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8.05 【蝶温蝶】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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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4-08-06 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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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5 【蝶温蝶】雪

*重要角色死亡。时间跨度很大。
神蛊峰常年不落雪，四季叶子青绿，云气缭绕，中有蝴蝶翩翩飞过。凤蝶七八岁时最爱去抓蝴蝶。温皇躺在太阳下的躺椅上，脸上倒遮着一本书，睡得宛如进入冬眠的蛇。
本该是任飘渺教她练剑的时候。任飘渺教了她一半，丢给凤蝶一本飘渺剑法：“吾困了，你自己练习剑一·破一百遍，不许偷偷跑去玩，吾明天会验收。”说罢变为执羽扇著蓝冠的温皇，打了个哈欠踱步向躺椅缓缓走去。凤蝶腹诽，他才起床不到两个时辰，竟又要睡去了。好懒的人！凤蝶兴致缺缺打开剑谱翻了翻，映目皆是蚯蚓般弯弯曲曲的字体。她费劲看了半天也没看懂几个字，气得跺脚大喊：“主人！你的字也太丑了！还没我写的好！”躺在躺椅上的温皇闭着的双眼睫毛动了动，但翻了个身假装没听到。
凤蝶觉得练剑实在枯燥，见温皇渐渐睡着了，小猫般摸到温皇旁边探头探脑，又是撩开温皇眼皮看看是不是真的睡着，又是往温皇脸上哈气，温皇一动不动，呼吸均匀，看来是睡熟了。凤蝶于是安心把剑谱扔到一边，跑去园子里抓蝴蝶去了。
凤蝶年纪尚小，短手短脚。习武不久，又贪玩爱偷懒，因此身手也并不矫健，不过如普通孩童一般罢了。园子里蝴蝶翻飞，凤蝶觉得每只都漂亮，每只都想抓，常常是扑过去抓这只没抓着，又转过身看到另一只好看的，于是又急急扑过去，扑了个空。这样扑来扑去半天，却一只也没抓着。小家伙有些丧气地坐在地上，脸上灰扑扑的，粉紫色的裙子也沾满了泥巴。她有点想掉眼泪，又觉得为这点事哭免不了日后被那爱取笑人的主人嘲笑，于是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眼眶红红的濡湿了，却不见一滴泪水掉下来。凤蝶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双手撑着小脸，微皱着眉头全神贯注观察着花丛间纷飞的蝴蝶。她冥思苦想了半天，决定只挑一只抓。小家伙撑着脑袋眼神晃来晃去，书上说的对，乱花渐欲迷人眼呀...这么多漂亮的蝴蝶，我该选哪一只呢？她正想着，突然看到一只蓝色的蝴蝶，停留在兰花细长的叶间。凤蝶看这只蝴蝶看得失了神，一时间愣住了，竟就这样看这只蝴蝶看了良久。其他蝴蝶并不在枝叶间停留太久，往往安静片刻便翩跹飞舞起来。这只却一直懒懒地待在叶间，一动不动。连瑰丽的翅膀也懒得扑腾几下。好懒的蝴蝶！凤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又赶紧用手捂住嘴，怕把这只蓝蝶吓跑了。蓝蝶却仍是懒懒地一动不动，好像在沐浴阳光。凤蝶在心里做下决定，就是这只了！她对其他蝴蝶咧嘴莞尔一笑，露出雪白但因为换牙期缺了几颗的牙齿。虽然你们都很漂亮，但是我心有所属啦。
凤蝶慢慢地，怕惊动蝴蝶，一步步向蓝蝶移去。其他蝴蝶被惊得飞起，这蓝蝶不知是胆子大还是纯懒，竟还是一动不动，昂着头晒太阳。凤蝶逐步走近了，阴影笼罩在蝴蝶身上，连它所栖身的那株兰花也被笼罩。她屏住呼吸，轻轻伸出双手向蝴蝶合去，慢慢把蝴蝶包在小小的掌心里。
凤蝶感到蝴蝶在手掌的空隙中扑腾挣扎几下，手心被翅膀轻轻触碰，有点痒痒的。凤蝶心怦怦直跳，红扑扑的小脸上混着尘土和汗水，亮晶晶的眼里写满了喜悦。开心的小家伙捧着手中的蝴蝶，迈着小短腿边跑边大喊：“主人！主人！我抓到蝴蝶啦！”她急急跑过了后园，气喘吁吁看到了不远处从躺椅上坐起来正睡眼惺忪揉着眼睛的温皇，挺着胸脯骄傲地跑过去：“主人！主人——啊！”
呼唤声戛然而止，小凤蝶被草丛间的树枝绊了一个跟头，直直往草丛坠去，手下意识撑到了地面，抵挡了绝大部分冲击力。
她清楚地感觉到了什么东西被碾碎。
凤蝶摔在地上，愣愣地，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颤抖着手不敢抬起。
一声叹息。
一阵药香袭来，阴影笼罩在小凤蝶身上，布制的衣角随风轻轻拂过凤蝶脸畔。凤蝶愣愣地抬起头，看到温皇垂眸悲喜不辨的脸。
“凤蝶，抬起手来。”
“我不，我不要！”凤蝶颤抖起来，泪水打在手背上，把尘土渐渐洗薄，“我不是...故意的...”
“凤蝶。”温皇淡淡道，“抬起手来。”
凤蝶抬头看他。那双深蓝色的眼睛没有一丝情绪。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从未觉得主人如此陌生。她将手慢慢摊开，缓缓翻转过来——
折断的触角，断成几段的足，皱得如枯萎的花瓣般的被撕破的翅膀，淡绿色和无色的血液。
凤蝶睁大了眼睛。她听见一阵阵很尖锐的尖叫声，持续了几十秒后才意识到那是自己在尖叫。
温皇轻轻牵起她的手腕。她如行尸走肉般被温皇牵着走。温皇带她走到溪流边，将她的双手放入潺潺流水中。轻柔地帮她把蝴蝶的残肢从手上脱落，就像拂走一片叶子一样。豆大的泪珠从凤蝶眼眶中掉落，落入流水中，随蓝蝶的残骸一起飘远了。
又一声轻轻的叹息。
凤蝶抬起头无措地看着温皇。温皇抬起手，揭去她眼角一颗泪珠。“既然保护不了它，又何必去抓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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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八岁的少女正在将一味味药材称好斤两撒在纸包上，忽而向窗外看去。梅花不知何时开了，如火焰般零零散散缀在枝头。凤蝶一时看得失了神，不由得慢慢停下手中的动作。一年又过去了。
“凤蝶。你在看什么。”
凤蝶回过神来，见温皇不知何时倚在门外。
凤蝶没有回答。她说：“主人，山下是什么样的？这个时候，都在下雪吗？”
温皇轻摇羽扇，没有回答。“神蛊峰的春景，不好看吗？”
“好看。”凤蝶垂了眸，手上开始熟练地给药材打包，“只是一年四季都是这样，难免有腻的时候。”
“凤蝶，你想下山吗。”
凤蝶闻言抬起头，愣愣地看向温皇。温皇半张脸在门下的阴影里，看不清神情。
“这里的蝴蝶，我还没看够。”凤蝶又垂下了眸。
温皇良久没有说话。凤蝶再抬眼看去时，门边已空无一人。

第二天，千古不入冬的神蛊峰下起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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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雪落了三天三夜，走出室外人便陷进了白茫茫雪地里，只得深一脚浅一脚拔萝卜似的艰难行走。还珠楼的牌匾被雪覆了个完完全全，随风起每次跑出去酒肆喝酒从大门回来，都被落下来的雪冻得嗷嗷叫。
凤蝶刚去见了几个线人回来，怀里还揣着沾透了鲜血又被冰冻住的情报信。一回到还珠楼内，凤蝶将信交给半躺在血红色屏风躺椅上的温皇，退到一边候着，不停朝手指哈着气。
温皇翻过了信纸，很快看完了，使用内力将纸张粉碎殆尽。凤蝶看向温皇，他脸上虽还是一贯的无甚神情，相伴十几年，凤蝶却能感觉到温皇此时心情很愉悦。
“凤蝶。”温皇眼神落在身侧的人身上，“观你欲言又止，是有什么话想对吾说吗？”
凤蝶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该问什么？剑无极吗？俏如来吗？还是...当初天允山那一掌，主人...你为什么要...伤害我...？
但这些又好像不重要了。
凤蝶抬眼看进温皇的眼里，视线往下，看温皇染血的衣。她垂下眸。半晌。
“这一局，放弃好吗？”
良久没有声音。凤蝶抬眼看去，只见温皇缓缓转头闭上了眼，没有看她。
“放弃游戏，总要有一个原因。”
凤蝶沉默地等着。等着温皇终于看向了她。
“为了我，可以吗？”
温皇沉默着没有回答。
于是凤蝶转身一步步向外走了出去。她走得很慢很慢，仿佛只要那个人给一个肯定的回答，她马上就会转身急急向那人奔去，像蝴蝶飞回心爱之人身旁。
一声轻轻的叹息。
凤蝶跨过门槛，门外的风雪扑面而来，她感觉眼角有什么冰凉刺刺的东西，一摸，竟不知何时流了满面的泪水，凝成了冰。
她开始讨厌雪了。
凤蝶用手擦了擦眼角不断涌出的眼泪。
神蛊峰外的世界，有点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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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蝶赶到时，正好看到任飘渺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坠落。
她将他接住，像接一只坠落的蝴蝶。
鲜红的血从任飘渺全身各处汩汩流出，洇染在雪白的衣上，像缓缓绽放的血花。“止血...对！主人，你别睡去，我给你止血...”凤蝶颤抖着手轻轻晃动任飘渺，运功锁住任飘渺七窍，又用掌向任飘渺身体内渡入内力。但任飘渺身体仍是渐渐冰凉。凤蝶慌乱无措地抱着任飘渺，用手去覆住任飘渺的伤口流出的血，“别再流了...别再流了！”旁边好像有人在叫她，有人在晃动她的肩膀。剑无极吗？还是雪山银燕？好像还有俏如来。不。这不重要。“冥医...对！我要去找冥医！他一定能救主人...实在不行，我再带着主人去找药神的下落...”凤蝶止不住颤抖着，俯身将任飘渺打横抱起，正要离开之际，突然有一柄长枪向任飘渺刺来，武者的敏锐直觉使凤蝶毫不犹豫挡在任飘渺身前，长枪刺穿了凤蝶的右肩胛，凤蝶却好似什么都没感觉到一般，用内力震出啸灵枪，机械般快速点穴给自己止了血。随即运起轻功离开。
“主人...你再等我一会...”凤蝶抱着无声无息的任飘渺，在树影间穿梭，“我一定要救你...我一定要救你！”

凤蝶找到冥医时，任飘渺已经不再流血了。冥医探了探任飘渺鼻息，喂了丹药，又用织命针尝试几番，最终还是叹息着摇了摇头。
滴答，滴答。
冥医愣愣地抬起头，看到凤蝶流血的双眼。
凤蝶谢过了冥医，轻轻横抱起任飘渺离开。她抱着他，那么轻，像怕打碎什么易碎品。凤蝶将头埋在任飘渺颈窝蹭了蹭，像年少时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她轻轻地问，好像怕打扰沉睡的人的美梦。“主人，我们一起回神蛊峰好不好。”凤蝶俯在任飘渺耳旁轻声细语，“主人，你又不做正事睡懒觉...但我还是会像以前那样等你醒来。没办法，谁叫我已经等你睡醒等几千几万次了。但是我的耐心有限喔。”她将头埋在任飘渺发间，肩膀控制不住随着压抑的啜泣声剧烈颤抖起来，“这一次...别让我等太久。”
风拂过额前的碎发。凤蝶将怀里冰冷的躯体又抱紧了些。她恍恍惚惚，恍恍惚惚想起了很多事。很多很多。眼泪，欢笑，蓝蝶的尸体，流动的溪水，温皇的叹息，擦去她眼角泪水的那只手。“既然保护不了它，又何必要抓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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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灯匣中的蝴蝶又扑飞起来。凤蝶抬起眼，眼角有了几丝岁月刻下的皱纹。又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想闯入闲云斋了。凤蝶轻轻一扬手，深厚的内力竟能隔空催发毒雾，顿时只听山谷间一片惨叫连连，有重物坠入山崖的声音。片刻后神蛊峰又恢复了宁静。
凤蝶淡淡收回手。有些失神。自己...好像越来越像那个人了。
手指忽然传来刺痛。凤蝶看去，只见刚从蛊室拿出的一只蛊虫正贪婪地吸附在她指尖吸血，身体逐渐膨胀成一个圆球，隐隐看见被撑得透明的皮肤下流动的血液。凤蝶轻巧将它移开，扔回了蛊室。这只附魂虫，吸了她的血，不是毒发身亡，就是效用更进一筹。先放它回去，三天后看看是哪种情况。
凤蝶起身，端了一盆水进来，掬了水开始擦洗。木桌、书柜、窗棂...快到新年了。主人向来最爱干净。

凤蝶又站在了任飘渺坟头。
任飘渺当年下葬时，她确实很犹豫。主人向来爱干净，放进棺材土里，他是一定要皱眉的。但凤蝶又实在舍不得把他的躯体烧成灰。她还是觉得，主人是一定不会轻易就这么死的。说不定还是像上次那样诈死，他只是玩腻了，懒懒睡在地下，等哪天有了新的棋局新的对手，又会从棺材里跑出来祸害人间。她会等待，等待重逢那一天。
这一等，就是二十六年。人间不知变成了什么模样，行走江湖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可任飘渺还是没有醒来。
凤蝶将坟前扫了扫。她每天都来扫墓，这里从未生过杂草。凤蝶抬眼看四周景，虽是深冬，这里仍是一副阳春三月的景象。任飘渺死后，神蛊峰再没有下过雪。只有红梅齐绽时，凤蝶才恍惚意识到，又到一年尽头了。还好，有花有草，不至于太冷清，主人在地下，想必也不会太寂寞。凤蝶泡了杯茶，放在碑前。她在坟前坐下，靠着坟，想这往事，想这半生。俏如来来找过她。剑无极也来找过她。
剑无极说，凤蝶，和我走。
凤蝶摇摇头，我要等主人醒来。
剑无极看着她，眼睛里有苦痛和不甘。任飘渺已经死了。
他没有，别乱说。凤蝶瞪他一眼，他只是睡着了。
剑无极叹息了一声，又走了。

凤蝶靠在冰冷的石碑上，突然感到一种沉重的倦意。眼皮沉沉地抬不起来，她缓缓闭上了眼。眼前突然闪过很多过去的碎片，大部分是童年往事。这么多年，她每每想努力记起幼时和温皇在神蛊峰相伴的日子，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今天却不知为何，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从记忆的金色长河往另一头跑去，路过了俏如来，路过了剑无极，路过了雪山银燕，路过了幻幽冰剑...路过了很多很多人，他们或笑着和她打招呼，或急急伸出手想要挽留她。凤蝶没有停留，她听到河对岸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轻轻地笑着呼唤她，我心爱的蝴蝶，你在哪里呀。
我在这里，主人，我在这里。凤蝶又哭又笑，一路跌跌撞撞往前急急跑去。等等我，主人，我马上来到你身边。

凤蝶往前跑着，每走一步，就有过去的记忆在眼前放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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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蝶睁开眼，满身疼痛，但是抱着她的那个人身上很温暖，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凤蝶。”
“吾乃神蛊温皇，以后，吾会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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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神蛊峰下雪了！”
“大惊小怪。”温皇半躺在躺椅上看书，眼皮都没抬一下。
“主人，你用了什么术法？”凤蝶毛绒绒的脑袋突然出现在温皇视野里。少女把温皇手中的书按下，笑吟吟地凑过去看温皇。
温皇用书把人拂开。“凤蝶，气质。”
凤蝶追着他问了一天，他也只说是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后面被问得烦了，对凤蝶用了噤声术，才消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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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剑诗途经苗疆，顺道来访神蛊峰，一探故人。”蝴蝶在匣中飞舞，凤蝶听到对岸一女子朗声自报家门。下一刻，便见女剑客翩跹踏云而来，轻盈落地。
凤蝶领女剑客去了坟前。
“任飘渺当年夜行三千里来到埋霜小楼，破吾奇门遁甲机关术，竟只为询问我这小楼常年下雪的方法。”女剑客将一杯茶洒在这坟前，“未曾想再见时竟是如此境况。山长水远，剑诗来时匆匆，未及备礼，只带了一壶黄山毛峰。望温皇莫见怪。”
“吾还是不信你死了。”女剑客飘然离去，“三年之约。吾会等你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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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山下是什么样的？这个时候，都在下雪吗？”
温皇轻摇羽扇，没有回答。“神蛊峰的春景，不好看吗？”
“好看。”凤蝶垂了眸，手上开始熟练地给药材打包，“只是一年四季都是这样，难免有腻的时候。”
“凤蝶，你想下山吗。”
凤蝶闻言抬起头，愣愣地看向温皇。温皇半张脸在门下的阴影里，看不清神情。
“这里的蝴蝶，我还没看够。”凤蝶又垂下了眸。
每年，温皇都会问同样的问题。凤蝶也总会做出同样的回答。
温皇出山前的那一年，却问了更多。
“这一年，还没看够吗？”
凤蝶一愣，气得大喊：“我还没看腻蝴蝶，你先要赶我走了！”
温皇抚扇轻笑：“哎呀哎呀，凤蝶大人错怪吾了。吾怎么敢赶凤蝶大人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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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蝶跑着，跑着，终于跑到了河对岸，远远地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凤蝶扑进他怀里，脸上蹭着羽扇毛绒绒的羽毛，有点儿痒。
“凤蝶。”那人伸手抱住她，眉眼含着浅淡的笑意，“还会为蝴蝶停留吗。”
凤蝶将头埋在他肩上，笑着笑着，眼角却不断有泪流下来。“一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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