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29 《墨邃》恃寵而驕的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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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vesto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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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9-12-29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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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9 《墨邃》恃寵而驕的極致

恃寵而驕的極限

#墨邃

#提前預祝大家元旦快樂，還有遲來的無端生日快樂！

(1.)

一大清早，墨傾池站在全身鏡前整理襯衫，將低調卻價值不斐的古銅花紋袖扣別上，右腕是白銀色的精工錶，銀色的短髮梳背，露出一段白色領口與髮尾間的肉色曖昧距離。

他繫上淡藍色的圍裙，做了兩份法式吐司與火腿炒蛋當作早餐，才做到一半，就聽見臥室裡傳來聲響，有腳步聲一步一步從臥室度到了廚房。

“聖司。”邃無端扒拉在廚房門邊，睡眼惺忪的喚道。

墨傾池走到他面前，邃無端仰頭望著他，像是一隻迷路的懵懂小鹿，褐色的長睫上結著水珠，身上有著牙膏的薄荷味道，墨傾池伸出食指輕輕拭去那顆要落不落的水滴，輕聲問道:

“才六點，不再睡一下嗎?”

邃無端搖了搖頭，儘管他最早的課在十點，除了送墨傾池出門根本沒其他理由早起，他越過墨傾池拿了掛在壁上的兩個對杯，泡了兩杯牛奶，在墨傾池清洗廚具的時候幫忙把餐具備好，將色相俱全的早餐呈上餐桌，打開電視轉到新聞台，和墨傾池一起吃早餐。

“要跟我一起出門嗎?”

邃無端的大學就在墨傾池事務所的隔壁，在平時案子沒那麼滿的時候，兩人都是一起出門，由墨傾池親自開車送他到學校。

“沒關係，我想要預習一下解剖學，九點多的時候我在自己坐火車。”

“好。午餐一樣跟我在事務所用?”

邃無端一邊吃著火腿，像隻腮子塞滿堅果的松鼠，抬起了頭。

“……嗯，聖司不會太忙嗎？”

平時邃無端午餐跟晚餐都會到墨傾池的律師事務所一起用，有時墨傾池會直接帶他去吃附近的餐廳，有時則是吃他做的便當，最近事務所接了個專利法的跨國大案，墨傾池作為最大合夥人，沒有什麼理由不多花點時間處理案子。

“我說過，沒有什麼忙不忙的問題，只有重要跟不重要而已。”

  換言之就是，沒什麼事是比跟你吃飯還重要。

  然而，像是沒聽懂這句話赤裸裸的宣示似的，邃無端認真的點了點頭:

“嗯，我記得，只是我覺得聖司累不累這件事比較重要。”

墨傾池笑著挑了挑眉:“無端不想和我多相處一下嗎?”

“想。不過聖司不用特地來接我，我自己坐捷運去事務所找你就好了，聖司想吃什麼?我順便一起買過去。”

墨傾池溫柔的看著他，眼中滿是笑意。

  出門前，邃無端送墨傾池到門口，墨傾池穿好皮鞋回過身，正巧聽見客廳裏電視新聞的播報聲:

“……今天流書天闕的居民集結在化學外商公司的廠房前，抗議其十多年來未經處理排放工業廢水，導致附近居民健康權受損，高達有五百餘人因此患上癌症，抗議運動的發起人飄渺月小姐表示，希望九輪天公司能夠立即停止營業，並賠償居民因其所受的損害……”

“聖司?”

“沒事。” 墨傾池柔聲答道。

邃無端踮起了腳尖，輕輕的在墨傾池嘴角落下一吻，墨傾池摟住他的腰，溫柔的將早安吻落在無端的眼皮上。

  真是可惜，不能把無端縮小隨身掛在身上，兩人分開前，墨傾池心想。

“路上小心。”

屬於他們的一日正式開始。

(2.)

  果真一到了事務所就開始發難了。

  墨傾池坐在最高層的辦公室，寬敞、高級、清幽，是獨屬boss才有的待遇，他戴著金框眼鏡，對今天要開庭案子的答辯狀做最後確認。

然而他辦公室的門卻被蹦的一聲打了開來。

“大哥！”

遠滄溟充滿朝氣的聲音迴盪在整個辦公室內。

墨傾池抬起頭，挑著眉看他。

山亭江城跟在他的後面，有些汗顏於二爺就這麼大喇喇的闖入老師的辦公室裡，要知道，整個文詣經緯上下甚至沒多少人敢在這位面前喘幾口大氣，更遑論用這麼過於唐突的語氣在他辦公時闖入。

遠滄溟的眼中閃著光，嘴角慣性的帶著可愛親人的笑容，說道:

“助理應該已經有打電話通知過大哥了，怎麼，大哥是被這個案子嚇到了，才不願見飄渺月小姐嗎?”

墨傾池拿下眼鏡，按了按鼻根。

“你跟她談過了?”

“是。飄渺月小姐是一位真誠又有能力的人。我對案子的事實已經有了初步的理解了，儘管與其他人看法不同，我依然認為這個案子有勝訴的機會。”

墨傾池重新戴上了眼鏡，形狀優美的手指握著筆桿，一邊在書頁上註記，一邊回答遠滄溟的話:

“是嗎？那你先告訴我，你要怎麼處理這將近五百多人的證據蒐集?廢水排放跟每個受害者罹癌的因果關係?還有這五百多人的損害賠償如何計算?你在庭上又該如何請求?”

現場一片沉默，一旁的山亭江城有些膽戰心驚。

墨傾池還沒說的是，現在文詣經緯的案源早已飽和，遠滄溟手上就有件不算小的工程案，就人力物力上的考量，接下九輪天這種不打個十年無法定讞的大型公安案，怎麼想都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而滄溟不會不知道這點。

山亭江城都明白，雖然遠滄溟是文詣經緯當之無愧的二把手，但文詣經緯能在法律實務界叱吒風雲的關鍵，正是一臉冷然的坐在位置上的那位，無論他們怎麼認為，最終決定權還是在墨傾池身上。

遠滄溟踏著皮鞋，直直走到墨傾池的辦公桌前，雙手撐在桌上，彎下腰，對著他的大哥嚴肅說道:

“正因如此，我們才更要接下這個案件，他們需要更好的法律專業來進行這個訴訟，才有機會在事證負擔根本不對等的情形贏下，一般小型的事務所根本負荷不了，飄渺月小姐才會因此找上文詣經緯。”

遠滄溟的眼睛像是燃著火光，那是所有法律人曾經對於公平正義有所憧憬時會有的眼神。

墨傾池在心中嘆息。

“……為了一個女子做到這樣，也真是服了你了。”

聞言，遠滄溟又恢復成平時有些調笑的模樣，度步到墨傾池的身後，探頭看著對方桌上的書狀，說道:

“那是因為飄渺月小姐氣質不凡、能力出眾，只要是像我這樣的年輕人很難不欣賞這樣的好女人吧！還是說大哥你已經老了，結婚後就忘了這種心動的感覺，每天只想接接離婚或漏水案件度餘生？”

“激將法對我可沒用。”

“咦?這可不是激將法呀，山亭江城，你們說是不是?”

山亭江城心想，這是要我們怎麼回答?我們可不是二爺，能敢隨便開玩笑說老師老了，弄個不好可是會被逐出師門呀。

正當遠滄溟以為就要說服墨傾池時，只聽他的大哥不為所動的說道:

“我要打通電話，你們都先出去。至於飄渺月，她要是想等，就讓她等著吧。”

(2.)

“聖司應該也想接下這個案件吧?”

  邃無端咬著墨傾池早上削好的小兔子蘋果，認真說道。

“哦?”

“因為如果聖司想要拒絕的話，就會直接要飄渺月小姐回去了。”

“或許我只是覺得趕她太麻煩，所以想藉此讓她知難而退而已。”

邃無端放下手中的叉子，雙手放在膝上，紫色的眼睛專注的看著眼前的人，嚴肅的像是要發表一篇發人深省的演講，他近乎虔誠的說道:

“聖司不是這樣的人。”

“……聖司為什麼突然親我？”

“不能突然親你嗎?”

“……不行。要先跟我說才行。”

“無端。”

“嗯?”

“我要親你了。”

“……嗯。”

一吻完畢，某隻小鹿臉頰發熱的低下頭，試圖用假裝在認真吃便當掩飾。

墨傾池倒是很淡定的用叉子叉了便當盒裡的海帶，遞到了邃無端的嘴邊:

“做了你喜歡的滷海帶，吃吃看。”

邃無端乖乖地張開嘴吃下墨傾池送到嘴邊的食物。

“好吃嗎?”

“好吃。”

“那多吃點。”

“聖司也吃。”

“好是好，不過沒有手了，怎麼辦?”

“那我喂聖司。”

“好。”

於是兩人就在明明可以自己吃飯的情況下，互相餵完了彼此一頓午餐。

“不過要是接了這個案子，或許就沒時間跟無端一起吃飯了。”墨傾池忍不住逗他。

邃無端低下頭認真思索。

“沒關係，我可以下課時來事務所邊讀書邊等你，午餐晚餐我都可以幫忙帶。〞

〝無端下午都是實驗課吧？這樣來回跑，不會太忙嗎？〞

  邃無端眨了眨紫色的眼睛。

〝沒有忙不忙，只有重要不重要呀。〞

(3.)

  晚上，文詣經緯的會客室依舊亮著燈，遠滄溟站在門口，不忍心去看裏頭等了一整天的飄渺月。

  遠滄溟深吸了一口氣，邁開腳步，往電梯走去，按鍵往上，目的地正是頂樓自家大哥的辦公室，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再試一次。

  然而當他氣勢滔滔的走進電梯，卻不小心和裏頭的人撞個正著，抬眼一看，是自己熟悉的人。

〝無端？〞

〝滄溟。〞

〝來接大哥回去嗎？也是，都已經那麼晚了。〞

〝恩。滄溟還沒下班嗎？〞

〝……有點突發狀況，不然平時給我加班費，我也不想留這麼晚，哈。〞

  邃無端看著遠滄溟有些落寞的笑容，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胳膊。

〝一起去找聖司吧。〞

兩人進入墨傾池辦公室時，墨傾池正在講電話。

〝……就你們初步判斷，汙水跟致癌是能夠證明關聯性的嗎？不需要到科學意義上的直接關聯，只要概率比正常狀況提高許多就夠了……麻煩你們先把初步分析的資料寄過來吧。〞

遠滄溟的眼中閃著光，他忽然意識到大哥早上說要打的電話，或許就是這一通。

  墨傾池掛斷電話，將辦公椅靠攏，拿了一旁的西裝外套，顯然是打算下班了。

他一邊穿外套，淡淡地看了遠滄溟一眼，說道：

〝去告訴飄渺月吧，她的案子，文詣經緯接下了。〞

遠滄溟揚起燦爛的笑容。

〝早說嘛！我馬上就去告訴飄渺月小姐！〞說罷還開心地熊抱了一下一旁的邃無端，〝無端，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吃飯！〞

輕揚的皮鞋聲答答答，熱情洋溢的青年已經跑得不見蹤跡。

〝還是那麼急性。〞墨傾池輕輕的搖了搖頭，他走到邃無端身邊，輕輕地牽起了他的手。

〝嗯，一定是因為在聖司面前的緣故吧？〞

確實，若不是仗著自己對他的寵愛，又怎麼敢出言相激？若不是倚仗著有人永遠能在背後相持的心安，又怎麼敢在面對難題時毫不顧忌的迎頭而上呢？

恃寵而驕，大約沒有更好的形容了。

〝……真是太慣著他了。〞

〝什麼？〞

〝沒事，可能是結婚之後，人一下就變老了吧。〞墨傾池自我調侃。

〝嗯？結婚跟變老……這兩個有什麼關係嗎？〞

  墨傾池捏了捏邃無端左手無名指的婚戒，用一個甜蜜又溫柔的吻當作回答。

(4.)

墨傾池開著車，停在了德風古道法學院院館的門口。

來人打開了賓士的車門，一張秀美可人的面孔，嘴邊掛著淺淺的微笑，溫煦可親，講出口的話卻有著小小的鋒芒：

〝唉，來晚了十分鐘呀。〞

〝……是把我當車伕了嗎？〞墨傾池嘆息。

  玉離經，德風古道刑事訴訟法專業的教授，是墨傾池同屆的同班同學，兩人堪稱當屆的法律系雙璧，考研律師司法官通通當年上榜，學霸中的學霸，一個留在學界深造，一個則是投身了實務，都是現今法學界響噹噹的名號。

〝聖司可比車伕還有用多了。〞

〝這是稱讚嗎？〞

玉離經笑彎了眼睛：〝當然是呀。〞

墨傾池來接玉離經，是要和他一起去參加一場刑事訴訟法修法的研討會，兩人分別作為學界與實務界的代表，提出正反兩方不同觀點。

研討會上，除了墨傾池，還有一些他提攜的律師後輩當作反方代表，或許是初生之犢，講起話來特別不懂的收斂。

“……我們明白玉教授的用心，但也得考慮到實用性的問題。把證據法則的排除訂立的那麼嚴苛，只不過滿足了學界自己的想像，苦了我們這些在實務界實體運作的人。”

玉離經皮笑肉不笑。

“真是令人驚喜，我還以為實務根本不在意學界的想法呢?畢竟無視法條直接以自由心證取代證據法則，實務也是行之多年了呢。”

可想而知，接下來整場研討會，都是這般刀光劍影的來回交鋒。

  回程的路上，玉離經把玩著後視鏡上掛的小鹿吊飾，有些漫不經心的說道：

“監護人與被監護人於監護關係存續中，不得成立婚姻關係呢。”

“……這是改開始研究民法了嗎？”

“不過違反的法律效力也只是得撤銷，記得你們結婚還不滿一年吧?無端要是想撤銷這段婚姻，還得趕快才行。”

   墨傾池:……。

“……別太在意，他們畢竟還年輕，會有點大言不慚是正常的，至少出發點是好的，離經你也不希望提出的草案真正施行後變成沒什麼實用的法條吧。”

  玉離經眨了眨琉璃般的眼睛:

“我明白呀，只不過想要抱怨一下你而已。”

〝哈，還真是抱歉了。〞

〝無妨，只要聖司答應我一件事，就原諒你。〞

〝哦？〞

〝今天研討會討論的修正草案，明天要送到法務部。〞

〝……你知道最近文詣經緯也不得閒吧？〞

  像是多年前同窗時，玉離經對於分明能夠寫的簡單的報告題目，都要選擇深刻的難題來研究一樣，作為他的長期組員人選，墨傾池永遠都是那個跟他一起下水苦幹的那位。

  玉離經頰邊漾起小小的酒窩，一如當年。

〝就一晚，聖司會幫我的吧？〞

真是得寸進尺，某方面來說，這位恃寵而驕的程度也不遑多讓。

墨傾池嘆了一口氣。

〝先去你的研究室吧。〞

(5.)

    當墨傾池回到家時，已經是深夜快一點。

    他輕手輕腳的進入家門，他已經打電話告訴過無端不用等自己了，這個時間點，怕無端早就睡了。

   然而當他步入二樓，屬於無端的書房房門，卻透出明亮的燈光。

   他輕輕的敲了一下，沒人回應，才推開房門進入，發現有個人影趴伏在書桌前，身軀隨著呼吸一上一下得起伏著。

   墨傾池走到書桌前，無端趴在桌上，睡的面紅耳熱，睫毛還會在睡夢中一顫一顫，像是隻隨意在林間休憩的小獸，毫無防備的令人憐愛。

   墨傾池站著看了一會，覺得勞累了一天的辛苦全沒了。

  〝無端。〞墨傾池站在他的身後，一手攬著著邃無端的腰，埋在他的脖頸邊近乎纏綿的喚道。

    邃無端唰的一聲抬起了頭，迷糊得兩邊張望了一下。

    墨傾池伏在他頸邊低低的笑了起來，伸手將黏在無端左頰上的白紙拿了下來。

   〝……聖司，回來了？〞

   〝嗯。無端晚餐吃了嗎？〞

   〝吃了，聖司呢？〞

   〝在離經研究室吃了。怎麼不去房間睡，不是說過不用等我了嗎？〞

     邃無端左臉全是被壓出的紅印，仔細看還有些鉛筆印的算式，他一臉正經地說道：

  〝我沒有在等聖司，是在準備明天的考試。〞

     墨傾池湊近他的臉，幾乎是抵著他的唇開口：

  〝真的嗎？〞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近得連睫毛得顫動都打在對方的臉頰上，像是終於受不了似的，邃無端有些羞澀的低下了頭，伸手環住了墨傾池的脖子，將臉埋進了他的肩頸，小小聲地說道：

    〝……是在等聖司。〞

    墨傾池捏了捏他腰間的軟肉，是邃無端最怕癢的地方：

    〝無端也學會說謊了。〞

    邃無端咯咯笑著，一邊在墨傾池懷裡閃躲，連墨傾池都有些放縱的笑了，弄到最後兩人簡直像是玩了起來，一路從書房鬧到了臥室，這場景要是被認識墨傾池的人看到，怕是要重新建立世界三觀，而當兩人一起跌到了床上，事情就往完全不同的方向發展了。

   無端的睡衣散亂，露出一段白皙的腰，和墨傾池纏綿的擁吻在一塊。墨傾池心想，此刻想停也停不下來了，明天無端八點還有課，一次，做一次就好……他一邊吻著邃無端，右手一邊伸向床頭櫃，然而才摸索到一半，忽然有些僵住。

     ……最近太忙，忘了保險套用完了。

  正當他內心掙扎，騎虎難下之刻，身下的人卻突然開口：

〝聖司，在右邊的第一個櫃子。〞

    墨傾池愣了一下，打開了櫃子，他看著某d牌保險套的藍色包裝，難得有些驚訝的開口：

   〝我記得……〞

   邃無端雙手還環著墨傾池的脖頸，滿臉通紅，雙唇被吻的有些紅腫，一雙紫色的眼睛濕潤明亮，純透的像是剛出生的小鹿，他一臉正直的說道：

   〝我買的。〞

   那天晚上，有負於墨傾池一直挺自傲的自制力，他們當然做了不只一次。

(6.)

      文詣經緯的大樓樓下聚滿了記者。

     江城跟山亭忙著將窗簾拉上，阻止記者從透明的窗戶偷拍。

     墨傾池看著樓下成群的記者，倒是沒什麼驚訝，今天滄溟說不知道為什麼五叔硬要他請假時，他就料到大概會是這種場面了。

      辦公室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墨傾池接起。

     〝聖司。〞

     〝軒邈。〞

     〝如何，打算放棄接這樁擄人勒贖案了嗎？〞

     〝我記得還在偵查中吧，是你叫的記者。〞

    〝你覺得呢？畢竟檢方當了那麼久，是認為我不知道偵查不公開嗎？〞

     〝你認為這樣我就會放棄？〞

       電話中的嘆希奇笑了一下。

    〝聖司連接都還沒接案，談何放棄？只是想讓聖司認清一下現實，畢竟你那套放在現今大約是不合時宜了。〞

    〝合不合時宜我是不知道，但顯然不正當自白還是法條明文禁止的，想來檢方的刑事訴訟法應該不會比我還差吧？〞

       嘆希奇又笑了，有點冷，又像是滿是興致。

     〝無妨，法庭上見。〞

       電話掛斷了。

       墨傾池嘆了一口氣，樓下那群記者，大約除了想讓自己知難而退，還有想轉移注意力，好讓偵查能夠較隱密進行的意思吧。

    倒是把所有事都丟到自己這裡了，給人添麻煩添的如此有底氣，似乎從意軒邈學生時代就是如此。

   江城山亭看著自家老師無奈的模樣，想起法律界的那些謠傳，嘆希奇，現在赫赫有名的重刑組檢察官，曾經墨傾池的學弟，說是學弟，卻是師承完全不同派，兩人的老師還彼此打對台，當初意軒邈公然表示欣賞墨傾池，還和他合作了許多研究，據說弄得墨傾池那時在師門的地位相當尷尬。

    外人來看，真說不清兩人感情好還是不好，只有墨傾池自己清楚，要不是有所憑依，這人還能三番兩次地給自己找麻煩找的如此沒負擔？

    完全能評價為更上一層樓的恃寵而驕。

   正當墨傾池還想著怎麼弄走那群記者，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無端。〞

     〝聖司？沒事吧？〞

     〝沒事。抱歉，今天中午不能一起吃飯了。〞

     〝沒關係，聖司自己要記得吃飯就好。〞

    〝嗯，我會的，不過無端一個人吃飯，不會寂寞嗎？〞

      真乖呀，墨傾池心想，明明能在任性一點的，雖然已經有一堆人的任性要處理不完了，但墨傾池偶爾還是幻想，無端小聲說著很寂寞的樣子。

    〝咦？我不是一個人吃飯，剛剛玉教授看到新聞，說聖司大約是沒空了，問我要不要一起跟他吃飯。〞

        墨傾池：……。

     〝聖司？〞

    〝沒事。晚上那群記者大約就散了，我去接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從後門去找聖司就好了。〞

   〝怎麼？難道連晚飯都要跟玉教授一起吃嗎？〞

   〝嗯？〞邃無端完全沒聽懂，〝沒有，晚餐要跟聖司一起吃呀？我四點就下課了，自己去的話就能早點見到聖司了。〞

     僅僅一句話，墨傾池那有些複雜的心情就稍霽了，他不禁自嘲，我還真是個好哄的男人。

     他放柔了語氣：

    〝我等你。〞

(7.)

     然而時鐘走到了四點十七，墨傾池依舊沒等到人。

     無端的學校搭捷運到文詣經緯大約只要十分鐘，加上步行三分鐘的時間，顯然用不了十七分鐘那麼久，墨傾池皺了皺眉頭，披上西裝外套，出門找人。

    他沿著街道找著，路經轉角的一家銀行，停了下來，他看著玻璃門外地板上的婚戒，冷靜的沒有望入銀行內部，而是直直的走了過去，直到下個街口才停下來，掏出手機，報警。

    二十分鐘過後，警方特殊小組秘密攻破被搶匪挾持的銀行內部，裏頭六十多位的行員與客人無人受傷，皆多虧了能在歹徒未注意的情況下及時通知警方緣故。

    墨傾池看著邃無端在警方的護送下跟其他人質一起走出，像是電影裡的場景，明明四周如此吵雜紛亂，兩人遠遠的就看到彼此，步伐邁開，緊緊的相擁在一起。

   〝……嚇死我了。〞

     〝對不起……〞

     〝幸好你沒事。〞

      邃無端閉上了眼睛，更緊的抱住了墨傾池。

     直到他們做完了筆錄，回程路上，已經是深夜。

     邃無端坐在副駕駛座，珍惜的擦拭著他與墨傾池的婚戒。

     墨傾池一邊開車，一邊用眼角餘光看著他，像是要隨時確認他的存在，開口：

  〝怎麼會沒事跑去銀行？〞

  〝本來在去聖司事務所的路上，路過時正好瞥到裡面的行員，看他做了求救的手勢，沒想到被歹徒看到，我就知道不得不進去了。當時我就想著，如果我沒有準時到事務所，聖司一定會來找我的，所以特別把戒指留在門口，聖司看到一定就會明白的。〞

     墨傾池啞口無言。

   〝……要是我沒到呢？或是沒能理解你的意思呢？〞

     邃無端顯然很疑惑墨傾池的這句問話，但依舊堅定地答道：

   〝聖司一定會到的呀。如果是聖司不可能不明白的。〞

      墨傾池張了嘴又閉上，最終只能緩緩吐出一句：

     〝……真是服了你。〞

      明明連恃寵的主觀都沒有，但某層面來說，完全就是恃寵而驕的極致。

      〝……結果最嚴重的居然是你。〞

      〝嗯？〞

        墨傾池捏住了邃無端的臉頰。

      〝恃寵而驕。〞

      至於明日的頭條，正是墨傾池與邃無端相擁的畫面，斗大的標題下著，搶案俠侶，劫後重生，又是後話了。

[ 此帖被mavestony在2019-12-30 11:2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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