛会用尽全力保护它。”
“……”
“一定。”仿佛是说给墨尘音听，也仿佛是说给那尚未铸好的墨曲剑听，也仿佛……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新的墨曲剑似乎不像之前的那么听话。墨尘音总觉得用得不是很上手。在有一次与赭杉练剑的时候，墨曲似乎十分用力地撞在紫霞之涛的剑刃上，两只剑同时被磕出一个小缺口。
“我看它是为它的前身报复吧。”墨尘音这样笑着解释。
本是玩笑话，赭杉军却点头认同了。
“赭杉军与紫霞之涛都有负于它的前身。”
“哦，那你要怎样补偿呢？”墨尘音饶有兴致地问。
“用心守护，不在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赭杉军郑重地说。
“你‘们’？”
“恩，墨曲剑，还有……还有你。”赭杉军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一直盯着墨尘音在看。这日清风怡人，花香四溢，到处是柳絮纷飞。
墨尘音被看得心下有些慌乱。他忙把视线移开不看赭杉。
“这柳絮真是让人讨厌啊。”
“是，是啊。”
不知道为什么，赭杉觉得有一点失落。
“对了赭杉。”
“恩？”
“今天紫霞之涛和墨曲剑上的缺口我们就不要补了。”
“这为什么？”
“我猜墨曲剑并不是真的想报复，它只是想提醒紫霞之涛下一次要好好保护他的主人，不要像上次一样让你陷入那样的危险。为了让紫霞之涛记住这个教训，所以不可以补。”
“这……那为什么墨曲剑的也不补呢？”
“因为就算是疼痛，墨曲也希望一并承担啊。”墨尘音笑。
赭杉觉得心内有什么正泛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

赭杉觉得，其实这柳絮飘飞之景是十分好看的。

——完——

[ 此貼被公子然在2009-02-06 20:21重新編輯 ]

问雪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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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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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5)

1樓發表於: 2009-02-07 07:1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喔.......這篇真是讓小炎內心既激動又感慨!
超喜歡小墨與宗主的對辯那段
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是還是打從心底敬重這名教導自己的"老人家"(笑)
雖然嘴上說是偏袒赭杉卻是每個徒弟都看在心底,了解得透徹又縱寵
還有一直當著局外人壁上觀正直無比的赭杉XD
好可愛的師徒三人~

兩把劍雖然都是新贈但卻負有不同意義
赭杉適合背負責任,順從天命
他能夠將先人所託的做得盡善盡美
所以得到紫霞之濤
小墨恣意瀟灑順應自然
所以新造的墨曲由他自己創出該走的路
而劍如其人
所以不管是赭杉或是小墨想守護的不只是對方還有劍
因為只有紫霞之濤才能代表赭杉墨曲亦然
想守護的心不分彼此只為對方
這就是默契吧!

真是超愛大大筆下的這對!小墨強勢得超讚(姆指)
小花獻上一朵感謝大大讓我看到如此美好的兩人~

醉臥霜雪 http://blog.yam.com/richer1156 近期復活中(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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