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1 四边静（刀无形X侠肠无医，首楼完结）耽美文學三十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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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2015-09-11 20:21

四边静
侠肠无医醒来时是已经是黄昏了，浑身剧痛都比不及背上的疼痛，一时间他恍然不知自己是死是活，旋即他又想起死人哪会有知觉，不由得得意了起来。
“绝情书啊绝情书，你以为我死了么！”虽然周身疼痛难当，但是想到哪怕这种境地自己都能死里逃生，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未笑几声，脸色便忽地一变，“天刀笑剑钝，还有绝情书，我要你们后悔没能杀了我！”
此刻却听门外传来一声冷哼，“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着害你苦命的妻子？梅饮雪？”
这声音说熟悉倒也熟悉，侠肠无医一怔，门外人已经走了进来。
“刀无形？！你，你不是死了么！”
此人正是那个昔日被雅少亲手所刃的刀无形，还是那样自视甚高蔑视一切的眼神，只是身上不再穿着华服，而是普通衣裳，连往日从不离身的佩刀此刻也未有见到。
刀无形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径自往下说：“可惜啊，你那命苦的妻子没有你好命，前些天传来消息，说雅少找到了他的义姐绝情书——”说到这他故意停了停看侠肠无医的表情，果然是一副咬牙切齿的面容，便又继续道：“绝情书的尸体。”
侠肠无医又是一怔，“尸体？她，怎么死的？”
刀无形道：“这我就不清楚了，雅少没有寻谁的仇，怕是自尽或者病死的吧。”
侠肠无医怔在那里，过了会儿才发出断断续续的笑声，“哈……我还没向她寻仇，哈哈……死得好，死得好！”
“无药可救。”刀无形闻言摇摇头，起身又离开了。
然而刀无形踏出房门后又忽然想起侠肠无医的诗号，琴医心，剑医胆，石医骨，泉医眼，侠肠无医。
侠肠无医，可不是无药可医么。

这里也不知是哪里，外界风声宣扬的诸如罗睺灭世、佛业双身等事，在这里只能听到迟来了百八十年的皮毛消息，这让习惯了随时掌握多方消息的侠肠无医感到有些焦躁，但是他又走不了。
“你在这坐会儿，我去去就来。”
和往日一样，刀无形推着侠肠无医的轮椅到了茶楼，也把他停在了恰好能听见说书的地方，便离开了，侠肠无医近来关于外面的消息也都是在这里听到的。
在日头接近中天之时，刀无形就会回来带他去吃饭。
侠肠无医经脉俱断，而且又在雪中被绝情书在背心刺了一刀，失血过多寒气透骨，今生只怕都只能这样瘫在椅子上了。
侠肠无医也算是个倔强的人，哪怕手抖的一塌糊涂也要自己拿筷子吃饭，经常把米饭撒的浑身都是，为了避免麻烦，他不会去夹菜，只是扒着碗里的白饭，刀无形便有意无意地随便夹两筷子菜放他碗里。
勉强吃完了饭，侠肠无医放下了被他捏的满是汗水的筷子。
“我已经是个残废，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怎么会没死？我明明亲手探过你的脉象。
刀无形听到了他的问话也听出了他话里的话，慢条斯理地举起酒杯抿了一口，“我本来想要你帮我算计我父亲，不过我改变主意了。”然而他还是没有说为什么他还活着，侠肠无医也无意去问。
“你真是善变啊。”
“如果执着就是像你这样，不如善变。”
刀无形这话其实说的有些偏颇，不知是认命还是怎样，侠肠无医提到天刀笑剑钝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少了，毕竟也如他所说，现在他就是一个残废，还能做什么？
“梅饮雪。”刀无形喝着酒忽然念了声名字。
侠肠无医一愣，“做什么？”
刀无形沉默了一下，放下杯子，“无事。”
怪人。
这段时日里，刀无形忽然喊他名字也不是一次两次，每次回应，又说无事，不回应，刀无形又不满，侠肠无医也只好习惯了随便哼两声做回答。
过了好些日子，刀无形才说出缘由。
“梅饮雪。”
“嗯。”
“天憎梅浪发，故下封枝雪。”
“嗯？”
“梅饮雪，好名字。”
“谢谢。”
侠肠无医这才明白为什么刀无形有事没事就喊他名字，居然只是因为好听，侠肠无医摇了摇头，这人真怪。
刀无形望了望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入夜，两人沐浴完，刀无形把他抱上床铺时忽然说：“梅饮雪，你是不是变轻了？”
侠肠无医一愣，“可能是许久没动过的原因吧。”
刀无形不置可否，伸手给他盖上被子，“看书么？”
侠肠无医摇头，“累了，不看。”
刀无形便吹熄了灯，“你睡吧。”
刀无形喜欢睡在软榻上，所以床就被侠肠无医霸占了，月色透过窗缝照了进来，刀无形转头去看月光投照的尽头，目光便落在了侠肠无医的脸上。
“你怎么还没睡？”
侠肠无医眼睛还睁着，眼神缈缈像是在神游物外。
“睡不着。”
“有心事？”
侠肠无医沉默了起来，在刀无形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说道：“没有。”
不像在说谎。
“那你为什么失眠？”
侠肠无医闭上了眼睛，用行动表示他并没有失眠。
刀无形也眯起眼睛，很快眼皮便开始打架，在他快去会周公的时候，床上的人忽然发声了。
“刀无形，为什么救我？”
这是个他早就问过的问题，然而此刻他要的不是之前那个答案。
这次换刀无形沉默。

“我只是，不想看你死。”

在他懂事之后，就没有人和他有过亲密的接触，直到他“死”时，有个名叫侠肠无医的卑鄙小人为了算计天刀而与天老爷抢夺他的“尸体”，那个卑鄙小人或许确实一无是处，但是他的怀抱却是温暖又温柔的。
侠肠无医轻轻揽着他的背，把他抱回了天下封刀，他卷曲的头发拂在他脸上，覆在他发上，柔软地不可思议。
那天是个雪夜，他看见他趴在雪地里，地上有雪，还有血。
血如红梅，梅开胜雪，梅饮雪。
这个人要死了，刀无形犹豫着蹲下来看他，这是一张俊美的面孔，然而已经失去了绝大多数的生气从而变的灰白，风把他卷曲的发吹开，露出了背上狰狞的伤口，刀无形心里忽然一跳。
这个人，快要死了。
等他回过神来，侠肠无医已经趴在了他新住所的床上昏迷不醒，脸色不再灰白，刀无形有点惊讶他完全到可怕的生命力。
然后没多久，他就醒来了。
刀无形站在门外，听他念绝情书和天刀笑剑钝的名字，不由好笑，都到了这份上了，他还是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实在是叫人不知怎么说才好。
也罢，就这样吧，不卑鄙又怎么能叫梅饮雪？又怎么能是侠肠无医？随他去吧。

翌日清晨，二人被鸟鸣喊醒，侠肠无医面有不悦，“死鸟，总有天烤了你们。”
刀无形摇摇头，“梅饮雪。”
“嗯？”
“起床了。”
“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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