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08【夏戡玄/灵霄烛幽/问奈何】密谋（1-8，9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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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塵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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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1-07-01 2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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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8【夏戡玄/灵霄烛幽/问奈何】密谋（1-8，9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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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1-07-01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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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皇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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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1-07-01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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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谋1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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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21-07-01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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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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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21-07-01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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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21-07-01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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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謀4

*接2

即便是自願為夏戡玄捨棄自我，自始而終孑然一身，無一認同，最終萬人唾罵的滋味會是如何？

只會心冷意孤。

情緒自然在靈霄燭幽心中，只需多加引導，便可達成目的。

好友好意，豈能不領？

只看好友後續又是如何應對了。

雖在他人懷中，腦內卻千迴百轉，其中惡意的想法不消細說……

垂目掩去其中略帶興味的算計，問奈何拍拍燭幽的背，又開口，「走吧，吾受好友之託，前來接你，他現在為你阻攔一些不速之客，無暇分身。」

靈霄燭幽回過神來，聽聞好友二字尚有些恍惚，而後方才想起，那不是指自己，而是……

那個人。

占據他所有一切的那個人。

懷抱中的人，亦是那個人所有。

燭幽渾身凜冽之氣為之一斂，面容都隨着戾氣盡去變得柔和下來，鳳眼微垂，眉宇間帶上一絲羞愧。為自己腦中破殼而出的不敬想法自責着，一時語塞口拙，薄唇嚅喏着竟說不出半句應答。緊抱着問奈何的兩手也鬆了開來，雖不至推開全然不沾，也是僅攙扶着他的手臂了。

只提一句，反應這般大嗎。

「夏……他還滯留在黃泉冥府……還……請你幫忙接吾？」

靈霄燭幽喃喃道，未及深思，便被遠方熟悉的內元驚醒，不由抬眸望去，身體想要不顧一切的瘋狂而去，心卻徘徊踟躕，一時混亂進退不得。

問奈何亦側過頭去，看向來處的方向。

是夏戡玄撫琴的波動……

縱使相信他之能為，亦不免擔心。圍攻之人為數不少，為首的便是皇儒藺天刑。

昔日之爭，自夏戡玄被逼自盡後，文風谷一脈亦遭其背後黨派秘密圍剿，戡玄之子亦折在其中，承凜因墨傾池幫手之故逃得一劫，後續竟被繼續追殺，若非他與燭幽暗中出手承凜亦險些夭折。這些悲劇雖不是藺天刑所願，也是因他而起，同他牽連甚深。

而在這黃泉之地，與現世也不無兩樣，到底還是藺天刑方人多勢眾。夏戡玄此般出手包庇儒門叛徒，而且還是出自他之劍靈，形勢便極危。

說到底，人手還是他們親手所贈。

不知夏戡玄是否還如當年那般心慈手軟……哪怕以身殉道，也無法放手一搏。

想到這，問奈何便有些呆不住，抓了還在糾結的靈霄燭幽，一刻不停往夏戡玄處疾馳。

……

化氣為弦，凌空彈響。

只見夏戡玄盤膝於半空仿若神衹，明明膝蓋上空無一物，指尖一陣眼花繚亂的撥弄，卻彈奏出陣陣殺伐琴音。

暗紅長發隨氣息飄飛，衣擺獵獵，暗金的眼透着中正，氣息卻無比凜冽。音刃隨撥彈肆虐，拉出一道天羅地網，織密四方去路。但凡被括於陣中的幾人輕易上前破陣，去者足下便被凌厲之音犁出一道道深壑以做警告。

藺天刑半晌無語，夏戡玄並無傷眾人之意，只意在將他們困住，所以他亦不願拿出最強之招強行破陣傷了他。

黃泉之地毀不掉人魂魄，只是削弱過劇，沒有千年修行，怕投胎下世，可能會呆傻殘廢，入了畜生一流……

夏戡玄手底下有個叫葉飄零的孩子，佝僂貌丑，亦是如此。只怕投胎之時靈魂稍弱，生成此相。

生者之事本與死者不相干，雖然氣憤難忍，也是天數命數，藺天刑對於此番前來逼命並不認同，不願出面。未想夏戡玄此般攔路維護，導致門內激憤難平，倒叫他難以交代，只能出面相抗……

夏戡玄微微朝問奈何與燭幽方向望了一眼，身前雙手虛按，做按琴狀，熄了琴音收了元功，身型緩緩落地。

沒了音刃大陣限制，儒門為首的藺天刑不動，四下眾人卻呈合圍之勢將夏戡玄包圍。

「燭幽承吾執念所誕，亦因吾而存怨，一行一舉與吾牽扯甚深，容貌亦與吾不錯分毫，皆是吾責任，願代他道歉，承擔此過。」

夏戡玄說罷便要大禮及地。

遠方一道磅礴氣勁剎然而至，阻止了夏戡玄的舉動。

眾人皆受衝擊之時，一道藍光落於夏戡玄身側，化形而出。來者便是問奈何與靈霄燭幽二人，面容皆是冷峻，孤冷殺意溢於言表。

「死人，何苦再做糾纏。」
話語冷冷帶煞，冰寒刺骨的劍意驟然爆發凌遲着周遭空氣，幾乎奪取眾人呼吸，實力稍弱者已按了內俯難受的運功抵擋。鮮紅劍元被催化的幾乎化作了實體，讓靈霄燭幽的面容在這紅色氣息後半隱半現，猶如鬼神。

「奉勸諸位，莫要相逼，自食苦果。」
問奈何的聲音帶了三分譏嘲，周身顯化着耀目的藍光，強橫氣息如平地驚雷，劈在眾人心頭，壓的眾人難受的幾欲吐血。

他的實力自是不能與來黃泉那日同日而語，魂體早已修復泰半，實力爆增，運功雖有窒礙，此時眾人震驚之餘也看不出馬腳。

「現世之事，儒門小輩皆受其害，吾等不能坐視，必然要廢他魂體，以做懲戒。」儒門眾人之中不知誰頂住了二人壓力發出喊聲，引得其餘人等紛紛附和，唯藺天刑面色難看，遲遲不語。

「若要廢他一身修行，恕吾等不會束手就擒。」

夏戡玄面容沉凝，一撣衣袖，負手而立，他身形不動，元功驟然飽提，無形氣勁帶起髮絲袖袍狂舞。赤紅的光臻致極限通天貫地，擊碎了終年籠照黃泉之地高空的迷霧。

舉手便是碾壓式的威力。

「劍主……」夏戡玄音容風姿更盛往昔，靈霄燭幽劍低低喊了一聲，有些挪不開目光。

原來撤陣講理，是有所倚仗，有恃無恐之舉？！

眾人愕然，知曉夏戡玄千年之前便來到這裡滯留不去，魂體修行的時間甚長，可經久不曾來往，夏戡玄的力量，怎會如此………

只有藺天刑皺眉神色凝重似是察覺什麼，揮了揮手，不顧眾人反對，讓眾人退下。

眾人憤然，但儒門向來是皇儒無上的一言堂，再加上對方實力遠超判斷，過於強橫，誰也不敢吭上一聲，生怕被甩一句你行你上，雖然心有不甘，但都聽話的撤離。

唯藺天刑深深看了一眼面前三人，這才轉身離去。

「他應該是看出了什麼……」夏戡玄自語。

眾人皆散去之後，問奈何急驟的收了元功，弓了腰捂着頭抽吸。強行使用未治癒的魂體，反噬極為沉重。
立於問奈何身側的靈霄燭幽見狀收斂一身冷厲，再次攬了他的腰，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此時夏戡玄亦收束了內元，快步上前，拉住問奈何的手，把着他的脈門觀視。

「劍主……」
靈霄燭幽低垂着眉目，局促不安的喚了聲尊稱。

方才下意識的把問奈何接在自己懷裡，現在醒悟過來，真如燙手山芋般，推開又不是，抱着又不是……

「方才可是動武了？」夏戡玄蹙眉，指下經脈是明顯的衰弱，問奈何強行激發魂體，還有一點內傷，怕是方才動了手……

「什麼都瞞不過夏主事……」問奈何臉色灰敗，調笑一句便虛弱的閉上了眼，無力再講話。

夏戡玄見狀心中一緊，仔細觀視片刻，手又覆上問奈何額頭，稍運清聖內息，幫他減輕梳理魂體，待他神色稍安，便鬆了口氣，「應無大礙，先回文風谷。」

望了一眼靈霄燭幽緊抱問奈何的動作，化成一道紅光，先行一步。

他並未責怪……

靈霄燭幽抿緊唇，暫且按下浮動的心思，帶着問奈何御風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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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21-07-01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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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謀5

*接4

文風谷地處深林松柏參天，光線從密密的松針縫隙鑽澈，經霧靄層層削弱，輕柔如織紗攏帳，蒙蒙時有虹環相依。

夏戡玄、靈霄燭幽一先一後自深處行去，亭台景致依舊如昔，飄飄於世外，緲渺如仙境。

停停繞繞連過數道法陣，方行至後山，到達夏戡玄的居所。

「他傷勢需要修養療復，你方從現世歸來，功體折損，留在此處照應，一併修養吧。」內室里，夏戡玄對靈霄燭幽言道。

燭幽依言把在路途中就已昏睡的問奈何放在床上，熟練的卸冠更衣除靴，蓋上薄被掖好被角。夏戡玄微怔片刻，便也放下心來，對燭幽頜首，「吾尚有事，處理後會與你一談。」

嗯？

言語間，夏戡玄心念一動，感知谷外探知法陣被人觸動。

文風谷地處偏僻，鮮少與人交往，前來拜訪的無非就是有限幾位熟識，此時前來之人必定是那耐不住性子的。不過，無論是誰，這裡是他的居所，他自有信心，也必然傾力護住他的人。

谷外不速之客，由他親自相送再合適不過了。

「是。」

靈霄燭幽面容沉靜，渾身戾氣壓抑到一絲不漏，他站起來微微躬身，低眉順目服從一切安排。

待夏戡玄走後，靈霄燭幽斜坐在腳踏上，身子靠着床鋪，眼也不錯的看顧問奈何，並不急於修養。

他身上沒有嚴重傷勢，只是功體有所損耗，並無大礙，暫緩回復也可。文風谷雖安全，但經歷方才戰事，難保有突發戰鬥，兩人一同療復，進入觀想狀態，如事發緊急，甚為不妥。

盯視許久，靈霄燭幽有些許出神。

這人熟睡後，哪怕嬉笑着亦始終存在的冰冷距離感便消失了。

安詳柔和的面容，眉目如畫，全不設防備的躺在那，還有……

靈霄燭幽的目光落在那一點嫣紅的薄唇，有些晃神。

數刻前，他說……你只是你。

仿佛內心最軟弱的地方被捧起，溫柔的被這柔軟的唇親吻着……

靈霄燭幽只感似夢似幻，曾渴望的竟到這裡皆實現了。

期望再見一面的人，還有……被一個人珍而重之的肯定……

燭幽腦海中浮現出兩人並肩而立的身影，天造地設亦不為過……只是為何……他打心底里翻湧出些許酸意……

靈霄燭幽悚然一驚，明白過來。他整眉肅目，止住腦中不合時宜的想法，仿佛再多想一分，便是褻瀆。

不可，不能。

靈霄燭幽低下頭，強迫自己的視線從這張動搖他心神的面孔移開。然而一聲悶哼打斷了他的努力。

「嗯……」

床上之人睡的並不踏實，喉嚨里反覆吞咽着壓抑的低吟。

靈霄燭幽抿緊唇，孤冷的面容添上憂色。問奈何之病痛，他根本無法放任自己坐視。

「是何疾病，至黃泉而不滅？」

內息飽提，靈霄燭幽將手按在問奈何額上，清聖之氣自靈霄燭幽魂體澎湃翻騰，灌輸手下卻如流水細膩溫和滲入問奈何額頭。

掌心抵着被汗沁潤潮濕的肌膚，軟膩的接觸帶起一絲曾經的旖旎，瞬間傳遞腦海。記憶源自漆黑的塔里……

低聲錯雜的呼吸交融着緊密的距離，
靈霄燭幽原以為忘卻的竟如此清晰，刻意忽視也揮之不去。

那時心口陌生的疼痛因何，他是否也已明了？

原來並非不想……

暗紅氣息不知不覺自恍然而悟的靈霄燭幽周身散發，凌厲而躁動，是他一直竭力壓抑的凶戾氣息。

辰初薄霜，終不可見天日。

無言的暗嘆，揉皺平靜的心湖，盪起漣漪一圈又一波匯聚纏繞己身……

「啊……」

就在此時，一聲飽含痛楚的呻吟驚醒了沉浸思緒的人。

靈霄燭幽霎然驚覺自己極力壓制的戾氣失控，卻見掌下之人已被戾氣刺激的面目痛苦。

倉促撤手，失去刺激源的問奈何面色逐漸恢復平緩。而方才灌輸的聖氣雖少仍是奏效，昏睡中也未再喊痛。

靈霄燭幽鬆了口氣，同時也暗暗驚醒。

問奈何的存在已經到了可以影響他，動搖他的地步了嗎？

不該放任……

覬覦劍主之人是為不忠，貪念朋友是為不義。他已有一錯，不可再錯。

「抱歉！」

不知為誰，抑或二者皆有，靈霄燭幽低聲道歉。愧疚黯然收斂逸散開來的凶煞之氣，一同收起的，還有心中那些不敬與逾越。

現今境況，他意已足，何須節外生枝？

望了一眼床上人仍舊不安穩的睡臉，靈霄燭幽正襟危坐，抱元守一，繼續護他周全。

……

「貴客前來，有失遠迎。」文風穀穀口，聲音由遠及近，隨一襲紅影翩然而至。

夏戡玄十分優雅得欠了身，給足了來客尊重與敬意。

來客卻為惡客，掀起一掌直撲夏戡玄面門。但見夏戡玄翻掌迎上，眉宇間分毫未有絲毫詫異，鳳眼微挑，內中也無凜色，只見從容。

極力相斥，地裂天崩。夏戡玄身後之大陣蕩漾層層漣漪，惡客卻着實被擊退數步方才站定。

夏戡玄好整無暇立體於護山大陣之前，身形依舊，攏袖負手。向來嚴肅不苟言笑的面上挽起一個笑意，配上那自來眼白分明的狹長鳳眼，似是嘲諷。

「有此實力，你魂體有異……」藺天刑暗暗心驚，自己全力以赴，竟能面不改色接下。比之千餘年前，面前的夏戡玄無論實力還是作態都讓他深感陌生。

「皇儒尊架，暗襲非是做客之道。」
夏戡玄之音入耳溫潤，低沉而舒緩，雖有所指，但聽不出怪罪之意。

「或者……」

「你，非是客。」

皇儒無上悚然一驚。

面前之人雖只是簡單站在那，雖面上猶如沂水春風溫和無害，但藺天刑看不透。如若舊時的夏戡玄若一溪明澈無瑕，清可見底的清流，現在的夏戡玄便如淵渟凝湛卻深暗難測的寒潭……

偏偏夏戡玄禮儀周備，姿型端方……

「莫非你已入了邪道！」
吞人魂魄能快速提升實力，這在黃泉之中為眾所知，只因魂魄乃為眾生之基，興衰牽扯生滅，故無一人嘗試，此為眾人共同攜守的默契，連魔都不不屑為之。

夏戡玄手下皆無蹤影，文風谷空曠寂靜，甚至對上德風古道眾人時也僅有他自己……

莫非夏戡玄真的幹了這冒天下之大不諱，與眾生為敵的事？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以藺天刑之能為察覺他實力有異也屬正常，夏戡玄並不意外，但他不可能完全看出他之底細。如若玄尊在此，或可看透。

僅憑猜測，夏戡玄大可否認，但為後續，他需要讓這水，再渾濁一點……

在此千餘年……錯了。自他自刎之後便已了解……想明、認清。

他所構建的理想傾頹覆滅，他之死掀開醜惡的帷幕。門人遭劫，家人受戮。

斬草除根，好手段。

經此一役，他已明白何為不值得。

「是，吾便將你拿下。你罔顧眾生，施以暴行，當格殺勿論。」

「不是，你亦要說明異處何來！」

身姿筆挺，夏戡玄巍然不動，聽過藺天刑帶着怒意的威脅也絲毫不見異色，只是笑着，整個人越發離塵，脫了那凡俗之流。

「當年吾問你，有救下的機會可算不及援助？你答不上來。如今，吾且再問你，屬下門徒造殺可算親手屠戮？」

藺天刑沉默，面對夏戡玄直透人心的坦蕩目光，頭一次生出無法直視之感。

因為，他無法同樣坦蕩待之。

「好，好，好……」

「夏戡玄，吾，會一直盯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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