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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ulder94
我此土安穩，天人常充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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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07-12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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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2 [雁俏] 終曲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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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衣袍染紅，髮梢濺血，連動一根手指的氣力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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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沾染了滿滿鮮血的墨狂就在咫尺，但他無力去碰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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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覺非常非常疲累，他想睡，只要容許自己闔上眼皮，就會通往永遠的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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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下一次輕易的攻擊會促成那樣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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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聽到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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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忘了我先前的條件，凡涉墨者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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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模糊的視線看到一雙他熟悉的鞋，站定在他與墨狂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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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官感隨著鮮血的流逝漸漸失去作用，他再也聽不到，也看不清，但似乎能感覺到，其他一切都遠去了，只剩下他、墨狂，以及站在他與墨狂之間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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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想像到，雁王微微低頭俯視他，臉上沒有笑，沒有得意，也沒有其他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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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閉上眼，準備放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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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所有，就是所有，一切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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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感覺到自己被抱起，沉重的金屬物被擱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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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墨狂，墨家也許最後的鉅子以及鉅子的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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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涉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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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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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造就的無底深淵，他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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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醒來之前，並不是一直沒有任何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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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知道，雁王帶著他流轉了好些地方，每天餵他藥，為他輸功療傷，甚至找過大夫替他診療。不是那種積極的救治，更像只是要確定他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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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他醒來或不醒來，雁王都不在乎，卻沒肯放任他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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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朦朧朧，即使沒有清醒的他，似乎也隱約感覺雁王在等待著，冷冷涼涼不抱期望地等，彷彿這世間不會老，路途沒有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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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困在沒有輪廓沒有形體的灰色夢境中，雁王不像是一個人，而像是夜，是迷霧，存在著，籠罩著，卻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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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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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醒的時候，身在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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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知道，那是一座小島，只有一個村落，聚集了一些捕魚為生的人家。後來他也知道，天下已經改變，卻也仍然存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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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扶著牆艱難地走出屋子時，黃昏的晚風揚起他潔淨的白色衣襬與潔淨的白色長髮，目睹的島民乍看以為仙人落凡塵，與雁王讓他們畏之如鬼神的反面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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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王的身影不難尋覓，如同孤鳥的習性，總立於能俯瞰一切的高峰，用一雙近乎非人的眼瞳收集著人間的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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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的顏色調和了他們的不同，無論是他的純白，或是雁王的赤闇，都不再鮮明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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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王的眼中沒有訝異，或是任何近似的情緒。這一天也許會來，而如今到來，並不是一個期盼已久的結果，也不是不抱指望卻降臨的驚喜。如同這世界每一天都有千千百百的悲喜，對於天地蒼穹，只不過是發生其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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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雁王終究拉住了他的手，不讓他在風中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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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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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在數不清的星辰之下，雁王帶著他與墨狂乘舟出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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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遠離了陸地，在海面飄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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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王把著他的手，握住墨狂，伸到海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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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王的手勁慢慢收走，墨狂在他手裡愈來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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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鬆開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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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狂沉入了黑暗的海水中，也許會一直沉落到底，還存在著，可這世上也許再也無人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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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雁王算計他的失敗，又阻止他的死亡，帶著他與墨狂一再流轉，為的就是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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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傳承終結，世界仍不停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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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沒有真正不可或缺的人，無論是代表救贖的，還是象徵毀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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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如來沒有再存在的必要。」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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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他已經死了，剛剛。」雁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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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雁王也再度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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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王望著他，這一次，似乎，他們真正彼此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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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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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小舟沒有回航，飄到何處，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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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s 8Dxt
^ ~dC&!D
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solitarily writing...
乾坤乙定不休功，卦卜將來絕對空。蹙額連思兼嘆息，徒然命運不亨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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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蝶姬
叉燒包超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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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船，兩個死去的人，看似沒有未來，卻依然相伴。
qq@]xdl
無法共生，卻能共亡。
+E el|)Z*Q
或許是命運對於他們最大的仁慈。
水產的生活也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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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rh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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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悲哀的终局，但也是最好的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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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墨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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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雖然不是最好的結局，卻可能是雁俏最合適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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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身在江湖，若身為鉅子，這一生註定奔波，兩個人註定殊途。如此，若要同歸，便只能讓鉅子不再是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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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俏如來不再是俏如來，那個對九界動盪、對墨家、對鉅子有執著的雁王，也一併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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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只剩上官鴻信與史精忠。兩個人只剩對彼此的執著，終是得以長相守。
[ 此帖被凜墨梢在2020-08-10 09:53重新編輯 ]
春滿訟庭花有韻，琴橫臥閣月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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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ulder94
我此土安穩，天人常充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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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是發瘋起肖的狀態寫這篇文的。
3K/]{dkD
如果是架構在原劇的背景，這大概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結局了。
K <WowU
謝謝幾位，也感謝送花的讀者。
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solitarily writing...
乾坤乙定不休功，卦卜將來絕對空。蹙額連思兼嘆息，徒然命運不亨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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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雪燄獍
當過自己，夠快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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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這篇的時候，腦海中想的都是隔壁棚，刀龍劇裡羅喉對黃泉最後說的那句，他想終結宿命。
^ x_.3E3Q
)*7{%Ilq
記得看雁王回憶他師尊的一幕，我想過一個假設，假如雁王真的殺了默蒼離承繼鉅子之位，他會不會就像這裡做下一樣的決定，不收弟子，隨意將墨狂扔進誰也找不見的大海深處，終止傳承？
{}=5uU 2Tu
?zVcP=p@
儘管他說過，他的目的是完成師尊遺願，可同時，我覺得他也在質疑整個墨家體系存在的合理性。什麼學說的傳承會需要弟子親手弒師，就為了得到止戈流的誅魔之利？腦子清醒的都會遲疑。
~bis!(}p-
T~4HeEG>uH
雁王與師相談話時曾評語，說墨家十傑的通病，即是自以為投奔光明，結果卻墮入到更深的黑暗，藥石罔效。十傑裡也包括默蒼離。
Urksj:N
S'>KG dF
由此，我並不認為他承認自己同是墨家的一份子，他所承認的唯有策天鳳這個師尊，以及俏如來這師弟。
i?)bF!J
-W: @3\{
很喜歡雁王跟軍師閒話時說「吾非朱泙漫，無意屠龍之技」的語氣。雖說默蒼離天運一向很差，但在挑選弟子的眼光方面，至今無人能出其右。
W&m3"~BJ
VRHS 4
終止宿命，的確是他們之間最合適的結局。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何不順從己心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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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好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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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真好，俏如來不在被責任束縛，屬於墨家鉅子的因果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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