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15 【吞雪】金風月圓之殺誡朱厭再相逢 1~2 中秋節賀文，20160915更新第二章，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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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u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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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4)

樓主發表於: 2012-09-30 22:25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9.15 【吞雪】金風月圓之殺誡朱厭再相逢 1~2 中秋節賀文，20160915更新第二章，2F

（一）

八月幾望夜，正是中秋之前，但此時北域的荒山野嶺已是夜寒深重，金風肅殺，山道邊層林盡染，草木枯黃。秋色雖濃，只是在而今烏雲厚重月光盡掩的夜間看來，行路者卻實在看不出幾分原先的色彩。但見他孤身一人，負劍而行，偶爾停下辨別方向，似要翻過腳下這座山頭，再向山巒無盡綿延的西北面而去。

月亮在雲後漸移，終於從雲層邊緣薄弱的縫隙間透出一線光芒，山野間頓時亮了幾分，照見獨行者拂動著的深色披風，以及他背後兵刃折射出的微光。他的步子緩了下來，除了自己的氣息和腳步聲，天地間掠過樹梢草尖的風聲，似乎還有其他什麼聲音和氣息，正在草木後不安蟄伏。

是什麼呢？他原先一直沉思微俯著的頭抬起，月光落在他額間的那道印記上，驀然他站住了，低聲喝問道：“林間何人？”衣袖輕拂，一聲警示的沉吟隨著殺氣逸出。短暫的靜默之後，回答他的是四周黑濛濛的林子裏倏然閃現出無數身影：“魔界叛徒，眾魔得而誅之！”

聽見這呼喊，也辨出敵者的魔氣，他眼中卻閃現幾分意外，無需多言，氣勁發出震飛如蝗暗器，劍意凝在指間，斬落近前來的數撥蒙面魔兵。卻見那些魔兵身未倒地即化作詭異的靛色煙霧，風吹不散立時凝聚，繼續逼殺而來，身軀功體竟是絲毫不損。見狀他輕輕嗯了一聲，身隨意動，周身劍氣縱橫交錯，先亂得一亂，隨即反手拔出了背後聖劍。

聖劍制下，魔兵進攻之勢緩得一分，然其殺之不死似無窮無盡之勢卻愈演愈烈。久戰絕非良策，他劍眉一軒，覷得東南方向隱約一抹黃色身影，狀似此戰主事者，便迅速架開近前來的數柄鋼刀，提氣淩空，踏上眾魔兵森森刃端，腳步點得數點，飛身已近站在東南方位的那位黃衣魔者。卻聽不遠處另一個白衣魔將淒厲的聲音道：“你不是吞佛童子！你是誰？！”

那黃衣魔將立刻代他答道：“鳩槃神子，身負魔界重任卻抗命滯留苦境，更毀棄魔身化為北域劍邪，異度魔界首個背叛者，更該殺！”

聲音淒厲的女魔者聞聲，一揚手散出漫天冰蛾：“嗯？！殺——！”

先前夜深寂靜的荒野山道上，此刻殺聲震天，陰森魔氛沖上天際，夜越黑而風越高，卻見這位北域劍邪手持一柄短刃聖劍，招式間散出凜然寒意，沉默中應敵鎮定如常，兩個時辰下來未見絲毫疲累，只是對敵者似是不少反多，如此戰法，又要戰至何時？

他終是騰起一絲煩躁與怒意，劍刃聖光湧動，劍法愈加狂亂，然心中卻微感疑惑。他自問，心神起異，並非因為眼前戰事，卻又是何來由？

且戰且想，正自疑問，突然間南方目及之處數聲震天價爆響，抬頭見四下裏白熾耀眼，火光爆射，頃刻間天際雪亮宛如白晝，映出眾魔紛紛倒伏所化之靛青濃霧，其中一道白紅色身影躍出火場，並向他所在的方位疾退而來。

烈焰火流的燃燒輝映之中，各自看清彼此面貌身影，暫態俱愣在原地，口中同聲喊出對方之名：“吞佛童子 / 劍雪無名！”

吞佛童子橫持朱厭，反手擊退魔影暗器如雨，不錯眼地凝視對面繼續迎敵默然而戰的劍雪無名，語氣不明道：“劍雪，自吾返回北域，雖未曾見到汝，卻偶有感知汝微弱氣息。今日終有一會，哈，你果然活著。”停了片刻又道，“既然活著，為何不回梅花塢與九峰蓮滫？”

刀劍暗器互擊之聲叮叮噹當，對方不發一言，顯然不想回答。

“講話。”吞佛冷然道，手中劍鋒透過重重疊疊魔兵，指向劍雪。

劍雪兀自凝神對戰，劍招揮灑，挑開那黃發魔將的斬馬刀，偏過頭直視吞佛含三分探究的眼睛，終於開口回答：“與你無關。”

他倆隔著眾多敵者嗆聲，倒惹得那黃發魔將烈風揚戟指斥道：“汝等背叛者還不速速受死，休在此逞口舌之利！”

他怒氣衝天，吞雪兩人卻視若無睹，皆不作理會，只是越戰越激烈。吞佛將目光移至劍雪手中兵刃，那聖劍光芒隱現，形狀雖有改變，但他卻如何不識？轉過話題，他繼續言道：“原來汝已重鑄殺誡。”

“然也。”

這次答得倒快。吞佛心想，順勢又將話題轉回先前所問：“重鑄殺誡，正是表明你記憶未失，仍記得舊事。劍雪，吾再問一次，你為何不回梅花塢與九峰蓮滫？”

劍雪闔了闔眼睫答道：“鳩占鵲巢。”

他不料吞佛聽了這句話，竟然失笑道：“哈，你錯了。”

不明所以。

“錯在何處？”劍雪不由得發問。

這次卻輪到吞佛不回答了，他轉開腳步擋下一蓬激散而出的漫天火雨，賣足了關子，方才緩聲言道：“乃是鵲占鳩巢。”

“為什麼？”

吞佛即是等著劍雪這句話，這一句舊時熟悉的言語，似是讓他心情大好，笑意更甚：“汝是劍雪，鳩槃是汝，吾在汝住處日夜吹奏鵲橋仙等待，豈不是鵲占鳩巢？”

“……”若說是戲言卻又無法反駁，這回答讓向來好思善辯的劍雪也一時說不出話來，“……強詞奪理，隨便你講！”

[ 此帖被helluin在2016-09-16 00:10重新編輯 ]

夜寒寄盧給事二首
刻羽流商否,霜風動地吹.邇來唯自惜,知合是誰知.塹雪消難盡,鄰僧睡太奇.知音不可得,始爲一吟之.
心苦味不苦,世衰吾道微.清如吞雪雹,誰把比珠璣.作者相收拾,常人任是非.舊居滄海上,歸去即應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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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u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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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4)

1樓發表於: 2016-09-16 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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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違的更文，寫到現在遣詞造句還是最喜歡這篇，雖然當時和現在的想法感覺已有差異，但此文的框架不能夠改變，還是希望有一天能夠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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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u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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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4)

2樓發表於: 2016-09-16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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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金風疾

秋夜寒涼，濃雲如墨，月行於其後，此刻終於移出層雲積聚範圍，冷冷輝芒灑落荒野。月上中天，雙方持續激戰，更引動秋寒風驟。秋季屬金，五行之中，金主殺伐，此時數裏之內蕭殺異動之氣，正是戰場內殺意凜冽。

敵雖眾，戰力卻平平，以吞佛和劍雪兩人功力之深，又加兵刃鋒銳，抵擋殺退皆不在話下，奈何敵者皆似不死之身，無法殺盡。兩人出三成力有餘，真力不動，皆想等到天明觀其形勢，再伺機脫身，劍光交織來回，掌風飛矢不沾衣，進退騰挪之間竟猶帶幾分隨意瀟灑。只是戰中不忘鬥嘴，他二人前塵糾葛太深，但也正因為前塵糾葛太深，重逢後彼此實有許多想說想知道的事。若兩人獨處，則心事深沉往事橫亙，而今這重重圍殺之勢，卻仿佛一個契機，所謂難為之意繁雜情感皆拋諸腦後，便借著刀光劍影，你來我往，一問還一答。

話語多嗆，不過在旁人看來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了，烈風揚插不上話，數次出聲挑釁不得，被視若無物的感覺很糟，他直覺，這兩人根本是樂在其中。抬頭看月光寂寂，月影偏斜，他心一橫，手中化出黑色卡片，以手畫印，低斥開陣。

便在此時，戰場中突然漫生起一道湛藍色光圈，屏障如水牆般流光變幻，瞬間拔地而起，同時自半空中籠罩下來，遮天蔽月，不一時就將整個戰圈密封其中。

突生變故，吞佛和劍雪眼神一凜，返身欲退，但顯然已經遲了，人已陷落陣中，看如此形勢，唯有面敵而戰。

陣法開，烈風揚占住一角，另三名魔將立時現身，乃是窮途千歲，八荒神野和葬送千秋，本已在棄天亂世之時皆被苦境之人格殺，卻在此時，又被烈風揚再次召喚而出，一時間攻勢難當。

吞佛視線本不放在烈風揚身上，此時甫起招立覺有異，終於向他投來兩道冷厲的目光：“嗯？四方鎖命陣，且另有變陣。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汝不但咒殺之術略有長進，陣法竟也得窺門道。”

烈風揚顯出得意形狀，恨聲道：“魔界覆滅，吾殘喘于世，餘生惟願復仇，先殺叛徒，再圖苦境中原諸人！哼哼，此陣吾加以改進，除卻圍困，更是能克制獵物武功，如今汝兩人所剩功力已不足一成，快些自盡，吾允汝等全屍。”

吞佛面色如常，朱厭斜指烈風揚腳下：“可惜伏嬰師已死，不能教汝如何單獨起陣。汝用四將方能開啟四方鎖命陣，實是浪費戰力。況且汝功體屬性為風火兼併，此陣與汝不合，”說到此處，吞佛故意停頓，將手反背身後，聲音低沉，似乎頗有誠意，“烈風揚，汝不覺得勉強嗎？”

這話語神氣真是比迎面一記重拳還讓他難堪，烈風揚暴怒而起：“既然已經落入死陣，還以為能倡狂多久？此戰只需半刻，定然教汝等死得苦狀萬分。”

吞佛還再想說些什麼，一直劍橫當前靜觀其變的劍雪冷聲斷喝：“無需廢言！”說話時手腕一翻，劍尖迴旋，殺誡寒光奪目，銳利冰寒的劍氣劃斷眼前慘澹月色與重重魔兵簇擁，未消餘勁直追入遠處幽冷靜止的樹林，聲作裂空，錚然而響。

此招殊難抵擋，烈風揚與葬送千秋不得不擰身急退，避其鋒芒。

“生或死，手下見真章！”話音未落，劍雪不再等待敵者作何反應，凝氣後招式連環再發，雪劍舞乂，一時間戰陣之中月夜盡變作雪夜，朔風漫捲，風雪晦暝。

暴風之中，劍者封冰斷雪，其神冷傲其招邪狂，人如其名，恰如往昔。吞佛見狀，似笑非笑地低贊一聲：“好招式！”隨即眸光轉寒，內勁運轉，殺伐之氣暴漲，紅發如焰當風，手中劍起劍落，其勢勁峭其意恣肆，風火雷擊應招而出，殺向分站另一邊的窮途千歲與八荒神野。

焚風烈焰，將天幕燒成一片血色深紅，火光映亮朱厭劍鋒銳刃面上照出的冷峻側顏，燃在殘酷冷漠的金色眼眸之中。吞佛橫執朱厭，刃掃千鈞，同時另一手中火焰猝然而生，掌擊地面，火海中頓時再激射出數道火舌，魔焰如同有意識一般分岔包圍，迅速向敵方延燒而去。

劍雪忙中取靜，分神看了一陣火勢，此時見吞佛縱橫急掠，人已靠近他身旁，便同樣低聲贊道：“亦是好招。”吞佛聞聲轉頭，目光鎖定劍雪面孔，兩人便隔著冰封火焚相成相融而激起的霧氣水沫對視。

昔年並肩偕行，昔日反目相背，至交仇敵，皆為宿命折轉一念變數。今夜再次相遇，生死合作，若世間真有天命所歸，那麼如今天數的運行安排，這一段因緣重逢，是否終是等到了彼此可期待的未來，交付掌上，再不容錯過。

對視不過片刻之間，心境流轉卻漫長，如夜將盡，天將明。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