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03 【日月】霹靂聊齋之長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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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揚

在神魔的世界裡，安心的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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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9)

樓主發表於: 2008-09-04 0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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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3 【日月】霹靂聊齋之長相思

子時已過一半了。

夜風徐徐，帶著深夜的些許涼意。

曲橋上，站了一位書生。

書生一身月白儒袍穿在外頭，內襯一件淡紫襯袍，束起的烏黑長髮披在身後，露出細美的雙耳及一小段白皙頸項。

書生好尋訪名勝美景，所以周遊各地，這地方，還是書生今日首次來到。白天的曲橋人潮雖多，仍是美不勝收，書生當時便決定夜遊此處，見識夜晚曲橋的美。

空氣中滿含著濃淡適宜、令人愉悅的花香，湖邊上不遠處盛開的相思樹小花，斷斷續續地飛落在湖面上，泛起點點漣漪，弄亂湖上浮映的月。

忽地，一陣莫名強風自相思林颳出，吹得曲橋上的書生險些站不穩。書生心裡正納悶這風來得古怪，強風霎時止住，隨之而來的，是一段笛聲。

那笛聲，清澈中帶著凜冽的氣息，音調如怨、如悲、如哀、如悽，每個音韻皆強而有力，足以穿透整片相思林，低迴在漫漫黑夜裡。

書生聽著聽著，竟不自主地流下淚來，胸口甚至泛起一陣悶痛。他非常好奇究竟是怎樣的人，竟會吹奏出這樣悲慟的曲調來？

心中念頭既定，書生遂提起腳步，循笛聲而去。

進入相思林，書生略感驚訝，忍不住停下觀望，只因這相思林內的相思樹，比從外圍看上去的還要更多，地上全鋪滿了相思樹小花，像張美麗柔軟的毯子。

笛聲自深處悠悠傳來，書生回神，繼續循著笛聲朝相思林更深處走去。

愈往裡處走，相思小花開得愈是燦爛，樹和樹間也生長得更加密集。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至多深處，書生正擔心自己是否會迷路時，一縷輕煙拂過書生的面頰，待輕煙散去，眼前赫然出現一間雅致的小屋。

此時，笛聲停了。

或許該說是被打斷。

那位吹笛之人，是個青年，觀歲數應不過二十上下，一身淺色青衫，偏褐色的頭髮全數攏向左肩，只在髮尾上隨意用條髮帶紮起，面容清麗秀朗，白中透亮。他坐在窗邊，微偏著頭，帶點訝異的看著書生。

「抱、抱歉。我、這個…」待真見到吹笛之人，書生倒反而支吾起來，不知該如何向青年解釋自己的來意，一時手足無措的，臉頰也熱燙起來。

「請別在意，既然遇見也算有緣，如不嫌棄，請入寒舍一聚。」青年淡淡一笑，柔聲說著。

書生本就有意與吹笛之人結識，見青年態度溫和有禮，也就不推拒，向青年行了禮，便走進小屋。

小屋不大，書生一踏進，便把屋裡看得一目了然，所有的擺設相當樸素，他猜想，屋主應是個喜愛一切從簡之人。屋中還有股清淡好聞的香氣，書生覺得熟悉，卻一時想不起這香氣是屬於何物。

「先生不必拘束，請坐。」青年依舊坐在窗邊，並不起身接待，書生也沒多想，只當青年真是從簡之人，連禮數都省了，就照青年所指，坐在一張小茶几旁。

「看先生模樣，是因夜不成眠，才夜遊麼？」青年說話依舊輕輕柔柔的，就像那縷拂過書生面頰的輕煙般。他倚著窗楣，右手還握著笛子，問向坐在面前的書生。

書生愣了一下，才明白青年爲何這樣問。他摸摸自己不知何時披散一肩的長髮，猜想髮帶應是在來時的路上掉了。

「說對一半。」書生自方才一見青年便覺面善，甚是可親，所以便不打算保留，將自己爲何到這地方，以及在曲橋上聽聞笛聲、循聲至此的經過簡述給青年聽。

「原來先生不是本地人，難怪直至今日才與先生相見。」

「此話怎講？」

「先生有所不知，這笛子，我是每晚都吹奏的，而調子和心情也如今夜一樣，不曾改變過。」

書生聽聞至此，察覺青年話中有話，斟酌一會兒，才試探問道：「是爲了某個人麼？」

青年溫和的點點頭，「先生想知道這笛聲裡的故事麼？」

「願聞其詳。」

於是，青年緩緩道出他的過去。

這間小屋原來的主人，是一位少年。

少年沒有任何親人朋友，在小屋裡獨自生活，過著自給自足的日子。

有天，少年在附近的林裡採集時，意外發現當時還是孩子的他，虛弱的病倒在一棵李樹下。少年本性良善，所以將他帶回小屋。

他當時生得那場病，相當嚴重，如果從這裡到城裡找大夫，肯定是來不及。少年獨自生活久了，這方面還懂一點，所以花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將他的性命搶救回來。

他還記得，他生病時的模樣很醜，不僅整天病厭厭的，毫無生氣，全身都長滿了圓形病斑，也掉了不少頭髮，說有多醜就有多醜。但是少年完全不介意，甚至每天替他擦洗，還說了很多希望他早點康復起來的鼓勵話。

每次到吃藥時間，少年總會把他作三歲的娃兒般，哄著他把藥吃下。其實他是不怕苦的，但是看到少年哄他的模樣，常常是笑在心裡，然後假裝皺著眉頭一鼓作氣的把藥全吃下，很了不起那樣，然後少年便會勉勵的給他摸摸頭，說真了不起。

幾天後，他的病漸漸有起色了，少年就常常趴在他身旁，找他說話。少年只要一說話，就可以說上半天的時間，天南地北的，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他明白，少年是因為長期獨自生活，如今好不容易能有個說話的對象，才會這樣說個不停。少年實在寂寞太久了，再加上自己本就不善言詞，所以他乾脆專心的當個傾聽者，完全不打斷少年，也沒表現出不耐，就靜靜的聽著少年說話。

之後，在少年細心的照料下，他的病終於完全康復了。少年得知他沒有地方可去，便收留他，讓他住在小屋裡。對於少年這樣的付出，他只有滿滿的感謝，從那時候起，他便暗自決定，不管以後如何，他都只認定少年一個人，全心全意的，絕不會背棄或違逆少年。

雖然看起來，他似乎是太過天真，顯得傻了。因為少年會收留他，純粹只是因為過於寂寞，想有個人來陪伴，但是那又如何？他不得不承認，他當時雖然還只是個孩子，但他是真心喜歡這個少年的。若說少年是爲了私心，那麼，他也是有的。

少年讀過書，小屋裡有不少本少年以前留下的舊書，他感到興趣，但是卻不識字。不知少年是否看出了他的心思，之後的每天早晨，少年都會固定唸書給他聽。

就算少年只是想有個伴而把他留在身邊，但他感覺得出，少年也是真心想待他好。

面對這樣的少年，他的心意只有更加的堅定。

之後好幾個花季過去，他發現自己似乎沒什麼成長，應該說，他的成長比一般人還要慢很多。他當時還不以為意，但是到第二年接連著幾期的花季也過去，他的成長期卻還一直維持在孩子模樣時，他以為自己又病了。

他擔心自己又會病成當初那副醜樣子，甚至害怕會更醜，那是連他自己都會嫌棄的醜樣，他不想讓少年再看見他那模樣。因為現在的心境已和和當初以不一樣了，
所以每當面對少年時，他總是希望將自己最漂亮的一面展現給少年看。當然，他最害怕的還是，如果少年因此對他厭了，放他不管了，那該怎麼辦？

那段時間，他過得很沒精神，甚至哀怨起來，整個人很不舒服，他想，他真是病了。

就在那時，少年也注意到了他的異狀。

他鬱悶哀怨的那幾天，少年會莫名的直盯著他看，或許也在猜爲何他的成長會這麼慢，也或許是在找他是不是又有發病的症狀，也或許在考慮是否該把他丟回李樹下，讓他自生自滅。

當然，那些都只是他個人的猜想，而且事實證明，他還真的是胡思亂想。因為少年對他的態度還是如以往一樣，每天唸書給他聽，同他聊天，有時少年興致一來，還會哼自己編得曲給他聽。

少年的歌聲很有安撫人心的作用。慢慢的，他又恢復了精神，且他發現，自己根本沒生病，因為他不僅沒掉髮，也沒長病斑，之所以不舒服，全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他想，他得振作起來，並且保持愉快的心情，以免沒精神的模樣讓少年見了，他也怪不好意思的。少年心思細膩，明白他前後的心情變化，於是安慰他，就算成長得比一般人慢也沒關係，因為他會等，一直等到他長到成人的那天。少年還說，他長大後，一定會比現在更漂亮，非常期待看見他成人後的模樣。

聽見少年這樣說，就連他自己也期待起來了。他期待長大的日子快點到來、他期待自己能長成如少年期待的那樣、他也期待看見少年開心的笑臉。

少年發現，他愛聽曲，所以除了哼曲給他聽外，還特別買了支笛子，自己摸索一陣子，然後把練好的成果吹給他聽。

日子一天天過去，附近林裡的花季又過去了好多個。

有天，他開心的發現，自己終於有點成長了，而且那成長就像是一次要把過去沒來得及趕上的一次補足似的，他不斷的長呀長得，終於讓他脫離孩子的外貌，脫變成還帶點稚嫩的少年模樣。

雖然距離成人還有好一段時間，但是他還是很高興自己的變化。他想讓少年知道，自己快追上少年了、他還想讓少年知道，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在李樹下的孩子，希望少年別再把他小孩看。

可是，他忘了。他會成長，那麼，少年當然也會。

在不知不覺間，少年早已不再是少年，他已是個成人，是個青年。

他感到失落。以為自己終於能追上，但抬頭一看，卻發現他們之間的距離還是很遠。唯一不變的是，當初的那個少年並沒有隨著自身的成長而對他改變態度。

少年……不，或許該稱青年了，青年對他說，不管他變得如何，依舊愛他，所以別感到難過，因為即使要等待的時間還很長，他仍然會等他，等他長大。

青年為了安撫他，於是吹笛給他聽。經過這麼久的時間，當初那個還吹得斷斷續續的少年，如今已變成能順利吹奏出動人曲調的青年了。

心頭瞬間萬般滋味。雖然他的外貌還是少年，但是他渡過得歲月可從來沒少過。縱使心靈的成長永遠趕不上外表的成長，但是只要那個他愛的人依舊愛他，那麼他也就心滿意足了。

那次之後，他發現自己的成長，似乎又回復到原來的慢，但是他卻已經不急著要快點長大，因為他相信青年對他說的話，所以他已經不急了，他只願每天能像這樣一直陪伴在青年的身旁就夠了。

之後，又過了幾個花季。

有天，小屋來了兩個人，他們把青年叫到外頭，說了一些話，他在屋裡聽不見，只好好奇的張望。那兩人走後，青年走回屋裡對他說，因為某個不可抗拒的因素，他必須要離開小屋到邊疆去，邊疆寒冷多霜，因怕他又生病，所以不能帶他一塊兒去，但是青年向他保證他一定會回來。

青年從來沒騙過他，所以他也不擔心，只是心理多少有點捨不得，因為自從一起相處後，他從來還沒跟青年分開過。

隔天，青年簡便的收拾了行李，臨走前，像是要他安心似的，青年又重複了昨日對他說過得話，說他一定會回來，請他替自己守著這間小屋，不要離開。青年又指著外面開得正茂盛的相思樹說，等到下一次相思樹再開花的時候，他就會回來了。

最後，青年輕輕撫著他的臉，笑著說，他仍然很期待自己成人後的模樣，所以一定要等他回來。

然後，青年就走了。

之後的每天，他一直在等待相思樹的下一個花季。

然後，夏天過去，秋天到來。

秋天走了，冬天降臨。

緊接著是春天。一個新的花季又開始。

沒多久，就輪到相思樹的花季了。

看似不長的時間，但是只要換成等待來計算，就會變得非常非常漫長。

不過，他熬過來了。他每天坐在窗邊，望著家門，希望能見到那個他想見到的人。

但是，日子一天天過去，眼看著相思樹的花季就要過去了，青年依舊沒回來。

之後，相思樹的花開始凋了，青年並沒有回來。他難過了好幾天，但是他想，青年從不騙他的，所以很快又提起精神振作起來。他告訴自己，青年在下一次的相思樹開花時，一定會回來的。

於是，他的等待，在每次的相思樹小花全數凋零後，又是從頭的一個新的開始。

期間，他爲了不要讓自己那麼在意相思樹的花期，所以他拿起青年的笛子，自行摸索練習，就像當初還是少年時代的青年一樣。

不知道過了幾個相思樹的花季，或許該說他已經沒再刻意去數花季了，他已經數得很累了，他只知道，他的笛子已經吹奏得比青年好了，他也已經從少年成長為青年了，但是，他等待的那個人，依舊沒回來。

他開始急了。他怕青年會錯過看見他成長後的模樣，他不想青年回來後，是失望的表情。

但是他想，青年是不會騙他的，所以他繼續守在這間小屋裡等他回來。每當夜深人靜時，他就把思念寄託在笛音裡，希望遠在邊疆的青年能聽見，知道他依然還在等著青年回來，依然在相思林內的小屋裡等青年回來。

書生聽完青衫青年的故事，心裡湧上許多情緒，他看著仍然坐在窗邊等人的青年神情，以為青年會在講述完這段過去後，難過得落淚。但青年並沒有，書生想，青年他把所有悲傷難過的情緒都隱藏得太好了，青年會這麼做，定是希望他等得那個人回來後看見得是最美的自己，不然，他不會在曲橋上，聽見青年吹奏得笛音時，聽得掉下淚來。

「等了這麼久，難道你從沒想過要去邊疆找他麼？」書生問。

青年溫和的搖搖頭：「他要我在這兒等他，所以我不能離開這間小屋，要是和他錯過了怎麼辦？再說，」青年憂傷的淡淡一笑：「我的雙腳不便於行，想離開小屋也沒辦法。」

書生頓時一震。難怪青年不外出打聽那人的音訊、難怪他方才進屋的時候，他沒有起身接待，原來，青年的雙腳……

除了堅強外，書生認為，一直支持著青年在小屋裡等的主要原因，是因為青年相信，他等得那個人一定會回來。

實在太過好強又太過執著了，但同時，也很令人心疼。

「我相信，」書生由衷得說：「如果你所等得那個人回來見到你，一定會說你成長得比他預期的還要好。」

一直倚在窗楣旁的青年一愣，之後他輕輕的向書聲說聲謝謝，臉頰還稍稍泛紅。

書生見叨擾許久，於是便起身向青年告辭，這時，他才想起，他還沒問過青年的名字。

「無慾。」青年依然柔聲說話：「這名字是他給我的。他希望，我這一生都能無慾無求，過得快樂。」

書生心中不免一嘆。那人希望青年過得快樂，但是這個無慾的一切慾望，卻始終都只是給他名字的那個人。這些，一定都是當初那人所沒想到的吧。他不忍心見青年這樣一直癡等著，於是他問了青年他所等的那人的名字，改日他尋訪其他地方時，可以幫青年打探打探。

「先生真是太好心了，那無慾就有勞先生了。」青年向書生點頭致謝：「他姓素名還真。」

書生一聽，心中咯登一聲。素還真？那不就是他自己的名字麼！

這麼一驚嚇，書生頓時整個醒了過來，赫然發現，自己居然還躺在客棧上房裡的床上！

書生迅速從床上坐起，發現自己穿著褻衣，蓋著棉被，且床和被褥都是溫熱的，完全就是一付沒離開過床的模樣。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昨夜他並沒有去夜遊，也從沒遇見過那位吹笛的無慾青年麼？難道這全都是他在作夢？可是、可是這一切未免也太過真實了！

相思林……對了！書生想，只要去一趟相思林，看看是否真有那位無慾青年，就能明白昨夜那些是真是假了！

一打定主意，書生便下床迅速梳洗一番，拿起枕邊昨晚預備好要穿的儒袍時，書生一時呆愣住。

那套儒袍是淡紫襯袍、月白外袍，和昨晚他去夜遊見到無慾時的穿著一樣，且更令書生驚奇的是，月白袍上，竟沾了幾片相思樹的花瓣！

書生這下更是疑問連連，連頭髮也不綁了，就這樣披散著一頭長髮一路奔向曲橋旁的相思林。

外面天色已經微亮，一些早起的攤販已開始做生意了。

書生一進入相思林，便感到明顯的不同。昨夜的他明明在相思林裡繞了許久，且應該種了很多相思樹才對，現在看看卻還不如他昨夜看到得一半多！

書生往相思林的裡處走去，發現其中一棵相思樹的枝上，勾著一樣東西在飄著。他走近一看，發現那飄著的東西，竟是他昨夜遺失的月白髮帶。書生將它自枝上取下，收進袖裡，繼續往裡處走。

沒多久，書生便找到昨夜無慾住的那間小屋。

只是，和昨夜不同的是，那間小屋，早已殘破不堪，看起來已經荒廢很長一段歲月了，根本不可能有人會住在裡面。

書生整理了一下心情，才堅定的踏進小屋內。

屋內的所有物品也都早已破敗不能使用，但是他依稀還看得出那格局擺設，和昨夜見到的相同，且，那股清淡好聞的香氣也還在屋內。

書生馬上走向昨夜無慾他倚靠的窗邊，那裡當然不會有吹著笛子癡等的無慾，有的只是一把也同樣殘破的笛子，以及，一株養在土裡的萬年果。

原來，他聞到的那股香氣是來自一株萬年果、原來，昨夜與他傾吐整夜心事的，是一株萬年果、原來無慾所謂的不便於行，是因為他只是一株萬年果……

書生小心翼翼的捧起那株萬年果，萬年果之所以稱萬年果，並不是真說他非要萬年才能結果，而是說他結果相當困難不易，所以才稱萬年果。

書生會心一笑，難怪無慾昨夜說自己成長得比一般人緩慢。這株萬年果如今已經結果了，以人類的年歲來說，的確已經算是青年了。

書生捧著萬年果，想起他一直種在窗邊，只能望著同樣的景色，便決定帶他繞一圈小屋，讓無慾見見小屋附近的景色。

每走幾步路，書生便對萬年果解說所看得到任何東西，之後，走到後院，書生定住了。

他看到一個墓碑。書生隱約猜到那是誰的墓，卻還是捧著萬年果走了過去。

他蹲下身，撥開墓上的蜘蛛網和厚重的灰沙，上頭刻著的名字，已經非常模湖，但還是能讀得出上頭的字。

素還真。乍見刻著自己名字的墓，書生實在是有說不出的怪異，他又看向一旁刻著素還真辭世的時間，發現竟已是距今百年前日期了！

瞬間，書生明白了。

他記得，他在書上看過，百年前，邊疆一帶曾發生戰事，這個百年前的素還真，肯定是被征召去前鋒打仗了。

難怪…難怪無慾一直等不到這個素還真回來，因為那次所有的前鋒士兵，都全軍覆沒，無一生還者。後來朝廷將那些士兵的屍體火化，把骨灰帶回他們原本的家鄉，立了個碑，然後，塵歸塵，土歸土。

其實，百年前的素還真，真的沒有騙無慾，他遵守承諾，回到這個小屋來了。只是，無慾只能一直守在窗邊，沒辦法離開，也看不見後院。原來他們倆並沒有隔著天涯，也沒有隔著海角，隔著的，只是一間磚造的小屋。

書生哽咽了幾聲，才低啞開口：「無慾，別再等了，你的素還真已經回來了。」

書生話才一說完，手上的萬年果瞬間凋零枯萎，成了枯枝。

書生將枯萎的萬年果放在素還真的墓上，靜靜的在墓前站了一會兒後，才默默離去。

書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是百年前那個素還真的轉世，但是他心裡認為是的。

因為，只有他，聽見了無慾思念呼喚素還真的笛聲。

我的噗浪，歡迎來聊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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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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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8-09-04 09:1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哈哈~~我看到後面的對話.....
我整個笑出來了.....大笑耶.....

不過說真的還不錯看唷.....^^Y
我看的很認真....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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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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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8-09-04 20:5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看到最後一段不禁紅了眼眶...(←這人最近心情起伏很大)

百年前的素還真雖是離開了無慾,但也確實遵守承諾,回到了身邊
但是相隔著一間磚屋,咫尺天涯.
百年前的遺憾過了百年後才得以證實
百年後的素還真,帶著無慾的笛聲和思念,
替自己的前世,替無慾,圓了夢

"無慾,別再等了,你的素還真已經回來了."

這句話帶著無限感傷,但也算是一塊心頭大石落地
因為,無慾知道,他的素還真沒有食言
而他也不用在夜夜等下去了.

真是雋永的好文,看完真的心很痛阿>"<

醉臥霜雪 http://blog.yam.com/richer1156 近期復活中(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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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08-09-05 11:2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下面是引用悠揚於2008-09-03 22:58發表的09.03 【日月】霹靂聊齋之長相思: k>VP<Zm13
子時已過一半了。 7_#v_ A^
X/5tZ@
FjiLc=RXXz
夜風徐徐，帶著深夜的些陴D意。 O|7q,bEm^
|[!xLqG
.......

這篇和來生緣剛好成對照立場相反
不過談無慾算是幸福多了!
悠揚是打算均衡一下

還是因為素還真能.談無慾也能!
所以素還真等.談無慾也等?(笑)

同意樓上.吞和黥的對話太絕了

བདག་གིས་སྲོད་ཀྱི་མཚམས་སུ་ཆུ་འདབས་སུ་ཆུ་འཐུང་དུ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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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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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8-09-06 06:4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給上官凌少：

呵呵，那個簽名檔是我之前一時想到的冷笑話~
親覺得有趣我真開心^^

給夢炎：

親說是雋永的好文，實在是不敢當!
其實我爲這篇長相思想過很多種版本，最後，就屬這個版本我最喜歡~
因為這種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傷感，我覺得很適合聊齋!
儘管過了百年後，無慾才終於盼到他所等待的人，但是我相信，他一定認為這個等待是值得的!
因為，他總想讓他的素還真，見到他結果的模樣不是嗎?

結果、結果，一個是代表萬年果的成熟，另一個則是表示最後的結局，兩種都的確是得來不易的結果.....
或許該說是命中注定，所以才讓百年後的無欲知道結局，而不是繼續漫無目的的等下去
如果書生不好訪名勝美景、如果無慾不堅持等，這些種種原因加在一起，都是註定了素還真和無慾是要相遇的!
這種難以解釋的前世因果，我也認為很適合聊齋!

給無關緊要：

親~想不到你還記得來生緣這篇，真讓悠揚我感動>//////<
是的，這次的確是掉換了立場，上次虐過素素所以這次換無慾來虐(真壞心~)
均衡一下是必要的!(正色貌)
是啦，因為私心，所以總想讓小談感到幸福，然後辛苦的都交給素素，我相信他非常能夠勝任的!(握拳)

哦~簽名檔真的這麼絕呀~
看來我的冷笑話功力有提升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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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9.03 【日月】霹靂聊齋之長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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