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31 【侠菩提&赮毕钵罗】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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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旱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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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08-31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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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1 【侠菩提&赮毕钵罗】流水

*仿写布丁太太文风的《流水》。文字的美，独白的美属于太太，一切学不到位的别扭属于我。（布丁太太的lofter名：蹈海）

*现代的修琴人侠菩提，还有琴里头蹦跶出来的乖宝宝赮毕钵罗。

*这是一个赮宝宝找哥哥的故事，大概吧（耸肩）

PS：布丁太太的文风是人物喃喃的呓语，意外地有直击人心的力量，漆黑的舞台上一束光照在角色身上，人物于是行走着，悲伤着，喜悦着，走入命定的结局——赞美太太。

《流水》

侠菩提把琴修好的那一天，古琴里头的魂现了形。

现形的旅人穿着斗篷，拥有一张白皙的脸，唇抿着，面容年轻，但眼神确实疲惫，笼着风沙和烟雾，像走了很远的路。看到侠菩提的时候，他的眼神亮了一亮，嘴唇嗫嚅着。侠菩提正在调弦，余音袅袅，他听见旅人叫着一声兄长。

那声音像琴音一样沉沉。

我不是你的兄长。侠菩提说，他还在细细地调着音，他是专业的修琴人，古琴经他手的不下数百张，他对每张都一样细致，一样耐心。

你是。旅人说。他看着像个不爱说话的性子，却又看着很多话要说的模样，憋不出来的时候就抿着嘴，眼睛执拗地盯着侠菩提不放。

那股子固执叫侠菩提觉得亲切，他默许了旅人的存在，也默许了旅人对自己的称呼。

但我确实不是你的兄长。偶尔，他会温声地这般重复着，旅人便露出黯然的神色，侠菩提想摸摸他的头，但摸到的只是空气。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旅人大多数是极安静的，他坐在侠菩提对面，看侠菩提仔细地检查古琴，修理琴弦，傍晚的时候侠菩提背起属于旅人的那张琴，回到家里烧饭，进食，休憩。

后来，旅人会给侠菩提讲他的故事，旅人不是个好说客，他讲的故事平平无奇，无非就是孪生的兄长儿时来见过他，长大后他走了老久，才知道他的兄长原来陪伴了他更久，以一把剑的形式。旅人说起兄长时怀念得很，没一处是不好的，但侠菩提觉得故事里的兄长坏心眼得很，亲生兄弟也没忘记坑上两手。

侠菩提自忖自己绝不会是那样的人，所以旅人确实找错了人。

但旅人认准了他。侠菩提就没有把它送回去，他用这张琴弹一曲流水，琴弦温润，他像摸着旅人的发。侠菩提说不清是什么心情，但这张古琴确实契合他的习惯，从琴声到手感，无一例外。

他们像失散了那么久，重又找回彼此的半身。

侠菩提有点想留下这张琴了。他手上经过了那么多琴，珍贵的，一般的，年长的年少的，没有一张琴像这张琴这么合适他，就像没有一张琴，会在修好后现出一个青年，叫他一声兄长。

他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小偷，偷走旅人对兄长的眷恋，偷走琴主对琴的主权，侠菩提是个讲道德的人，谦谦此身，像古琴一样高达旷远，却因为旅人，成了个被私心所困的凡人。

但那不正是我来的意义吗？旅人说，你给我起名的时候，毕钵罗对着菩提别称的时候，我的生命不再只是赮，而是赮毕钵罗，一半的意义因你而生，兄长。

侠菩提无法为别人做的事情说什么，但他有几分能理解故事里的兄长，孪生的总爱制造点差别来做区分，可分别这么久的孪生，也只能用些东西来维系这份特殊，像名字或者仪式感，不如此别人怎么知道他们是兄弟。顶顶亲生的那种。

他觉得自己摸着几分脉，但旅人依然不是他的，他也不是故事里头的那位高僧，他只是个凡人，爱憎会，痴癫嗔。赮毕钵罗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他的眼神一日日地清亮了，疲倦像砂子一层层地卸掉，侠菩提这才发现他确实还是个青年，而刚见他时他疲惫得就像背负着一个世界。

因为我找了你那么久，赮毕钵罗说，他期盼般地看着侠菩提，或许是希望侠菩提能够碰碰他，侠菩提把手伸出来，旅人就小心翼翼地与他对了对指尖，他们还是碰不到彼此，但旅人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他一日日地高兴起来，和侠菩提聊的东西更多了，他不再只说自己的兄长，他说自己的友人，说自己的师长，说遇见的事情，说奔波的疲倦，他的世界里除去他的兄长，原来也完整得很。

侠菩提为他感到高兴，但又有点落寞，侠菩提以为他的兄长该是他的全部的，但其实并不是。他的兄长占着的地块儿那么小，痕迹那么浅，陪伴了那么久，却到很后面才叫旅人知道。

侠菩提品着这些滋味，他的前半生一帆风顺，能力惊才绝艳，行为则按部就班，在别人眼里是传奇一般的存在，但在侠菩提眼里，他走的不过是很稳的道路，一下一下，拾级而上。

赮毕钵罗的到来给他注入了更多的东西，他仍是极耐性的，但他对手里的琴，更多了些感情，他仍是极细致的，但工作室中他在琴旁走过时，他听到琴的声音，仿佛有生命般。

赮毕钵罗成就了他的一部分。

侠菩提想起故事里的那个兄长，他为赮毕钵罗取名，赮毕钵罗为他走一段长路，他们互相成就时会想些什么呢，或许什么也不会想罢，故事里的江湖这般残酷，胡思乱想都是奢侈。

但旅人终究要走的。他端端正正地坐在侠菩提面前，那眼里笼回了风沙，看上去又像是疲倦的了。

“兄长”，他这样叫着侠菩提，你还是记不起我，但你确实是我的兄长，赮毕钵罗不会错认自己的兄长。你是菩提长几时不会，现在更不会。儿时的时候你对我说了些话，思念啊再会啊什么的，我不知道什么是思念，后来你见到我时也不曾说，但我知道现在我在这里了，重新见着你了，思念是什么就不再重要了，因为光是看着你，我的内心就足够喜悦了。可我心口上还有个洞，用什么也装不满，我真想多看着你一会儿，兄长，我们就见了这么短短几次，你送我一片金叶子，隔着箭按一按我的胸口，我记不得我有没有碰一碰你，但最后你走的时候离我那么远，我拿着创神篇上阙，隔了大半个屏幕看着你消失，醒来菩提长几不见了，他们说你在我心口，但我摸不见。我哪里都找不到你，兄长。

他看起来像是要哭了。侠菩提看着他，旅人的面容这般熟悉，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这张脸和自己那么相像，说不清的情感抓住了他的心脏，他的脑海里走马灯一样涌出许多记忆，陌生的，熟悉的，那里头的自己孤零零的，一分钟一分钟都在想念只缘一面的兄弟。

他知道这或许就是思念了，他伸出手，这回他碰到了赮毕钵罗，他的脸颊，他的发际，最后他把手放在赮毕钵罗头上，他的兄弟眼里噙着泪，任他摸了摸自己的头。

END

咦，那就打個滾好了。這裡是俠菩提腦殘粉&雙子粉【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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