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18 The Transmigration─《輪迴》【一、起點】(多人中心)（新年開新坑...(眾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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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7-02-18 0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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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8 The Transmigration─《輪迴》【一、起點】(多人中心)（新年開新坑...(眾毆))

　　我們只是被囚禁在名為【輪迴】的牢龍裡，
　　躲不掉………也掙不開而已──……

　　※

　　西元１９８６年，日本東京──

　　昏暗如濃霧的天際，逐漸籠罩整片厚重天空。爾後，天邊開始響起一聲又一聲震耳發聵的驚人雷鳴。隨之，一滴又一滴逐漸加速的水滴，如光線般直直落到地面上。

　　淅瀝瀝──淅瀝瀝──

　　「雨下大了呢。」

　　隨手披一件淡褐外套，輕柔步至早被鎖緊的落地玻璃窗前，她輕聲說道。清脆溫柔的嗓音如水珠圓潤輕巧。

　　「照這雨勢看來，明天說不定會發布豪雨特報吧。」

　　一雙強而有力、卻不失溫柔的手臂，驀然由後一把圈住如柳纖腰。感覺到壓力卻不會痛的溫柔力道。一道低沉而醇厚的嗓音登時響起耳邊。

　　「孩子都睡了？」

　　素白纖手隨後溫柔撫上那雙溫柔大掌，兩雙手互相交疊緊握。女人輕柔如春風的語氣滿是春水笑意。

　　「嗯。剛剛才闔眼的，小傢伙也恁地調皮，睡著前還不忘小小拳頭揮阿揮的。」

　　「嘻嘻……小嬰兒就是這樣，也辛苦你了。」

　　「瞎說，自己的孩子有什麼辛不辛苦的？倒是妳……還不快把身子養好？老是讓我擔心……」

　　帶有一道淺淺凹陷的下顎擱上圓巧肩頭，圈住腰際的力道忍不住加緊，一聲輕嘆溢出唇邊，男人聽來孩子氣的話語隱藏的是更多的關心和憐惜。

　　「欸，你也知道，我這身子就是這個樣子了，總是會好的不是？」

　　「總是會心疼嘛……一個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卻連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瞧你說哪去了？看小說看到入魔了嗎？」轉過身來，帶些寵膩的撫上男人柔軟的垂肩銀髮，女人依然溫柔的微笑著。

　　「歇息吧。要是明個兒一早是大晴天的，不就得不償失了？」

　　拍了拍妻子的肩膀，順便把自己披在身上的外套取下，罩至妻子單薄柔弱的背上。男人的神色、語氣中，盡是溫柔和幸福。

　　「嗯。」

　　隨著窗外大雨的愈漸急下，兩道相偎相依的修長人影，逐漸隱沒在落地窗前的光暈──……

　　※

　　淅瀝瀝──淅瀝瀝──

　　驟雨不斷的下，打落地上或是樹上，發出一聲聲的單一卻吵雜的敲打聲響。

　　相較於外邊的單調吵雜，室內卻是一片靜悄悄，不聞半點人聲。只餘一頁頁的單薄書頁，被有規律的翻過的輕柔沙沙聲。

　　柔順及肩的流水銀髮，隨著他人的頭顱向下微斜，而輕柔滑過白皙、略帶紅潤的水嫩臉頰。順勢遮掩正專注在經書文字的秀稚小臉。純白的袍子與柔軟銀髮互相輝映，使整個人幾乎融為一團白雪。

　　嬌小身子蜷伏的彷彿一顆雪球，小孩的小小手掌緊緊抓著外皮單薄的古老佛經，清澈又溜滴滴的小小眼兒正專注祥讀著，攤開的經書立起，擱在小小併攏的膝蓋上，看起來反比小孩兒還大。

　　倏忽，天空響起一道幾乎震聾耳膜的巨大聲響，雷鳴如雷神降臨般發出威脅性的聲響一陣又一陣。本把全部心思專注在經書上的小孩，頓時被雷鳴嚇了好大一跳！他的小小身子登時一震，流水長髮也隨之抖動。

　　他放下了手上經書，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並小步地往窗前走去。但因為他的身子過於嬌小，即使手伸得直直地卻還是搆不著窗口。所以他只好仰起小小的臉蛋兒，望向窗外的灰暗天空。

　　「雨……降……天……」

　　對咬字還不甚熟悉的小娃娃說的極是辛苦，但專注晶亮的眸子卻散發著耀眼的探索光芒。

　　※

　　小心地推開房門不發出一點聲音，悄聲靠近了放置落地窗旁的嬰兒床，撿了張椅子隨意坐下，當她低首望著嬰兒床內時，不意外地撞著一張�著一雙明亮眼睛的秀稚臉蛋。

　　「怎麼還不睡呢？」

　　她低低的笑了，並伸出一隻纖細素手，輕柔撫著娃娃白玉般的圓潤臉頰。溫柔比春風拂過的細緻觸感，讓娃娃不禁舒服地不時發出微弱的嚶嚀聲，像小貓一樣。圓圓的眼也不禁滿足地瞇起一雙彎彎。

　　「看看你弟弟……早睡的安穩了，怎麼每次下雨天，都捨不得睡呢……？」發出一聲不知情緒的細細嘆息，她的溫柔目光順便望向娃娃一旁同樣的秀稚臉蛋，只是現在睡的安穩至極。

　　「嗚……咪嗚……」

　　「乖……媽咪唱搖籃曲給你聽喔……好寶寶要早點睡喔……」

　　柔滑手心不時輕拍娃娃的柔軟長髮，她低聲唱道：

　　「搖啊搖……搖啊搖……搖到外婆家……外婆說我好寶寶……搖啊搖……」

　　一聲又一聲，低沉又溫柔的歌聲，如首溫柔的安眠曲，使娃娃原本�的圓圓的雙眼，不禁慢慢地闔了起來……

　　聽到一聲傳來的平穩呼吸聲，知道他已經睡著了的媽媽，望著嬰兒床內兩張一模一樣的天使臉孔，溫柔的唇角，不禁綻出一抹、既是憐惜，又是寵愛的溫柔微笑………

　　※

　　不平靜的夜，總是會引來特別不平靜的事情。

　　隻手撐頰，望著兩隻娃娃安穩的睡顏看都不會膩。

　　這是她的孩子……。她已經不知道第幾次在心中默念著。

　　她和她最愛的人……所生下來的孩子啊………

　　「願蒼天能保佑你們平安長大……」她低聲說道。

　　聽聞身後傳來一聲輕微的開門聲，以為是那個人因為發現她不在房間，所以也來了。想到那個人等下的表情，她不禁又笑了起來。

　　這個人……就是愛操心………

　　「你啊……就是愛操心……還不快過來看看孩子們？」也沒轉頭，她刻意放低音量說道。

　　回應她的卻是一片沉默。

　　「怎麼了？過來看看啊……」

　　遲遲沒聽到那個人嘆息的聲音，心下感覺奇怪，她疑惑地轉過坐著的身子──

　　『碰──！』

　　大型物體撞擊地板的聲音，在靜悄悄地嬰兒房內特別明顯。

　　「咦？」

　　房間沒開燈，所以視線看的不甚清楚。但她卻聞到了，空氣中，開始瀰漫的一股鹹鹹的血腥味……

　　正好此時一道閃電瞬間打落至落地窗外，刺目的閃光一瞬，一瞬間──她看到了──

　　「呀啊啊阿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嘶喊，在看到那本該是溫柔笑的臉卻染上刺目血跡時，瞬間失控。

　　她險些不敢相信地先倒退數步，直到撞到身後的嬰兒床，感覺一陣搖晃，她才猛然一驚，趕忙奔上前去跪在自己的丈夫身邊。

　　「禕……禕……你醒醒……禕……」

　　顫抖又蒼白的雙手不住輕拍著丈夫的肩膀，面無血色的閉眸臉孔和一身幾乎浸浴血池中的污漬，讓她的淚珠如斷了線的珍珠不斷往下掉落。

　　「……＂凝煌＂在哪裡？」

　　一聲又冷又低的聲音倏忽傳入耳中，她肩頭一顫，迅速抬起頭來，漆黑的模糊視線讓她隱約只見著幾條人影。

　　「你們……你們是誰……？你們……你們怎麼……進來的……？」

　　無人回應她透露驚恐的疑問，只是先前的冷酷嗓音再次開口道：

　　「＂凝煌＂在哪裡？」冷的讓聞者不禁全身都要打了個冷顫。

　　「什麼？什麼凝煌？你們在說什麼……？」她無助的搖了搖頭，對此時所發生的事情完全沒個頭緒。

　　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們是誰？為什麼他們會在這裡？他們想對他們做什麼？他們想對他們的……

　　孩子！！

　　雙手緊緊環住丈夫染浸血跡的頭顱，不敢去猜測此時丈夫身體的冰冷代表了什麼。她使著殘存的力氣，抱著她的丈夫，兩人緩緩地往嬰兒床方向移動。

　　『咻。』

　　一聲細微卻銳利的聲音在黑暗中驀然響起，接隨而來的卻是另一個更大聲的撞擊聲。

　　「啊……嗚……嗚……」右小腿被凜凜刀片迅速切入的疼痛感，瞬間侵蝕蔓延至所有神經，讓她痛到連聲音都如小貓般的微弱嗚噎。

　　朦朧中只見一人的身影悄悄靠近了另一人，頭部靠近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麼緊密之事，隨後她只隱約聞得另道聲音道：

　　「……要把她帶回去嗎？還是……」

　　「不，」先前第一道聲音再度開口，即使是在黑暗中，她卻仍能清楚感覺到有兩道如冰凜冽的眼神射到自己的身上。

　　「殺了他們。」冷酷地下達指令，冷冷如冰的眼神從頭到尾都沒變過。

　　「！！」

　　「是──」「──不需要了！」一道又尖又細的嗓音倏忽響起，倒讓眾多殺手暫時停止了動作。

　　只見她巍顫顫地站起了纖瘦身子，懷裡一手抱著的依然是她最心愛的丈夫。只見她盈滿淚水的眼眸不斷閃過害怕、恐懼、不解、悲傷……唯一不變的卻只有視死如歸的堅定。

　　「……你們想知道『凝煌』在哪裡，對不對？」

　　「對。」

　　「好……我告訴你們……可是我有一個條件……」

　　「殺手不跟人談條件。」

　　「否則我就不說『凝煌』在哪裡。」她的眸底浮現一抹認真。

　　「…………」一時之間，殺手卻猶豫了。

　　「…………」

　　「……好，我們只答應一個條件。」

　　「……不准傷害我的孩子。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傷害我的孩子……」

　　「我們答應妳。說吧，『凝煌』在哪裡？」語氣中已開始透露一絲不耐。

　　「呵……你們最好記得你們答應過的，否則……就算變成厲鬼，我們夫妻倆也絕對不會放過你們……」頓了一下，她接著說道：

　　「古今人不久，實則只緣畔，看似兩無常，無雙──」說的是極為含糊。

　　「什麼？」沒聽清楚，殺手不禁蹙眉。

　　「呵……好話不說第二遍。」唯美唇畔染上一抹狡詐。

　　「妳！……殺了她──」「──不需要了。」她再次說道。眼神卻已和前一刻大不相同。

　　「不需要了……不需要了……不用你們動手……我、我自己來……」

　　手中緊緊握著不知何時從腿上拔出的小刀，血淋淋的刀片在閃電的照耀下顯的特別冰冷又殘酷。

　　「呵呵……呵呵呵呵……」突然從唇邊溢出一抹輕笑，隨即卻又轉變成淒厲而森冷的冷笑。

　　「要動手嗎？」一人伏在另一人耳邊問道。

　　「……不，先等等。」

　　「……我知道你們為什麼殺了我的丈夫……我也知道你們想要的是什麼東西……呵呵……只可惜……我一輩子也不會告訴你們……你們休想知道那東西到底在哪裡……呵呵……你們永遠不會知道……永遠不會……」

　　目光隨即放到一旁安靜熟睡的嬰兒身上，慌亂神色中，閃過一絲既痛苦又憐愛的疼惜：

　　「對不起……孩子對不起……媽媽只怕是無法看著你們一起成長了……對不起……對不起……媽媽沒有爸爸就不行了……對不起……對不起……請你們一定要原諒媽媽……對不起……」

　　一聲又一聲的低訴似在道歉、又似呢喃，只見她話語方落，泛著冷光的刀子便這麼毫無預警地抹上了頸部的大動脈──

　　「──阻止她！！」命令趕緊下達，但為時已晚。

　　「……請你們……一定要平安長大……連同…爸爸媽媽的份……一起活下去……一定要…找到那個東西……別讓壞人…帶走……」

　　手邊鬆開，當刀子虛弱的掉落地上時，纖弱的身子已然癱軟窗邊。懷中依然抱著自己最深愛的丈夫。

　　「……她死了。」步至身邊查看氣息的其中一名殺手回道。

　　「剛才她說的記下來了嗎？」

　　「記下來了。」

　　「把嬰兒也一齊殺了。」辦事不順導致心情奇差，冷酷嗓音沉聲道。

　　「是只殺一個？還是兩個？」其中一名問道。

　　「廢話，當然是兩──你說什麼？」本要轉身離去的殺手領頭，聽到屬下回問後，立即旋過身子折了回來。

　　「……是雙胞胎？」望著裡頭一模一樣的嬰孩睡顏，領頭的眼中似乎閃過一絲不明光芒。

　　「首領？」

　　「……你還記得她死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

　　「她說：『一定要…找到那個東西……』」

　　「莫非……關鍵在那兩個小孩？」

　　「……呵，這不是很有意思嗎？若是血緣至親的雙胞胎，卻成了必須砍個你死我活的仇家……這豈不是比八點檔還來的有看頭？」其中一人驀然發出如銀鈴般悅耳的輕柔笑聲。

　　「下一步該怎麼做？」

　　「……把其中一個帶走。帶到『女后』那邊交給她。至於另一個──」『砰───！！』

　　當此時，一陣震耳的槍聲，瞬間劃破一片沉靜的肅穆氣氛。

　「！！」眾人心頭頓時一驚！想是沒想到也會有人在半夜時闖進。

　　「你們到那邊去看看，看到人就殺了──」『──砰──砰──！』

　　指令方下，又有兩聲槍聲響起。

　　「我們該行動嗎？」

　　「不，在知道敵人人數前，先別輕舉妄動──」「──我們是警察！房內的人把手舉起來！」

　　一聲雄渾嗓音由遠而近愈漸清晰，好幾聲窸窸窣窣的人聲交談在屋內來回走動，接著是在屋外的警笛連聲大作。眾人心一驚，怎麼警察來的迅速之快他們半分都沒察覺？

　　「警察！把手舉起來！」

　　「嘖！快走！把一個嬰兒抱走！隨便一個都可以！」確定落地窗沒被鎖，首領喝道。

　　所有人應首領的命令，一個個從落地窗步了出去，腳步輕盈如貓般無聲無息。最後那位先前發出銀鈴笑聲的人站在嬰兒床旁，細細審視著兩位娃娃的單純睡顏。忽爾一笑，直接抱起左邊的娃娃，對首領道：

　　「還不走？」

　　「妳先走，我殿後。」

　　等那人走了以後，首領卻沒再聽到其他的聲響，包括方才的成群警笛聲。對此他也不以為意，只是站在嬰兒床尾，望著另一個被留下的嬰兒。

　　「……人只要有一個留下就好了。」從腰間掏出小型左輪手槍，扣上扳機。

　　「雖然對你有些抱歉，但我可不希望留下太多的後患……」槍口瞄準了嬰兒仍沉睡的天使容顏，不帶感情的眼神透露一抹冷酷。

　　『砰──！』

　　「！！」

　　「離嬰兒床遠一點！」一位說不上魁梧、身形高佻的清秀男子站在門口，手持一小型手槍正筆直對著準備扣下扳機的首領。

　　「…………」從那雙冷酷眼神中閃過一絲訝異，但隨即恢復平靜。

　　「……只有你一個人？」男子問道。上膛的手槍仍不肯放鬆。

　　「我以為這是我問的。方才的人雜聲……還有警笛，都不是真的吧？」首領問道。

　　男子從左胸的口袋中拿出一個小型錄音機，自嘲道：「只是之前宴會上不意間錄下來的，沒想到還真的有用。至於警笛，也是用同樣方法，只是必須要準備很多個，比較麻煩。」

　　「……雖然很蠢，可是倒是滿有用的。」撇唇，首領冷笑。

　　「離嬰兒遠一點。」男子又說了一次。

　　「你應該不是普通的警察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應該追蹤我們有一段時間了。」

　　「沒錯。因為你們行事幾乎都不會干擾到任何人或是留下任何痕跡，所以行蹤也超乎難的掌握。我再說一次，離開那嬰兒！否則我就不客氣了！」看那首領遲遲沒有離去之意，男子說話的音量不自覺抬高了。

　　「哦？你就這麼有自信，能一槍中標？還是……你有自信，開槍的速度能比我快？」

　　「要不要來試試看？」男子唇邊也不禁溢出一抹冷笑。

　　對此，首領卻突然輕輕笑了。

　　「你知道，為什麼我還在這邊跟你說廢話，而不做任何動作嗎？」

　　「什麼？什麼意思？──等等、難道──？！」男子猛然間發現一個不對，立刻朝首領開了一槍。

　　但首領只是往旁側身一閃，敲掉空彈匣，並往身後的落地窗狠狠一撞──

　　『框啷──！』

　　整片落地窗登時發出清脆聲響劃破靜謐黑暗，片片玻璃如飄落空中的片片羽毛碎落成地。

　　再見那首領雖有黑色皮衣阻擋，以防玻璃劃破皮膚，但架於鼻樑的護目鏡卻忍不住玻璃破碎的餘盪，而同樣碎落在地。

　　「嘖！」

　　「別想跑！」

　　男子看那黑色人影即將要逃跑，趕忙追了上去。但一陣由正面驀然襲來的兩道激光卻讓他不禁以手掩擋。瞇眼以指間縫隙細看，驀然驚見一台不知何時降落巷內、離地面不過五公尺的小型直昇機，大開側門垂下一條雲梯繩。

　　運作中的螺旋槳啪搭啪搭發出吵人的聲響，甚至有幾戶人家都開了燈，準備一探究竟。待男子匆匆跑向前，直昇機卻已隨著那道黑衣人影再度重新迅速升於空中。男子朝直昇機連開數槍，卻已是無功。

　　「可惡！」

　　「哈，這次算是送個見面禮。可是，難道你以為……憑這樣就能抓到我們嗎？」踩上雲梯，首領冷冷拋下一句。

　　『見面禮？有必要搞的這麼大嗎？』男子不禁汗顏。他已經看到有好幾人出門盼望了。

　　「那個嬰兒……我們就暫時不追究。可是我們是絕對不會放過的，他遲早得死，這就是被留下來的宿命！」狠狠拋下最後一句狠話，首領和直昇機就這樣被吞沒在已逐漸淡白的沉黑天際。

　　「混帳……！」

　　不甘的朝地上重重一踏，男子旋身慢慢走向嬰兒床。當他不經意朝床頭一望，卻驚見娃娃正睜著一雙明亮大眼望著他瞧。想來已是醒來許久，明亮大眼如天成黑玉，其中充滿著疑惑不解，卻完全不哭不鬧……甚至是，發出任何聲響。

　　「……是嚇的哭不出來嗎？」男子一嘆。繞過床尾，走近床邊並小心的把包裹整齊的娃娃抱起。

　　抱起了娃娃，男子再一望一旁死了仍緊緊偎依的夫妻，從母親頸間流出、已成褐紅色的凝固血塊把兩個人黏的緊緊的，似乎再也無法分開。男子眸底頓時流露一股深深的悲哀和抱歉。

　　「對不起……要是我能早點來到就好了。」

　　要不是他回家時剛好經過這條路，那這嬰兒──！再低頭審視著娃娃的情況，娃娃卻連哭也是不哭，正兀自吸著母親先前放置胸前的奶嘴。眼眸仍是明亮的緊。

　　「可憐的孩子……這麼小就必須遭到喪親之災……讓你交給社會局也不是辦法……放心吧，我會保護你的。」似是安撫娃娃的情緒，男子輕輕的拍了拍娃娃的頭頂。

　　「喂？是我。這邊發生命案了……是，死者是一對夫妻，請盡速派人來處理……沒有，兇手已經逃跑了。我先把住址告訴你們……」拿起側腰的對講機，男子冷靜說道。

　　「再來，就沒我的事了……」男子說道。並抱起娃娃離開了這充滿血腥味的殘破現場……

　　※

　　「蓮華，你師父回來了喔。」

　　「啊，師父回來了嗎？在哪裡？」

　　「聽說是在大日殿……欸，蓮華，你等等啊──」

　　見那小小身影迫不及待的丟下手中經書衝了出去，即導師不禁搖頭嘆氣。

　　小小的白色人影在長長的無人走廊上小步跑著，因為天生身體不好，所以每跑幾步就會咳嗽一次。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沒有任何人的聲響，幾許寒風吹過他的衣衫，讓他不禁打了個寒噤。但他仍是提起腳步，朝目的地的方向跑去。

　　「──師父！」遠遠看見大日殿的亮光和門口的高挑人影時，他不禁大聲喚道。

　　「蓮華？你不是早該睡了？怎麼還起來？你忘了你的身體不適合跑步嗎？」現任聖尊者不禁蹙起眉頭。

　　「沒關係的，不礙事。嗯？師父，請問，他是……」蓮華笑笑想草草帶過一頓責備，眼一撇卻不經意看到師父身旁緊緊偎著的小孩。

　　「喔，他是我在半路上看到的，這孩子也是不久前父母因病逝世了……想他無可依靠，又與我佛有緣，我就帶他回來了。」聖尊者邊說，邊輕撫著小孩的頭。

　　「喔，那他叫什麼名字？」似乎對眼前的這位身高與他差不多、有著一對倔降金眸、長長藍髮的小孩起了好奇心，蓮華指著他問道。

　　「蓮華，別用手指人，不禮貌的。唔……我想想……你之前的名字已經不需要了，必須給你取個新名字……」聖尊者說道。並在腦中思考著要給這小孩取什麼名好？

　　蓮華在一旁耐心等候。

　　「嗯……以善字做為起頭……善、善……」

　　藍髮小孩也在一旁安靜等候著。

　　「……善…天……善法……天子好了。」一個名字在大腦成形，聖尊者說道。

　　「善法？善法天子？」蓮華也喃喃說了一次。

　　「嗯。奉天之命、傳揚善法的天佛之子，善法天子。」

　　「善法天子……唸起來好長喔，我可以叫他＂善善＂嗎？」蓮華抬頭問道。

　　「你何不自己問問他去？」聖尊者笑道。

　　「喔，」蓮華應聲，並轉頭對那仍抿唇抿的緊緊的小孩笑著問道：「我可以叫你＂善善＂嗎？」

　　小孩只是抿著唇，不發一語。但當蓮華靠近一步時，他卻更往聖尊者後面縮了。

　　「……師父？」蓮華不解，抬頭朝他師父求救。

　　「想是這孩子還有些怕生，你何不帶他去熟悉一下環境……呃，還是明天好了，今天有些太晚──蓮華？！──」聖尊者的話還沒說完，卻見蓮華向前拉了藍髮小孩的手，也不管小孩拒絕與否，不由分說的就跑了出去。

　　「唉，這孩子喔……」來不及叫住兩個馬上就跑不見了兩個小小人影，聖尊者也只能搖頭嘆氣。

　　拉著藍髮小孩的手，蓮華興沖沖的帶他到自己的寢房。跨過門檻，蓮華高興的指著前方的床說道：

　　「那是我的床，我睡覺的地方就是那裡！」又指了指一旁堆滿的經書：

　　「那是我在讀的書，雖然有些字我看不懂。」最後轉了過來指著自己介紹道：

　　「我的名字叫一步蓮華，你可以像師父一樣叫我蓮華。我今年已經四歲了，請問你幾鍮？」

　　藍髮小孩依然不答話，只是朝小小蓮華伸出手掌，比出了一個小小的『四』。

　　「你也是四歲？那我們就是同年了！」

對此消息小小蓮華似乎感到非常高興。也難怪，因為大日殿放眼望過去，所有的人幾乎都比他大是五歲以上，每個看過去又都扳著一張嚴肅臉孔，所以他一直都沒有一個年紀相近的朋友可以聊天說話。

　　小孩只是望著他瞧，卻不說話。

　　「你從剛才就一直不說話……」

　　「是你不能說話嗎？還是不能說話？還是……」見小孩始終抿緊唇，小小蓮華忍不住垂下了頭。

　　「……你不想，跟我說話呢？」忍不住癟起了嘴巴。

　　但這次，小孩倒是主動的輕輕拍了拍小小蓮華的頭。小小蓮華抬頭，小孩仍然拍著頭，但眉頭仍皺的緊緊的，面容還有不自然的紅暈。

　　雖然小小蓮華不知道這代表什麼意思，但是從舉動看來，他覺得『善善』應該不是討厭他的。對此小小蓮華忍不住又笑開了，並拉著小孩的手興奮說道：

　　「你今天就先跟我睡，等明天早上再請師父安排你的睡處……」但他卻見小孩搖了搖頭。

　　「……是喔？你不想跟我睡喔……」嘴一癟，小小蓮華的頭又要垂下來了。

　　但小孩卻拉起蓮華的手，用力搖著頭，然後一手指著小小蓮華，再指著床，並小小聲說道：

　　「……跟蓮華睡、就好……」

　　小小蓮華一聽，立刻興奮的發光雙眼：

　　「你的意思是說，要和我睡，不要去睡別的地方？」

　　看到小孩輕輕點了點頭，小小蓮華霎時高興到無法控制的抱住了眼前怔愣大眼的藍髮小孩。

　　「哇…哇……太好了、太好了！我之前每次睡覺只一個人還會怕的，這次有了善善陪我，我就不會怕了！太好了、太好了……」

　　雖然此刻時間已經過晚，但小小蓮華顯然早已睡意全消，不只拉著小小天子的手不斷轉圈圈，甚至馬上跳上可以睡下四個小孩以上的大床，把上面零落散開的經書捲軸皆踢下床。接著趕緊跑到左邊的櫃子，準備再拿出一個枕頭。

　　相較於小小蓮華幾乎可說有些興奮過頭的異常舉動，小小天子卻僅是呆呆站著。望著小小蓮華讓他摸不著頭緒的種種舉止，雖然他不是很能適應，但他卻也被染上一絲的興奮和歡喜，小小的唇角忍不住微揚……

　　「啊──善善！」一聲驀然驚呼，登時讓小小天子抓回了專注力。

　　「怎麼了？！」

　　「嗚……快來幫我……拿棉被啦……」方才還喜悅非常的五官此時卻是皺成一團。

　　小小天子望此景，表情不禁一瞠。

　　只見一條顯然面積大過小小蓮華好幾倍的棉被，正宛如洪水般的氣勢盡壓在小小蓮華的肩上。小小蓮華則是雙手往棉被伸的直直的，小小的拳頭緊緊抓著棉被，一雙小腳也墊的微微發顫，顯然是正在努力不讓棉被掉下來。

　　望此景，小小天子終於忍不住，雙手發顫著掩住嘴巴，他不禁噗哧一笑。

　　「哇！善善壞壞！不准笑！」善善是壞人！不來幫他竟然還笑他！

　　對於小小蓮華的指責，小小天子的身子卻是抖的更厲害了。

　　※

　　一聲輕微推門聲，驚醒了坐在客廳沙發上沉睡的婦人。
　　　
　　「抱歉，我吵到妳了……」發現妻子已經醒來，男子面容頗有愧色。

　　「嗯嗯……無妨，我本來就打算等你了……」清麗容顏浮現一抹諒解笑容。

　　「嗯？天子和……蒼，已經睡了嗎？」左顧右盼卻沒見到那兩個小羅蔔頭。

　　「嗯，本來還說要等你的，可方才就進房去了……咦？你懷裡抱的是？……」

　　「喔。這是──」

　　「爸爸（伯父）！你回來了啊！」男子才剛開口，兩聲稚嫩的童音霎時打斷。

　　男子往聲音來源瞧去，只見兩個身高相當、只是各一頭藍、褐參淡紫髮的稚齡小孩正一手抱著枕頭、一手拉著棉被，正站在門口望著他。

　　「天子、蒼！」男子笑開了一張慈祥容顏，順勢蹲下迎接朝他跑過來的兩個小鬼頭。

　　「爸爸你回來了，累不累？」看出父親面有疲倦，小小天子關切問道。

　　「不累，看到你們就不累了。」男子笑的真誠又欣慰。

　　「伯父，請問你懷裡抱的是？」望著沉睡的小娃娃，小小蒼提出了疑問。

　　「喔，剛剛你們媽媽還在問我呢！」男子一笑，接收到屋內眾人的視線，他接著說道：

　　「首先，我有一個壞消息必須告訴你們。」

　　「什麼壞消息？又是車禍嗎？」知道父親每次工作回來必有壞休息的小小天子出聲問道。

　　「不是。比這個更慘的。」

　　「是什麼？」

　　「事情是這樣的……」

　　接著，他把之前在那間房子裡他所知道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只是刻意漏掉他抱起嬰兒的這段。

　　…………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

　　妻子在一旁聽著，並不時以手摀住嘴巴，雙眼也瞪的大大的，似乎是不敢相信這件殘酷事情的發生。

　　兩個小孩則是聽完後愣了好一會兒，等小小的腦袋吸收完他們現在所能吸收的程度後，立刻不斷追問道：

　　「那那個小孩呢？那個小孩跑去哪了？」

　　「對啊，那個小孩跑去哪裡了？」

　　「他現在安全了嗎？……」

　　「咳、咳咳──！」男子不禁假意性地清了清喉嚨，好讓這兩個愛發問的小鬼頭乖乖閉嘴。

　　看這兩個小孩雖然閉上嘴巴，卻仍睜著兩雙大大的眼睛瞪著他看，似乎急欲知道下文發展如何。男子不禁抿了抿嘴唇，朗聲說道：

　　「這就是我要告訴你們的好消息。」

　　「「咦？」」兩個小孩不禁眼睛睜更大了。

　　「咦？難道，你……」似乎已知悉丈夫心中所想，妻子在一旁忍不住開口道。

　　「沒錯，」偏頭對妻子一笑，男子回過頭來對屏氣凝神的兩個小鬼頭戲劇性說道：

　　「剛才提到的小嬰兒，現在就好好的在你們父親的懷裡……順帶告訴你們好消息是什麼──」無視於兩個小孩不敢置信的兩雙眼，男子笑的更加開懷：

　　
　　「──我們家，又要再多一個成員了！」

　　「「咦？！」」

　　「這樣好嗎？我擔心社會局和警局那邊……」妻子顯些擔心問道。

　　「不礙事，警局那邊我會說清楚，至於社會局那邊……我再找時間去協調一下就好了。畢竟，這孩子的處境，仍是非常危險……何況，我們家也沒什麼不符合的，應當是可以通過。」男子答道。

　　「爸爸，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小嬰兒以後就要住在我們家了嗎？！」

　　「是的。」

　　「他幾歲了？看起來好小喔！」

　　「這個嘛……看起來大概一、兩歲左右吧。」

　　「那小我們兩鍮嘛！」

　　「伯父，請問他是女孩，還是男孩？」

　　「男孩子吧，我猜……」

　　「真的嗎？看起來好像女生……」

　　…………

　　「……這個娃娃，是叫什麼名字呢？」在兩個小鬼相爭問些不相干問題時，一旁沉默許久的妻子驀然問出這最關鍵性的問題。

　　這一問，立刻讓兩個發問寶寶再度閉嘴。

　　「名字？」

　　「對喔！他的名字！」

　　「爸爸，他叫什麼名字？」

　　「這個嘛……」這一問，倒是讓男子傷腦筋起來。因為他的確同樣沒想過這個問題……

　　「名字……這我們以後可以慢慢想……」

　　「何不看看包裹嬰兒的布附近有沒有留下名字？」妻子說道。

　　「喔，我們找找看……」

　　經妻子提醒才想到，一個大男人和兩個小孩子，開始為了一個名字，而開始歪頭探腦，想找出任何在布上留下的字。

　　「咦？這標籤上好像寫著什麼耶。」找的比較仔細的小小蒼驀然說道。並拉緊了標籤不讓跑掉。

　　「咦？我要看……」

　　「伯父認識的字多，讓他看看吧。」

　　「嗯……」順著蒼拉緊的標籤看過去，男子稍微瞇起了雙眸，小心讀著小小標籤上的黑字。

　　兩個小孩和妻子在一旁耐心等候。
　　

　　「……嗯……一……步……蓮……華……？」

　　「一步蓮華？」小小蒼首先喃喃唸了一遍。

　　「一步蓮華？」小小天子也唸了一遍。

　　「嗯。確定是一步蓮華。」確定沒有看錯字，男子重新眨了眨乾澀的雙眼說道。

　　「那麼就是＂蓮華＂了。」

　　「嗯，蓮華。」
　　
　　「蓮華啊……」

　　「嗯……天子、蒼，我可以拜託你們一件事嗎？」男子忽然說道。

　　「什麼事情？」

　　「伯父盡說無妨。」

　　「是這樣的……我可以先拜託這個小嬰兒，暫時跟你們睡一晚嗎？」

　　「「咦？」」

　　「嗯，因為我們房間現在沒有嬰兒床，而且我又──」「──好啊，沒有問題。」小小蒼答道。

　　「既然他是我們家的一員了，那與我們睡同一房也無妨。」小小天子也接著說道。

　　「只是小心天子晚上睡覺不要踢到他……」

　　「我才不會踢到！蒼才要小心不要半夜偷尿床！」

　　「我、我哪會尿床？！明明就是你半夜亂踢亂蹭……」

　　「我才沒有……」

　　「嗯咳！」一聲刻意重咳，三度拉回兩個正爭執在無聊事情上的小鬼頭。

　　「嗯，現在應該不是在爭誰會踢床、誰會尿床的問題……重點是，現在已經很晚了，好孩子是該上床睡覺囉。」看來再爭下去就算天明也不會有個結論！

　　「喔。是的，爸爸……」

　　「那麼，伯父，晚安了……」

　　「蒼，你抱著他。」把懷中始終沉睡未醒的娃娃交到了蒼的手上，並叮嚀道：

　　「抱的力道不要太重，但也不要讓他的頭或腳懸空，好嗎？」

　　「是，我知道了。」小小蒼抿唇笑道。

　　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包括即將成為這個家庭裡新成員的小嬰兒。

　　一個巨大的齒輪──存在這個世界任何角落的巨大齒輪──任何力量都無法停止或倒轉的──已經悄悄的、卻真實深刻的開始規律運轉──將會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的──

　　所有的所有，不過從現在開始。

　　（待續）
　　下集預告：
　　「我不需要你們的幫助。」
　　「可是，我需要幫助──就是幫助你。」

　　※我承認，我不太會寫武打戲......Orz

墨：赭杉，我......
赭(嘆)：好友，我懂的...但赭杉軍這輩子沒辦法給你任何承諾。
─《望幽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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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沙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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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1)

1樓發表於: 2007-02-18 09:3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喔喔~~上天又讓蓮華和襲滅分開了,這下兩兄弟日後又要對上了,真是糟糕~~
不知道被帶走的襲滅會有怎麼樣的命運,不過蓮華看來應該會過得很好~~ ^^
希望日後襲滅會被救回來~

蓮華和善法會在一起嗎??(我希望 ^o^)
襲滅就好好去疼小蒼吧~~ ^^
或是襲滅被吞佛疼愛也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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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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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

2樓發表於: 2007-02-18 11:0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好像絕代雙驕的感覺哦~~~^o^~~很有趣~大大加油!
善法出現倆次? 而且年齡不同? 還是天子是另一個人??
期待看到小襲的寄養家庭, 要認賊做父了嗎? 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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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2.18 The Transmigration─《輪迴》【一、起點】(多人中心)（新年開新坑...(眾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