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08 相忘江湖‧雲卷〈蒼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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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凝雪晴

但盡人事，莫問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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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9)

樓主發表於: 2009-07-08 0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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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8 相忘江湖‧雲卷〈蒼雲〉

蓊鬱的綠映入眼中，悅耳的音符在耳中盤旋，三名少年在山林中繞了好些時候，遠遠望見一扇門，而門前樹著一個石碑，上頭刻著蒼勁兩字─清雲。

「『清雲』？這裡就是雲主所居之處吧！我去遞拜帖。」一名未脫稚氣的白衣少年，從包袱中拿出一張帖子往前走，略行數步，耳中卻聞一聲「不可！」尚未意識到發生何事，只聞一聲淒厲的哀號傳來，讓人不自膽寒，隨後，一陣黑暗鋪天蓋地而來，轉瞬間，伸手不見五指。驀然，鏗鏘一聲，三尺秋水出鞘，少年指捏劍訣，屏氣凝神，暗自等待一瞬的變化。隱隱察覺，後方傳來一股壓力，未及細思，少年手腕輕旋，一招千雪凝鋒贈於背後者，冷冷殺意毫不保留釋出，凜凜寒芒閃爍，這是血花飛濺的前兆。然而，出乎少年意料之外，劍卻讓一股柔中帶剛的氣勁凝固於半空，只聞一聲輕柔的女音「碧霞！撤陣！」再聞一聲含糊的答應，眼前的世界又是一片明亮。待眼睛適應光線之後，少年細看眼前人，冷汗不自覺滴下，三尺青鋒竟是指向敬愛的大師兄，幸虧自己的劍讓眼前之人以纖指止住攻勢，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以指止劍的女子鬆開手，旋身看向背後之人。

「方才之事，還望三位海涵。」雖是有禮卻帶秋意的態度讓蒼留神。

「哪裡，是我等魯莽。玄門弟子‧蒼與翠山行、白雪飄前來拜會雲主，請姑娘代為通報。」微微欠身，蒼以眼神示意白雪飄，後者向前數步，欲將拜帖交於眼前女子。

「碧霞！」女子並未伸手接過，只是一聲清音，名喚碧霞的女子接過拜帖，進入「清雲」不刻便出。

「雲主請三位進入。」碧霞君領眾人進入。

拜會雲主之後，碧霞君領著蒼等三人沿著羊腸小徑行至一處綠竹環繞之所，並無華麗的外表，有的只是隱士的素樸風格，蒼抬頭一望，見著閣樓上提著三字─凌波樓。字跡娟秀，明顯出於女子之手，字雖有不凡之姿，卻少了一番成人的沉穩。

「這三字是何人所提？」

「這是雲殿所提。」

「雲殿？」聽到一個新的名詞，白雪飄發揮好學的精神。

「是！武林中有三大禁地，一是魔淵，一是凜城，一是縹緲之境。境主座下有數宮，分別是清雲、霓采、暗香、風音四宮。每宮都有自己行事的一套方針，而對尚未者的稱呼各有所異，而雲主的接班人便是雲殿。」碧霞君稍作解釋。

「請三位進入休息，若有事，請往右邊走，直看到一間名為紫閣的所在，告訴內中之人你們的需要，會有人處理。」碧霞君將三位請入，替三人將一切安頓好。

待碧霞君將人領出主廳，雲主冷然道「擅自啟動陣勢，你可知宮規？」

「明白，是雲染妄動，請雲主降責。」

「很好，悔室三日，夜裡不准點燈。」

「是。」聽到雲主之罰，赤雲染身軀不自覺微微一震。見到雲主的手勢，向座上兩人行禮之後，默默退出領罰。

「月彤！妳對雲染太苛責了！蒼兒並無受傷。」一旁的尹冰顏十分不以為然。

「這是為她著想。妳也知道，雲染已到適婚的年齡。」雲主拿出一把鑰匙遞予一臉興味的尹冰顏。

「喔─妳的眼光不錯嘛！」

「哈！」輕笑，雲主溫柔望著赤雲染離去的方向。

「師母有何事交代？」蒼看著夜間來訪的尹冰顏。

「你記得白日的白衣姑娘嗎？」

「徒兒記得。」

「你知曉她是何人嗎？」

「雲殿‧赤雲染。」

「很好！她因為你等受罰，你知曉嗎？」

「因何？」

「擅自動對來客動手，犯了宮規。」

「這……」

「你隨我來。」

兩人來到一間陰暗的房屋前，尹冰顏疼惜的說「這孩子從小怕黑，雲主給她的懲罰便是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思過三日。這是鑰匙，你看情形辦吧！」尹冰顏交於蒼一把精巧的鑰匙，隨後離開。

蒼悄悄打開門，藉著月光，看到一隻蝦米縮在牆腳。

「是我。」蒼闔上門，迅速行至赤雲染身邊。

「你不該來。」黑暗中，赤雲染只感覺手上傳來一陣溫度。

「是我等害你受苦。」褪下外袍，輕輕攏住赤雲染。

「這是我之過，無關他人之事。」雖是有人在身邊，赤雲染卻仍盡力蜷曲身子。

「好好休息吧！」蒼伸手疾點赤雲染睡穴……

「雲殿！」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喚醒赤雲染，蝶扇輕舞，劃開一片迷濛，眼角餘光，瞥見紫袍溫柔覆在身上，赤雲染微微一愣，不可置信的以手指碰觸衣裳，未及細思，敲門聲更加急促。「雲殿！雲殿！」

「何事？」赤雲染將紫色衣袍快速摺好。

「玄門之人今日午時要離開，雲主希望妳代她送客。」

「恩！」赤雲染起身，將衣裳收好，開門離去。

春去秋來，又是數年過去。尹冰妍看著主座的雲主「妳家雲染對我們家那隻瞇眼松鼠有意思嗎？」

「看不出來。」

「哀~本來想將他們湊合、湊合，可是看他們每回見面一句雲殿、一句絃首，我真的覺得沒什麼希望。」

「他們都是含蓄之人…碧雲，妳想說什麼嗎？」雲主看著一旁侍立的婢女似乎有話欲言，遂問。

「其、實、雲殿和絃首每回見面雖是生疏有禮，但、夜晚時分總會在凌波亭相會。」一聞此言，尹冰妍和雲主相視一眼。

「走吧！」

凌波亭上，琴聲淒淒，讓人備感傷懷。

「怎麼了？」蒼睜開闔起的雙眼。

「沒事！只是見到秋風颯颯，落英片片，不禁傷懷。」赤雲染放下按絃的纖指。

「不只如此吧！」

「音雖悽楚，卻含一番無奈。」

「師尊說明年要將雲主之位傳我，我怕我不能勝任。」

「這不是主因。」

「蒼！」赤雲染不悅的回頭。

「哈！」蒼拿起至於桌上的外袍替赤雲染披上，順勢坐於赤雲染身邊。

「這件衣服我永遠都無法還給你。」

「誰要每回我們見面都在露重之時阿！」

「哈！」輕輕一笑，所有言語盡在不言中。

「看來這些年我們的擔心都是白費。」遠處的尹冰妍輕嘆……

歲月流逝於長河中，赤雲染接任雲主，蒼接任玄主之位，兩人相會次數減了許多。

「雲主！」升任執事者的碧霞君拿著一封信稟報。

「何事？」從縹緲之境的賬本探出頭來，赤雲染看著眼前帶笑的得力助手。

「玄主來信。」恭敬的將信放在桌上，眼中閃著一絲曖昧。

「還有其他事嗎？」赤雲染眼光並未逗留信上。

「無！屬下告退。」碧霞君緩緩退出。

赤雲染將帳本看完才拆開來信，信中只有數字──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哈！」掩唇輕笑，看著蒼勁的字跡，赤雲染忽覺時間過的太快，下個月自己會將雲主之位交予現今的雲殿，這信是要提醒自己阿。思及此，赤雲染拿出一張白紙，提筆寫下一字──候。隨後將信封好，招人送去玄門。

三個月後‧雀樵村

卸下雲主之位的赤雲染，提著一個包袱，遠遠就看到一抹紫影立於界碑之前。

「走吧！」立著溫言，未再多語，兩人一同進入村子。

一年後

「我說玄先生，你不打算讓你的學生停止爭吵嗎？」看著前方為了一隻糖葫蘆爭吵的孩童，赤雲染微笑。

「他們總要學會如何處理事情。」

「藉口。」

「哈！」

一抹彩霞映在兩人臉上，溫暖至極。

[ 此帖被悠凝雪晴在2009-07-08 05:5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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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7.08 相忘江湖‧雲卷〈蒼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