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文學創作 12.28 【殘帝】- 2 ~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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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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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34)

樓主發表於: 2006-11-25 0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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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8 【殘帝】- 2 ~2F

【殘帝】- 1

那夜，他大婚。
他是新郎，我是新娘洞房花燭夜的丈夫。

※

因為國家地處西陲，海洋的暖風進不來，北國家的春天，沒有南方難得美麗的蝴蝶翩飛，沒有水岸紛紅的桃花點綴。北國家的春天，有的，只是冷冷的空氣，和著北國強勁的山風，狠狠的，刮著人的臉，會痛！

我的故鄉，是個貧瘠的地方。因為貧瘠，所以人人刻苦；因為貧瘠，所以民風強悍；因為貧瘠，所以對那南方的風涼水暖，有著亙古綿長的憧憬與盼望。我的國家，是個充滿力量的國家。為了達成先祖先輩遺留或傳承下來的憧憬，江南的蝶美櫻飛，成了國家軍隊必定到達的地方。

國家的軍隊，國家的步伐。國家的步子如何起步，得依靠一位君王。我國的君王，為了達成先祖先輩遺留或傳承下來的心願，總是努力再三，為了進江南的夢想而奮鬥著。

-『為政者，只要是有利於人民的，所有的一切作為，都是良善的。』

這是前代君王的信念，為了讓國家有更好的未來，他甚至為延攬各地貴士不惜與王國中的貴族起衝突，一切，只為了能強大國家。

「你相信先祖父所說的話？」
「王上，您應該改變對太祖帝的稱呼。」
「哈哈，」我的君王看著我：「默，你總是太嚴肅了。」

我的職務是殿前侍衛長。與他國侍衛長不同的是，不分白晝黑夜，只要君王在的地方，一定有我。

「默，我要沐浴，守門外吧。」
「默，我要凝月，跟著吧。」
「默，我要批文，研墨吧。」

因為君王只喚我默，久了，竟連自己的名字都快捨了。

與君王相遇時，我方十六，他則年八。小小童稚的臉，卻有著非常深斂的眼神。

「默成辛叩見殿下。」

我大聲喊，報上自己的名字。
那小小的孩兒，默不出聲。

「默成辛叩見殿下。」

我再叩報一次。

「你跪著還是比我高，」小小孩兒出聲：「我看這樣吧，你到亭下再跪拜一次，大聲說出你的名字。」

咬牙。武士的尊嚴正冒著沸騰的熱火。但，除了武士，我更是國家的軍人，所以，我放開了握得冒筋的拳頭，走到亭外。

「默成辛叩見稷凰殿下。」

那小孩兒似乎滿意了。他開始問問題。

「默成辛，我問你，身為國家的軍人，你當如何？」

「以國為上，以帝為尊。」

「哼！」

我可以肯定他確實發出了不贊同的聲音。

「倘若今日你的帝王行不義之舉，你仍是以帝為尊？」

「軍人，是國家的武器，帝王的盾牌。其他的，軍人不能也無權過問。」

「默成辛，你的是非便是你的君王嗎？」

小小孩問。非常犀利。讓我幾乎以為自己是跟一名大人在對話。

「回殿下，是的。」

「默成辛，一把劍，要你殺家中母親，你可願意？」

「成辛自當領命完成此事。」
「那，你會哭嗎？」

小小孩的語氣冰冷。
他在談，一條生命，與一件逆倫悲劇。

「成辛會哭。在送走母親之後，成辛會哭。然後，再回到君王面前繳命。」

「你不問因何殺你母親？」

「帝命不敢不從。」

「是不敢還是不得不從？！默成辛！」

小小孩走到我面前，跪著的我只能盯著他潔亮如雪的小靴。我可以感覺到他身上的冷。這孩子，只有八歲啊！

「默成辛，今天見過幾位王子？」

「七位。」

「想前幾位王子對你這位武榜必是禮遇有加是吧？」

「不敢。成辛不過是名武夫，幾位王子錯愛。」

「但，沒人要你一見面就跪吧？！」

「這本是宮中儀禮，是成辛疏忽。」

「哼！默成辛，」小小孩兒語氣倏地嚴厲。他道：「你的回話雖然步步軟弱，卻絲毫不見退讓。你表面雖是服從，但心裡頭卻是自有一把尺在哪兒掛著。」他頓了頓，又道：「幸好，你非常清楚自己的位子與該做的事情。但我必須要告訴你，哪把尺，別被宮裡的風風雨雨給弄丟了！」

「這豈不是要成辛做一個表面上是應聲蟲，私下卻是鬼胎懷生的雙面人？」

「哼！默成辛，」
小小孩兒似乎非常喜歡連名帶姓的叫我。
「你別把自己看得太高。宮裡頭除了我這兒，哪由得你放肆！？又，依你的性兒，只怕你過不了多久便給玩死。」
「我再問你，你的是非便是你的君王嗎？」

「回殿下，是的。」

我的答案不變。

「那好，以後見我不必跪了。」

[ 此貼被lumi在2006-12-28 18:3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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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34)

1樓發表於: 2006-12-28 20:5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2F 【殘帝】- 2

【殘帝 2 】

- 那好，以後見我不必跪了。

※ ※

那年，他跟我說以後見他不必跪了。我以為他不喜歡我，所以不會再見到彼此。孰知，原來他向王上指名要我。

「向王上要你，理由很簡單：因為你清楚自己的位子。」

這是他給的理由。但，我不能接受。只有八歲的他看出我的不馴，又道：「還有，你永遠不能背叛我。」

「你這麼確定？」我挺直著背脊說道，存心要為難這只有八歲的孩子，既使他是我日後的主子。

「哈哈！」他笑了會兒，銳目看著我：「默成辛，你不是個會向人下跪的人。瞧你的背骨，挺的多直。這一生，你只會跪一個人，那人便是我。」

我盯著他。
「我知你心中不服。但，我會讓你服氣的。然後，到時，你的心中只能有我。」

這是他的戰書，要征服我的戰帖。一個八歲的孩子向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所下的戰書。而我，跳進了這一場戰役。

至此，只要有稷凰殿下的地方，必定有我。
至此，我與稷凰殿下，形影不離。
直到他，大婚那晚。

※ ※

稷凰殿下並非嫡子。
他的母親，是一個讓王上一見心喜的美人。

「母親，稷凰來看您了。」

我的王子向一個美麗的女人，一個躺在床上的美麗女子說道。
那是他的母親，生身母親。

美麗的女人沒有辦法回應他一句話。
女人的舌頭，在王子六歲那年被人用利剪剪斷。
美麗的女人沒有辦法起身。
女人的膝蓋，在王子七歲那年，活生生的，被人用堅硬的巨石，死命的打碎。

縱使如此，女人依然美麗。
女人美麗的臉上，掛著美麗的淚滴。

因為，女人的丈夫，稷凰殿下的父親曾經說過：玉夫人滴淚的時候最美。
因為這句話，握有後宮大權的王后，活生生的，將美麗的女人弄成王上最喜愛的淚人兒。

剪舌、碎膝。

皇后說，女人的眼淚，只有在牽掛自己的骨血時最美。所以，心殘的皇后，飼養著玉夫人的孩子。然後，讓那美麗的女人，只能看，不能摸；只能哭，不能笑；只能渴望，不能擁有；只能聽見，不能回應 — 永遠，只能看著孩子流淚，滴下她美麗的淚滴。

這是君王的女人，以孩子做為鬥爭的工具。玉夫人企圖以孩子爭地位，皇后，則以另一種讓人恐懼的方式展現她的權威。

但，我跟從的主子，以一種更讓人畏懼的方式，去面對這場戰爭。

「女人，真是一種可憐的生物。」

他淡淡說著。在見到母親的淚水之後，我的王子，面無表情的說著。那不是感嘆，只是一種陳述事實的悲涼。

那時，他才十四。十四歲的孩子，表現的不該如此滄然。但，在女人鬥爭中存活下來的孩子，他的冷漠應該可以被理解。只是，偶爾，我會見到他站在遠處，望向玉夫人的主屋。奉命站在他的後面我，始終，一直想知道，他的眼睛，究竟看到了什麼。

我似乎有些明白，稷凰殿下當初以弒母作為題目的原因了。
我開始注意他。除了保護他，我開始注意他。
我保護他身為王子的身份，我注意他身為一名男子的生命。

但是，事情有了轉折。
次年，稷凰十五歲。他被指成人質送往質國。在他離國之前，他那躺在床上的美麗母親，含著淚，走了。至死，母子倆未曾說上一句話，也不曾彼此擁抱過。他看著母親的屍體，小小的臉蛋上，沒有淚滴。

沒有表情，是他面對母親時的唯一表情。

-『那，你會哭嗎？』

後來想到，原來，那句話是在問他自己。

在質國的人質生活，並不好過。粗衣、餿食，有時甚至連著幾天沒飯菜可吃。偶爾，還得面對來自其他君國王子們的嘲弄。

「聽說你是個雜種！」
「聽說你母親是個婊子！」
「小子長的像女娃，以後給我當僮子好了！」

「吃餿食，你不是人，是豬。」
「穿破衣，你不是王子，是乞丐。」
「渾身只是皮包骨，打你都嫌痛。」

「死小子，面無表情，揍他！」

十五歲的孩子，面對所有的譏嘲辱笑，全是面無表情。我不知他心裡想什麼，但，倘若主子沒有動靜，我這護衛說什麼也不能動的。我看著他在質國過著卑下低賤的生活，不曾伸出援手。

我在等，等他叫我。

一天，他來到我面前，右頰的淤青好幾天終於散了一些。他說：

「教我功夫。」

命令的語氣，堅毅的眼神。

「學功夫作什麼用？」

我問。仍是打算為難他。

「沒什麼，閒來無事，多學點東西。」

除了右頰的淤青，我知道，他的左小腿還有一大片的黑紫。

「只有這樣？」

「是的，只有這樣。」

在質國三年，我教他武藝，卻不曾見他用過。至少，不曾見他以所學的武藝對付過那些王子們。他總是被打的遍體鱗傷，卻又總是咬牙忍痛跟著我晨操夜練的。我不懂，明明可以還手，為何他卻總是隱忍著。

三年後，稷凰十八。我國與質國兩國因為奉城的水脈起了衝突，舞著黑旗的大軍在質國的城外定駐。

[ 此貼被lumi在2008-07-27 09:4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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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禍

白紙墨字...寫盡心中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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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6-12-31 2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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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意外發現大人的文，
好看的很啊！
一執很順暢的看完，
年幼的王子給人的感覺以是高高在上不容質疑。
順從的侍衛是安靜的影子永遠跟隨。
某禍很喜歡此文呢！
大人，某禍期待下一篇！

嘆一聲，人生愁阿愁！
笑一聲，人生喜無憂！
而我說：「那是命阿！」
BY.http://blog.yam.com/mylifeis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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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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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09-03-02 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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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2009年，隔了兩年才來回訊是不是太混帳了呢！

謝謝雲禍道友賞臉給予這篇小小短文鼓勵。

只是，我剛剛看了一片韓國電影的預告「朕的男人」，整個人傻住。

因為，整個故事架構居然跟阿路設想的一模一樣，連代王產子的情節都一樣，差只差在我的王上是個女的。

「朕的男人」裡的王上是因為身體無法接受女人所以要他的侍衛代他陪皇后，我的王上則是因為是個女的怕被識破所以要侍衛代他生產。反正生出來的小孩是她喜愛之人的孩子，所以她也無所謂啦！

看，全文最好的梗已經破了，所以我整個人都虛了。唉～～～

唯一安慰的是，這部片的結局好像是兩人拔刀相向，而本文的結局則是兩位主角一起掛點，天下歸一。（答對了，我假借的是秦始皇帝。）

雖然本來我寫文就是超會拖，可是現在發現有人的故事大綱跟我一樣，而且還拍成了電影.......頓時..........唉～無力～～～怪只能怪我太會拖，當初想出這樣的故事情節時自己爽了好一陣子。因為我超想寫遺失人性，不把人命當人命的君王。還想把長平之戰寫進去。無奈何實在忙碌，便擱置下來。現下已經有類似題材出現，本文就只好到此。對不住看文的朋友。（雖然你也可能沒看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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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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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F 【殘帝】-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