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7【吞雪】烹茶煮酒（末章為互攻）1~5 完結，17F 琅琊文庫三十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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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uin

2011-12-11 23:10

1.本文主體為吞雪，末章為互攻
2.本文吞佛封禪，劍雪鳩槃皆為同一人同一魂

一、晨雪暮梅緩烹茶

如今的梅花塢中住戶有兩位，原主愛飲茶，新來的則茶酒皆宜，因此塢內多添了酒具，自然，茶具還是多於酒具。

“於冬六節氣日，晨擇梅雪，暮擷雪梅……”低聲念出紙上留言，吞佛童子似笑非笑，下意識向支起一半的窗戶間望出去，“難怪他醒得恁早。”隨即將紙放回桌上，打開門，背著手向屋外梅林信步而行。

此時天亮未久，冬日暗淡，日光掩在晨霧之後，為梅間小徑更添孤冷。吞佛童子卻不以為意，偏頭繞開幾條生得頗為恣意的紅梅樹枝，瞥一眼花間枝上的落雪，靜心合目，細細辨明香氣，而後便向右前方白梅最盛處踏來。

果然看見遠處正在收集梅上積雪的綠色身影，吞佛童子來到劍雪無名身邊，自然而然地接過他手裏陶罐，口中卻道：“可要幫忙？”

左手得空，便可一手攀住梅枝一手擇取花間浮雪，頓時輕鬆不少，劍雪無名好心情地頷首：“當然。”

選取開放正盛的花朵，將其上覆雪之浮面剔去，只留取中間一層，投入陶罐，置滿後，化光再取來空罐，如此反復。兩人話語不多，落英繽紛間且行且作，吐納呼吸皆是寒香，如此風雅閒適之事，在如今的退隱日子裏，說來竟甚為平常。

烹茶煮酒，執卷論經，劍招分勝，篝火問答，燈花手談，笛葉相合，若有興致便四處遊覽，或是偕行，或是分頭前往，再於某處某時會合。世變時移，職責不存，魔之生命漫長，當如此多的自由閒空時光等在前方，當可期的未來終於清楚明白地握在掌中，行事皆出己意，至交回歸身畔，此時感觸最深的，便是曾經那一句“活在當下”。

等到清晨陽光穿透樹間，薄霧漸散的時候，兩人都已完成。吞佛將地上堆著的數隻陶罐攏在一起，封住罐口，突然想起一事：“方才已幫汝收集花上積雪，如此夜梅多算吾數份如何？”

“為什麼？”劍雪遞過細長布條，看吞佛將罐沿紮緊。

“吾想念梅酒滋味了。”

“既是如此，你可自行備酒，先前之雪，本是用作你我日常茶飲，不能充夜梅之數。”

“……劍雪，那只是為了引出話題。”

“吾知道啊。”

晨間去，午後返，吞佛回來時，劍雪正烹茶。去年收集的梅雪，堪堪剛過一年之期。桌上擱置的黃竹茶盞，是昔日兩人合作製成，塵封多年卻並未壞損，如今常用飲茶。壺內雪水正沸，沖散白梅花瓣，熱氣蒸騰，清香四溢，花瓣浮沉間兩人相視而笑。吞佛手一化光，地上頓時多出四五十個酒壇來，隨後他走近落座，執杯細品。

“吞佛童子，你要制這麼多壇？”

“然也。歲月漫長，若想日後興之所至，酒之所至，現在便要早作準備。”

劍雪想了想，放下茶杯道：“北嵎西南數百裏外，有一梅花狹谷，當年所藏，應有剩餘。”

吞佛皺眉回憶片刻：“確實，在吾記憶中尚有十數壇不曾動過，只是埋藏的確切方位吾已淡忘。劍雪，你可願與我同行？”

“好。”

竹笛：朱厭，吾有一疑問，何以他還有如此多銀兩買酒。

朱厭：汝久未化出，故而不知。自鍘龑史主人便籌謀將以往所存年薪，陸續轉往苦境路特士（Lotus）銀莊，到開疆紀已移轉半數。更因看過戒神寶典全本，當年鳩槃神子所持密碼亦悉數知曉，想是重逢後已尋機會告知劍邪主人。如今異度魔界式微，想來單以密碼化光取款也非難事。

竹笛：………………

朱厭：不必驚訝。

竹笛：並無。從伊當年與劍邪主人初遇養傷期間，只憑久遠前模糊過耳一遍即可心默出鵲橋仙正確曲譜，可知此等小事，難不倒他。

朱厭：………………

沐霧

2011-12-11 23:47

我是看見標題就衝進來的人，互攻呀互攻~
作者可要說話算話，老子這坑是蹲定了，
別想要賴帳，呵呵呵呵，看他們相處的融洽，
小霧的心也撲通撲通跳~
呵呵呵，還是老話一句，坑蹲了，作者要加油~。

不過劍雪跟吞佛的對話很有梗，
一者愛茶一者愛酒，截然不同的個性卻相輔相成，
希望之後不要有甚麼事情打壞了他們之間的平衡

helluin

2011-12-12 23:13

多謝鮮花和回文~~不會賴賬的啊，因為文其實已經在紙上寫好了，剩下的就是打字……
不用擔心有突發事件，因為這是個短篇甜文。
吞佛和劍雪在某種程度上極端相對卻也無比相契，劇情和性格魅力碰撞出的火花是我在看劇過程中印象最深也是最愛的一對。我也喜歡看他們美好的退隱生活，是對原劇遺憾的補完。

helluin

2011-12-12 23:18

二、煮酒豪飲之以方

自小雪節氣那天提到往昔所藏之梅酒，兩人便擇日出遊。然觀直線行程卻是必經圓教村，一年多前吞雪在圓教村重逢，解開心結後未再介懷，只是反復路過昔日傷心地實在毫無意義，因此合計下打算先南下繞行，再折返向西。

此次吞佛和劍雪只為取酒且訪舊地，並不急於趕路。雖然時已仲冬，一派肅殺，萬物蕭條，他們又著意避開人煙，一路行來但見荒草四伏，枯枝倒折，好在兩人心結已去，白日緩行閑語，夜裏燃起火堆講古，未想這數日竟比近半年來的退隱生活興致更高。

這一日兩人出了渺無人跡的荒山野嶺，來到一尋常市鎮。百年前北辰皇朝覆滅，北嵎之土被周圍四族蠶食，所幸征戰並不頻仍，相較中原百姓，如今北域倒也算得上是安居樂業。他二人在當地稍作補給，沐浴更衣後，便向西南方數十裏外的谷地而去。

這無名谷地恰巧夾在兩座峻嶺之間，少見日光，終年冷得厲害，冬季也比附近鄉陌要延長數月。谷中遍生野梅，一年中有半年花期，落英三尺，梅香氤氳，正是當年兩人結伴同行之時，某次化光半途，卻為冷香駐足之地。

到達谷地當日適逢大雪節氣，“大者，盛也，至此而雪盛也”，觀谷內冰雪之態可知前幾日定下了場大雪，卻也應景。

吞佛自重新踏上此地，放眼望去，略一思索便知那酒埋於何處，轉過頭對上劍雪沉思的眼神：“未知那木屋還能住否，劍雪，天色將暗，不如先找地方生火。”

劍雪點點頭，忽而認真道：“若已朽壞，再建亦可。”

“哈。”吞佛折轉身行開幾步，並未答話，足踏陳年累月積起數尺的梅瓣枝葉，只覺鬆軟厚實如履厚氈，一時心情大好。

劍雪瞧著他突然輕快幾分的步子，合了合眼睫，也不點破，加快步伐與吞佛並肩行去。

兩人來到當年埋酒之處，一掌拍下，泥土崩裂，露出土下埋藏兩甲子的酒壇來。

吞佛依次將數處藏酒掘起，共二十壇，皆是壇身原好，封泥完整。他順手揭開一壇，清冽的酒香混合梅花瓣的清香撲鼻而來，中人欲醉，試飲又覺入喉甘醇，未幾腹內騰起一團暖意。吞佛望望數步開外不發一言的劍雪，似笑非笑道：“如今可願一試？”果不其然對方仍是那句：“吾不飲酒。”於是吞佛淺笑，柔和了刀削般的側臉輪廓，仿佛就等著劍雪剛才這句話：“那就陪我。”

夜裏寒意深重，月亮升起，月光反射在雪面和篝火上，使得梅樹下這一方空地分外明亮。

吞佛眼見坐在火光對面的劍雪拿起一個烘烤完畢的番薯，剝開半焦外皮，耳聽樹枝在火中燃燒發出的劈啪之聲，再將視線轉回火上。方才獵來的一隻鹿已被炙成金黃，油脂落進火堆裏嗤嗤作響隨即消隱不見。烤鹿邊架著一壇酒，酒水在壇內咕嘟咕嘟已經開了。肉香混著酒香升騰滿溢，似乎將寒氣也盡數隔絕在外，端的是引人嚮往。

吞佛從火旁拿下酒壇，最後一次將鹿肉翻轉，然後便繼續注視著對面的劍雪，見他目光淡定，心氣平和，神色如常地開始吃烤番薯，不由得眉間輕皺，心想他真的對烤肉和煮酒沒有一絲興趣？

劍雪瞥了一眼吞佛隱含算計的暗金色眸子，安之若素繼續享用番薯。這個葷酒的小圈套兩人不知推擋來回了多少次，心照不宣，樂此不彼。劍雪低眉斂目，打算不多做理會。

吞佛卻沒有多話，逕自飲酒，撕下半隻鹿腿大快朵頤，似乎半點沒有想為難劍雪的意思。兩人細碎一番此地植被與幾時回去之類的瑣事，不知不覺間吞佛已將鹿腿吃完，將殘剩物隨意拋擲在火堆中。

取來一團積雪擦了手，吞佛彎了彎嘴角，拾起撥火棍輕叩火堆裏燃燒著的木條樹枝：“劍雪，汝不肯吃烤肉，是否嫌吾手藝不佳。”

“並無。吾曾言明，不吃葷食，酒亦同。”

“哦？但是吾亦曾取朱厭之記憶，得知你與破戒僧對談，他以茶與酒，來試驗汝一念之間是否勘得破。汝可還記得當日汝之言，是‘願日後有緣一試酒滋味’，此句話，我倒不曾忘卻。”

劍雪未料到他會提起此關節，一時間往事雜陳，待要開口，吞佛卻做了個手勢制止，手中提著酒壇坐到他身邊來，繼續言道：“況且此處過於陰冷，夜間尤甚，地氣卻不若梅花塢這般俯仰均和。屋內僅餘兩條毛毯可用，不見多餘禦寒之物。雖是於你功體並無抵觸，然則環境太過惡劣，說來有違養生之道。”

聽到此處劍雪有些訝然，抬眼見他此番並無戲謔之意，卻是一本正經地板著一張臉孔，眼中關切、彆扭、期待，不過還有一絲算計，在眼底像一星微小的火光……

不多言，劍雪接過他手裏的酒壇，仰起脖子灌下，略燙的酒水如流動的火，延燒進咽喉，漫溢出嘴角，流淌至下頜頸項，沒入領口，濕了衣襟。一氣飲畢，劍雪長眉軒起，將酒壇交還吞佛手上——他的關心他瞭解，他的心機他也清楚，他承他的情，卻也不願輸了氣勢。

吞佛確實本想看他反應，是著意推卻，是閉目不理，是引經辯駁，還是略抿一口嗆咳出聲。他預先想好了數個對策，話語就壓在舌頭下，專等劍雪入他罟中。

豈料結果令他有些意外，卻也令他心喜，令他感慨。是不是之前過多的恩怨糾結宿命悲哀，如今久無風波的閒散日子，讓他有點忽略了那些本質。眼前之人，是劍雪無名，亦是冷傲孑然的北域劍邪。以邪為名卻不愛劍，不願動殺卻依然踏在頂峰，“不問頂峰更為何，俯瞰天穹不是高”。前番是桀驁不馴的異度之魔，而今是內斂平和的封雪劍者，只是骨子裏的狂傲不羈堅持自我不會變，這一點，就如同他自己。

吞佛接住酒壇，心中豪氣亦生，贊一聲好，也舉起壇一飲而下，又複遞上。劍雪反手抓住壇沿，與他共飲這陳年烈酒。

一壇很快告罄，吞佛將酒壇翻轉，看著最後一滴酒液落在地上，眼見剛才架上火堆的酒尚未溫好，便放了空壇落地，任憑那壇骨碌碌滾至一旁，遇到一樹阻礙，碰的一聲方才停住。

他向後倚上梅樹樹幹，抱著雙臂，支起腿，偏過臉好整以暇地看著一臂之遙的劍雪。這時劍雪很安靜，靠著樹似乎不想說話，眼睛專注於火焰，看不出是在想事情，亦或只是在出神，一時間柴薪燃燒的劈啵聲似乎放大了許多倍。

尋常店家賣的酒，年份不過三四十年，而此地之藏酒卻已有百多年，早過神州災變，早過魔火肆虐，早過王謝舊事，似是要將飲酒之人，帶回而今那茶棚說書先生都不甚了了的北域傳說。

微醺的感覺升起，吞佛凝視著劍雪側臉，在躍動的火光映襯下，對方的臉似乎較平時更增幾分血色，是只因為火光呢，還是有酒的原因，他漫不經心地忖度著。又想起剛才喝酒時那人脖子仰起的弧度，喉結順著飲酒的幅度而動，喝得急了，酒水從下頜脖頸流進衣衫領口的樣子，如果……吞佛清醒地發覺自己有些心猿意馬，但卻無意移開視線。他用目光描摹著對方深淺不一的綠色長髮，牽絆彼此的火焰烙印，英俊的眉眼鼻樑，到酒水潤澤過的雙唇。他考慮得很清楚他接下來的舉動——

吞佛伸過手臂，撫上劍雪的臉，卻跟多年以前完全不同，這一次，不再有多餘的想法，他覆上了他的唇。

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只是嘴唇貼合著嘴唇，氣息吹拂著氣息。

“唔？！”劍雪自神遊物外中回神，意外於吞佛的舉動，下意識按住對方的肩膀，手臂伸直，將他推離。

呼吸有些急促，心跳得快了些，兩人都盯著對方不發一言。

劍雪看著吞佛薄唇略微抿起，下頜線條繃出一個略帶緊張卻主意堅決的輪廓來，順著看不出表情的冷俊面容上行，眉目依然飛揚，眉間依然糾結，眼神卻從未像現在這般不設防，他看出他眼睛裏藏著的沒有說出來的話，從剛才的舉動，追溯至冰天雪地裏他重傷時遇見他的第一眼。

吞佛則是目標明確地搜尋劍雪眼中的神情，有訝異，有疑惑，有薄怒，有些許驚慌茫然，直到了然，平靜，坦率，應承和回應，沒有其他，這一刻，他放下心來。

第二個吻隨即覆上，不同於前一次試探性的輕觸，這一次顯得漫長，唇舌在唇上來回，進而嚮往更多。他們都不曾親吻過任何人，唇齒磕磕絆絆，此時方開始琢磨，探尋，然後習慣，沉溺。因動作生疏導致的刺痛碰傷，反而增強了兩人“如何調整角度方式會變好”的念頭。彼此的舌頭在對方口內勾纏，碾磨吸吮，急切地探往所能夠到的深處，氣息無法平順，卻怎樣也不願離開這似能鼓蕩一切的急流。

良久才分開，兩人的唇上都帶著傷，微微顫抖著抓著對方雙肩。劍雪垂下眼睫，試圖在空隙中將思路厘清，看清對方和自己的心只要一瞬，具體如何做卻需要一點時間將方向確定。

他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也終於明白自重逢以來吞佛隱藏得極深的一種情緒又是什麼。之前兩人都心照不宣，彼此默默關切，默默等待，都在等一個恰當的時機。他們都太自我，太驕傲，肯為對方付出卻不願將私事勞煩對方，也不願傷人與自傷，固執彆扭地選擇只要自己知道就好。如今水落石出，劍雪不免回想起此次重逢前後的事情來。

沐霧	2011-12-12 23:49
迅速補完了二，親了親了親了， g$uj<"^ 這比他媽的棄天帝發便當都還要讓我興奮， o4U9jU4<" 作者你真的好有才，(拇指) PKmr5FB 居然還在想要怎麼調整角度，你們這對親的也太慘烈了一點， \|'.\}xt7 可是這樣才證明兩個人都是第一次>口////<哦， 8^kw 我開始幻想那美好的玫瑰色未來！！！！！

helluin	2011-12-14 23:44
因為看劇中他們相殺得那麼激烈，所以我覺得魔這方面也同樣……

helluin

2011-12-14 23:45

三、故人昨劍何彷徨

當時劍雪神識飄蕩間，自知已在轉生路上，不料途中受一大力牽扯，竟不由自主半路折轉，掠過層雲千山，最終在一座千仞險峰附近放緩了速度。雖然他不曾記得此處，意識轉念間卻分外明晰，這是……靈山。

他自是不能憶起前事，所有對靈山一地的印象，僅是那日破戒僧所提到的“一蓮托生在靈山逢魔”這句。觀此峰山勢走向，險峻崢嶸，三面峭壁，拔地千仞，自山腰開始冰凍，往上更是萬載不化的玄冰凍雪，當得一句“俯瞰天穹不是高”，想來該是鳩槃神子來苦境後所選之駐地，只是在這要緊時刻引他前來卻是為何。

思索間那力仍是牽引他之靈識向峰頂而去，愈向上愈是奇寒迫人，饒是長年生活在北域，出沒於雪地冰原間的劍雪，亦感難支。急速上升包圍著的氣流，森寒如刀的旋風，使他神識漸感壓制與割裂，不知過多久，堪堪在極限前緩和下來，他終於有力氣去細看周遭環境。

此地應是峰頂，卻似有結界隔絕了風刃與苦寒。左側入口處矗立一方界碑，不知材質是玄冰抑或凍石，上刻“雪山冰塹”四個大字，筆跡竟與劍雪自己的如出一轍，自是鳩槃所書無疑。劍雪正默念這四字，剛轉開視線，突來一陣暖風將他神識吹進前方目及之處的岩洞中去。不等適應洞中黑暗，他便波的一聲沒入內中一方黑浚浚的潭水，載沉載浮間，意識回閃過一生歷經的所有人事物，最後停留在一個血污滿袍，倒伏於地，生死未知的背影上。

意識陷入黑暗，神識墜入潭底，轉眼便是數十載春秋。

他不知何以醒來，何以重生。他站在潭邊有些茫然地凝視潭水，這潭還是他失去意識前所看到的那樣，好像一整片黑曜石，平滑厚重，簡直能夠行步其上。

他在周圍查看一圈，找到一些似有人暫住過的痕跡，但也僅止於此。除了界石上雪山冰塹這四個字，鳩槃神子，或者說很久以前的劍雪無名他自己，沒有留下其他的哪怕隻言片語，或是信物書籍之類。劍雪看著三四個火摺子，微微歎息，就連火摺也都不能用了。

本想長隱於此，奈何生存物品實在短缺，劍雪只好打算不日下山一趟。

一旦打定了這個主意，心思便不由控制地活泛起來：苦境之情勢如何，是被侵佔還是守住了，亦或是仍然僵持。往日不多的舊識，退隱的和還在江湖的，是否都安好。還有……前次見著時酷刑加身鮮血淋漓的模樣，未知如今是生是死。掛念依舊，只是他並不想再見到他，兩次身死，皆系此魔。既然故事落幕，冥葉飄零，既然情仇盡空，自泄記憶，那就如此便了，至多若聽聞他亡故，灑一壺酒罷。

未料世事翻覆如許，他以為時光不過是匆匆十多年，卻不想已有數十年之久。他在路邊一茶棚內聽人說書，道是棄天帝臨，神州幾近崩毀，以銀鍠朱武為首的數魔反出異度魔界，與道境玄宗及苦境正道聯手，歷經赤血傷亡，戰勝棄天帝，魔界也最終覆滅。更令他驚訝感慨的是聽見吞佛童子在神州浩劫前便已反叛魔界的事實。從何時開始起意說書人並不清楚，只知數件大事皆有此魔作為暗樁參與，最後重傷時被前來中原的東瀛劍聖於海邊救下，在神州災劫前就已經出海了。他聽著說書人言此魔是“阻止不該為之事，選擇走自我之路，活出自己，才是此生的快意”，又稱其他反叛者也有此意，便放下茶杯與銀兩，悄然離開了。

最後，他還是決定在回靈山前去一次圓教村廢墟。

不料圓教村業已重建，村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淳樸善良，怡然自得，不問世事，佛氣雖已不存，地氣卻早已恢復。他相詢一老人家可知舊事，對方只說久遠之前確有魔禍，但自從他們遷至此處並無異常，又說少年人怎會問起。劍雪默然，只覺人事皆非，倒是自己，在對方眼裏作了一回爛柯人。他謝過那老人家，憑記憶獨自向當年換劍與生死戰之處走去。

看見那處如今已變成一片鬱鬱蔥蔥的灌木草叢，劍雪便不再停留，沒想到前方一叢灌木之後腳步聲響起，來人轉了個彎，正好與他照面，一時兩人都愣住了。

不想他竟也來此……他眼見對方驚異比自己更甚，頷首道一聲久見，便打算邁步離開。

對方回過神，腳步瞬移攔在他面前，一聲微含感歎的“劍雪”，雖是面無表情地背著手，他卻看出對方怕是沒那麼容易便善罷甘休。

他想兩忘江湖，吞佛童子卻執意並行，走走停停僵持數天，抬頭不意間竟又來到圓教村，正感煩惱，卻聽吞佛低聲言道：“你是故意回轉此地？”

一句話勾起往事紛擾，他突然說不出話來——

【 “為何來此？”
“腳走到哪里就在哪里，小朋友，為什麼你總是有這麼多的為什麼？問得大人真煩。”
“你是故意。”
“什麼故意？”
“故意來此。” 】

想及此處，心底喟歎。

勘不破，捨不得，正是宿命迷障，但若真能輕易勘破捨得，又怎生成為宿命迷障？

他記得在鴻蓮寺外，兩位守門僧曾說他傍徨，說他貪嗔執著，他的回答是執著，人也。為何現在又是回到這情仇糾葛愛恨分割的原點。如果說真相在他心中，真相在原點等他，那這一次心有所感的訪舊，猝不及防的重逢，其間真相為何，而他二人心底所求，又是為何。

吞佛走近幾步，突然化出朱厭，眼神深沉語氣低緩，似乎在斟酌著詞句：“劍雪，汝亦知朱厭是有生命與靈性之劍。昔日吾取回兵刃時說過，可從朱厭得知斷層記憶，你應該已經猜到，此劍存在而生記憶，記憶儲於劍上，能駕馭者若想觀視，一握便知。”

駕馭朱厭，唯獨吞雪。

吞佛停了片刻又道：“吾不知汝何時重生，何以重生，但我能確定你仍是當年之劍邪。如此，無需拼湊道聼塗説，自汝重生以來許多未知之事，汝可由朱厭一觀。”說完倒轉劍柄，向他遞來。

沉默不語，他看著吞佛童子火焰一般高束而起的紅發，斜飛入鬢的眉梢眼角，白袍紅裳，第一次靜下心來不帶強烈的情緒仔細看他的面容裝束，紅與白，唯有眼影上一抹青綠，反差如此強烈，顏色與他完全對立卻也遙相呼應。

昔年的殺與救，今時的接下或是拒絕，從不容許他有第三個選擇，逃避固然不能解決問題，想要離開問題更是已無退路。他知道如今亦是抉擇關頭，但情勢卻非昨日，對方已正視內心選擇自我之路，對方已不再拘於名字的枷鎖，對方釋出善意，沒有非殺不可的理由，沒有再與之對峙的立場，他環顧四周……就連可憑弔過往埋葬記憶的舊地廢墟也早已不存。

不選左不選右，不成魔不成佛，他願為人，行走中間。只是世事總難兩周全，世事亦難皆捨棄，如果人就是貪嗔癡狂，執迷不悟，他又如何能斬斷割捨連兩度生死也斷不了的宿命糾纏？

如果是“他”，又會作如何選擇？

他憶起與蝴蝶君、公孫月、六醜廢人闖入黃泉之都合力救出一劍封禪那次，事後想來，那其實是他與他的最後一面，鴻蓮寺一行，原以為是暫別，不料此後再不能得見。分別前他還是一劍封禪，再見面他已徹底變回吞佛童子，如果當時鴻蓮寺外守門僧也問過他相同問題，他想對方一定回答選擇自我。這個答案，從他認識他至今，確確實實從未變過。

而今他的手就伸在他眼前，他從他蒼白皮膚潔白袍袖慢慢上移視線，對上他複雜深沉的琥珀色雙瞳，毫無表情的臉容，眉間緊皺，嘴角撇出一個涼薄的弧度。他想到多年前變數的開端，也是由換劍而起，在同一個地點，將彼此佩劍遞向對方。

——接著此後一切都不同了，他歎息一聲，終於伸出手接過朱厭，時光迅速退離，身形微動間，回首卻已百年。

接下劍時他們的手指短暫相接，他微訝于對方皮膚的溫熱，原以為該是冰冷的，隨即有些自嘲地合了一下眼睛，那本來就是同一人。

握緊劍柄，運氣其上，朱厭立時改變了模樣，從長槍形態變化成短刀。他凝神，意識探出，陌生的景象霎時猶如潮至……

“劍雪，劍雪？”

似有人在他耳邊低語，“……吞佛童子？”他收回目光，然後在吞佛的眼眸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驀地心中湧起一股衝動，他吻上吞佛唇角的傷口，模糊地想這篝火溫度是不是太高了？

這似是不顧一切的深吻令吞佛一時愣神，數度來回後，反客為主，手從劍雪手臂下繞過肩膀，扣住後腦，將他圈緊，侵略性地加深唇間力道，另一手在他腰線上徘徊。

想到剛才流淌而下的酒，吞佛將唇沿著早已消失的酒水痕跡，自劍雪唇邊緩緩印下，至衣領處回溯——但為君故，沉吟至今。不知月光何時變得昏黃，視野何時變得朦朧，也不知是誰先無意識地伸出手，抓住對方手腕，將手指扣進對方指間，彼此十指交握。

一番廝磨，不覺間兩人的外袍都鬆散了，情動時自是嫌衣物礙事，急於掙脫束縛。不料兩人本是倚坐樹下，這一回動作過猛又無暇顧及平衡，便一齊撞在梅樹側面，跌倒在地，兩人發上更是都沾了不少自樹上震落下來的雪屑梅瓣。

“你之白袍？”

“無妨。”

“月暈而風。”

“那就回屋。”

沐霧	2011-12-15 01:24
作者更新我就衝過來了，等文等的好煎熬。 BqpJvRJd 你終於更新啦~~~(淚灑) t3*.Bm:^ 我覺得劍雪你還是逃不了的啦，面對自己的真心就好了， z@~mu 我衷心的希望這兩個人能夠快樂~(互攻也是情趣情趣!!!) lv~ga2>z 不過沒有想到他們回到自己最初的原點， zn0%%x+!g 希望這次不要恨相逢啦>W<

tonyscat	2011-12-15 20:56
在微博上看得歡，樓主質量速度都優啊！ y-S23B( 這兩隻倒是有點木頭十幾年，一燒像燎原~

helluin

2011-12-15 23:49

to 沐霧：
我覺得劍雪一開始會踟躕一下，等他想明白了就一往無前。
之所以把重逢地點放在已恢復生機的圓教村，就是想製造“村子都早就重建了人家都根本不認識你們了，還不快點和好了回家戀愛”這種氛圍。
不虐啊……因為都已經是回憶 :)

to tonyscat：
大概是他們感情太深了在一起的感覺太理所當然了，因此暫時沒察覺原來還可以這樣那樣？
說到速度……汗其實是之前紙上寫完了，現在打字而已。慢速星人捂臉路過，多謝喜歡。

helluin

2011-12-15 23:55

四、迴風問笛路莽蒼

門被合上，隔斷了暗淡幽昧的月光，吞佛將劍雪抵在門上，兩人的唇吻追逐著彼此。還不擅長此道，只是他倆並不在意，想來世間任何事都是從無到有，從陌生到默契，相識相處如此，他事亦同，何況本能。

略略緩過氣來，吞佛看著劍雪的眼睛，孔雀綠色的，離他這樣近，幾乎充斥了整個視野。他一直將他的眼睛記得清楚，意識初醒時見到的驚怒交集，相殺時對抗的怒氣、猶豫、絕然，以及記憶中關切的、信任的、愉悅的、恬淡的、思考著的，還有無奈茫然和傷痛，還有……在圓教村棄劍而去前，餘光瞥見的遺憾、掛念、不安……

當時他不曾流連，過後卻總是自發被動地想起，如芒刺在背。如同那時腰腹至後背被蓮讞刺穿的傷口，傷勢數度反復，他不去想，卻被剛來苦境臥底滲透中的任沉浮，其實不很必要的直言提起。

夜重生同理。有一句話，他其實清楚答案，卻還是想從旁人之口聽到，再藉以此作徹底斬斷。他沒有問明明知道太多事的劍僧玄蓮，卻將這定義為個人隱私的問題，詢問這個更不相關的敗血異邪之首。

一如嗜血者所有的強烈愛憎之心，魔之情感亦大類於此，夜重生是明白人，揶揄地大歎感人肺腑的友情，看好戲的姿態指出他的猶豫矛盾，見他任務完成不在意重傷時贊一字狂。

狂。

魔界都知吞佛童子“不達目的誓不甘休，殺死敵人絕不容情，動用心機百戰百勝”，在苦境“心機魔”這稱號更是他的招牌。狂……誰呢？他何時被稱作狂……是了，“誰人笑我太癡狂，若不癡狂枉天高”，這一段苦境江湖的偕伴同行，在意識沉浮間猶如太過真實的幻境。那人曾說是短暫人生中最輕鬆最有目標與自我的日子，對終於能正視自我本心的他而言，又何嘗不也是如此。

“生存的途徑，需要一點心機來維持”，於是他更覺得孤獨。苦境武林勢力數度變換，選擇自我之路的他消極怠工，泰半為無間，另一原因，便是如影隨形的孤獨。不同於寂寞的距離，不同于恪守忠誠殺伐征戰中強者體會到的高處不勝寒，而是也曾與什麼人言語投契互知冷暖，毫無保留的關心信任，無需掩飾的情緒性情……

起初他雖然不認同，但也知道親手斬斷的便是苦境人稱之的友情。然而魔界與苦境正道了無之境一役，面對強敵如葉小釵，在那樣生死一線的四方戰場之上，他竟被滿目飄飛的斷莖草葉擾亂心神。肩上的傷口雖不甚深，他卻不得不正視這改變。開始思考，那場大雨，最後那樣的眼神，他得到的和失去的，究竟是什麼。

更沒想到說過情仇盡空的那人，意識竟還留存在黑蓮之中，又是錯過，還是如此結束，他終於自發回一趟冰風嶺。一如既往，嶺上吹刮著戰袍的風冰寒徹骨，手中結系著流蘇的竹笛青翠如故，記憶中那首曲不受控制地在腦海反復循環，不曾記差一個指法，不曾模糊一個音節。儘管舊事如走馬燈浮現，在荒涼的冰原仿佛一場華胥之夢，儘管身形手勢未有任何動作，他只是面無表情的反手背身握一管笛，但迴旋呼嘯的寒風卻使一直理智先行的魔更清醒——

【 “再吹奏一次鵲橋仙，可嗎？”
“鵲橋仙呀，我為你譜樂，你要怎麼回饋？” 】

可嗎？

那人問一劍封禪，問那個褐發青臉的自己。他無比清晰地憶起那人的聲音，眼睛，還有在唇間吹奏著的葉笛……只是，為何是鵲橋仙？

世間有那麼多的曲子，有那麼多的詞牌名，為何偏偏會是選了鵲橋仙？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雖不屑人類短暫淺薄的情感，但好學聰慧的魔，對道苦兩境詩詞曲亦有涉獵，此詞牌中這一闕流傳最廣，一提起便下意識想到。

這個一直潛藏著的真相來得猝不及防，他皺緊了眉頭，握緊了笛子，一時無言。

他繼續想了想，確定自己不只是會這首曲子而已，並且在遇到那人之前，只在獨行途中很偶然地聽過一遍，那時對此曲並不在心，自己也從不曾試奏過。

蒙在真相上的紙一旦撕開，往事紛至遝來。

為何那人感歎天不容時他會那樣在意，為何贈名，為何合奏，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換做他人那便是欠下一命，定當報還，兩清後各走各路，即使合拍也多是有事相幫無事小聚。

為何天涯海角結伴同行，為何互商劍招，招式名各取彼此名字，為何相約換劍，聖劍殺誡與邪劍朱厭，可知劍是劍者生命，招式與內息法門更是武者不傳之秘。

為何圓教村血案後隱而不見卻默默關心，為何心心念念尋找等待思念，為何明知真相卻甘之如飴擔罪，為何真相未明還義無反顧維護，為何性命危險都堅持不出劍，為何對方有傷如此急怒攻心以身擋招，為何不顧敵方強大執意趕來相救，為何相殺時彼此有那麼多猶豫，為何最後選擇相信，為何流淚，為何拭淚，為何不敢看最後一眼，為何面對素還真的追問轉移話題，為何任務完成卻放任劍傷不管，為何自欺欺人心緒混亂難以控制，為何作為向來勤勉戰事之魔在魔界需要戰將時退守後方，為何遺憾掛念不安等待枯萎，為何成為唯一可被己方窺破唯一可被敵方突破的弱點，這份感情，越過了相殺敵對，欺騙宿命，立場任務此類身外物，那又是什麼。

而性子皆為冷傲獨立的兩人，為何心結疑問述與對方知道，換得對方時時開導耐心解答，為何不管看法相合相背都彼此融洽，為何心緒念頭皆不設防，甚至竟會像孩子一樣鬧脾氣，同時又竟會放軟口氣哄人，為何提出兩人殊途同歸作為要事，為何相詢一起離開江湖，為何不退江湖只因對方還在，又為何……琉璃仙境求醫之時，見那人熟睡臉龐竟會想去觸碰他的嘴唇……一如那場大雨及取回朱厭之刻，說著那樣的話，毀掉一蓮托生的遺骨，手卻不可抑制的去觸摸他的臉頰，撫摸那朵黑蓮，他如今也要學一學那人，問一句為什麼。

他的眼神表情刻在他骨頭裏，聲音模樣融在他血液裏，泄盡記憶也忘不了。他垂下眼簾，心下了然。

他不曾愛，也不曾需要愛，卻經歷一次相契進靈魂骨血裏的至交相知，從化身之身開始，延續到本尊。

對於恨怒交加的無名踩中他塵封往事，他承認，反詰，卻也因為這一番相似情景而引導對戰者收斂情緒。在看簫中劍闖忘卻關時，他有感而發，剖析自己感情，鬼使神差地問女后愛這個字適合屬下嗎，上司表示不想期待。他不贊同月漩渦為了任務而壓抑心情去刺殺義兄，同袍反問你不正是這方面的高手。補劍缺提醒他勉力暗示他異樣，他除了稱也許孤獨之外無法多言。

然則他並不是情感外露情緒豐沛之魔，恰恰相反，他一貫冷酷無情，玉蟾宮說過他無聊，滿腦袋都是任務。異度之魔有好多種，多情深情者有之，縱情薄情者有之，無情寡情者有之，卻鮮少有互相交付出真情並始終值得的。

吞佛則不同，他的情感深藏在冷漠果斷的處事與詭譎難測的心思下，激烈執著，如烈焰如暴風，教人似無間一般難進亦難退。也唯有一人，此刻與他緊密貼合著的這一人，以寒冰撞擊熾焰，冰火夾擊下交織了凍裂與焚毀的宿命糾葛，封斷了燎原的野火和凜冽的暴風雪，自此，他與他兩人，難以拆解，自成一世界。

重傷漂泊海面時，他仰躺在甲板上，看著一碧如洗的蒼穹，想起他曾豪言做某人的天，可是世事天命就如同海上的氣象變幻莫測，風暴來時，天似乎也就不存在了。

不過好在壞天氣總會過去，載著他的船遇見一座海上孤島，海與島之間漸淺的水很清澈，藍綠澄明的色澤好像那人與他笛葉合奏時望過來的眼睛。

隨即想起對方說過的一句話——過去不可追，未來不可期。

多想無益。

傷一好後他就想辦法返回，他是念舊並習慣掌控的魔，不願改變稱手兵刃的外表，對所歸之處也是如此。

然後便是意料之外的重逢。

沐霧

2011-12-16 00:14

又抓到作者更文了，真開心可以看見您的作品QAQ
撫慰了我的小小心靈。

好的，這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劍雪跟吞佛好像慢慢地開始瞭解到了自己的心意。
不過吞佛小朋友看來有非常多的困惑，
不過沒有關係，慢慢的解析自己的心情，慢慢地去瞭解，到底劍雪在他心中是什麼樣的定位
我想這才是當前最重要的，雖然作者給的肉不多，可是文字刻劃的非常美，
我只能說這篇文章真的看到現在，只能說是讓人非常想收藏的文章，
既美又深刻，將人物的心情刻劃的非常精細，

魔最後到底會體會出什麼，我真的好期待，當了解之後，你能再對那個人好一點嗎？
把握住那個重要的，讓你無法再次傷害的那個人。

qianqian

2011-12-16 00:29

所以，現在是要進入互攻倒計時了嗎////

很喜歡這篇裏面吞雪的各自感情剖析。

赦道開啟之後，無論好與壞，雙方總要獨自經歷一些，面對一些，才能在再一次重逢之後更好的走下去。不管是吞佛，還是劍雪，從雙邪過渡到吞雪，兩人都會面臨正視相互關係的現實考驗和內心拷問。這兩個人都在尋找自我，很高興見到雙方在過去的已經過去，未來還沒有到來的時候，選擇把握現在，遵從真心，珍惜眼前人。

小小聲講，我一直覺得劍雪比吞佛要結實點來著

總之，捧臉等著最終章啦www

歸棹晚	2011-12-16 01:44
蓝天白云姑娘啊，原来你跑到这里来了，最近微博刷得少，总是漏过东西，这回好了~ \EEU G^T vX}mwK8 其实一直在悄悄期待终章来着，咳咳咳咳啊，捂脸。吞雪这两位能够重逢，我就已经开始荡漾了~甜文期待度各种高！

安卡	2011-12-16 12:19
今天才晚晚听说上36雨也有更新，晚晚翻墙速度都比吾辈刷围脖迅速OTZ R$VeD1n@ 一章比一章精彩振奋，吾辈终于圆满了，一直都想看从剑踪到神州阿吞的心路历程总结呢，蹭蹭～于是坐等吃肉啊哈哈哈 y1hJVYE2 0qD.OF)8 ————————————————已修改——————————————

玖長生	2011-12-16 20:58
最終的互攻永遠是可期的！【喂】~ iMOf];O) 於是微博上刷得精彩，這裡也不能放過XDDD &SK=ZOKg^ 這就追過來了~

helluin

2011-12-17 00:35

to 沐霧：
因為看劇中吞佛（封禪）與人相處的劇情，猜動心機是一把好手，但對自己的問題卻是要對方明白說出“這也是關心的一種”才行，不然會有小小抱怨。因此從他不再壓抑無視問題，到意識到困惑，再到決心正視，並弄明白自己真正所想所要之前，可能會有相當一段時間。而等他想明白了，自然向自己選擇的路上一往無回地走下去，這一點兩人都是如此。
以及，多謝一直來的鼓勵和回文。

to qianqian：
對啊，在經歷了這麼糟糕的相殺之後，總要有冷卻平復和磨合的時間差或者突發事件。所幸兩人都是通透而執著的性格，不論是在尋找過去未來以完善自我還是追尋生命意義之上。希望在兩人都好好活著的同人裏，終於能夠做到殊途同歸。
我也覺得劍雪肩膀似乎要更厚實一點？噗哈哈，不過沒關係，江湖人誰不是身材完美六塊腹肌呢，看小蝴蝶的胸肌都這麼厚這麼MAN就知道！

to 歸棹晚：
其實我一開始只打算了最終章而已……後來添添加加就……重逢是必須的，我始終覺得神州2他們的故事不是結束而是隱在臺面下的真正新的開端。

to 安卡：
我也想看吞雪文中總結阿吞的心路歷程啊，而且這個想法在前段時間變得迫切起來了。

to 玖長生：
抓住，求更！黑幫的黑幫的，居家的居家的！未來是可期的，翻過來翻過去也是可期的。

helluin	2011-12-17 00:40
對不起!您沒有登錄,請先登錄論壇.

安卡	2011-12-17 10:36
哎哟终于看到真正意义上的互攻了……两个人互相解发带什么的太萌了！ HK[sHB& 我也觉得剑雪小朋友是那种睡着就不容易被惊醒的。结发太美了！想想就荡漾。顺便问能不能求一份全文文档版的？

沐霧

2012-01-20 16:35

對不起，看完這篇太晚來回文，剛剛又看了一遍，
請恕小的難以言喻那心情之激烈，
笑得跟朵橡皮花似的淫蕩，
吞雪一直是我很喜歡的配對，互攻什麼的也不是雷，
最重要的是人物個性我太喜歡啦，
大人刻劃的真的很深刻、很到位，還讓我心花朵朵開，
劍雪跟吞佛從來都是平衡、相當，分庭抗禮，
讓人看了再看，很是心醉>///<

驅魔兵爵	2015-08-10 00:58
這篇把他們的心歷路程梳理得很詳細 q!H3JL 就好像把劍蹤中雙邪的互動和在那之後吞佛的戲分回顧了一遍 - 5k4vx N} 最後他們能如此平靜地坦然面對過往且活在當下真得很美好 yav)mO~QU6 這一次可期待的未來就在他們的手中了 9=kTTF s 作者的文讓我充分感受到對吞雪這配對的圓滿~

檬逝	2016-05-15 02:50
噫！好喜欢这篇⊙▽⊙确实，原著留了太多遗憾了→_→只能自己理解合计联想

degwzj	2016-05-24 18:54
先留个言再看，本命cp，还是肉，太幸福了嘤嘤嘤

lzx07

2018-11-21 01:19

天啦好甜的文！文笔好棒，写得太好了！！
无论是两人的性格还是相处模式，都很符合我心中的他们
而且也是我想象中最好的结局了，真的太甜了(≧▽≦)
虽然不太接受互攻，不过H的气氛和写作方式我都挺喜欢的
看的时候非常能够接受！
感谢作者大大带来这么好的文！

山竹自由	2019-10-04 02:40
衹是一個親親我都要立刻起立鼓掌！太太寫得好棒耶

藍花紫銀	2021-08-30 04:01
太太寫得真好，互攻太香了！(捂臉)

yuyuu

2022-04-06 02:22

写得超级细腻看完真的想落泪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此解一出心酸根本止不住啊；那一连串的为何问得太好了，看得人情绪也一下到了最高峰。最后的互攻剧情，那种相濡以沫的感觉太美好了，弥补了在下看原作时只能眼睁睁地看莲花凋零的遗憾，再相遇，这次可以好好做单纯的交心朋友了，

ly2401	2022-04-10 19:33
好喜欢太太笔下的吞雪，一直觉得老吞虽然表面冷静内心肯定波涛汹涌，喜欢看关于他的心理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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