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24 莫離【藺無雙/練峨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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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夕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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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

樓主發表於: 2012-08-24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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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4 莫離【藺無雙/練峨眉】

歲月如此漫長，流連於紅塵的終究是痴人。
時光如斯短暫，曾有的笑談終一生勘不破。
於是明白，天上天下終難相交重。
但並不悔，因為仍是有過。

明月勾著一抹如溫潤女子般含羞微笑的弧度懸於天際，藺無雙踩著緩慢幾近無聲的步伐向前走著，如玉的面孔上掛有一絲淺微卻真心的笑容。原因無他，只為稍後將至的會面。算算，也已月餘未見，不知她是否仍舊安好？

總是掛念著，那個堅毅卻又溫柔的女子。或許是多餘的心思，但他甘之如飴，不悔。她於世以求仙為目標、不染凡塵。但他於生……不過求一抹微笑便足以。

然其中之不得，也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

並非無情、只是無心，因此他也只能默默守望，候她一瞬回眸、盼她清亮無波的眼底嵌有自己的身影。

「嗯，這是？」一抹極其細微的弦音自頂端傳來，藺無雙稍稍訝異的睜大漆黑如墨、亮如星辰的眸，本以為金八珍不過是說笑，想不到竟是真的。他不禁更為期待稍後的見面了。那個可說是古靈精怪的人阿，還真的是常為他們清幽的日子添熱鬧呢。

他其實相當高興，峨眉的身邊能有這麼一位手帕交。或許仍是害怕吧，沒有強烈慾望的她或許真會有那麼一天為求仙而隱遁到自己也找不到的地方。並不是絕情，而是她不該有太過濃厚的情感。求仙終究是一個人的事、掛念的心情、依賴的情緒是不可能出現的。所以，他早在情感萌生之際便生生壓下，或許她也知曉，但不說破，就還是知己。而自己，也甘心這樣偶爾的會面、切磋。

很多時候，不是擁有了就一定能夠幸福。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不求長相廝守，那太渺遠也太不切實際。雲縹緲藺無雙一生執著，不過是萍山之上那抹身影。而他終一生所求，不過是在一切真到最後時，她能夠記住藺無雙此人罷了。

走於頂上，仍是那不變的傲然之梅先映入眼底。而席坐於地的她卻不太似平常，溫麗的面容上是放鬆的神情。而她的面前，擺放著一張琴。

「打擾了，好友。」微睜眼，見著的是熟悉的面孔，練峨眉點頭示意，自不久前才離開的珍妹口中得知她擅作主張邀請他今夜前來。

「哪裡，還要你特地前來。打擾的該是吾才對。」舉手示意，藺無雙也沒再客套便於琴座旁落坐。

「……無妨。」藺無雙對妳，從未有特地之說。他並未出口，只是一轉黑眸，瞥向一旁的琴，上好的桐木有著精細繁瑣的雕飾，一看便知是那位極致享受的金八珍所贈。

「好友怎會突然練起琴來？」他知她不愛風雅文人那套，因此並不能理解她突如其來之舉。古來練習音律者，除了將之作為武器、便是修身養性、再不就是排遣寂寞，而這些理由都不能作為眼前人的原因。

「珍妹建議，吾想對吾也有好處便練了。」想起那個風韻猶存的義妹，她不禁暗嘆。當時答應她練琴也不過是因為音律確實能消去些許修練時會升起的濁氣，本就不為風雅，如今又何來鑑賞一說？何況還有可能叨擾到人。

她知道眼前的他也有和自己一樣規律的作息，更明白的是他將自己的事放為首要，就因如此她才不願為這並非重要之事擾亂他的修行。

並非不懂、只是不能回應的她自不該在其他地方又多加拖累。

「是麼？那麼今夜的吾是如此榮幸地能聽好友一曲囉？」萍山至高之巔，連蟲鳴鳥叫都不會有，於是入夜的時刻總是特別安靜，他知道她喜靜，所以更為這難得的月下之會感到喜悅。

偶然的心血來潮，或許真就只有那麼一次機會。能於月下，聽得一曲。

「只怕入不了好友的耳。」縱然再不懂音律，她也知道自己不過初學，又哪能多好聽。她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專研下去的，縱然琴有正心之用，但她最為希望的仍是成仙一途，自不可能對此多有用心。

「吾不是周郎，好友儘管放心。」他也不甚懂音律，最多只自蒼那沾染些不甚專精的理論罷了。但於此地，他所賞不過那份心意。

「那便獻醜了。」長指輕捻，宮商角徵羽緩慢譜奏成一首簡單的曲調。悠長的曲調緩了些澎湃的情緒，藺無雙看著低眸認真彈奏的人，眼底藏著深深的溫柔。

此景、此人，是心上永不抹去褪色的畫面。

「此地依山卻無流水……好友，吾是否能冒昧問妳一句？」一曲已畢，藺無雙斂眸輕問。

練峨眉看著月照下更顯內斂的臉孔，不禁想起久遠以前在這張面孔上的張狂傲氣，在一次又一次敗於自己手中之後、日日夜夜的修練，終將這塊上等的美玉雕琢的更加完美。

不知覺間，也已過了如此多年了。滄海化桑田、青絲成白雪，但終究有他於修仙此路上不離不棄的相隨。或許今夜的放縱，也是因對象是他也不一定。縱然有人相陪但仍是寂寞的路途之上，偶爾也需要一點溫暖。

「縱無高山及流水，藺無雙也永遠是練峨眉的知音。」是知己、也是知心，修仙不沾情愛，但她仍是能有心上的依賴。何況這是她唯一能給他的，承諾。不是真不動情，只是心動的情感在長久的相伴下逐漸轉換為更為深厚的感情，遠超凡人所謂的七情，那是一種更為純粹的、她不能言明，卻也相信他明瞭的感覺。

不能相待梧桐老，但求相伴長此生。

皆是無意，卻都已傾心。然縱落花流水皆有意，也不過只能悠悠逝去，不能、也不該激起一絲漣漪。

「……謝謝妳。」知音、也是知情。他明白求仙者情感本就較為淡薄，所以對她願意給自己的肯定相當高興。縱然不是自己最想要的答案也沒關係，就算這份壓抑的戀慕示不會有實現的一天也無妨。

此時、此刻，他藺無雙再無他念。

永恆不朽的，從來就不只愛情。能陪伴身側，他已是滿足。

「這生，藺無雙能為好友之知音，是三生有幸。」他淺笑，握緊身後明玥。這把以他私心合招之名所得來的劍，終究只為她而開。

「能識你，也是上蒼待吾不薄。」寂寞道上能不言寂寞，只因你無聲相伴。

「呵。」相視而笑，藺無雙仰頭看向滿天燦爛星子，感覺比平常都還要貼近，或許是因為此時立於山之巔，更為靠近九重天。但藺無雙早已不敢奢求超脫生死、棄情忘愛而成仙。

唯一的願望，是能做妳於紅塵中那抹牽掛。

《完》

free talk

又是久遠的人物(笑)
起心動念想寫他們也不過是因為，這對是第一對讓我感受到男女之間，並不是只有愛情才能夠長久。
或許這對在愛情上無果，但在各方面來講他們或許，遠比情人還要親密。
感謝點入並且看到此刻的你^///^

噗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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