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24 [燕羽] 往生 (9F - 章二、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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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線棍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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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1)

樓主發表於: 2010-12-18 23:25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2.24 [燕羽] 往生 (9F - 章二、滄)

送給心愛的慕落。
　　
　　親愛的，生日快樂。　　
　　於是乃說了，讓我慢慢填的。
　　我就慢慢來了啊。　　
另外，真的是只有燕羽。請放心食用。
　　──────────────────
　　
　　>>>>殆
　　
　　
　　我不知道如何勸他停下來休息。
　　他頭上有細密的汗珠不斷彙聚，由承載不住的眉梢落下，滑過眼角，像是在哭。
　　
　　我不曾見過羽人哭。他的感情總是很內斂，每次見到他，他都是淡然的微垂著視線，整個人很安靜。安靜地和我共飲一壺酒；安靜地聽我和君憐說話；或者是僅僅在那樣一個地方，或坐或站，安靜的過分。有時候我甚至覺得，名兒都比他要好動活潑一些。
　　以前我以為他是因為一個人待在落下孤燈，沒人與他說話而養成這種安靜內斂的性格，所以在兩人稱得上是朋友之時，我便經常去落下孤燈找他喝酒。我從來不找其他的藉口，因為我覺得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友情，有時候僅用一個碰杯的動作就能詮釋。
　　
　　後來，我看到了羽人崩潰的樣子。
　　準確點講，應該也稱不上是崩潰，因為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出乎我意料的冷靜。只是一切都不再入他的眼，那些出來阻擋他的殺手和所謂的正義豪傑，在他極速瘋狂的利刃下身首分離化為肉塊，他像是拋卻了一切理智。我在他必經的雪原等他，蟬之翼握在手裏，上面的倒刺不慎紮了手，點點殷紅落下，很疼。我看到羽人以前安靜的墨色雙眸裏全是血絲，就如同嗜殺的狂妄之徒，只為殺而殺而存在。
　　
　　他這樣去殺狂龍，絕對沒有勝算，就像我現在在此攔他一樣，勝率幾乎為殘忍的零。蟬之翼被他全數擋下，當我看清他的身影之時，天泣幽綠的刀刃幾乎就要貼上我的脖子。我以為我會與那些人相同，在神刀的鋒芒劃過後死也不瞑目。我伸手，想拽住他的衣角，哪怕效果微乎其微，我也想多攔他片刻。幾乎在我要握住他衣角的瞬間，他卻回手將天泣入鞘。他沒有傷我，緊貼著我身邊掠過，衣袖翻飛撲了我滿面的冽風，夾帶著無處宣洩的感情。
　　
　　我想，羽人或許是在哭。不是表面的眼淚，而是在胸腔左上方，早已泣血不止。
　　因為他表面的囂狂，遮蓋了悲傷，更襯得迎面撲來的氣息所包含的傷痛，讓我心裏堵得難受，幾乎替他流淚。
　　之後羽人的戰敗幾乎是理所當然，中途曲曲折折，搭上了不少人的關心和庇護。特別是藥師慕少艾，甚至連整個人搭進了羽人的生命裏。
　　
　　羽人清醒後聽了鹿王他們的安排，去了峴匿迷穀。他在河邊坐著，又恢復到了以前那種很安靜的模樣。我看見他拿出慕少艾留給他的信開始看，信似乎不長，他沒花多少時間就看完了，然後小心翼翼地折起來放回信封，收進袖袋裏。之後他便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幾乎和他身邊那塊岩石一樣化成固體。我遠遠地看著他，陪著，看他安靜得像尊沒有生氣的人偶，垂著眼瞼，看不見他眼眸中流轉的情緒，依舊沒有流淚。
　　那便是我所知道的情感反應最激烈的羽人。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這句話我非常認可，但那時的羽人心頭盈滿了傷痛，卻依舊倔強地挺著腰背扛起來，堅強得讓我鼻頭泛酸。
　　那一系列事件的結果，給羽人留下了多少傷痛我無法估計。我們都是，讓一切所想珍惜的想守護的，都蒼白至沙化，從指間漏灑掉了，無力挽回。
　　也或許就因為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失去，蒼白的無力感讓他遇到現在這種狀況時，一點也不肯給自己有喘息餘地的空間。
　　
　　從他到蒼雲山的那一刻開始，已經不眠不休地找了三天。
　　當時我找到他告知這個消息，他腿上的二胡直接掉在了地上，他顧不得撿起來，瞬間化光往蒼雲山的方向沒命地趕。就算我提足了真氣努力跟在他身後，不久便再也瞧不見前面的白影。雖然我知道他的目的地，不怕弄丟了他，但是強烈的不安讓我絲毫不敢放鬆腳下飛奔的速度。
　　
　　我不知道我到底比他晚了多久抵達的蒼雲山。等我到了，便就見他在崩落的石碓裏尋找昔日並肩作戰的好友。他沒有運用真氣轟開雜亂的石頭，僅是徒手，一塊一塊地搬開，遇到實在是搬不動的才抽刀小心地劃一刀，然後再度翻找。沒過多久，十指就血肉模糊，鮮血淋漓。我明白他是怕大範圍使用真氣清理，會再次引發山體崩塌，讓或許殘留著的生機就此斷絕，所以只敢徒手搬運。但是這樣不管不顧自己，又能撐得了多久呢？
　　
　　我拉住羽人，讓他稍微休息一下。
　　他說，愁落，燕歸人不會有事的。
　　肯定的語氣，簡單的陳述句。與其說是陳述給我聽，我更覺得他是在給自己一個希望。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
　　他站得很直，像繃緊了的弦。我怕我一句話說錯，或許詞不達意，就能輕而易舉地拂斷他。
　　我點了點頭，鬆開拉住他的手，他便又開始在一片廢墟裏尋找燕歸人。我實在是看不下去，跑到鄰近的村裏去買來麻布手套和止血的外敷藥粉，想幫他清洗傷口，上藥包紮。
　　他掙紮，不肯停下來。
　　你真正想找到燕歸人嗎？想的話，就珍惜一下自己。
　　我幾乎是用吼的對他說，他愣了一下，然後安靜下來讓我替他包紮傷口。熟稔地綁好布條，將麻布手套塞到他手裏，我帶起另外一副，轉身也去找燕歸人。
　　他對我說了一聲多謝。我扭頭去看他，發現那雙墨綠裏恢復了以往的冷靜，才逐漸放下心來。
　　
　　尋找的過程是痛苦的。
　　隨著時間的拉長，羽人和我期盼找到燕歸人的同時，又怕翻到那熟悉的紅色披風已經殘缺。
　　身體的疲憊和來自心理壓力的雙重折磨，讓羽人急速消瘦。儘管我想盡了辦法在生活上照顧他，但他幾乎吃不下任何東西，本來清俊修長的身影，只留下了以往的高度，雙肩單薄的可怕。風從他寬大的衣領袖口灌進去，吹得那一襲白紗衣衫鼓鼓囊囊的，更顯得束著衣帶的腰身纖細。我已經無法從他臉上看到最初認識時的紅潤，蒼白的膚色讓我覺得，他隨時都有倒下去的可能。
　　
　　我在心裏祈禱，希望在下一個轉身或眨眼之後，能看到燕歸人的身影，哪怕是已經……
　　
　　還是算了，我不敢繼續想下去。
　　
　　
　　待到某日剛過晌午，蔚藍的晴空瞬間烏雲密佈，奔雷閃電疾走，瓢潑大雨砸的人睜不開眼，腳下的大地劇烈震動幾乎讓羽人和我站不住，身後轟隆巨響，我和羽人立刻扭頭去看，高聳入雲的蒼雲山竟被震塌成平地，周遭的樹木花草幾乎眨眼間死絕。
　　
　　自此，神州陸沈，蒼雲山不復存在。
　　
　　
　　待續

[ 此帖被毛線棍棍在2010-12-24 13:32重新編輯 ]

啦啦啦~飄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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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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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8)

1樓發表於: 2010-12-18 23:3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啊啊啊，亲爱的~~~~【扑住】
大感谢啊~~~
大爱这文文~~~~
好有感觉~~~最萌愁落拦羽仔那段的描写，太传神了~~~就是剧里那幕的再现啊啊啊
还有好多好多，Q上也和你说了哒，这边不花痴了咩~~

期待期待，亲爱的，挖土填坑哦~~~【盯】

落下雪无涯
黄泉陌上花
君不见
孤灯摇曳衣袂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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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nhsi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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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0-12-18 23:3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十一開坑了(笑)
嘛~原諒我沒法細看，原因你懂的

於是送上小花支持+幫慕落催坑(咦?)

孤獨，是一個人的狂歡；狂歡，是一群人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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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線棍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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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0-12-18 23:3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引用第1樓慕落于2010-12-18 23:32發表的 : c=,HLHpFO(
啊啊啊，亲爱的~~~~【扑住】 xkCM*5:
大感谢啊~~~ EXMW,
大爱这文文~~~~ Mz6\T'rC
好有感觉~~~最萌愁落拦羽仔那段的描写，太传神了~~~就是剧里那幕的再现啊啊啊 q68CU~i*
还有好多好多，Q上也和你说了哒，这边不花痴了咩~~ E.%V0}
....... R_D&"&

羞澀捂臉
我都知道啦。
是說，還怕生日送你這種文風不太合適
但看你這麼喜歡
我也算放了半個心（掩面
填坑么……你說慢慢來的……
於是咱真的慢慢來……（喂！（好吧，是假的
嗯……再說一聲，生日快樂哦。

啦啦啦~飄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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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線棍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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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0-12-18 2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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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2樓yunhsien于2010-12-18 23:39發表的 : u(FOSmNkN
十一開坑了(笑) #q K.AZi
嘛~原諒我沒法細看，原因你懂的 \?oT.z5VG&
於是送上小花支持+幫慕落催坑(咦?) yH=<KYk

抱住軒仔
我理解我真的理解
感謝軒仔的小花
是說，其實安拉，我很純潔的不是~
所以沒有大問題。（不對！
摸摸
[看不見] 其實這個是羽人中心。←假的 [/看不見]

啦啦啦~飄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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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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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10-12-19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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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嗚！雖然題目標的是燕羽……為神馬我在愁落旁觀的眼中感受到了傳說中的愛？！

蒼雲山塌了，燕歸歸該橫空出世了……燕歸歸快出來吧……
羽仔這樣太可憐了T_T

自家院：輞川小竹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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摯愛劍蹤-爾

卡文於是開坑，連坑都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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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10-12-20 17:4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我應該怒吼樓主不仁麼......？
章一的標題就不吉利，發展成這樣，山塌了、人沒了，也就是嘟嘟好而已......
......快點把章二、把燕歸人交出來啊啊！！！
拜託~

行在山稜，左望腐海，右見書崖，可歎！一失足成千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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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線棍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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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1)

7樓發表於: 2010-12-24 1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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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5樓小輝于2010-12-19 11:24發表的 : **z^aH?B2
喵嗚！雖然題目標的是燕羽……為神馬我在愁落旁觀的眼中感受到了傳說中的愛？！ yMM2us#*+q
>'=9sCi
蒼雲山塌了，燕歸歸該橫空出世了……燕歸歸快出來吧…… x!W5'DO
羽仔這樣太可憐了T_T kI04<!

抱住小輝
其實，我真的有夠努力沒寫愁羽
咱堅持一篇文只寫一個配對（捂臉
所以乃看到的曖昧神馬的，都是友情。真的。（掩面
歸歸快出場了，大概。
前些天去複習天罪，截了幾張羽仔的圖，真的被亂虐一把的
於是這個梗子就在腦海里出現了，放心，絕對不是悲劇。

啦啦啦~飄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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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10-12-24 1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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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6樓摯愛劍蹤-爾于2010-12-20 17:47發表的 : yA*U^:%
我應該怒吼樓主不仁麼......？ ^r(]S%
章一的標題就不吉利，發展成這樣，山塌了、人沒了，也就是嘟嘟好而已...... Z5P4 H
......快點把章二、把燕歸人交出來啊啊！！！ 7B5b +
拜託~ CK|AXz+EN

掩面，不是我不仁啦，真的只是嘟嘟好而已~
所以請放心
歸歸絕對會橫空出世奔到羽仔面前的
某隻絕對不會幹悲劇神馬的糟心事兒
不過不是第二章就是了
還得稍微再等一下下（掩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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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樓發表於: 2010-12-24 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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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

　　
　　獨對棄天帝以至於靈識被囚於萬年牢，在無日月交替的黑暗空間，對時間的流逝早已沒了概念。待到好友赭杉來回奔波和眾人的相助，靈識回歸肉身，神州支柱已然崩塌兩根，魔神棄天降臨，導致天地倒轉，陰陽之氣流失，生機幾乎斷絕。
　　雲渡山上聚集了眾多俠義之士，視線掃過，裏面不乏熟悉的面孔，也有初次見面的年青一輩，欣慰的同時也有一股悲涼。這些都是武林往後的希望，但他們卻不得不在此處對抗神級的強悍敵人，興許，在下一場的戰鬥中，就殞了珍貴性命。如若能，我真的希望自己能擔下一切，留給他們新一輩的年輕人更多的成長機會。
　　可惜天意不允，這場災厄憑何人一己之力都是無力挽回，眾人的齊心是所必須的。
　　設下玄罡劍奇陣，四方攻守，包含速度、視破、運化及攻守兼備的陣心，所以在場的羽人、太一、月漩渦以及葉小釵自當是不二人選。告知各人所肩負的職責之後，便在雲渡山等待朱武回來，再和眾人轉移地點去排演陣法。
　　
　　無意間撞見羽人和愁落起了爭執，正當轉身意欲離開之際，猛然間聽到愁落的一句‘弦首’。
　　腳步稍頓，便就聽清了那並不是喚住我，而是他們所圍繞的關於燕歸人所起的爭執。愁落的意思是想詢問我關於燕歸人命星是否還在，若在，要往什麽方向尋找。而羽人則是不願在這種緊迫時刻再因私人之事麻煩我。
　　羽人微低著頭，額前的發順貼地垂在胸前，因為身體的顫抖而微微抖動，不願增添他人負擔的考慮，在此時只能壓抑住迫切想尋到友人的渴望，我能想像到他到底是盡了多大努力來克制自己。
　　
　　思緒反轉之間，那熱血性情之人已在腦海當中。大紅的披風以及威武不屈的戰意，當初黑夷族的緊逼攻勢，在眾人堅持不住之時，也正是因為燕歸人出戰，為眾人換來難能可貴的喘息之機，以及並肩好友安心的休息。
　　刀戟聯手戡魔斬龍的事蹟，我多多少少有聽說，也明白他們之間的交情也不是旁觀之人用一句兩句話能表達清楚。但對刀戟兩人印象更深的則是淚陽最後的關卡，破解血蛛毒林陣法那時。
　　第二次闖陣，我與愁落兩人在陣外等待羽人和風蓮牽制住燕歸人，以便抓準時機闖陣，羽人那有些不要命的打法，讓身旁的愁落眉頭皺得死緊，手裏攥著的無蟬刀咯咯作響。示意愁落稍安勿躁，待陣式解除之後燕歸人定會清醒，所以眼下最關鍵的是冷靜，抓緊時間破陣。
　　愁落點點頭沒有說什麽，我和他的視線再度回到戰場之上。
　　
　　相較於必須破除的淚陽異象，我覺得羽人反而更著在乎燕歸人的清醒與否。我從他身上看到了決絕的堅定，摻雜著壓抑著的自責，幾乎壓垮他。我瞬間理解了風蓮特意去尋來羽人的考慮，不僅僅只是他的武功屬性能抓住可攻之處破除陣法。燕歸人是羽人親自送去詭齡長生殿的，雖說是為了救他性命，但追尋這果的因，羽人覺得是自己的過錯，因為他知曉，這陣非是不能硬破，若是讓他人來硬闖，以燕歸人耿直不屈的性格，破陣之時也意味著燕歸人殞命之時，這樣一來，燕歸人就是因他而亡。不能坐視好友就此消亡，羽人便拼了命地想要救回燕歸人。
　　
　　不留退路的戰法，燕歸人清醒的代價，便是換來羽人一身的傷痕累累。出了血蛛毒林，燕歸人急急地放下背上之人，連聲呼喚，試圖喚醒昏迷的好友，次次無果，頗有些不知如何下手的無措。風蓮連忙接了手，幫羽人運功療傷，燕歸人則是在一旁焦急地等，堅毅的臉上是和在戰場上的他相差甚遠的擔憂。
　　不一會，風蓮收了真氣，道幸好只是外傷嚴重沒傷到筋骨，燕歸人聽聞後明顯松了一口氣，只是皺緊的眉依舊沒放鬆，想來也是自責自己傷了羽人這件事。
　　
　　後來他們在天波浩渺養傷期間，我不止一次看到他們同聚一起，或是羽人拉奏胡琴，燕歸人在一旁安靜聆聽；或是間斷地聊著天；或是舉杯共飲，和諧的氛圍讓人無法打擾。本是關心之意，見如此情形便就放心地欣然轉身離開。
　　蒼雲山燕歸人對六禍蒼龍那一戰到底多麽慘烈，如今也無可考究，從旁人口中得知這件事，那六禍蒼龍能破石而出，想來燕歸人也有希望的。可現今蒼雲山坍塌，若是燕歸人還埋於其之下的話，只怕已是生機渺茫…不過，就算蒼雲山沒有因神州震盪而坍塌，時間被拉得如此之長，無奈卻也只留一聲長歎。也難怪愁落想詢問我關於燕歸人命星是否還存在。
　　
　　兩人注意到我的到來，停下了原本的爭執，微微頷首打過招呼。
　　“抱歉，吾無意打擾二位談話。”回過一禮，我開口說道。
　　“並沒有談及什麽重要之事，弦首不用道歉。”羽人制止了愁落的開口，搶在前面說道。
　　“羽人，燕歸人命星現下雖著實窺不見，但隱約有奇異之象顯現，待些時候我詳細觀星之後才能確定。”
　　方才有大概算過，雖然現在窺不見燕歸人的命星，但卻不似已經隕落，再詳細的情況，還需要仔細推敲方能得知。不過，魔神棄天帝如此強，雖然而今這樣說或許有點言之過早，但有個牽掛，總比沒有可盼念頭來得要好一些。
　　“不用勞煩弦首，燕歸人之事，我…”
　　“雖然無法幫你找到燕歸人，但綿薄之力蒼還是能為之。”
　　“……”
　　羽人沒有接話，山風將他額前的劉海碎發吹起，沒了遮擋的眼裏閃現著猶豫和掙扎，好半響，他才俯身道謝：“多謝……”
　　“無須說謝。”
　　
　　微欠身回了一禮，我轉身前往山巔入口處，等待朱武和補劍缺打探消息回來，然而，等回來的卻只有一人的生氣。
　　
　　再一次擺在眼前的天差地別，悲痛、惋惜、自責、種種負面情緒充斥，卻不能失了希望，帶著眾人前去排練劍陣，第三座神柱所在的北越天海，必將一決勝負。
　　百密一疏，魔之戒讓葉小釵的功體被我道門之氣壓制，發揮不了全力的劍陣立刻出現破綻，太一、月漩渦相繼殞命，葉小釵墜落天海生死不明，羽人也傷勢極重，即使後來因為一頁書的出現，救下了剩餘四人，也不能掩蓋此戰慘敗的事實。
　　
　　將羽人送往定禪天醫治，卻未得其果，傷勢嚴重連菩薩都無能為力。幸而梵天指引前往滅境或許有法可治，才讓我稍稍安心一些。之前在雲渡山見到羽人時，就覺得他不似往前時候，消瘦的厲害，想起在北越天海週邊，劍子所抱著重傷的羽人脫困，乍看上去幾乎就只剩一團白紗攤在劍子懷裏，如今背上的重量過份的輕，才真正意識到他遠不如看起來讓人放心。心裏的自責更甚幾分，燕歸人確切的消息還沒得知，身邊的摯友愁落，卻……
　　不知道羽人看到那封信之後會作何感想，但，如今我能做的，也僅有如此了。
　　
　　唉，一切都是我無能之過，希望滅境此行能成功救回羽人，雖無法救回已亡的人，但剩下的希望無論如何也要保住，留下武林可期的未來。

—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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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2.24 [燕羽] 往生 (9F - 章二、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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