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9.05 【雁默】終局 5F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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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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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

樓主發表於: 2017-09-06 01:49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9.05 【雁默】終局 5F (全文完)

※重新寫了精修版的，這篇可以不用看了XD \MfR #k0

※中元節嘛...寫一點應景的東西...何況他們兩個人，就真的...很適合這種灰暗的畫風((我也很絕望啊
    本文清水無差，基本就没有配對情節……，所以雁默或是默雁都可以，短篇幅，我寫得差不多了，邊修邊發吧XD
    喔對!OOC的話都怪我!

    ——————————

終局

上官鴻信又一次想起了策天鳳。

或者，現在該喚他作默蒼離。

事實上，這委實算不得什麼值得提起的稀奇事。自羽國鑄心失敗後，無數個夜不能寐、睡不安寢的日子裡，平穩的睡眠對上官鴻信來說，已然逐漸淡化為一個虛無飄渺的名詞，遙遠虛幻的讓他甚至懷疑起，自己是否曾經真的擁有那樣的過去，縱使這對現在的上官鴻信而言，早已不存半點意義。

夢魘的腳步總是伴隨著那些倦極，而幾乎是昏迷一般陷入的沉睡裡，好似他強大的精神力中支配一切的虛無在自身肉體終究不堪負荷而崩毀後，依舊不願罷手，反而更加肆無忌憚地漫延，貪婪地掙脫理智的枷鎖，爭相撕扯著他殘破不堪的魂靈。

往常入眼的世界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

可笑的是，這應與常人在睡夢中所得見的無甚不同，其中的區別只在於，他每回總是清醒的，清醒地看著這方伸手不見五指的天地，清楚地感覺到自四面八方籠罩而來陰沉沉的壓迫感，在無形之中毫不留情地啃蝕著這具不再鮮活的生命，而他始終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除此之外，此地贈與他的，還有永無止盡的失速下墜感與縈繞鼻間揮之不去的濃重血腥。

上官鴻信從未曾在這樣逼人窒息的境地裡生出哪怕分毫的掙扎念頭，就好似這般足以使人精神失常的景況正是由他默許進行一般，襲上心頭的不安與恐慌情緒來自本能的示警，徒勞無功的試圖激起他對眼下處境的一點重視。

然而，有一部分的他似乎與本體剝離，銳利的視線穿透隔著此方空間的無形障壁，眼帶嘲諷地等著他在自身投射出的虛無裡做出無謂掙扎的醜態。

多麼可悲。

不只一次，上官鴻信都在這宛如推進了幾世紀的漫長下墜過程裡，幾近放任一般由著自己的精神與骨血徹底與周遭融為一體，就此淪陷於荒涼空寂。至今未果的原因，在於每當他徹底放手的那一瞬裡，眼界所及的空間盡頭總會忽而滲出一絲一抹的微光，不論相隔多遠，縱使模糊不清，上官鴻信卻從來能奇異的感知到，那在無盡深淵之上透出異色，以無可忽視的姿態牢佔他目光焦點的，是一棵血色的琉璃樹。

彷彿觸動他深刻燙烙在靈魂裡的印記，釋出封存其中的最後一縷光明，不明所以的羈絆如磁極兩側互相吸引，一次一次不容抗拒地將上官鴻信拉出自甘墮落的泥濘。

滿樹剔透的琉璃在微風中低語，上官鴻信還未落地。

tbc.

[ 此帖被阿修羅在2018-09-19 22:2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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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

1樓發表於: 2017-09-06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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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9.05 【雁王/默蒼離】終局 1F (更新)

很多時候，他也會夢見默蒼離。

過去七十三次的夢境裡，有時他看見滿身傷疲的自己，一襲濃豔如墨的衣袍上紋著繡工精緻的紅花，彼時沉甸甸的掛在身上，雖不顯色，卻不知到底染上的是誰的鮮血，竟壓的一向精通各項戰技的他幾要喘不過氣。

一波又一波由周遭四面不斷湧上的敵人沖散了年輕的雁王餘下不多的理智，迫使他只能依靠著身體的本能反應回擊，奮力地為自己破開一條看不見盡頭的前路。

隨著時間向後推移，逐漸加重的傷勢終使他開始力不從心，破綻乍露的剎那，已然久攻不下的敵方之中有人驟然暴起，欲趁這一瞬之機完結這場本就預設為單方面屠殺的戰役。

那一刻，時間似乎停止了它的腳步，耳畔震耳欲聾的嘶喊聲在這一瞬的停頓裡消彌於無形，連同四周肅殺的空氣也為之凝結。

沸騰的血液在全身上下的經脈裡不斷暴竄，狂躁的意圖調動這副軀體的每一寸細微反應，王袍覆蓋下多年習武的肌肉倏然繃緊，力求在這不死也要重傷的局面裡博得一線生機。

按下咆哮著閃躲的本能，上官鴻信心想，自己從未如此刻般冷靜。

彷彿只是經過了一眨眼的空隙，他聽見自己緩緩吐出八個字，語氣平淡無波:

—『寰宇詔空．雁翼迴翔。』

話聲落，環繞身側的斷雲石數目頓時暴增為兩倍，所過之處，此起彼落的哀號混著炸裂空中的鮮血，好似他所著玄袍上艷麗綻放的紅花，共同演繹著人間煉獄般的光景。

天地復歸於寧靜時，上官鴻信單膝跪地，他低垂著頭，嘴角邊一縷不受控制溢出的朱紅無聲地隱沒於頸側立領，沾染凝固血液的髮絲散落額際，遮擋了他的視線，也模糊了遍地流淌的血色。

他在自己沉重的呼吸聲裡勾起一抹冷笑，嘲諷地想到:“寰宇詔空神卷”唯有羽國皇室血脈能傳承的鎮國神功。

過去縱使他天資卓絕、日夜苦練，仍舊不得要領，而今，他真的練成了，卻是在這樣一個沒有絲毫值得欣喜的境地，舉目四望，手足亡故、恩師向背、眾叛親離……唯一伴著他到最後的，僅有傷重乏力的身軀，以及滿地曾為他子民的屍體。

—半生勤於政事、戎馬倥傯，最終換得自己一無所有。

恍惚間，上官鴻信看見一雙鞋出現在他視野裡，上頭是他再熟悉不過的紋路。

做夢都能描繪出來的萬壽菊，此刻竟刺的他眼眶發燙。半晌，他用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費力地抬起頭，目光與一雙紅銅色的眼眸對上，那裡頭是看不出情緒的平靜疏離。

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上官鴻信終於率先打破沉默，出口的嗓音帶著大戰過後的嘶啞疲憊，

『師尊你…真心要殺我嗎?』

策天鳳保持著來時的沉默，亦沒有挪動分毫。
他的背脊一如平時般挺的筆直，灰綠簡素的衣袍沒有沾染上半點血汙，襯著身後這片烽煙初息的大地，顯得格外地矛盾突兀。

上官鴻信掙扎著搖晃起身，方才那樣仰視的角度，令他剎那間萌生出一種被扼緊喉管的絕望。

然而，當他站定之後，眨了眨眼重新聚焦起略為渙散的眸光再看時，蒼茫一片的世界裡，卻哪裡還有綠衣人的身影。

TBC.

[ 此帖被阿修羅在2018-03-21 19:5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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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

2樓發表於: 2017-09-07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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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9.05 【雁王/默蒼離】終局 2F (更新)

更多時候，他看見自己就站在那株似乎與策天鳳如影隨形的琉璃樹下。

不知為何，當他在夢裡望見這棵樹，總是打從心底認為，從中滲透而出的血色，實在太過耀目刺眼，都有些失真了。然而，卻也恰巧襯的與他相對而立的人，眉目凌厲。

『為什麼…』

每回的對話，總是由這相同的三個字做為開端，像是他幼時宮內被人蓄意設定好了軌跡的玩物，脫不開束縛，只能按照既定的命運奔跑，更像是一場神聖的儀式裡，必當經歷的程序。

直到後來，就連上官鴻信自己也再難辨明，這不知所云的三個字，到底問的是眼前的策天鳳，抑或是他自己。

而他所期望得到的，究竟是什麼樣的答案?

額上的劍印隱隱發燙，熱辣辣的如火烙一般，上官鴻信骨節分明的手握住墨狂碧綠的劍柄，指尖用力到發白，一把連他不擅武藝的師尊都能輕易提起的劍，此刻重逾千斤。

他聽見耳畔傳來細碎的嗡鳴，宛如無數個人影在他耳邊同時低語，偶有那麼一剎那，上官鴻信覺得自己明白了一切，但大多數時刻裡，他覺得自己仍舊什麼也不明白。

這個夢境有很多種結局。

有時他選擇放棄，古劍落地的鏗響迴盪在他喃喃自語的腦海裡。

—『我做不到。』

有時他舉起墨狂，溫熱的液體最終匯聚在穿透胸膛而過的劍尖，又逐漸在地面攏成一小灘黏膩的水窪。

—上官鴻信倒在自己的血泊裡。

眾多相異的結局裡唯一值得提起的共通點，是那把名為墨狂的古劍，始終未曾令策天鳳如願。

不同的結果，相同的宿命，共同交織成無法終止的輪迴，他明知是夢，卻不得解脫。

TBC

——————

雖然不知道有沒人看，但寫這一篇真的是...又爽又痛苦OTZ
發上這一章的今天我終於寫完了全部
實在太難寫了，紀念一下XD

[ 此帖被阿修羅在2018-03-21 19:5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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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

3樓發表於: 2017-09-08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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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9.05 【雁王/默蒼離】終局 3F (更新)

當上官鴻信再一次想起默蒼離的時候，起先並無任何訝異，然而，很多事情的迷人之處，就在於它存在於意料之外。

他看見了年紀尚幼的自己。
不是在夢境裡，而是如同放映一般，直接投射在腦海中的景象。

位處東北的羽國冬季一向嚴苛酷寒，連日而降的大雪在地面上壘起了一尺多的厚度，彼時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正一腳深一腳淺的緩慢行進在風雪乍歇的林地裡。

小的那一個上官鴻信一眼就認了出來，是年僅七、八歲的自己，距離日後他拜策天鳳為師，約莫還有十來年的光景，由此可推論，這個時間點的他，理應不識策天鳳。

層層疊疊的積雪阻礙了前行的腳程，使的兩人的每一個跨步都加倍辛苦。何況當時年幼的自己人矮腿短，幾乎每踩一步，都要失陷在厚厚的雪地裡，很快地，原先並肩而行的兩人，就變為一前一後，自己顯然腳力不足，逐漸落在了後頭。

這一段過去，原就是他央求父王帶自己一同出外巡獵在前，趁宮人不備偷溜出營在後，幾項因素綜合，才導致了迷途在陌生的林地裡這種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惡果。

如今走在他一米開外，好像非常怕冷一般，全身都裹在一件大氅裡的，是自己當時在林子裡轉悠了一個時辰唯一得見的人影，縱使已經十分疲累，仍舊只能咬緊牙關，盡力加快自己的腳步跟上。

然而，現實與決心的落差，往往是不可度量的，眼看兩人之間的距離隨著時間的經過越拉越遠，他的心裡也開始著急了起來，畢竟年歲尚小，將被拋下的恐懼如附生的植株一般向自己包覆而來，似乎權衡再三，終於忍不住小聲喊到:

『先生，我走不動了。』

前方稍遠之處的人聞聲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

『走了，或是你想放棄留下也可以。』

那人丟下一句冷漠的話語後就逕自向前行去，當真不曾留意自己是否跟來，無計可施之下，繼續跟進約莫成了眼下唯一的選擇。其實他走得並不快，但那點橫亙在他們之間的距離，卻令自己始終追趕不上他的背影。

上官鴻信看著一幕幕不由自主浮現的景象，陌生的熟悉感激起了他胸中一股惡劣的快意，原來在他都沒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在策天鳳背後苦苦追趕，彼方琉璃樹上懸掛的涵義，他從來未能觸及，而他竟到今日才看清。

回憶裡的畫面還未結束，上官鴻信在冷眼望見自己第六次跌倒在雪地裡又掙扎著起身後，總算等到了自己再度開口。

『…先生，我們能休息一下嗎?』

彷彿記取了前次的教訓，這一回的詢問顯得有些小心翼翼，還摻雜了一點討好的情緒在裡面。

『同樣的話不要讓我說第三遍，走吧。』

可惜事與願違，與掩蓋四周的冰雪同樣冷淡的話語清晰的傳回耳裡，參不出絲毫妥協的意味。策天鳳仍然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腳步等待，卻明顯地放慢了前行的步伐。

有了方才的經驗，自己似乎也不著惱，又或者根本被這沿途上大大小小的磨難整的徹底沒了脾氣，目測了一下兩人之間悄悄縮短的差距，心下有底，便朝前方喊了一句:

『是，先生。』

一路跌跌撞撞鼓勁追去，竟教自己真的重新趕上走在前頭的人影，眨了眨眼抖落睫毛上的雪花，隨即識趣的安安靜靜跟在一旁。

半晌，一隻手從大氅裡伸出，向下牽起自己偷偷跩住對方衣擺的左手，掌心傳來微涼的溫度，與回握的力道並不相襯，卻令人十分安心。

身後未消融的積雪裡，是兩雙漸行漸遠的足跡。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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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

4樓發表於: 2017-09-09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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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9.05 【雁王/默蒼離】終局 4F (更新)

上官鴻信笑了，帶著罕見的愉悅，儘管有血沫子混著破碎的臟器不斷自他嘴邊湧出，也半點不能動搖他難得的好心情。

他想起數個時辰前最後看到俏如來時的景象，一處山巔，兩處風景。

將要入冬的深秋時節帶著生機黯淡的蕭索，山頂颳起的強風吹得他玄色衣袂獵獵翻飛，也揭露了俏如來白色兜帽之下隱藏的情緒。沁入脾肺的空氣乾燥冰冷，褪去了春夏時分稍顯黏膩的溼度，與滴落上官鴻信腳邊溫熱濃稠的血液形成強烈對比。

他的師弟一雙與他相似的金眸裡少了銳利空虛，卻多了許多無法言明的複雜情緒，他饒有興致的觀察著俏如來眼底的反應，有埋怨，有不解，有不該出現的感激，還有如釋重負的嘆息。他們注定如同光影般勢不兩立，觸手可及的距離，有著無法橫越的罅隙。

儘管如此，他們卻在彼此身上找到了同一個人存在的痕跡。

這場會面從始至終，誰也不曾開口說過一個字，直到上官鴻信轉身離去，仍然能感受到背後那道矛盾的視線，追隨著自己消失在山道彼端的背影。

自默蒼離死後，再沒人能逃出他的局，包括他自己。

不斷蒸發的冷汗象徵著即將走到終點的生命，上官鴻信在恍惚間想起，都說迴光返照能勾起一個人一生最掛念的記憶，那為何不管他多麼努力，默蒼離的眉眼始終模糊不清。

遠在千里之外的羽國都城裡，現任羽皇端坐在御書房內，身前的案上壘著一沓沓待處理的奏章，在這個明明是邊疆太平蠻夷不侵的日子裡，他卻無來由地感到心緒不寧，彷彿有什麼要緊的事即將在他眼皮底下發生，而他仍然像過去天真的自己一樣毫不知情。

回過神時，扎眼的澄紅汙漬替代了將要落下的字跡，他盯著潔白的宣紙上暈染開的墨跡，而後緩緩放下久提的硃砂筆。

羽國的冬日總是來的很早，此刻窗外已然降下了初雪，年輕的羽皇揉揉眉心，似乎對面前的國事頓失了興致。他喚人拿來前朝的史冊，隨即秉退左右，獨自一人靠在臨窗的榻上。

帶著薄繭的指腹一下下無意識地摩娑過冊本的封皮，不知過了多久之後，他不帶一絲情感的目光在天地屏息的靜謐裡，一點一點重新聚焦在書頁上似真似假的評語

—「羽國明君，盛世禪帝位。」

遠處傳來晚鐘的聲響打破一片寂靜，琉璃樹結界裡一切塵埃落定。

(完)

——————

其實這一章就算是結尾了，不過下一章有彩蛋，也算是我更喜歡的結局
喜歡的朋友可以看，或者就看到這裡也行XD

[ 此帖被阿修羅在2018-03-21 19:5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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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17-09-10 2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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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09.05 【雁默雁】終局 5F (更新)

……有細微的鋃鐺聲斷斷續續鑽進耳內。

死亡帶來太過陌生的平靜，沒有犧牲，沒有算計，沒有一生不解的謎題，沒有鮮血淋漓的決定。

純粹的黑暗包裹著上官鴻信，滋味美好的他一度不願清醒。

耳邊的鋃鐺聲再度響起，並不堅持，卻也沒有就此沉寂，而是維持著一種並不規則的頻率。

上官鴻信頗有些不情願的睜開雙眼，一時透進視野的光線使他不自覺蹙緊了眉頭，抬手抹了把臉，這才打量起自己眼下的處境。

還是死前最後入眼的滿樹琉璃，隨著偶過的清風相互碰撞，發出他方才聽見的清脆鋃鐺，雖然如此，上官鴻信還是頃刻就認出，這不是他死前背靠的那棵血色琉璃樹，兩者之間有著微妙的差異，帶著他久違卻熟悉的氣息。

這是默蒼離的琉璃樹。

像是懷念又像是為了確認一般，他緩緩伸手撫上近在咫尺的樹幹，掌心傳來的真實觸感讓他幾乎隱藏不住自己眷戀的目光，神情投入的甚至忽略了背後逐漸靠近的腳步。

當上官鴻信終於從浸淫的紛亂思緒裡抽離，恢復往常的冷靜回過身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情景，隔世久違的人影不知何時站在他一米開外，周身氣質沉靜疏離，與他記憶中的模樣分毫不差。

這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發展使的上官鴻信一時沉默，就這樣與不遠處同樣安靜的人兩相對望。

他抓不準默蒼離當下的態度，卻在超乎常人的視力自那雙深邃的眼瞳裡看見自己清晰的倒影時敗下陣來。

「師…」

「不要用那種方式叫我。」

低沉沙啞的嗓音在出口的瞬間就被打斷，上官鴻信習慣性的歛下眼眸，不想讓自己的樣子顯得過於狼狽。

「既然來了，那就走吧。」

—『走了。』

還沉浸在無可奈何的情緒裡的上官鴻信聞聲頓時愣住，他抬頭，瞅著丟下一句話後便自顧自向前行去的人的背影，頭一次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察覺他沒有跟上來，已走出幾米遠的默蒼離停下腳步，回過頭望著他踟躕原地的身影，微微皺眉道:

「同樣的話不要讓我說第三遍，走了。」

—『同樣的話不要讓我說第三遍，走吧。』

長久束縛的空間障壁一下子全部粉碎，回憶裡策天鳳的眉眼突然變得無比清晰。上官鴻信微勾唇角，聽見自己的聲音穿越了過去十來年的光陰疊合至眼前。

他說—、

「是，師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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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

6樓發表於: 2017-09-10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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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自從看了羽國誌異大匯演，就想寫點原著向的東西。

之所以一直拖的原因，真的…是因為……實在太難寫了，我的渣文筆完全無法駕馭這兩個智商逆天的人啊OTZ

最先想到也最想寫的是結局(就是因為無論如何都想寫結局才堅持沒放棄的…)

因為我實在太想太想讓上官鴻信放下了

所以最後，默蒼離等待時回頭了，不再是一個人獨自向前走；而上官鴻信也感受到了默蒼離隱晦的表達，所以他釋懷了，打破了自囚的桎梏，換回了原本的聲音，第一次真正的放下一生的執念。

人死如燈滅，不管是雁王還是擦擦，我都希望當他們在仙山重新相遇時，能不再有沉重的揹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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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rone5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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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17-11-28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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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看到一篇正劇向的雁默文

而且...居然還有點甜((怕不是出現幻覺了XD

很喜歡這一篇的基調，跟我想像中他們的相處模式幾乎一致了

看到作者後記寫的...因為太想讓上官鴻信放下了，深有所感，再結合最新劇裡面雁王的回憶，真的扎心了......

每次看雁王回憶，就覺得這其實是兩個很好的人被迫互相折磨了一輩子的故事，因為若不是執念深重，又怎麼能走向極端呢...

謝謝作者寫了最後的彩蛋，特別感動，願苦難的盡頭，歲月靜好

P.S其實我是在樂乎看到這篇，但沒好意思回，跑這裡發現作者也發了，特別高興，可惜沒有小花可以送您，只能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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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

8樓發表於: 2017-12-02 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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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7樓(irone5420) 的帖子

啊!原來是樂乎過來的朋友啊XD

感謝喜歡!

這一篇寫的時候好像剛好是中元節附近，特別有靈感吧

其實我也很想給雁默發糖，然而他倆個性就那樣，多寫了都覺得是自己崩壞hhh

正劇的那段回憶看完，我只覺得...唉，不怪雁王啊，那樣的默蒼離，怎麼能下的了手弒師啊...換我也選擇自殺啊!XD

很喜歡“願苦難的盡頭，歲月靜好”這一句，這也是我的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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