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19 迷途魔導[人地－覺瑟]：更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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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山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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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4)

樓主發表於: 2018-04-19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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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9 迷途魔導[人地－覺瑟]：更至(中)

迷途魔導(上)

OOC/清水/童話
非常君X瑟斯

*****

黑黝黝的森林裡，一個衣著華麗的小少年，手裡持著一顆綠水晶，紫色長髮在秀氣的臉頰兩側分別紮了根小辮子，顯得很是活潑可愛，只不過那小身板外罩著的勾勒了繁複金紋的潔白長袍，象徵中級白魔法師的地位，這樣的成就以少年的年紀來說，已經是很了不起了。

手中水晶一閃一閃，伴隨少年的自言自語：「唔…看起來是這個方向沒錯，怎麼會沒看到城鎮呢？」

過不多時，翠綠晶石整顆亮了起來，不再閃爍，少年摁下接聽：「喂？我是瑟斯……應該、應該快到了………還有多久？啊，我在跟你講電話怎麼知道地圖顯示還有多遠？…………我才沒有迷路！我只是還在找路！哼！！」

一開始的應答還心虛含糊，直到最後生氣地掛掉電話，少年繼續進行他的找路事業，此時，西邊忽然刮起一陣大風，天色暗了下來，隱有悶雷滾滾。

「打、打雷？可惡，不就是風聲大了點，嚇人麼！！不過是一陣風，吹這麼響作什麼……」

少年瞪大眼睛四下張望，似乎有些害怕，又覺得一陣風便嚇成這個樣子太丟人，跺著腳重新前進，皺眉低著頭嘀嘀咕咕，顯然是惱羞成怒了。

轟隆隆！！——————

「呀啊！！！！！！！！！」

驀地一聲驚雷，少年嬌小的身軀一震，回頭一看，方才還是藍天白雲，怎地頓時成了烏雲密佈？煞時僵立當場，竟兀自呆愣著沒有動作。

吼！——————————

又聞一聲震天巨吼，少年蹲下身雙手摀住耳朵，心情幾乎是崩潰的。

「嗚嗚老師你在哪裡？瑟斯最乖惹ﾟ･ヽ(>д<;)ﾉ･ﾟ･｡瑟斯以後什麼都聽你的！老師救我嗚嗚嗚嗚嗚…………」

短時間連續兩次驚嚇過度，瑟斯眼角含淚，下一秒，慌不擇路地就往聲音反方向奔馳，一路上連跑帶飛，什麼飛行跳躍與提升敏捷的魔法全給用上了，為的就是離那可怕的雷電與未知魔獸愈遠愈好，愈遠愈好！

人在極端的驚慌中，是沒有時間概念的。

「咦？……咦！！！這是，小鎮到了？？！」

全程埋頭奔跑宛如膽小的孩子被拖去鬼屋歷險，瑟斯壓根兒沒有想到這下竟真的矇對了方向，抬頭望著陌生而繁華的城鎮，一張稚氣未脫的臉上，滿是純粹的新鮮與好奇，森林中的奪命狂奔彷彿只是一場惡夢，不久前的那些恐懼早拋至九霄雲外。

*****

初來乍到，瑟斯在小鎮上聽見最多的，便是一只為禍四方的魔龍。說是為禍四方，其實範圍也就限於森林一帶，偏偏森林深處藏有許多珍貴稀有的藥材、礦石與高價值的魔獸等物，因此許多獵人、魔法師與煉金、煉藥術士等，仍是前仆後繼地湧入，有些不幸的、實力不足的，便將性命搭了進去。

「喔？那頭魔龍在哪裡？」

大約是小少年一身拾掇地整齊乾淨，睜著無辜大眼專心一志的樣子，成功博得了吟遊詩人的好感，當下也沒多想，反射性便答了一處見過魔龍而有幸逃生者所帶回的確切位址。

一旁卻有人不贊同，好意提醒：「小弟弟，雖然小小年紀取得了中級白魔法師資格是很了不起，但你不是要去吧？我勸你收下那些好奇心，不要為了一時興起害了性命！」

「就是啊，很危險的！上次進去的高階黑魔法師和中階劍士都沒有回來了，你一個小娃娃怎麼成？」

瑟斯偏著頭，好奇反問道：「難道你們就沒想收服了那條魔龍，從此安心在森林捕獵嗎？」

「收服？？！！！少年！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吧？殺傷牠尚且困難，談何降伏？」

「哼，小娃娃就是沒見識。」始終不發一語的青年劍士冷冷開口，臉上有一道疤從右眼劃至左下巴，顯得很是可怖，一雙陰戾的眼掃過，在場眾人登時噤聲，然後停在瑟斯身上上下打量，道：「若是為了正義這等可笑的理由，那你可以滾回去了。魔龍的事，自有大人處理，還輪不到小孩子出手。」

「咯咯咯～瑟斯並不是為了伸張什麼正義呢。」被這般眼神瞪視，少年倒也不驚不懼，整了整下襬，抬頭挺胸回答：「我這人自私得很，就是缺一隻坐騎罷了，怕有人跟瑟斯搶。既然你們都沒打牠的主意，那便好，告辭了。」

良久，「……這麼大口氣？那孩子莫不是瘋了？」

「唉唉，可憐了這麼一個標緻的孩子，竟要去送死…」

唯那劍士低不可聞喃道：「……他若不是瘋子，就是個天才。」

*****

森林深處，一頭巨大的魔龍，玄甲黑鱗，正吞吐著溫度極高的青白色烈焰，右前方赫然是那個口出狂言的少年，襯在巨獸的頭顱旁，凸顯身形更為文弱，而那一身白紫衣裳和姣好白淨的臉蛋上，此刻已染了斑斑血跡，神情卻依然自信，甚至帶有一絲狂熱，給這幅畫面平添了幾分詭譎。

「渺小的人類，看在你長的特別順眼的份上，跪下求饒吧，吾可放你離開。」

縱然不善辨向，是的，少年堅持自己只是不善認路辨向，但逕挑著無人的小徑走總不會錯吧？於是，瑟斯誤打誤撞走對了路，踏進龍的棲息領域，說明來意，魔龍並不將如此渺小的生物之無禮放在眼裡，只理所當然恥笑了一番，然後正式開戰。

意料之外的是，這個人類並沒有他想像的脆弱，而且狡猾非常，明明是不堪一擊的弱質魔法師，卻總是能避過要害，捉緊時機發出準確的攻擊魔法而沒有廢招，十分值得讚賞——儘管那些初級中級的白魔法攻擊，打在牠身上就跟撓癢癢差不多。

從容優雅地取出一方淡紫碎花手帕，瑟斯抹去嘴角血絲，平視著巨龍的…小腿肚？應該是小腿肚吧，脆生生笑道：「呵呵，說什麼呢？你，跪下吧，瑟斯可以給你一次臣服的機會，作我的座騎吧。」

「吼！！！！！───────────」

回應他的是一聲被激怒的龍吼，瑟斯卻露出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秀眉一凜，怒喝：「這個聲音…好啊，昨天森林裡就是你嚇唬我！！哼！！！你完了，我生氣了！！」

魔龍怒極反笑，正待開口嘲諷人類，卻見少年氣勢暴漲，周身環繞恢弘龐大的血紅氣場，白袍當下碎裂成片，取而代之的是，全大陸擁有者屈指可數的，魔導士長袍？還是黑色？目瞪口呆之餘，魔龍很快便反應過來，怪不得剛才的黑魔法都傷他不深，齜牙裂嘴道：「黑魔導士？……你敢騙我？不是中級白魔法師麼！！」

「我確實是考到了啊，你看我剛剛用的哪一招不是白魔法？……這可是你逼我的，可有覺悟！你這包藏禍心的、該死的地獄魔龍，給冥想者跪下！！──」

*****

最後，終究是年歲尚幼，再精深繁複的術法也敵不過魔力積累尚淺，久戰不堪負荷，戰至後來，少年僅憑著一股意志苦苦支撐，意識卻逐漸陷入彌留。

「…木屋？……你是誰！…唔」

耗力過度，少年在昏沉中，似乎感覺到有個明黃黃的身影在照顧自己，甫睜眼，就看到一張放大的臉孔貼在近前，嚇得不輕，反手便將人推開，這才發現對方是名成年男子，容止間溫潤如玉，好看極了，不禁對自己失禮的行為紅了臉。只是一推之下，才發現這下子幾乎用罄全身氣力，大腦一陣暈眩，卻是精神力空虛的表現。

男子傾身扶少年靠著枕頭安坐，語氣柔和親切，卻自有一股不容質疑，令瑟斯下意識就順從。「先休息吧，我是非常君，人類，你叫瑟斯是吧？雖然沒能敗吾，不過你很好，有趣，有勇氣，也有足夠的實力，因此你獲得了非常君的認可。在你復原的這段時間，非常君就暫時負責你的安危吧。」男人微笑著說。

「喔，那我要吃什麼，你也給我弄來？」瑟斯對這話題不置可否，也不管是不是救命恩人，眉一挑，瞥著幻化成人形的魔龍——非常君。

以為少年是在提出藥品需求，男子自信答道：「當然，龍族喜好收集珍品寶物，將之保護妥當，你不是不知道吧？這裡非常君收藏有各門各派的靈丹妙藥，你儘管開口便是。」

「呵！保護？是佔為己有吧。」

沒被輕易激怒，男子仍是溫文有禮，手裡化出湯藥，就要遞給瑟斯。「我不是來和你爭論的，喝吧，會恢復的快些。」

「等等！巧克力布朗尼！」

微微一愣，男子開口確認：「……你說什麼？」

「我說，我要吃巧克力布朗尼。藥很苦的，瑟斯每次吃藥老師都會給我烤個甜甜的小蛋糕放在旁邊配著吃！你要不會作，就去鎮子裡的蛋糕店給我買一個來！」

男子搖搖頭頗為無奈，哄孩子般：「……我會作，你先吃藥。」

「布朗尼先！」瑟斯看著非常君手裡那碗烏漆抹黑的藥，寒毛直豎，像一隻炸毛的小貓：「我都成這樣了你還不讓吃蛋糕！你有沒有良心！」

「…………」

非常君果真信守承諾。待少年恢復了五六成，有體力正常行動了，每天便是跟著瑟斯進進出出，出則隨身保鑣，入則頂級名廚，後者對於瑟斯更是一樁又驚又喜的事兒，非常君也順著瑟斯的意，不再阻礙人類進入森林從事的各種所謂破壞的行為，一人一龍，就這樣在森林深處，深居簡出，他們都以為，這樣平靜的日子會一直這麼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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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4)

1樓發表於: 2018-04-19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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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途魔導(中)

迷途魔導(中)[人地]

──溫柔的魔龍與勇者

*****

嚴冬雪地，一人一龍蜷曲在一塊兒，龍身下腹有一小段缺乏龍麟保護的柔軟，上面伏著一個紫髮少年，闔著眼安眠，顯得毫無防備，就連巨龍的輪廓，也是祥和的。

晨光漫過地平線，在冰湖上鍍了一層金箔，巨龍緩緩睜開雙眼的同時，一雙深邃幽遠的瞳眸也映出了一片柔和玫瑰金。牠抬起翅膀，正要用尾巴將少年捲起放到一邊，卻被少年揪住翅膀上的小倒鈎。

「唔好亮……再睡一下，一會兒就好…」

巨龍的眼裡流露出人性化的無奈，只得重新將翅膀輕輕放下，完美地將少年覆蓋其下，不讓一點陽光與風透進去，打擾少年的睡眠，並未意識到，其實自己也是留戀少年的體溫的。

*****

湖邊，一件溼答答的白色袍子晾在篝火邊上，一身紫黑色調的少年坐在一側取暖，神色饒有興味地看著金色衣裳的男子忙活兒──明明是一只魔龍，卻會製作各式各樣精緻美味的人類料理，實在是太神奇了！

雖說美食的製作過程使人好奇，外行人看久了也就那樣，瑟斯又幫不上忙，開始打起現成食物的主意。
「覺君！我可以吃餅乾嗎？」
「別，要吃飯了。」

「覺君，瑟斯餓了。」
男子頭也不抬，專心致志緊盯著火侯。
「我知道，已經在煮了。」

百般無聊，飢腸轆轆，瑟斯蹲在烤魚架旁忍不住拿竹籤戳了戳魚尾。
「覺君覺君覺君～魚還沒烤好嗎？」
「別碰！…還沒，再等一下。」

「覺君覺君！！湯可以喝了嗎？」
「……不行。」

「覺君覺君，可以…」
「──不可以！！！」
「你！！」
這次不等少年說完，正進行到最後一步的非常君不耐地打斷了瑟斯，瑟斯生氣又委屈地瞧瞧非常君，又瞧瞧烤得金黃焦脆的魚，不由發癡。吞了口口水，少年決定將烤魚的重要性排在非常君前面，就不計較這頭龍的無禮了。

「……我只是想說，身體已經復原得差不多了，我想明天可以到城鎮裡去看看，你陪我嗎？」

原以為會馬上得到一個簡潔的肯定或否定，不想，男子卻沉思了會，轉頭看著瑟斯皺起了眉。

「你……頸子那處的傷怎麼回事？看起來很久了，怎地一道疤痕也不治療？是誰所傷？何時的事？」

瑟斯眼神飄忽，避重就輕答道：「是很小的時候，記不清了……」

「嗯？」

「是真的……」

「那為什麼不治療？」

「我……沒有治療的必要。」

眼神暗了暗，男人低吼：「看著我！」接著，非常君掰過少年肩膀卻是一驚，瑟斯竟是眼眶泛紅，心念一轉，柔聲問：「告訴非常君，是誰傷了你？」

「非常君！揭別人傷疤很有趣嗎？好，我告訴你，那道傷是我自己割的，是我妄圖自我了斷，它的存在提醒著我，瑟斯二世的性命，始終不屬於瑟斯二世！現在，你可以放手了嗎？」一氣之下，瑟斯拍開那雙大手就背過身去，不再理會非常君，只那不斷發顫的背影和微微的啜泣聲，訴說著主人的心情絕非穩定。

過沒多久，少年背後傳來一聲嘆息，隨即感覺頸側一陣清涼，下意識伸手碰了碰猶自不敢置信，取出鏡子一看，那道長久以來無法抹滅的傷痕居然痊癒了──

「非常君，你？！」回過身，瑟斯又是一驚，眼前的不是金衣男子，赫然是恢復真身的玄甲巨龍！

低沉的嗓音自腦海中響起：「此傷自心魔而起，我魔族自有辦法治它，但是，你答應我，以後，不可再自尋毀滅。」

世人對魔族知之甚少，知曉白魔與黑魔之分者更是了了無幾，何況魔界當前由主戰派黑魔執首，人類普遍便將所有魔族歸為一類，一併視為禍亂邪類了。
非常君作為白魔，在先前對戰中便發現少年體質甚是特殊，聞所未聞，魔力與年紀也不成正比，一身所學似是專為克制黑魔而生，此時乍聞少年境遇，方印證猜想。

「……好。你為什麼要幫我？」

「不為什麼。這個，送你。」非常君摘下一片龍鱗，又變回成年男性人類的樣貌，手裡那片黑色鱗片幻化作一柄鏤金小巧的匕首，遞到瑟斯手中，臉上有些歉然。「此刀鋒利，無堅不摧，要謹慎使用…但你是魔法師，給你什麼武器大約也用不上，不過到了緊要關頭時用它自保亦無不可。最主要的是，它若染上你的鮮血，我會立即知道。」

「………我不要。」

非常君眉一挑，不解：「怎麼？」

「……我討厭黑色，以前所有的東西都是……反正，不喜歡。」

男子啞然，不禁莞爾，刀刃剎時便做了銀白色，說：「這樣可以了嗎？小瑟斯？」

「可以……謝謝。」

破涕為笑的少年垂首抵著非常君，任由他撫摸長髮與後背，半點不知人類的市鎮發生了天大的變化。

戰火，已經降臨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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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9 迷途魔導[人地－覺瑟]：更至(中)

迷途魔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