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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金 2022-11-09 16:22

【十二國記衍生】  〈天之黃昏 黎明之花〉(柳主從)2019-9-21  13:07 @YMef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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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B+iVK(j'[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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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夏季之前,東方海面方向,來了一個身穿玄黑色長袍的人。 $s4rG=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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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年輕的女孩子正低著頭在井邊打水,勤勞地轉動轆轤以升起弔桶,水花潑濺出桶子之外,女孩子辛勤地勞動,直到濡濕的木桶升上來井邊之時,恰恰好是兩手可以提得動的水量。女孩子微微傾身,探出手握住吊在桶上的繩索,拉了過來,將桶底靠在井緣的短牆上,準備放下地,不經意一個抬頭,就瞥見一抹黑影子好似朝自己走過來。 Cv>|>Ob#  
f`.8.1Rd  
她馬上將眼睛移到影子身上,有種奇特的感覺好像視線穿透了過去,這促使她更加抬起頭盯住影子認真地打量起來。 \kvd;T#t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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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身體像是輕得沒有重量,薄薄地站在月光之下,臉上淡漠的表情顯示出表情的主人平常似乎並不喜歡說話,一雙淡橙色的眸子收斂地低垂著,讓人覺得他有一種不得不開口時才會開口的困窘感,所幸這並沒有影響他隨即說明來意。 @T._   
Tw)nFr8oF]  
香檳金色的月光灑在他披散於肩頭上、反耀著相同色澤的髮絲上,留著長及腰部長髮的男性,匍伏跪倒在自己面前之際,年輕的女孩子才意識到對方是麒麟。 n %"q>  
Y]P'; C_eP  
罕見的白金色長髮柔順地一如絲綢,披掛在他背後,因為俯低身體的緣故使得他鬢邊有幾綹髮絲掉在地上,女孩子突然間覺得有點可惜,想要喚他起來;忽而一想,那似乎不是自己可以做的事,麒麟清秀的臉龐此時正恭謹地緊貼著地面,女孩子便這樣茫然地立在原地,出神地想著:這下子可該怎麼辦才好呢? &v L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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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9-22  03:55 4v T!x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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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國是一個不起眼的國家,在北方國家之中,夾在已有五百年穩定治世的雁國、與越來越富裕的恭國兩國之間,右邊是由胎果的王所引領的新穎得有別於一般常世的蓬萊風格,左邊則是在商人之女的女王所統治的講究實惠公平的精細政治,相對於這兩個極有特色的國家,柳國是一個土地貧瘠的國家,夾在兩個大國之間,顯得非常沒有個性。 [!]a' T#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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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以中間的凌雲山為中心,柳國雖然也有礦業林業跟畜牧業,但人民的生活是分兩邊的,左邊那一邊是受恭國影響的林業比較旺盛,而右邊則是受雁國的影響以畜牧業為主,全國雖也有玉泉分布,但卻沒有像同樣產玉的戴國那樣發展得十分興盛或者開發得已頗俱規模,有人說柳國是一個不交好運的國家,有人說歷代的王不曉得在幹什麼或者是在打盹吧? 9AD`,]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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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可能是因為沒有什麼特別物產、土地又種不出什麼的關係,柳國人民的性質樸質老實,沉默寡言,安靜地生活著,就像是在北方不存在一樣地不發出半點聲音。 N#Y%+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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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代先王助露峰的失道,被稱為「不知為何的失道」。 .mn`/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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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助露峰如往日一般地前往朝堂,並與四官長及冢宰議完事回到正寢的途中,突然接到了麒麟在自己的州郡朔州倒下的急報。王匆忙地趕赴朔州,卻得到醫官傳達「這似乎是失道病的前兆」這樣的回答,醫官說話的樣子驚訝得似乎連自己也不敢相信。 mv O!Y  
k*(c8/<.d  
麒麟的病很快地惡化,沒有多久便全身腐爛而死,為使令所吞食,據說麒麟死的時候其臭味令人不堪忍受,而其慘狀使人不忍待在其身邊睹視。 QM2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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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在生病之後再也沒有回到王宮、再也沒有回到王的身邊,獨自一個悲慘地死去了。 <gF=$u|}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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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不久,助露峰也在自己的嘆息聲及群臣的嘆息聲中駕崩了。 R  5-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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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王只要坐在玉座上就可以了嗎?」 vH%AXz 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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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這樣說,但是如果王什麼都不做那就傷腦筋了。」 'iA#lKG  
VR ^qwS/  
「可是,聽說上一代柳王是個勤政愛民的好君王啊?」 (9% ki$=}+  
GR @!mf  
「嗯,大概也是沒有做什麼錯事吧。」說話的人振動著嘴邊的長鬚。  n0F.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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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的話為什麼還會失道呢?」紅頭髮的人苦惱地撐著頸子,靠在擺放著茶盤的圓桌邊緣上。 ."&,_F  
NUbw]Y90~  
「那個......應該還是遵循天意的吧?」突來一個不同於兩人的老邁聲音說道,聽其聲音是站在敞開的門口前所發出的。 3sIW4Cs7)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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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甫!」紅頭髮的人驚叫道。 oW(lQ'"  
) DXN|<A  
太師捧著一堆書卷,怡然自得地從門外經過,恰巧聽到了兩人的對話、聽到了慶女王發出的疑問,於是停下了腳步。 u.sF/T=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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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子立刻將太師請了進來。 X TEC0s"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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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所在的位置是積翠台,一般在下朝之後,陽子經常在此與朝臣們繼續進行殿上未完的談論。 *GleeJW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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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擁有著溫暖毛皮的人就著那樣的姿態,也隨著陽子一同站了起來,走向門口迎接太師。 g\S@@0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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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師露出慈藹的笑容,與兩人一同重新坐了下來。景王為三人的杯內添上了本國自產的白毫茶葉泡的香茗。 XI:8_F;Q  
Z:DEET!c'k  
太師心滿意足地品味了新年的新茶之後,才一臉輕鬆地接受陽子的諮詢,陽子早已迫不及待想向遠甫請益,說明了剛才討論的事情之後,太師感到有趣地說:「陽子還真是對他國的國政抱有歷久不衰的興趣啊。」 4 A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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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太師這麼一打趣,陽子可是苦笑了,垂下蓋住綠色眼珠子的眼瞼,與其說是對他人的國政有興趣,不如說陽子總是如臨薄冰一般地對失道這件事感到惴惴不安。 EBlfwFd  
j[l6&eX  
Mx{VN P  
赤樂三十年,冬,凌雲山上方的金波宮如同下界的大地一樣冰凍,雖沒有下界那般寒冷,但整個宮廷內仍瀰漫著所有人在等待春天來臨的蝸居沉悶氣氛,或許是因為慶國所處的地理飽含水氣多的關係,慶國的秋天會開始下雨,而冬天則會間歇地下起一些小雪。 E}AOtY5a  
B ?A c  
至於這樣的現象,其實也不是一直以來都是如此的,而是在許多年前才漸漸轉變了氣候。 mkgGX|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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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在常世之國是一件很奇特的事,天氣決定於天,常世的氣候在天帝創造十二國以來就是如此的,北方寒冷而南方溫暖,位於中間的慶國算是地理位置非常理想的國家,並且由冬天之前的秋雨而給大地帶來滋潤,北方的山坡地仍可以採茶葉,而南方則還能收麥粒。現在慶的氣候有所改變,全體國民都需要適應一下,連慶的女王也不例外。 Xou1X$$z  
)*#Pp )Q  
有人說這是因為天帝使氣候改變的緣故,有的國家認為氣候改變是天帝賜予的,其實在北方,受影響的國家實際上只有雁國與恭國,慶只有稍稍地變化了一點點,氣候變化對慶的影響其實並不太大,仍然是足夠溫暖並且可以四季種植採收豐盛的五穀雜糧,延王那方面倒是很高興冬季可以賞雪了,恭的反應也很平淡,並沒有聽說恭王有過什麼怨言。 ^,u0kMG5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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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陽子就與現在坐在身邊的人談論起了那個「有的國家」,一搭一回地談論了大半天了,兩人說著說著就聊起了延王,身邊的半獸便說起最近去拜訪延王的近況,延王狀似還為了治世了五百多年的國家沒有絲毫變化而感到無聊,因此表現出非常高興樂意接受新的挑戰的樣子。 \Zc$X^}v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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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像坐在一輛平穩行駛的馬車上,隨時都可能睡著。」延王如此說。 !<r+h,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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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坐在馬車內的乘客們可能會感到非常安適,但是如果是坐在前方駕駛、負責執著韁繩的人可能就會覺得不好玩了。 !OWPwB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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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雁的雨雪是下得最多的,除了柳之外,恭的影響也不大,冬季吹來的東北風,只有位在迎風面的雁國和位在稍微下面一點的慶國有所感覺變為寒冷之外,其他國家都沒有對氣候變遷有太多的感觸。」坐在旁邊凳子上的半獸一邊轉述著延王說的話,一邊也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Hn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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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說的倒也是。」太師遠甫贊成身為外交官的半獸所帶回來的消息,「延王若是能持續保持對朝政的熱衷,那麼雁國還會繼續持續著看不見盡頭的長治久安吧?」 uD4=1g6[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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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看起來更像是顯得興奮的樣子,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吧。」半獸附議。 I)#=#e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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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雁國冬季變得會下大雪的事,半獸輕輕地一語帶過,並沒有說出延王感到煩惱的狀況,一來是延王真的不把那些當成煩惱,反而當成是上天所給予的考驗,摩拳擦掌地著手於各種惠施於百姓的福利、建設,帶動全國官員振奮得比以前更加勤勞於政事,延王自己本人也經常巡視全國各地,真要說起來的話,比以前更加致力於國政了吧? H`u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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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子點頭說道:「從前延王就曾親口在我面前半開玩笑地說,雖然很多人問他如何能把國家治理得如此長久,但他卻常覺得最後可能會因為莫名太過無聊而一手催毀了雁國吧?想到這就連自己也感到非常恐懼。不過延王當時也說,等到真的那一天到來之時,連自己也不曉得自己會怎麼做。」 Ow7NOhw  
K&FGTS,  
陽子把擺在地下的火盆往太師的座位那邊推了推,並且扔了幾顆沒有燃燒過的鴻慈進去,現在的慶國冬天也非常需要柴火了,這是從前沒有料想到的事。 p@epl|IZ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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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師稱謝般地對陽子露出微笑,接著把話說下去:「那麼你們談論的內容一定不止有延王跟雁國,必定還有柳國,以及『天所賜予的麒麟』了?」那也是剛開始他在門口所聽見的。 pR_cI]{=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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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師這樣的說法是一件很怪的事,所有的麒麟都是天帝所賜予的麒麟,太師卻特別地說道「天所賜予的麒麟」,微妙的是,坐在太師身旁聆聽著這樣的話的陽子和半獸,都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對勁的樣子。 +mRFHZ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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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天所賜予的麒麟」,這是柳國百姓為自己國家新任麒麟所取的稱號。 !iKR~&Up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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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六年前,赤樂二十四年,慶國北邊下起了有史以來第一場雪,後來就從柳國國境開始流傳出了這個稱號,由柳國也迎接了同一場飛雪為始,柳國人稱自己的麒麟為「天所賜的麒麟」。                                                                                                                                                                   aE}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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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說來......上天好像特別偏愛於女王呢,柳的君主也是女王不是嗎?」遠甫提到,不由頓了一頓。 6#~"~WfP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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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子與身邊的半獸想了一想,好似是如此,細數十二國裡面,先後已有了恭、才、慶、巧等四位女王,前幾年劉麒又選出了女王,算算常世已擁有了五位女王,如果之後如今尚年幼的峰麟也繼塙麟和劉麒之後選出了女王的話,那麼常世就有六位女王了,這樣的比例在之前可是空前絕後的。 H /Id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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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塙麟選出了女王離開蓬山之後,捨身木上,先失去麒麟的芳國仍是遲遲沒有長出峰果,倒是在赤樂五年時劉王崩殂,隨後即長出了劉果,許多人都在猜測天意不曉得是什麼原因呢?」長著剛鬚的老鼠用修長的手指搔著腦袋發問,十餘年前他在雁國完成了直到大學的學業,便聽從了陽子懇求的意願,到了慶國任職了外交官。富有語言天賦的樂俊非常適任於此職。 z0J$9hEg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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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樂俊所說的話,睿智的太師沉吟了會兒,開口說道:「因為芳國有惠州侯的關係吧?」 1*S5:7T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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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陽子點點頭,心裡也認為太師所講的和自己沒有說出來的感想是一樣的。 {Mm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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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俊看著太師,說出自己聽聞的有關惠州侯月溪的真實情報,身為慶的外交官的他,是在芳國國府內中出入頻繁的正式官員,所得到的情報都是來自於月溪本人、或者是與月溪親近的其他芳國朝臣所說的,這些會客面談的內容,消息來源確實可靠,可不是一般流傳在民間的小道消息。 4)D#k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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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侯仍然是沒有入主鷹隼宮,他大概是不想留下先例,讓人民以為弒君者居然可以入住宮殿,於是一直都仍待在自己從前的領地惠州,代理執行國政。」 X! 5N2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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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甫,你怎麼看呢?」慶國的王發聲詢問自己的老師太師,對於惠侯實際上已是掌握芳國國家事務最有力的州侯,這種行為該視之為什麼? *]2L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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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師知道她在問什麼,摸了摸白鬍子道:「主上又怎麼看?」 \RN,i]c-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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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子知道老師喜歡先要對方發表所見,再來闡述自己的想法。 U$a E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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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惠侯為什麼不取而代之?雖然即位是上天的意思,但也許......芳國的人民也常說,也許惠侯入住鷹隼宮之後,蓬山便會結出了峰果。」 8+vZ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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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誰也不知道的事。」遠甫如此說,「但確實有這樣的說法。」 7L)1m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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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甫不覺得這樣的說法來自於人民的祈願嗎?往好的方向想,或許惠侯住進了宮廷裡,上天便會顯示天意了?」雖只是把民間的說法照搬一套說出來而已,即使陽子也覺得這樣的說法過於天真。 C("PC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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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師搖搖頭,「若是這樣的話,天意便該早點顯現,而不會在弒君者住進宮殿裡才顯現,那不就像是在鼓勵人弒君謀反一樣嗎?」 Hh @q ;0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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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俊道:「是這樣沒錯。要是惠侯聽取了人民的請願就入住鷹隼宮,那麼就等於宣告自己弒君乃為大義,可以取代君王而違背天意一樣,惠侯是不會幹這種事的。」 .d`+#1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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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惠侯還是覺得弒君是不得已的手段的。」遠甫說。 :QgC Z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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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至今芳國已經三十多年沒有王了,蓬山上先結了塙果之後,又結了劉果,後來才輪到峰果,到現在的蓬山公長大之前,芳國還要再經歷數年的等待......」陽子嚴肅沉重地說道,「雖然也僅止剩數年而已,但任誰都還是會擔憂芳國能等得了那麼久嗎?」 j&E4|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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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俊說:「捨身木每次只會結一顆果實,蓬山也每次只會有一個主人,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百姓也只會覺得這是讓麒麟死去的君王不對,而無可奈何吧。」  p>v,b&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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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麒又如何呢?」陽子忽然問。「聽說他是十四歲時結束昇山,自己出去尋找君王的?」  k*|dX.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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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劉麒在昇山第三年時,蓬山長出了峰果,如我剛才所說的,蓬山每次只會有一個主人,因此很明顯地就是昇山者裡面沒有君王,麒麟必須離開蓬山出去尋找君王才行。」樂俊道。 6QdNGp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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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國並沒有先得到麒麟,沒有結出峰果,上天彷彿知道巧國和柳國會接連失道一樣,讓柳國後於巧國得到了麒麟,而劉麒也很快地找到了君王,並沒有讓柳國的人民痛苦太久,這就像上天在補償柳國一樣,為了那個『不知所以的失道』。」遠甫補充道。 ~\dp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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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柳國的失道是非常快速的,但是從新的麒麟在蓬山誕生,乃至於柳的新君王登上玉座的時間,都可以算是歷史上所記載的文獻裡非常迅速的記錄,雖然也不乏存在這樣的先例,但一般失去麒麟的國家,通常都要經過至少數年的動亂,若是蓬山並未馬上結出麒麟的卵果的話,這樣子的國家動亂還會持續更久,人民的痛苦甚至超過二十年以上的時間都是常有的事。 :NU-C!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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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柳國卻幾乎在君王駕崩之後沒幾天就馬上結出了劉果,人民歡欣鼓舞地懷抱著希望等待著新台輔的昇山大典,並沒有像其他失道的國家一樣愁雲慘霧地等待許久,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重新獲得麒麟與君王,各國的人們總是稱道說上天非常地優待柳國。 wo2^,Y2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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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芳國還有惠侯在,所以蓬山上才會先長出了劉果而不是峰果,這似乎就是所謂的天意吧? 'R*gSq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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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是這麼想著的。 #%Vprc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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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慶國主從繼續著談話,景王問道:「柳國現在自從新任君主即位應該也快十年了吧?」 m6V1m0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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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正確來說是九年又半年多一點啊。」半獸形態的能幹外交官說。 'R_U,9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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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算是十分短暫呢,」陽子回想了一下自己到了常世以後過去的歲月,到了赤樂三十年的現在,真是有點越加懶得計算成為仙人以後的日子了,一年又一年地這樣過去,日日打理朝政及注意百姓需求,對於經常變動的國內情況常有許多想要嘗試的想法,也了解並不是什麼突發奇想的政策都能夠實現,越來越將慶國帶往平穩安樂的節奏,完全習慣了常世這邊的風俗生活以及身為君王的一成不變生活,雖然對這樣的生活形態已經習以為常,但陽子還沒有厭倦。 vVyO}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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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是活的,經常都會有新的挑戰發生,就像延王一樣,陽子對於自己還有點自信會長久地待在玉座之上。 9BI5qH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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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啊......」陽子回味道,記得漫長的前十年中自己都一直是在摸索中學習的,國政這種事情對於一個十六七歲的女高中生來說簡直是不可能想像的,多虧太師遠甫及冢宰浩瀚他們這些官員盡心盡力地輔佐自己,總算在赤樂十年之後連自己也覺得嚐到了漸入佳境的收穫甜美果實的滋味。 "W6 n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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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這個數字,對於陽子來說是一個「外行」跟「內行」的分水嶺,而現在一個國家的新麒麟跟君王將要一起迎接他們共同攜手邁向的第十年,陽子心底有些安慰,她認為,又要有一個長壽的國家要生成了,她衷心祝福柳國的君主及她的麒麟與百姓,能夠永遠地富足康樂。 {#QF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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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子聽說前代劉王駕崩的事,心裡覺得不可思議,竟然什麼錯事也沒做就失道了,遠甫卻告訴她: ~ p;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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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君王與麒麟太過地將朝政順其自然,而無所作為,那麼國家又需要王與麒麟幹什麼呢?」 37p0*%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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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子覺得太師說的有道理。 R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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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柳國和以前大大不一樣了,上天將麒麟賜回給了柳國,聽說還是隻罕見的白麒麟,陽子並不懂得這是否代表了上天對於柳國有什麼期許?或是有什麼特殊的含意?但是她也很樂意迎接這場今年冬天最初的瑞雪,相信對於柳國來說,雪,對他們有更深的意義。 t)XV'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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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子把手掌心向著火盆烤火取暖,與太師並肩著湊在一起品茗,慶國已很富裕了,能夠擔得起上天的考驗,就如延王所說的,為了避免自己莫名奇妙一時無聊而毀掉整個國家,上天對他還真是青眼有加。 ^S ,E"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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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王這麼樣地接受了雁國被大雪所改變的新命運,如今延王為了防治各州內冬天不斷發生的種種災害,可以說是異常忙碌。 O#O~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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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悠哉了數百年而有些手忙腳亂迎接突如其來的天災的雁國來說,慶國的情況倒算還好,至少下雪只是個可以觀賞美景的程度,至少還不至於淹蓋了房屋,或是在短暫的雪融後造成人民的傷亡,陽子很慶幸,上天似乎確實存在著仁道。 qjR;c& q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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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柳國改變得最多以外,下起了從前所不曾下的雪,並沒有對太多人造成困擾。 vCH>Fj"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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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國和恭國都是朝廷人員成熟到可以處理各種傷腦筋問題的富裕國家,他們都並不以為忤,陽子可以感到天道是公平的,以一種「人」所可以接受的方式,在進行著一些會使「人」的生活與將來能過得更加美好的改變。 %h|z)  
sbK 0OA  
這一場雪還會下得持續一陣子,陽子有些適應了寒冷,在凌雲山之上的金波宮是比下界更為寒冷的,縱使宮廷內因為像類似禁門以及天梯那樣的地方,而受結界或咒術保護的關係,並不會凝水結冰,但是位在凌雲山之上的金波宮的高度,絕對是慶國境內最為寒冷之地。 D{N1.rSx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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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子那天在積翠台和太師、樂俊進行了探討之後,做了一個決定,她決定派樂俊前往柳國,和一向沒有建立什麼邦交的柳國締結友好盟約,恭賀他們為了即位十年所舉辦的慶祝大典全程順利,並且祝福他們此後國祚綿長。 F!]UaEm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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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子想要見一見那位女王,遠甫同意主上可以親身參與柳國的祝賀大典,相信延王那個人也會同樣不甘寂寞地準時到場的。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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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太師開了玩笑,陽子覺得輕鬆了起來,好想見一見那一位才即位不到十年,便有許多傳說流傳風行於各國的柳國女王,當陽子到下界同以前一樣觀賞著朱旌所表演的各國戲碼時,都特別地想會一會這位女王,她想像著這位女王的樣子,以及她所為柳國做的種種一切...... Br#]FB|t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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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子等不及半年後的夏天到來了。 Fg#*rz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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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金 2022-11-09 1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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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國的冬天非常乾燥,來自虛海東北方的冷風,每年都會穿越戴國與雁國之間的海峽、戴國與芳國之間的海峽而降臨柳國,雖然是如此,但是卻不下雨,也不下雪,不像戴國跟芳國一樣每年都擁有極為可觀的降雪量。 N# ,4B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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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國的土地貧瘠不適合農耕,凌雲山東邊有少許從虛海海面上隨風帶來的水氣,使得面風的山坡地上能生長一些牧草,從很久以前就有人世代在此放牧。凌雲山的西邊則是背陽的不毛之地,只有能夠適應陰溼寒冷的針葉樹林能夠存活,這裡的木材採伐工業稍微比柳國的其他地方繁榮一些,但也沒能比恭國的林業更好,因為左鄰的恭國就盛產木材,所以從這裡砍下來的木材也不能銷售到恭國裡去,人民生活非常困乏,只能守著土地微薄的生產而勉強過活。 ;7m>40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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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東邊的畜牧業跟西邊的林業以外,柳國各地像棋盤上的棋子一樣,零星分布著大大小小的礦坑,這才是柳國國民真正賴以維生的產業,打鐵業與製造業十分發達的雁國與恭國都非常歡迎柳國的這些礦產輸送到他們的國內去,只是從事採礦的工作得冒著喪失生命的危險,雖然從事這個行業的收入會使得自己家庭的生活過得比別人更有餘裕,但是不少人在地底下的礦坑裡失去支持家庭的丈夫與兒子,男人們死了之後,只剩下女人的家庭就不再從事這個工作了。 !5A n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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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FPfLxna  
和悠從西邊搬來了東邊,替山坡地上的人家管理羊群,剪下羊毛之後編織成毛線球,陪著主人家往市集裡兜售,不過這並不是她唯一的工作,這是季節性的缺乏人手的打工項目之一,在跟著主人家賣完毛線之後,她的這份短期工作也就結束了。  =_ rn8  
-CL7^  
二十歲成年以後,和悠從國家那裡分到了位在東邊的一塊還算肥沃的土地,她的運氣很好。於是她毫不留戀地從西邊搬到了東邊,並且在市鎮上靠著一手母親所傳授的手藝,找到了一家藤編工藝品店,在那裡當了從業員。 mD)Nh  
u8?ceM^r  
從和悠居住的里家再往東幾里,就是通往雁國的關卡,過了關門隔壁便是雁國,這裡離雁國非常近,住在關門附近的人們都想盡辦法將許多工藝品輸出到雁國去販賣,在雁國,這些工藝品都能賣到比柳國更好的價格。和悠也透過工藝品店老闆的人脈,弄到了一塊可以前往雁國的旌卷,能夠自由出入於柳國與雁國,順便代替工藝品店老闆將工藝品裝載成車運輸到雁國去賣掉,這麼一來的話工藝品店老闆就不用本人去到雁國而只要委託和悠就好了。和悠就像是老闆的左右手一樣幫助他打理店鋪,並且也在工藝品的設計上幫了許多的忙。 9l,G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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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在冬天的時候,因為沒有事情做,許多人家都會在漫長的時間裡編織工藝品或是做些什麼其他的手工玩意兒打發時間,現在的人們也這麼做,不過當雁國與恭國富裕起來之後,柳國的國民變得比從前更加地依賴雁國與恭國,由於一些物品的價值可以在雁國或恭國得到兩三倍以上的提升,甚至如果是更為稀奇的玩意兒,雁國與恭國都不乏找得到人願意出更高的價錢。 ,%KB\;1m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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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悠就在這種環境下,從小跟著媽媽編織工藝品,母親原本就是編織藝品店家的女兒,因此一手好手藝也傳給了和悠。和悠的祖父原本是州侯手下的司馬將軍,因為州侯在王失道的時候企圖謀反,所以跟州侯一起被剝奪了仙籍,由於侍奉州侯的將軍也是仙,和悠的父親自然也入了仙籍。歲月過得很快,和悠的父親在成年之後也進入了州侯的兵隊裡當起了小司馬,沒想到才沒過兩年,就因為州侯謀反,連帶的和悠的祖父與父親也被牽連。 @'}X&TN<a  
_&dGo(B  
和悠的父親和祖父一起被下了獄,直到新王即位才被審判放了出來,同時剝奪了仙籍。那個時候和悠的祖父因為長年在獄中已經精疲力盡,被剝奪仙籍成為人之後,沒有多久便過世了,而和悠的父親為了照顧已經不是仙人而半點不諳世事的祖母與兄弟姊妹們,每日拖著疲憊的身體到處工作,由於什麼都不懂只懂得使刀動槍,又是個罪人之身,所以只能做著苦力的工作。 p O: EJ  
MnX2sX|  
和悠的父親這樣盡力照顧著家人好多年,直到祖母過世,而其他兄弟姊也能自力更生以後,街上藝品店的老闆見他工作勤快,便把女兒嫁給了他。 {Ua5bSbh  
5X`.2q=d  
和悠的父親終於過起了一段可稱之為幸福的生活。 Q]|+Y0y}X  
N`zHe*=[~  
夫妻兩人在里木上結上妻子親手繡製的悠藍色的彩帶,天帝很快就賜下好消息,和悠來到了常世,帶給兩夫妻更多的歡樂與幸福。 +-.B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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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雖然過得貧窮但是卻很幸福的生活,持續到和悠九歲之時。 ~Yr.0i.W  
. }=;]=  
父親到了礦場裡工作,那裡的所得高,而且可以因為勤快掘出礦脈而分到產出的礦物,只是工作非常危險,和悠的父親卻毫不在意,他情願擔著高一點的風險,以求給家人更好的生活。何況他對自己的體力跟活動的手腕有信心,他不會輕易就死去的。 Q`//HOM,  
Yb?#vpI  
和悠的母親每天都擔驚受怕,總是不願意和悠的父親出門去工作,父親卻說這是為了家人。 m.^6e f  
,]cd%w9  
母親的精神狀態逐漸變得很差,經常在夜裡做惡夢,夢見和悠的父親因為意外而死去。每當同一條街上的礦工或隔壁住家的哪個誰,傳出了誰在坑道裡過世了的消息,和悠的母親就苦苦哀求和悠的父親不要再做這樣危險的工作。 st+Kz uK  
KK] >0QAY  
和悠的父親不聽,依然照常去礦坑裡。 sP+S86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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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件事,就是和悠的父親雖然本本份份地照顧著家人,同時也是個好父親,但在年輕時失去仙籍與祖父之後,和悠的父親就因為沮喪的毛病而染上了酒癮,因為如此,所以雖然他勤奮地工作,不過也大量地喝酒,大把地把辛苦賺來的錢用來買酒花掉。他不得不去做更高收入的工作,這也是他不顧妻子勸阻,甘冒風險的原因。 I+<`}  
Jz|(B_U  
礦工們的房子是在山腳邊隨意搭建的木板屋、茅草屋,因為隨著礦坑一波一波地挖掘枯竭,或者因為意外坍塌而暫時封閉,礦工們必須到處遷移,前往到其他地方去尋找接下來的工作。 #|e <l1F  
[]Fy[G.)H  
住在臨時搭蓋的房子裡面是礦工們習慣的生活,沒人對此抱怨,反正過不了幾年就得要搬遷,所以對於土地也就沒有什麼感情。 3; M!]9ms  
#`W8-w  
像這樣的日子過了四五年,和悠的父親也一樣慈祥、疼愛女兒,與妻子間依然維持著相親相愛但是不聽勸告的關係,像這樣子的百姓可以說是到處都是,他們並沒有比別人更不一樣,所有的礦工幾乎都是酒鬼,和悠的母親的擔心也從來不被他人重視。 9<Y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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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互相相連的住戶間突然興起了一簇火苗,很快地火勢蔓延,將整條胡亂搭蓋的木板屋都給燒個精光。 ,>g 6OU2~6  
X<?;-HrS;  
那是發生在晚上,每個人都熟睡只有賭鬼還醒著的幽暗深夜裡,和悠的父親本人雖然不好賭,但是他卻難免有幾個賭鬼朋友,他為了和朋友飲酒取樂而前往賭鬼朋友家裡,和悠為了怕父親喝醉有個什麼閃失而做為陪同者和父親一起前去,父親果然沒多久就和朋友喝得大醉,並且使喚和悠外出去再買些酒回來。 h T Xc0  
Mr1pRIYMd  
和悠在路上抱著酒葫蘆跑回父親所在之處的時候,望見不遠處的住家的方向佈有漫天的火光,她慌忙丟下酒瓶狂奔回自己居住的那條破爛街道,預感不好的她看見居住的街道全是一片火舌,早有人嗆咳著逃出來趴在街邊喘氣不已,好像受到了煙氣的嗆傷,更有不少人身上被火灼傷焦爛,被人用門板抬著搬走。 0SDCo\  
A9R}74e4g  
現場一片混亂,和悠沒有看見母親。 sV+>(c-$  
7dakj>JM  
她奔到自己住家的前面,這裡卻似乎是最早的起火點,比其他地方焚燒得更為乾淨。那棟平房小屋應該是她家的地點,此時只是一塊殘留的廢墟,房子不見了,媽媽也不見了,和悠悲痛地呼喊著母親母親,但是母親沒有現身,她再也沒有出現了,直到天亮之前,黎明從山那頭顯現,漸漸發光發白,她才開始相信她可能已經失去了母親。 <B fwR$  
+ X ?jf. 4  
天亮之後,依然找不到母親,和悠回去尋找父親,此時父親醉得不省人事仰頭倒在別人家中呼呼大睡,絲毫不清楚母親可能已經死亡的事實。和悠心裡覺得憂傷莫名,父親這副醜態讓她感到打從心底的可恨這是生平第一次。 xz%ig^L  
bc"{ZL!C  
這場大火使許多人在睡夢中失去家人,和悠的母親似乎也是其中之一,說似乎是其中之一,是因為和悠從來沒有親眼見到母親的屍體,她想相信她仍好好地活在某處。只是父親不相信,他覺得妻子已經死了,更加變本加厲地借酒消愁,沒有了妻子的嘮叨之後他喝得比以前更兇了。 *PI3L/*  
K:Ap|F  
事發之後,有人說起火的原因是因為有人縱火,有人則說是醉鬼打翻了酒不慎點燃了火苗,真正的原因誰也不曉得,官府對於這些人的死活漠不關心,記錄案發的資料之後就回衙門了,甚至沒有派人尋找一下在這場火裡失蹤的人口,此時君王失道的影響已經遍及全國各階層,百姓對日常的生活叫苦連天,不滿與抱怨充斥在所有人的嘴巴裡。 @V-ZV  
'v,W gPe  
這一年,和悠十五歲,離她與劉麒相遇還有八年。 [6Wr t8"  
<AIsN qr  
K l4",  
980+Y  
十二歲的台輔在蓬山昇山了,和悠對這個令人興高采烈的消息卻抱持冷淡。 s R~&S))  
 [: k'VXL  
那與她無關,她想。 ^g0 Ig2'  
Ky'^AN]  
每天把醉鬼父親從客棧裡拖回來或者照顧他讓他好好躺在床上睡覺,就用掉了她大半的精力。 ENmo^O#,u  
G]SE A  
父親不喝酒的時候就到礦坑裡去工作,工作的時候倒是絕對不喝酒的,賺了足夠花用的錢回來之後,就開始一陣子不工作,每天只是乾喝酒。 _+. t7q^  
z=xHk|+'  
面對這樣的父親和悠並不覺得自己比他人更加地不幸,她認識的每個家庭都是這樣的。 CJC| %i3  
55I>v3 w  
她嘆了嘆氣將父親身上換了乾淨衣衫以後,用濕布巾替父親擦臉及手腳。 w Vof_'F1  
< d]|5  
毫無疑問她很愛父親,卻不能想像未來。 l&rDa=m.J  
3xe8DD  
她知道成年之後她會由國家處得到一塊土地──雖然失去了王但是朝廷仍在運作,這是有麒麟的關係,沒有人有非分之想去引起戰亂──到時候分到土地後按照習俗,她就可以離開父親獨立了,但她很猶豫到底該不該離開父親? WLpn,8qsY  
SN+Bmdup  
她知道父親的一生過得很辛苦,被除去仙籍時才十幾歲,一個少年跟著祖父一起被關押在州府底下的牢房裡,等到王即位後才重新審理前王留下的大量的案卷,由於年代隔得太久遠,王一邊團團轉地忙碌著當前迫切的政事之餘,一邊也著手處理過去前王所遺留下的難題,等到把荒廢的朝政還有所有的百姓需要什麼等等都打理好之後,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七八十年的歲月,當他想起好像有些人被遺忘了的時候,和悠的父親已經足足被關在地牢裡九十年了。 zPmVECS  
,'9tR&S$_  
那是一件悲劇,完全是人為的疏失,忘記「在前王駕崩時叛亂的軍官被關在地牢底下」這種事,任誰都不會覺得特別愧疚。 0L1P'*LRU  
*Z]| Z4Q/`  
不過這樣慘痛經驗的傷害卻殘存在當時仍是少年的、和悠的父親的心底,身為仙既不會生病也不會死去,只是漫長地在地牢深處等待著被人記憶起來,空虛、痛苦、寂寞,還有被牽連的無辜感受,都如切膚之痛般地深植在一個少年的心底,九十年間只能自己獨自品味這樣的苦澀滋味。 (kHR$8GFM  
r:q#l~;^  
被放出牢獄之後,更為了要照顧家人的飲食而忍受身體的重勞動以換取金錢,當是仙人的時候家人與自己根本不需要實質意義上的飲食,進食只是為了歡樂,而在除去仙籍之後,家人必須為了飢餓而出外謀生換取食物。對於已經習慣當仙人的一家人來說,那是異常苦勞的事。 vBpg6 fX  
1D`RR/g&  
父親本來該繼承州將軍的位置,平順地在軍隊裡升遷,如果表現得出色的話,或許將來還可以侍奉君王,但是因為州侯的叛變,使得他們全家人都被同罪看待了。 {, |"Rpd  
d#*5U9\z  
他失去了他原本會擁有的前途,以及侍奉王的榮耀,不僅淪為罪人,而且還每日為了飲食匱乏而憂愁煩惱。 ZChY: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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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靈已經喪失了活著的希望與熱情。 rNAu@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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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悠漠然地坐在床畔凝視著父親那張疲憊而充滿風霜的臉龐。 \XN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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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體會父親因為年少時所受的痛苦而導致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但是她卻不確定這樣子繼續活著下去到底對不對? !$?@;}=  
+wSm6*j7=  
柳國的百姓沉默寡言,因為經常吹拂著乾燥陰冷的東北風的關係,由東北方來的驟風會一下子帶走大地上的泥土,吹往黑海掃落海裡。柳國的國土上留不住肥沃的土地,都被一陣陣的風給帶走了。 pxbNeqK@p  
2%8Y-o?  
雖然擁有土地卻不用來耕種,因為就算種植了作物,土地也會馬上變得貧瘠──這是一般百姓常見的想法。 $SXxAS1  
nsp K.*?  
因為農耕所付出的勞動換來的太不具有價值了,所以人們甘心不辛苦耕種而成日坐在街上等待其他機會。 Fs|;>Up0  
ob7_dWAG  
柳國的百姓普遍沉默是因為就算對土地哀聲嘆氣或者發脾氣也沒有用,養成這種人民總是低頭默默承受苦難與貧窮的消極性格,追根究柢起來實是跟這種不斷吹著的東北風大有關係。 U{_s1  
d{hYT\7~1(  
108-9-24 02:15 ##_Za6/n  
和悠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有這些想法,對於國家、百姓,她常難以抑制地就發現自己發起呆起來,想起這些根本不會與自己有關的國家社稷人民百姓的事,她想,也許她只是希望國家富裕一點、日子好過一點,所以才會難免思索著這些事吧? &V3oW1*W  
~ t H s+  
就像她認為麒麟升山跟她無關,這些家國百姓的事情也輪不到她來操心。 `Y;gM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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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擰乾的手巾丟入盛水的木盆裡,捧起來走出屋外潑到後院子的斜坡上。 >l1Yhxd_0*  
Sg$\ab$  
UT~2}B9fc  
和悠與父親又到了一塊新的地方、到了一個新的礦場工作,她替同條街上的人家洗衣服、縫縫補補以賺取外快,就如母親從前所做的一樣,她也像母親一樣照料父親的生活起居,並且在父親喝得酩酊大醉之前規勸他注意身體。 AL7O-D  
)R@gnTe  
父親照樣把這些話當成耳邊風,和悠這樣子又照顧了父親兩年,父親有一日在礦坑的坍塌意外中喪生了。 QL2y,?Mz7  
`Cf en8  
和悠想,父親是解脫了,在生命的最後他似是若有意若無意地想尋死,只是沒有告訴任何人。和悠知道母親在火場中失蹤在父親的心底又留下無以彌補的傷痕,既不能相信她死去、又要把日子過下去,不接受這些就活不了了,這樣煎熬的心理又使父親曾經受傷的心裡雪上加霜。 %`1 vIr(7  
S7/v ,E  
父親過世以後,和悠真的是孓然一身了。 ;8T=uCi  
X@&uu0JJ  
她想起從前母親和她在冬日裡編織籐籃等工藝品,在好天氣的時候用長竹竿挑出去街上賣的事,女人不能進礦坑,沒有父親支撐家庭,和悠現在必須自己一個人想辦法維持生活才行。 ,r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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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歲時她在國家那裡得到了土地,一個人遷移到了東邊。 --YUiN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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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柳國人民來說,東西邊是兩個不同的世界,一邊是恭國的風尚、一邊是雁國的風尚,和悠常覺得,自己不是住在自己國家的土地上,而是住在分屬於恭與雁的附屬國上,柳國這個國家太沒有個性了,連律法都是學芳國的,不斷勞動的人民卻像是在為恭國與雁國工作,所有好的物產全部都送到恭國與雁國去,自己的國家內卻那麼貧窮。 J_|}Xd)~t6  
Vk_&W.~  
和悠心裡覺得這樣的現象不太對勁,但又說不出所以然為什麼柳國會變成這樣? }.cmiC  
cu^*x/0,  
前王駕崩至今十餘年,柳國並沒有怎麼荒廢,朝政在國府略嫌有些呆板的操作下還算得上是四平八穩,麒麟升山之後,全國都在引頸期盼新王的產生......和悠心底有種說不上來的騷動之感,就是新王怎麼還不快點升山呢?趕快坐上玉座然後做點什麼吧? ]~Vu-@ /}  
 KdJx#Lc  
前王雖有勤勞賢明的美名,但是一百二十年了卻沒有任何改變,人民活著卻像柳國的土地一樣貧瘠、絲毫沒有生氣,因為常吹東北風的關係建立了妥善的地下街道,卻使得人民過著不見天日的生活...... 0r ; n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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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悠突然發現自己有這些不滿,她嚇了一跳,在此之前她從來沒有察覺到自己有這樣的想法。柳國為了躲避強勁的風而一點一滴地建立了地下街道,人們鑽入地底下生活,身為礦工女兒住在山邊的和悠以前並沒有意識到這些,這是來到東邊居住以後剛才才突然想通的。  Gy6 qLM  
i;zGw.;Q  
為了躲避強勁的東北風,長久以來人們便往下挖掘在地下建造居所,久而久之連接串通成為街道,但是一開始呢?很久以前柳國的人們是不是也曾住在地面上呢?那是什麼時候? \y`3L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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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悠對這些問題生起了興趣,是什麼樣的原因讓人們把房子藏在了地底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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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前往州府的圖書館借閱了許多相關書籍,熱心地抱讀了起來。 _L'cyH.cn  
K}<!{/fi)  
Gi2ad+QH-  
u?3NBc$~A  
靠近雁國這凌雲山東半部的地方,風俗民情和雁國也有些相似,山上有一些野生獐鹿之類可以打獵,礦山山腳下有一些建構在地上的村落,延王對周圍的國家非常友善,前王崩殂之後在民生經濟上非常照顧柳國國民,並且在劉王不在玉座上的情形下也允許柳國人到雁國經商,並沒有封閉國境。 |id79qY7g  
^= Ct Aa2  
延王對於周遭國家的友善具體表現在他的行為上,十數年前,他親自前往倭國帶回戴的麒麟,所引發的巨大的蝕也是當時喧騰一時的新聞,為此,柳國東邊的海岸也難免遭受到海嘯的波及,延王因此還賠償了柳國一筆頗為可觀的費用。 o-=d|dW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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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台輔從倭國回來重新入主空了許多年的仁重殿,過了好多年才又尋回泰王乍驍宗,兩人一起攜手度過難關,同心協力地將泰國的國政帶往穩健的節奏上,聽說泰王在經歷親信的背叛、失蹤被拘禁多年以後,在性格上有了很大的改變,由當年身任禁軍將軍時的自信飛揚、行事作風大刀闊斧,轉而變得內斂溫和,對於國事一向先詢問過台輔的意見,並在取捨「何謂天道」中做出明智的選擇與判斷。 I,<54? v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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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提到泰台輔,是因為柳的麒麟是白麒麟,相對於泰的黑麒麟,兩位台輔經常被兩國的人民拿來相提並論的關係。 V"by9p|V`  
3).o"AN  
+ lB+|yJ+  
劉麒有「上天所賜的麒麟」的稱號,會有這樣的稱號不是麒麟在蓬山之時就有的,在麒麟選出王之後也尚無這個稱號,這個稱號由來起源於一場雪,一場柳國北方根本不可能會有的大雪。 IO!1|JMr6  
aMvK8C%7  
柳女王與劉麒一起在蓬山雲梯宮領受天敕以來,頒布年號為祥臨,那時柳的白麒麟就被視為更勝以往的祥瑞象徵,三年之後,一向沒有變化的北方忽然一瞬氣候為之一變,竟然下起了雪。 NVc!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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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弄得朝廷百官與所有百姓一頭霧水的前王的「不知為何的失道」,也在新女王的德政施予之下得到了解答。 zRy5,,i5=[  
ZE8/ m")  
原來柳國欠缺的是這樣一位君主啊......人民不禁如此驚嘆道。 TjUZv1(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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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臨元年,夏,女王和悠即位,白雉一聲,各國恭賀的禮品絡繹不絕地送往燕朝通往掌客殿的大門,柳國從今而後迎向了擁有綠色富饒大地的未來。 E/7vIg F  
~0F9x9V  
>1r[]&8  
按:和悠,姓名「和•悠」,繼承自父親的姓,以及父親所取的名。因為是平民出身,不曾取字。 l!;_lH8W$  
C9m zg  
※     ※    ※

桑金 2022-11-09 1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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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Y^n0Zo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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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駕崩了! Q"_T2fl]v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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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朔州傳出失去麒麟的消息短短一十八天,王也跟著一睡不醒。因為王沒有犯下任何失道的過失,所以從臥床不起的那一天起醫官就遍尋不出生病的原因,王很快地迅速駕崩的事實,震驚了柳國全境,王闔上眼睛之前,來不及在最後交代一些將來所應該必須遵守的事項,然後王就無預警地以流星墜落般帶著燃燒的火焰之速崩殂了。 5y%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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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們措手不及,魚貫地擠入沒有王的朝堂裡,冢宰統領著百官聚合意見,凝定短期內應付國政的相關守則,上至六官長乃至小吏們,都收到了屬於自己職責份內分發到的臨時公文。 x&R9${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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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如此有條不紊地執行臨時公務,一方面該虧功於冢宰的臨機應變反應得宜,一方面該說柳國百官的個性慣於安份守己,朝堂震盪了幾日很快便穩住了陣腳。 \)^,P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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冢宰嵐休進入二聲宮斬下白雉的爪,做為代理印璽的證明。 =mKfF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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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一股不安的氣氛仍然如星星之火燎原般,席捲了整個柳國。 ]27>a"p59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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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柳國為什麼會獲罪於天的原因讓人想不透,既沒有天災也沒有人禍,王也很賢明,不厭朝政地每日確實處理堆積如山的公事,甚至連自己的娛樂也沒有,那樣孜孜不倦地留連於國府之內。 .DDg%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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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平安無事地過了一百二十年,最後為什麼還會失道呢? lh,yl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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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9-29 10:45 W;Ud<7<;Z  
百官想不透的問題,助露峰本人也苦思不解,直到生命的最終他都還恪守本分地待在朝堂上聽取政事報告,拖著疲憊的步伐、掛著滿臉倦容,回到台輔不在的正寢,一個人獨自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BI~am_  
yu`KzIU  
因為王上確實沒有任何過失,所以百官與冢宰商議之後,替助露峰上了一個諡號為「憫王」,意思為憐憫之意,以表示王沒有任何過失卻遭受驟然崩殂的百官萬民們的悲傷。 UAsF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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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露峰雖然不是歷代以來最受百姓們愛戴的王,但卻絕對是最令百姓們為之嘆息的王。 89hF )80  
Ct4LkmD  
不過百官們與百姓的嘆息卻沒有持續太久,舉辦完王的喪儀之後沒耽擱幾天,來自於黃海蓬山的女仙之長──碧霞玄君親自來到了柳國要求拜見冢宰,在與冢宰碰面稍事寒諠後,碧霞玄君馬上進入正題,說出劉果已在當日清晨於捨身木上結出果實的好消息,這在蓬山也是前所未有的事,所以碧霞玄君本人也抱持著異常興奮與愉悅的心情來到了柳國道喜。 /8f>':zU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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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山的女仙們紛紛說,這是天帝給柳國的補償,要讓「不知所以的失道」的柳國快一點得到新的麒麟。蓬山上也是一整片歡騰雀躍的氣氛。 QB!jLlg(  
K@B" ]6  
女仙們一派歡樂地期待著柳國新麒麟的誕生,認為這是上天特別的慈悲,所以女仙們都覺得一定要比從前更加用心地侍奉這位未來的蓬山公才行。 r eGm>  
U z"sdi  
從那時候起,劉麒的誕生就代表著柳國民重燃的希望,人們都萬分期待能早一日見到這位可能會有點與眾不同的新台輔,希望能早一日瞻望他的容顏。 x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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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劉麒從捨身木上剝落時,碧霞玄君親自用柔軟的絲緞接了下來,他那一頭白金燦耀如薄薄月光的淺金色頭髮,比從前的任何一隻麒麟都還要淡薄,加上眼睛是橙果般透明的薄紅色,碧霞玄君宣布了這是一隻白麒麟,蓬山已經許久未見到像這樣淡白髮色的麒麟了。 M2}np  
? m&IF<b  
女仙們用熱切的情感來迎接這位新的蓬山公,劉麒像是形似柳國人民的個性一樣,自出生起就非常寡淡少言,但一雙眼睛總是寸步不離地緊盯著女仙們的一舉一動,彷彿對於女仙們的工作感到非常有趣。女仙們對於這位新蓬山公的性情有些捉摸不定也感到十分趣味,雖說每一隻麒麟的個性都不盡相同,但這位蓬山公確實和別人有些不太一樣。 ZAMeq Pt  
}K2 /&kZ  
劉麒長到十歲的時候,就對國家的政事之類的非常感興趣,雖然他還沒有歸國,但看樣子已經在為將來做準備,麒麟不是特別愛好閱讀的生物,應該說,天帝所賜與他的與生俱來的性情就已具備了治國的仁慈與溫柔,麒麟只要輔佐君王在玉座上穩固地執行政事,自己本身並不需要具有憂國憂民的政治手腕。但劉麒看遍了常世之國歷代以來各國的歷史及政策典籍,連關於戰事的記載也看得津津有味──雖然從他那張臉上看不出來。 ful#Px6m  
*D2Nm9sl  
大概是為了補償上一代先王失道的痛苦,所以天帝降下這隻麒麟來──人們如此說。 zJ5hvDmC  
KacR?Al  
不止是蓬山的女仙們,常世裡各國的人們都對這隻柳國的麒麟充滿祝福,畢竟誰不希望自己的國家長治久安呢?是以愛烏及烏,都珍惜著像麒麟這樣的生物,希望他們能順順利利地長壽永康,好庇佑著本國國祚直到永永遠遠。 *RBV'b  
fV 3r|Bp  
$H'8 #:[d_  
劉麒比其他麒麟更加專注於政事的事,傳到了碧霞玄君的耳裡,她只是將寬大的袖子舉起來遮在嘴前清脆地笑了。 T'E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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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當於麒麟的母親角色的這位眾女仙之長,在天帝創造常世十二國起就已恭順地待在這個崗位上。作為天界與人界之間溝通窗口的使役,她十分稱職地管理著整座蓬山上下的大小要事、瑣事,上至麒麟昇山之大典、女仙們的職務人事變動、其餘乃至外圍黃海獵屍師等眾出入之事,從來沒有出過一次差錯。 <0#^7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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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聽到柳國的麒麟做出貌似有違麒麟仁慈天性的舉動之時,碧霞玄君毫無遲疑地大笑出聲,她不置可否地接受了麒麟特殊的個性,並且相信天帝自有他的用意。這隻白色的麒麟特別地惹她憐愛,大約是劉麒那張有別於景麒的平板臉孔上,多出了較之於景麒更加認真於觀察人們行為的表情,流露出來的那當時,那可以謂之為可愛可憐的神情,引得人想要更多關愛他一點吧。 9z:K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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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是對百姓仁慈而對自身淡漠的生物,劉麒更是如此。 *.oK I@  
I"-dTa  
沒有一隻麒麟不樂意君王的出現,對於君王的愛慕之心,是麒麟與生俱來的天性之一。 +IrZ ;&oy  
%Uy%kN_&  
劉麒十一歲之時,就對昇山擁有比其他麒麟更強烈的盼望,說是他很期待選出君王,卻又不像是如此。他對於君王這個存在,花了相當多的時間研究,從開始翻閱各國歷史開始,他由衷地專心閱讀的樣子總會讓碧霞玄君也覺得見者動容。 +td<{4oq8  
jo}1u_OJ  
劉麒似乎是不太明白君王的意義因此才產生熱切閱讀的喜好,他閱讀的書籍累積得越多,對於君王這個存在產生的疑問也越多,究竟天帝為什麼要創造這樣子的世界呢? ygN>"eP  
OOokhZd`  
麒麟是天帝以自己的意識創造出來的生物,是正義與慈悲的象徵,麒麟遵從天意選出君王,施以仁道治理天下,這是這個常世的規則,可不會有麒麟質疑天意的情況發生。 Oa! m  
6gnbkpYi  
這可是頭一遭有麒麟發出如此的疑問。 #;]2=@  
F?9SiX[\  
關於這一點倒讓碧霞玄君有些擔心,劉麒早熟的性情和他的腦袋瓜子裡所想的好像搭配不上,碧霞玄君私下煩惱著這件事。 tmO`|tn&  
#n3ykzoqIX  
她想起泰麒從倭國回來之際,也曾經對於自己身為麒麟、即將要選擇君王這件事而有所疑慮,她想起了景麒,立刻搖搖頭,景麒不適合作為劉麒的前輩來開導劉麒,碧霞玄君思考了會兒,作為談話的對象,泰麒會比景麒來得更適合。何況泰麒年幼時也曾經歷過那樣為了選出君王而困擾的過程,也許泰麒能給劉麒一點有幫助的建議? qNxB{0(D  
xST4}Mb^f  
碧霞玄君這麼想著,就打定了主意。 dy2rkV.z  
FbAW_Am(  
她向戴國發出了非正式的邀請,表示希望泰台輔能到蓬山來走一趟,見見當今僅有十一歲的小麒麟劉麒。 eCWPhB 6l  
iCP~O  
"k:=Y7Dx  
]!Ou e_-;  
慶國記,赤樂三年,戴將軍李齋,前往慶國求見慶女王,希望能得到她的幫助援救戴國的困境。 l'6d4 D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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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ZN'H T  
那一年,泰王驍宗前往鎮壓地方叛亂,即失去蹤影,李齋身為禁軍將軍卻因為沒有王的命令不能擅自行動,致使戴遭遇到了絕大的悲劇──再度失去了泰麒。 /1d<P! H  
1oty*c  
泰王失蹤隔日,所有全國的軍隊都收到了暫時凍結的命令。 X`:'i?(yj  
QB&BTT=!  
包括禁軍與九州州師,以搜尋泰王的行蹤為由,優先以泰王陛下的安危著想,「禁軍與州師應保持待命的狀態,以示對泰王陛下的忠誠,杜絕各州州侯擁兵自重、可能會萌生反叛之念」──這個理由很合理,處理得洽當適宜,因此每個人當時都被阿選說服了。 o5!f#Y  
r8[T&z@_  
文州的叛亂持續長達數個月,傳出了王可能是被叛軍引誘到文州暗殺的消息,在那之後確認了驍宗陛下確實失蹤的隔天,阿選站在朝堂上向大家提出了這樣的建議,他是跟著驍宗的軍隊一同前往的,最後由他回來通報消息,可信度非常之高。他在文州搜尋王的蹤跡,並且捕獲了叛軍的首領,當場予以梟首,叛軍首領供稱,已經將王殺害並且棄屍於某處荒野裡,然後大笑著就戮而死。 $shp(T,q  
&w85[zs  
阿選帶領軍隊四處在文州裡尋找驍宗的屍首可能被棄置的地方,最後在一處荒涼的野外,發現到一具無頭的男屍,身上穿著那套驍宗身為統帥才能佩帶的鎧甲與流蘇裝飾。由於屍體沒有頭,所以阿選向軍隊宣布這可能不是王本人,應該繼續進行搜尋的作業,但是為了謹慎起見,仍然應該將此具屍體帶回首都安葬。 irKIy  
O,s.D,S  
軍隊裡所有的兵士都哭泣了,他們抹著眼淚將極有可能是王的屍體帶回州郡都城,在阿選的指示下莊重地將可能是王的屍體以王禮殯殮。王師哀淒地守在當地,文州的叛亂因為賊首的死亡而瞬間被平定了。 aC!EWgwW[  
BMFF=  
阿選帶著一部分他的親信軍隊,火速回到了鴻基。 I[d]!YI }F  
s_[VHPN  
大跨步邁向朝堂之前,當天晚上,他先前往禁軍將軍李齋的住所會見了李齋,將一切在文州發生的事的細節告訴了李齋,並且最先告訴李齋有關他的擔憂。李齋同意在冢宰的監督之下,禁軍將與百官一樣,在冢宰代理朝政、率領百官執行政務的前提下,和百官一起共同行動。 *jITOR!uF`  
@MbVWiv  
阿選點點頭,十分欽佩李齋的忠義。 V5p0h~PK  
[sy j#  
翌日朝堂上阿選用上訴的理由說服了冢宰及百官,大家都還是一致相信驍宗仍活在某處,準備著搜尋王的工作要如何進行,分派給文州的兵馬也要照一定的流程每日排班外出搜尋驍宗,這項事務是由冢宰本人親自一應統理,禁軍及王師即日起不再調動,李齋做為禁軍將軍暫時卸下職權,回到府邸等候更進一步的通知。 ]*N1t>fb  
RLVAT M5  
她不時前往台輔所在的仁重殿,陪伴年幼的台輔度過不安的時刻,即使所有的人都形成默契不告訴台輔有關泰王失蹤的消息,但因為看情形並不樂觀,所以所有人身上不免散發出憂愁的氣息,年幼而敏感的台輔自然是多少察覺到的,但是周遭的大人為了避免他擔心才隱瞞了一些事,他只能當成這是大家對他的體貼而裝作並沒有感受到氣氛的變化,但麒麟直覺一定有什麼事發生,直到隨著時間推移,風聲漸漸地在宮廷內不脛而走,他才大約了解了驍宗失蹤傳言的始末。 Z9K})47T  
5l{Ts04k%  
李齋經常去安慰他,如打磨的鋼鐵般富有光澤的髮絲埋在李齋懷中、抱著李齋,仰起小臉看覷著她的時候,李齋總是感到內心一陣疼痛,如何能告訴年紀尚小的台輔,泰王陛下現在所遭遇的處境呢? Z[?mc|*x  
Z>P*@S,6G  
多半的人相信在文州所發現的屍體就是泰王本人,朝廷內的輿論逐漸轉為「麒麟應該重新遴選新王了」這樣的言論,對於驍宗是否還活著的議論在談話沒辦法有結果的情況下,百官抱存的希望之火在不知不覺中的什麼時候已經悄悄地澆熄了。 cn`iX(ZgR  
n p9 dM  
時序已經從戴國的夏末星移到了冬天,越來越多人不期望驍宗活著回來,認為麒麟得要重新選擇君王的話題被一再地放在朝議上提起,冢宰不得不正視百官的意見與請願,不過在阿選的勸阻下,年幼的台輔沒有被告知王失蹤的事情也沒有參與朝政,阿選認為在王的生死尚未明朗之前,不該讓年幼的台輔承受多餘的擔驚受怕。 *[}^[J x  
Vzg=@A#  
冢宰贊成阿選說的話,即在朝堂之上一一通過並無台輔參與審閱過的奏章。 =&nW~<- v  
ZZxk]D<  
目前的情形可以說是相當詭異的過渡時期,因為無法確認王的生死,所以白雉仍在二聲宮裡由官員好好照顧著,沒有代替御璽的白雉的爪所蓋印的文件,卻一項項地通過國府、以致傳遞到州府鄉里等這些實行政事的單位,雖說是相當有效能,但是沒有王在的朝堂總讓人覺得有些空虛,虛懸的玉座將會迎來下一任主人嗎?許多人都在猜會不會是阿選。 WsGths+[  
21:12 [?0d~Q(R#  
uLR<FpM  
109-9-30 10:25 ravyiO L  
阿選的人望逐漸水漲船高,沒有多久便取得了朝廷所有人的信任。 mtAE  
;i<jhNA  
李齋是個對政事沒有野心的人,她在意的只有武術與軍隊校練,武官出身的她,在當年泰麒於蓬山昇山時也前去進香拜見,乃是基於身為一個國民的責任,她想,只要自己也參加了昇山,就算沒有被選為王,從此以後也不用再對戴國的命運有著心理負擔了。 -NJ!g/ >mM  
hz:pbes  
阿選對李齋十分敬重,經常表現慎重地詢問她的看法,並且再度於朝堂上與冢宰商議。將軍是不能參與民生政事的,但李齋感謝阿選在驍宗失蹤以後,仍然願意採納自己的意見,尤其在驍宗將自己提拔為禁軍將領之後,也經常於私底下詢問自己的意見,大概是驍宗對於部下們的想法都很重視吧,總是願意多聽聽更多人的想法。阿選在這點上與驍宗相似,令李齋感到非常安心。 fmX!6Kv  
2JGL;U$  
重新遴選王的議題如今堂堂正正地公開在朝堂上討論,宰輔還被蒙在鼓裡,誰都不想由自己去向年幼的台輔開口這件事,但是既然是由麒麟選出君王的,自然早晚都要明白地對台輔坦承才行。 3FE(}G  
88s/Q0l  
泰麒也早已感受到宮內惶惶不安的氣氛,他讓使令去探查情形,使令回報說現在宮中的氣氛又與之前不同,似乎已經將要舉行重新遴選王的儀式,或者請台輔自行出去尋找君王,但他們又不放心台輔的安危,因此現在朝中正在為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而舉棋不定呢。 \M<3}t  
zi@]83SS#  
「那也就是說......驍宗主上失蹤的事情是真的了?」泰麒顫抖的晃動著幼小的身軀。 $g0+,ll[6  
V!_71x\-Q  
這些日子以來他日夜祈禱事情不要是真的,可是現在傳言越來越盛,就算李齋安慰他沒有這樣的事,他卻再也按耐不住想要見到驍宗的心情。麒麟雖然年紀小,但仍然是麒麟,他有麒麟天性上為了百姓煩惱的本能,也有為了王能夠不顧惜一切去保護的情感羈絆。 WJH\~<{mP  
Lh.b 5Q|  
泰麒心中不好的預感逐漸加大,就在仁重殿外面園林的涼亭裡散心之際,後面傳來一陣不輕的腳步聲,泰麒嚇了一大跳,慌張地轉身回頭看視。對於對驍宗的擔心,他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面前表現出來,既然大家都那麼拚命地安慰他,身為麒麟與宰輔的他又怎麼能一副要哭的樣子呢? 3?I;ovsM  
FS6`6M.K  
他趕緊將眼角的淚水擦掉,裝出笑臉迎向從背後樹叢路徑後面轉出來的人。 Yr.sm!xA  
j$7|XM6  
「嚇到您了嗎?我已經盡量發出了聲音......」來人微微苦笑,抱歉地說了一句。 O^Q7b7}y  
: 18KR*;p  
那個人笑的樣子有點像驍宗,一時讓泰麒感到有點懷念。 i:]*P  
T;TA7{B  
泰麒輕輕低聲道:「是你......」聲音裡面難掩驚訝。 "TyJP[/  
m,i,n9C->  
這個時候會過來仁重殿這邊,是代表上午的朝議已經結束了?泰麒稍微苦惱了一下,快速地決定鼓起勇氣提出想了很久想問的問題:「請問──」 RGKYW>$0RR  
a8k;(/  
「是,台輔?」那個人態度非常恭敬,帶著對於年幼小孩的慈祥這麼回答。 nn /?fIZN4  
U1_@F$mq<  
「請問......驍宗主上他......」泰麒咬了咬脣不知該不該問出來。 ^&@w$  
ygJr=_iA9  
那個人聞言變了臉色,「是有人對您說了些什麼嗎?」 S{pXs&4O  
Z;Ez"t&U  
泰麒緊張地奔過去揪住那個人的衣襬,高聲說:「果然是驍宗主上出事了嗎?」 ZYU=\  
'm1N/)F  
「您已經聽說了嗎......」那個人臉上露出遺憾的表情。 v\16RD  
 McH>"`  
「是......」泰麒垂下頭,這是他第一次遇到有大人承認關於驍宗失蹤事件的真實性,他沮喪的心情一下子爆發了出來,用著哭泣的嗓音仰望著那人問道:「請你告訴我驍宗主上他到底怎麼了?所有的人都不願意告訴我實情,只會說如果我聽到了什麼那都是一些空穴來風的傳言,我想知道驍宗主上他是不是真的有危險?」 d@`M CchCB  
A1'hlAGF  
泰麒一口氣說完,彷彿如果不趁現在表達出他迫切想知道的心情的話,眼前的大人就會跟別人一樣,為了不讓他擔心而只對他說善意的謊言了。 3vhnwD cK  
j`^$#  
「請您節哀順變......」那個人頓了一下又說:「現在文武百官都滿心希望王上歸來,請台輔再多耐心等待一些時日......」 61puqiGG^  
|(5W86C,ju  
「所以主上果然失蹤了?」泰麒驚聲尖叫,對方的口氣裡分明肯定了泰王失蹤的消息,那肯定就是真的了,畢竟現在朝堂之上的言論都是這個人在主掌的啊。 :I -V_4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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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沒有接著說下去,只是把大掌放在泰麒的頭上溫言安慰:「台輔不用想那麼多,只要在仁重殿等待著王上歸來就好了。」 5;0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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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麒馬上退了一步,忽而瞥見對方臉上露出一絲厭惡的神情又很快消失了,泰麒以為自己看錯了──  N\:. M  
7+X:LA~U  
「泰麒不是普通的小孩,是戴的麒麟,我們作為臣下的都會拚命保護泰麒與王上的,所以請台輔暫且放寬心吧......」那人說著單膝跪了下來,鄭重地說:「請台輔千萬不要有派使令出去尋找王上的想法,現在戴只剩下台輔了,我們已經全力派人去搜索王上了,最後一定會找到王上的......」 Ox#\M0Wn$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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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麒知道這是一種寬慰人的話,他已經聽得太多了,直到現在都還沒能找到主上不是嗎...... ~g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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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麒心中充滿了絕望,雖然在人前他已經習慣了強顏歡笑,但現在他實在無法不露出脆弱的樣子。 y_\p=0t8  
% K(<$!  
那個人好像突然感覺悲哀了起來,用十分衷心的口吻安慰泰麒:「真是不幸......您這麼悲傷的樣子......」他說話的模樣像是很替泰麒不值。 a=M\MZK>  
fP. F`V_Y  
泰麒哽咽著聲音但仍試圖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FE|+!>PA  
:ba5iMa  
「在我的面前您就盡量放輕鬆一點吧,雖然說是麒麟但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哪。」對方這麼說著溫柔的話語,很像以前驍宗對自己說讓自己多依賴他一點,畢竟蒿里還是個小孩子哪......泰麒思憶起往事,禁不住在那個人的面前,放聲大哭了起來。 me[DmiM,  
aLIBD'z  
※    ※    ※

桑金 2022-11-09 16:24
3 >3z5ww  
8\{^|y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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驍宗是所謂的飄風之王,也就是在最初的昇山者之中脫穎而出,被麒麟選為主人的王者。 %Gt .m  
035rPT7-2-  
驍宗原本身為禁軍左將軍,在驕王的時候曾是驕王得力的左右手。 31/Edd"]  
*S/_i-ony  
既說是左右手,驍宗是左手,那麼就還有一個右手。 0GJn_@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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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右手就是阿選。 5nsq[Q`  
eImn+_ N3  
cJ54s}  
阿選與驍宗同出自名門朴姓,朴姓這一族在戴國是一支淵遠流長的氏族,最早可追溯到第一代泰王的朝代,就曾經在朝中任官了。此後朴姓歷代族中的成員都陸續有人出仕朝廷為國家服務,他們的先祖所留傳下來的故事幾乎就如同神話等級一般地被人們口耳相傳著。 zbq@pj)Qu  
<~ Sz04  
同樣是出自於這樣名門的後代,阿選與驍宗同期進了軍隊,兩人序起齒來又是同齡,問一問對方姓名算得上是遠親,輩份也是相同的。阿選和驍宗兩人可以說是一見如故,驍宗出生的日期稍早阿選兩三個月,不過兩人是以平輩互相稱呼,有這麼樣相似的背景可以說是一種奇緣,所以不論在做任何事情上兩個人都比其他同期進軍隊的同袍要來往得更親密。 jQ:OKh<Y  
w8n|B?Sr  
108-10-2 17:11 N!g9*Z  
阿選並沒有要跟驍宗較勁的意思,只是兩人常被拿來互相比較,可能是作風相近的關係──這也可能是因為他們來自於同樣一個大家族,家風相近的關係──朴姓對於家族的成員有同樣一部祖訓、朴姓對於後代子孫也很嚴格地要求著必須得遵守不辱家門聲威的外在行儀,說話的方式、站立的方式、走路的方式、用餐的方式,以及待人處事的方式,都有朴姓對於後世子孫的一套 m=YU2!Mb  
清楚規範。 ki85!k=Q2  
0qX3v<+[6  
那約莫是朴姓的驕傲,對於經常得以在宮廷內奉公的朴姓家族來說,注重後代的英才教育、品行素質等事項,是他們族內最為看重的工作之一。朴姓甚至擁有自己的庠學。 _-EyT  
,_Z+8  
阿選可以想像在年少時驍宗一定曾經和自己一同進入朴姓的庠學,穿過同一座大門,受過同一個老師的教導,兩人可能同時在一個地方裡讀書,但是阿選小時候不認識驍宗,驍宗也不認識阿選,朴姓有太多學子都在一個庠學裡面,互相不認得是很正常的。 aG^4BpIP  
^MVkZ{gtre  
阿選在冠禮後到了軍隊裡面,為了晉升,每個士兵都很拚命建立戰功,驍宗尤其驍勇,所到之處沒有人不看見他,他太顯眼了,那一頭銀白髮、那一雙紅眼睛,每當人被他盯視時,就覺得無法不被他散發的魄力所震攝。 TYy.jFT-  
V O3x~E  
阿選並不是沒有半點競爭之心,原本誰進了軍隊所想要的就是讓自己的軍階往上爬,握有更大的兵權可以指揮軍隊。阿選想要在軍隊裡實現自己想像已久的抱負,驍宗卻老是出現在他身旁,既不遮蔽他也不扯他後腿,但阿選就是覺得無法不去在意。 `QXErw  
gvL f|+m  
驍宗和他同一期進來,也和他一同往上爬,他做到兩司馬的時候,驍宗差不多同一個時期也成為了兩司馬。他總覺得驍宗追在後頭,一不留神驍宗就變成在他前面了。 *hw\35%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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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忽而是朋友、忽而是敵手的關係,在軍隊裡也廣為人知,不少人為之津津樂道,即使阿選並不想與驍宗一起被相提並論,不過無可奈何地,兩人成為彼此之間可敬可畏的對手,好像是種沒有辦法擺脫的命運。 t^w"w`v\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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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隨著時日越久,阿選心裡不得不承認,一個旗鼓相當的好對手,比起他當一個溫和的友人時,來得更加讓人容易進步。 t25,0<i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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驍宗無疑地將這個對手的角色扮演得很好。 P'`r  
XHK70: i  
和驍宗在一起,阿選總是不知不覺就發現自己的武藝又進步了。 1;{Rhu7* k  
NUp<e%zB  
那大概是因為驍宗很強,和他一起練習捉對打鬥,若一個不小心可是會輸得很難看的。為此,阿選總是戰戰競競於每一次與驍宗的切磋比武,從不肯輕易落於下風。 rnF/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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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阿選會想,究竟是自己也足夠強了,還是驍宗使他變強的呢? uXKERzg  
R00eisd  
這個疑問,在兩個人都分別當上一師的將軍之後,受到了考驗。 wYmM"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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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Fi&YpH u3  
108-10-28 19:31 '#&os`mQ  
@~%r5pz6  
驕王是個好大喜功的君主,跟阿選與驍宗一樣都是軍旅出身,當上了君王之後仍然十分喜愛演練武藝,因此非常看重阿選與驍宗兩位禁軍將軍,經常觀賞兩個人的切磋比鬥。 xftBSdVE  
|6$p;Aar  
由於驕王同時也喜愛玉石等奢華的寶物,所以也從不吝嗇將華貴的寶物當成給予比鬥勝利者的賞賜,事情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在驕王登上王位後而開始失道,原本算得上是友人的阿選與驍宗,就逐漸走上了道分兩旁的末路。 JhLgCnm  
8p:j&F  
不過這件事,在當時兩個人都還未曾意識到。 TTKs3iTXz  
}yz (xH  
起先是阿選發覺了不對勁,在驍王將貴重的寶石當作賞賜之後,驍宗與他在驕王御前的比鬥遊戲就變得慎重,有好多次阿選都以為自己將要輸了,那激起他的鬥志,他奮力地反擊,最終取得了勝利,他在驕王的撫掌大笑下恭敬接下賞賜,轉眼卻看見驍宗謙遜地歛眸退在一旁。 pim!.=vN/U  
R.yC(r  
他心中是有著驕傲的,畢竟驕王的賞賜越來越豐厚,到了後來往往一次的賞賜就足以買一棟凌雲山腳下的奢華富戶。 4 XAQVq5  
HbxL:~:}J  
阿選注意到驍宗也會贏個幾次,但是他對那些賞賜似乎並不很看重,後來阿選總是聽說驍宗將那些房子拿去辦了學堂、或是醫院,抑或是百姓的收容所,因為不知何時,國內因為饑荒變多了的關係,開始有人販賣起了賴以維生的田地,或是出賣旌卷成了流民。阿選並不曉得百姓的生活已經過得如此艱辛,他純粹是因為好奇驍宗對於那些賞賜如何處理而去打聽的,但是在那樣無意中的探聽到驍宗完全對那些貴重的賞賜毫不在意、任意地這樣處理掉來自君王恩典的賞賜後,阿選生平第一次感到由腹內滾滾升騰的怒意。 lGOgN!?i  
3h *!V6%q  
到下一次比鬥時他刻意留心注意,才察覺到原來驍宗是故意輸給他的。他有種被愚弄的感覺。對於驍宗的怒意又轉變成了恨意。 MP>dW nl  
xjVS   
驍宗故意輸掉比賽這回事,比驍宗任意處理那些賞賜還要更令他覺得憤怒,而驍宗把賞賜用在百姓身上又更令自己感到憤怒。 @ g&ct>@y  
-&-Ma,M?  
他從來沒有想過在御前比武還有其他的目的,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羞憤交加。 P3=W|81e  
lhBT@5Dm9  
他沒有想過自己會輸......不,是他一心一意都在不想輸給驍宗上面,所以他根本忽略了那麼大量的豐厚賞賜究竟被驍宗拿到哪裡去了? cj1cZ-  
MZT23 [+  
而阿選自己,只是將王的賞賜囤積在庫房裡,作為珍藏。 3yB!M  
*exS6@N]  
此後阿選私下心底就非常忌憚驍宗,他也開始在與驍宗的比試裡放水,驍宗似有察覺,但只是禮貌地接受了,贏得了那些比賽以及賞賜。 1fZ(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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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選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贏不過這個人。 )s%[T-uKi  
i*@< y/&'  
在遴選禁軍左將軍的比試中,他輸了。他其實不清楚自己是怎麼輸掉的,當天,驍宗好像拿出了真正的實力,在某一個眨眼的瞬間他就輸了。 TZY3tUx0|G  
l=v4Fa0^jF  
雖然在比試之前,眾人都說阿選與驍宗兩個人都受到了驕王大力的信任,毫無疑問的將來的左將軍人選受到了矚目,人們紛紛猜測新任左將軍究竟會是誰呢?是驍宗呢?還是阿選呢? ~x ]jB  
<1t*I!e_  
人們不敢斷定,都一致認為兩人不經過比試是不知道結果的。 Z7=`VNH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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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驍宗贏得比試之後,人們毫不保留地稱讚阿選和驍宗不相上下這真是一場精采的比賽,但是唯有阿選自己知道,輸的人是自己,因為自己怕輸給驍宗。 `0Oh_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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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在泰麒於蓬山昇山時,他也沒有去,因為他怕一去之後真的證明自己比不上驍宗,那他...... "-+\R}q$  
5) pj]S!]-  
他曾恨過驕王的失道,若不是驕王好大喜功的性格,他和驍宗也不用一再地在御前比武,如果驕王不失道的話......那驍宗也不會去蓬山昇山,阿選失落地想過很多,但是他最恨的其實是自己。 :gep:4&u  
Y\$ySvZ0  
他沒有勇氣去跟驍宗競爭,當他一失去勇氣時,他就注定輸了。 ,}K7Dg^1  
-De9_0#R  
心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扭曲的。 HBu[gh;b  
TzNn^ir=HX  
當阿選發覺時,他已經走上了無法回頭的那條路了。 Y JJB.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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驍宗失蹤之後,隨軍一同前往的阿選發出了消息,說是驍宗還有生還的可能性,然而他卻在背後左右朝臣的意見,讓朝臣們認為驍宗是不可能回來了,朝臣們會做出驍宗應該已死的這種結論,是他若有似無灌輸朝臣們的想法,讓他們認定驍宗已經亡故了,對於自己比較有利。因為自己害怕謀害君王會受天罰,以及承擔他人認為自己謀反的目光,他把驍宗拘禁起來了。 pUV/ 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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驍宗被藏在哪裡,只有自己知道。 '|Kmq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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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幫助自己押送驍宗前往拘禁地的人都被自己殺死了。以在亂軍中戰死的名義悄悄地殺死了。 Vnr[}<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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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選覺得自己安全了,再也不會有人拿自己與驍宗比。因為他消失了。永遠再不會令自己感到難堪。 \E*d\hrl{  
$Z\.-QE\  
他只唯一憐憫的就是泰麒,如果泰麒一開始是選擇他的就好了。 fR*q?,  
z$?~Y(EY  
於是他決定也把泰麒解決掉,因為遴選不出新的君王的麒麟是沒有用的。 H ?)w!QX  
^HqY9QT2  
阿選做了可怕的事,把戴的麒麟── w-t8C=Z  
Wb?8j M  
他本來是想從頭上砍殺麒麟的,但是沒想到卻砍到了麒麟的角,泰麒在一瞬間依循本能引發了鳴蝕,回到了蓬萊。 8q,6}mV  
3tZ]4ms}  
阿選嘆息了一聲。 l%1!a  
{ZI)nQ{  
總是這樣,他想要的事情總是不順利。 +/)#( j@  
NqDHCI  
從此後他就代理了戴的國政,直到李齋前往慶國向慶女王求助,在得知延王親自前往蓬萊帶回泰麒後,他自伐了,甚至沒有等到確認泰麒歸國。 !AKg m'Nw  
JU^lyi!  
他已經受夠了膽戰心驚會被發現的生活了,也厭惡每天面對自己扭曲的內心,他帶著無人知曉的秘密──驍宗的拘禁地在黃海的某處──用冬器結束了自己身為仙的一生。 (3 {YM(  
>76\nGO  
Z(ACc9k6:'  
泰麒恢復記憶回到戴,透過李齋的口描述了阿選的消息,在李齋聽說驍宗在黃海、要前去黃海的路上尋找驍宗時遇到了襲擊,以及阿選在那之後種種的異常,聽說延台輔在蓬萊找到了泰麒之後,阿選更是整個人如喪失神智一般像要毀掉戴國似地動用武力,李齋不得已在亂軍之中獨個兒逃了出來,前往慶國......等等,以及阿選最後自殺了的消息。 (}EB2V9Hh  
C i hAU"  
「是嗎......」聽到了阿選身亡的消息後,泰麒只是這麼淡淡說了一聲。 %0,#ADCqOe  
+KvU$9Ad>  
他對阿選似乎沒有怨恨,只是說話的樣子略有些寂寞。 ,z-}t& _t  
JAQb{KefdO  
當李齋詢問回到戴國的泰麒,是否能感受到驍宗的王氣? qT` k*i?  
w6{TE(]zp  
泰麒失望地搖搖頭,他的靈力全失了,即使從蓬萊回到了常世,他也沒有任何一點靈力了,連使令的力量都受到限制,更何況是去尋找君王驍宗的所在了。 y6[IfcN  
C0}IE,]  
這樣的情形持續了很久,泰麒作為麒麟被迎接回戴國,人民當然希望他能重新選出新的君王,但泰麒一再表示並沒有感受到王氣......雖然這樣對於泰麒來說有點殘酷,但是當人們委婉地傳達自己的意思給泰麒說「那麼請遴選新的君王吧」,泰麒在瞠目結舌之餘,也為了避免人民失望而忍住悲傷回答道「也並沒有感覺到新的王氣」,人民是鬆一口氣的人少、嘆一口氣的人多,泰麒雖然心裡感到抱歉,但所感受的確實如此,也只好這麼如實回答了。 c%'RR?Tl  
V9dF1Hj  
或許是因為回到常世的關係、或許是因為不需要像在蓬萊那樣讓使令流血或傷害他人以保護自己的關係,泰麒越發地精神好起來,雖然人民對麒麟還有期望,但是選不出來新的君王那也沒有辦法,畢竟還留有麒麟在也就很好了,沒有人有像阿選那種殺掉麒麟的可怕想法。 [N#, K02mk  
hR Ue<0o:  
泰麒體力恢復之後,有一天突然覺得額頭上癢癢的,麒麟並不是喜歡額頭被碰觸的生物,連自己對自己也不例外,所以當他感覺奇怪而走到鏡子前面觀看之時,忽然驚訝地「啊──」了一聲。 IbP#_Vt  
F=a<~EpZ  
「怎麼了泰麒?」泰麒的女怪汕子馬上從地面上浮出來,擔憂地問。 \0vr>C  
Ire\i7MF:  
因為泰麒的兩個使令在蓬萊時為了保護泰麒都元氣大傷,所以平常沒有事的時候使令們就都躲在泰麒的影子裡休息。 f'VX Y-  
!VI]oRgP  
「汕子......」 qpE&go=k'  
fH >NJK;  
聽到主人的呼喚,汕子馬上整個身體都從影子裡現出來,站在泰麒旁邊。 )XzI #iQ  
al9t^  
「嗯?怎麼了?」女怪擔心地皺眉,又再問了一次。 HLZ;8/|48m  
(KF=On;=Y  
「汕子你看......」柔和的年輕男聲說道,「你看鏡子裡面......是不是我看錯了?」 '-"/ =j&d[  
$}jssnoU  
汕子疑惑地湊到泰麒臉旁去看鏡子內中泰麒的身影,一開始她還沒察覺到泰麒要她看什麼,直到她將眼神移到泰麒的臉上,發現泰麒的額頭竟然淺淺地放光。女怪能夠感受到麒麟的靈力,那一瞬間汕子也不敢相信,她馬上著急地捧著泰麒的臉細瞧,看了好一會兒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見,泰麒的額頭上有一小塊隆起,像新生小鹿頭上的茸角似的,灰白的物體附在其上。 Gch[Otq]%  
Ju :CMkv  
汕子忍不住也尖叫出來,這個......難道是,可能嗎? li 6%)  
ek}a}.3 {  
從來沒有聽說過受砍傷而失去角的麒麟還能再長出角來的── Yo("U8:XX  
,}))u0q+:  
「傲濫!」汕子忍不住喚了另一匹使令的名字,接著便撒開腿快速跑到房屋外面去,去找碧霞玄君。 eK!V );  
Q&eQQ6b^Ih  
斗大的獸頭冒出來後替代了汕子的位置出來保護泰麒,也一邊覺得有趣地津津有味盯著泰麒頭上新生的角看。 WUsKnf  
8peDI7[|  
泰麒本人也感到喜出望外,當傲濫站在他身旁時他也能夠感受到使令身上的力量了,雖然很微弱...... (Yis:%c\!  
ZObhF#Y9  
泰麒回到常世已有一年了,雖然沒人曾經想像過會有這回事,但是泰麒對於這個幾乎只能稱之為奇跡的事有點......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接受? MvWaB  
}=8B*  
他恍惚而興奮地以手指撫摸額頭上的短角,現在雖然才只生出一點點而已,但是或許將來──可以找到驍宗主上了! fI~Xmw+}}  
4 5MLt5^|  
泰麒馬上喜極而泣地想,只要等到新的角長出來,恢復了靈力,他就能夠去找驍宗了── ,J{ei7TN  
Bxfc}vC.  
傲濫在一旁用身體把泰麒由身後圈住,安慰他,「太好了,台輔。」野獸用著低沉的嗓音說道。 YA +E\  
^,;z|f'% *  
「嗯,太好了、太好了......」泰麒捂住臉趴在膝蓋上低泣了起來。他並不是小時候那個愛哭泣的孩子了,然而只要一想到能再度見到主上陛下,心裡就不由得顫抖了起來。 !cAyTl(_  
- qy6Un+  
※    ※    ※

桑金 2022-11-09 16:24
108-10-29 17:00 L.1_(3NG  
Wr3m QU  
4 [-;_ZFS{  
}= 6'MjF]  
|*'cF-lp6v  
蓬山。 d_)o  
# P?6@\  
「劉麒,客人們已經騎乘騎獸剛剛來到了蓬山,正在前往露茜宮的路上了,請您也準備準備。」 (h5'9r  
k25WucQ  
女仙在蓬盧宮外恭敬地報告。 fe_yqIdk  
pm\x~3jHs  
「知道了。」十一歲的小麒麟說話的口氣有點小大人樣,他等待了許久,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天,他迫不及待地奔跑出去,使方才站在門外報告的女仙嚇了一跳。 E  gal4  
IuOgxm~Y  
「嘛,劉麒也真是的。」望著麒麟跑得飛快已不見了人影,女仙掩嘴笑道。「這也怪不得他,畢竟他可是朝思暮想地期待這一刻呢......」 8-_QFgY  
1}:bqI.<W  
負責侍奉劉麒的女仙露出寵溺的笑容,微嘆了口氣,劉麒竟然連等她一同前往都等不及了,這匹小麒麟可跟外表看起來的冷淡樣子有些差異呀...... ALNc 'MW!  
%T)oCjM[\  
i 4%xfN  
u9}1)9  
露茜宮。  y7$iOR  
 k7>|q"0C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本來只有泰台輔要來的,結果就是這麼回事......連我們都跟著來了......」 B,K>rCZ/  
_%B^9Yl3(  
口中說著不好意思的男人用手搔搔頭,臉上卻是半點也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 |/2y-[;:  
KTn}w:+B\  
「都是你啦,尚隆,在旁邊跟著起哄就說要一起來,泰王也真是的,像這麼囉嗦的傢伙就不要讓他跟來就是了嘛......」雁國的麒麟抱怨道,手裡已經拿起女仙們用來招待麒麟的熟透桃子大口咬下,女仙們非常熱情,不斷地送來飲品和食物,擺放在麒麟面前的桌上。 |kvC H<F'  
sm\f0P!rv  
「因為讓蒿里一個人來我也不放心,雖說本來只有邀請台輔過來的,但還是我與蒿里一起來我心裡才比較踏實啊。」另一個男聲響起,是戴國的王驍宗。臉上一副若讓蒿里離開我身邊那可是很困擾的表情。 Tjl:|F8  
pDh{Z g6t  
「就是這麼回事啦,碧霞玄君,因為我們正好前往戴國訪問,泰王說起泰台輔將要前往蓬山的事,所以我們就厚著臉皮一起跟著來了。」延王說。 <YOLxR  
zD(`B+  
「嗯嗯,真的很厚臉皮。」延麒雙手環胸拚命點頭。 3$m4q`J  
h~p>re  
「你這小子說話也太不客氣了。」延王以手拍打了自己的麒麟後腦一下。 i%g#+Gw  
r ; xLP  
「好痛!本來就是嘛!」延麒哀號叫道。 =Uj-^qcE  
u6MzRC  
碧霞玄君呵呵笑道:「哪裡,延王跟泰王能夠大駕光臨是蓬山的榮幸,好久沒有一同迎接兩位君王了呢,請兩位以及延台輔、泰台輔不要見外,盡量地用餐點吧。」 B';6r4I-  
2 A\,-*pc  
「謝謝妳,碧霞玄君。」有禮貌的年輕男孩子,對碧霞玄君點頭道,正是戴國的麒麟泰麒。 )QG<f{wS  
t \ 7~S&z  
「真是......我就說我陪泰麒來就好了,泰王也就算了,尚隆根本就是多餘的嘛!」延麒閉著一隻眼睛溜向自己君主,延王果然又一副「覺得自家麒麟真是可愛應該要好好疼愛」的模樣,伸出手臂想對自己張牙舞爪過來。 +Wx{:  
,daKC  
延麒扮了個鬼臉,逃到桌子另一邊去,邊問:「說來那小傢伙呢?」 B"v.* %"&/  
}t ;(VynV)  
碧霞玄君瞇眼微笑道:「應該在路上呢,蓬盧宮位在靠近山腳的地方,離這裡有段距離請各位稍等一下,劉麒昨晚就聽說興奮到睡不著覺,咱們這隻麒麟可是跟外表不同的叫人意外呢。」 :J :, m  
Oer^Rk  
「喔?那還真是令人期待啊,說來會在人前不禮貌的也只有延麒而已了吧?」延王繼續在口頭上欺負自己的麒麟。 HS.^y x  
K,e w>U  
泰王道:「聽說劉麒也跟蒿里一樣,為了如何選擇君王而煩惱呢?因此延王也感到非常好奇,畢竟那時候可是請延王幫忙我們在蒿里面前演了一場戲,才能夠讓蒿里釋懷的呢。」 e+j)~RBnu3  
}Y*VAnY6;  
「就是、就是,這麼有趣的事既然知道了,怎能不跟過來看看呢?」延王點頭。 xritonG/F  
GN0`rEh  
「你只是愛湊熱鬧而已吧。」延麒啃著桃子懶洋洋地說。 7yz4'L  
9{$<0,?  
「玄君,那孩子是個什麼樣的人呢?」這件事的主角泰麒,終於有機會開口問了正事。他還記得當時自己那種因為害怕選錯了君王的不安的感覺,自己現在想想雖然覺得是種多慮,但年紀還小的他當時可是真的相當煩惱呢。 >^Yq|~[  
y8 KX<2s1  
碧霞玄君好像想起了什麼,微訝道:「這麼說來,泰麒當時的年紀也和現在的劉麒差不多呀......」 !Yw3 d   
~O]]N;>72"  
「是嘛,所以蓬山應該差不多也要準備昇山了吧?」延王搓著下巴道。 1|?05<8  
3 HIz9F(  
「正是如此才想要在那之前讓那孩子跟泰麒見一面呀。不過那孩子的煩惱好像和泰麒不太一樣啊......這該怎麼說呢......」碧霞玄君說道,露出思索的樣子。 2{Chu85   
v\,N5  
「喔?」泰王疑問道,「遴選君王對麒麟來說應該都是大同小異的,依靠王氣不就可以了嗎?」 u@.>Z{h  
2PeR   
「雖說如此,但那孩子煩惱的好像不僅僅是選出君王這回事,而是該怎麼跟君王相處的問題。」碧霞玄君輕笑道。 A)~X,  
R-RDT9&<  
兩位君王面面相覷,然後異口同聲說:「喔!這可真是有趣。」 eh,~F   
`D": Q=:  
麒麟居然會煩惱該如何跟君王相處的問題,從捨身木上脫落之後,麒麟從誕生睜開眼睛的第一眼想的就是君王、終其一生都思慕著君王,像這樣子帶著天意而生的麒麟,居然會有這樣擔憂跟君王如何相處的煩惱,或許這隻麒麟比他們所想的都太特別了。 Mze;k3  
`zR+tbm  
「這可真令人難以想像呢......」連泰麒都微微苦笑,好像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幫得上忙的樣子。自己自從見到驍宗的第一眼起,就不曾煩惱過王的問題,因為驍宗承擔了另一半屬於王的責任,他只要注意著百姓就好。每一個國家國內的情況都不太一樣,不知是否劉麒會在和君王相遇後就有所改變呢? JGFt0He]  
|hO~X~P  
「呵呵呵......這麼說你們也不明白吧,待會兒你們見到他就知道了。」碧霞玄君掩著嘴笑。 +MB!B9M@  
g >'p>}t  
ErT{(t7  
延麒啃掉了三隻桃子,正要開口咬下第四隻的時候,眼睛望向了門口,盯著並非是姍姍來遲的劉麒,終於奔跑著現身在門口,可以想知他是得到消息後馬上飛奔過來的。 gxT4PQDy  
{\z({Wlb]  
兩位君王與碧霞玄君稍微閒聊了一下子,不約而同瞥見延麒怪異的臉色,並同時將臉轉向延麒看向的門口,同時「喔」了一聲。 Lj"A4i_  
)m&U#S _;  
泰王驍宗首先開口:「這個......可真是稀奇呀。」語氣裡有著讚嘆與驚奇。 2~*Ez!.3  
A+&xMM2Wj  
門口站著一個瘦小的身影,姿態昂揚凜然,一頭月光白色的長髮十分漂亮,臉上同樣白皙的膚色較之其他麒麟看得出更為透明,輕盈的腳步在門前停了一會兒立即踏步進來,一邊向碧霞玄君點頭示意、一邊向座位上的兩位君王行禮,他道:「這兩位就是延王和泰王陛下吧?我非常想見到你們,還有泰麒和延麒。」 oM)h#8bq  
ZZj~GQL(S  
他說話的樣子比他看上去的年齡大上許多,延王先是一愣,隨即笑道:「喂喂,這確實是跟想像的不同。」 `?y <>m*  
P1U*g!  
泰王也笑道:「確實不同。」 i`0v#P  
\NG C$p n  
泰麒站了起來,朝劉麒走了過去:「你就是劉麒嗎?我是泰麒。」 9~0^PzTA  
#$1og=  
劉麒沐浴在陽光下的模樣非常美麗,他走動的樣子看起來腳步很輕,泰麒認為他很特別......雖然從前也常常聽習慣了別人說黑麒麟很特別,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白麒麟,他也覺得白麒麟很特別,特別在哪裡呢?說不上來,就是非常潔白美麗的感覺。 s3 ;DG  
bpkwn<7-  
「啊啊,原來如此,黑麒麟擁有很強大的力量,而白麒麟是這種感覺啊......」延麒兩手枕著腦袋,忽然輕鬆地這樣說。 ?,=f\Fz!  
J@ L9p46,  
「泰台輔。延台輔。」劉麒一一向兩人打了招呼,穩重的樣子實在不像十一歲的樣子。 {&[9iIf  
Fa epDjY8  
「不用客氣了,小不點,來這兒坐下吧。」延麒自十三歲時就停止了生長,對於外表年齡和自己差不多卻相對穩重的劉麒異常親切,雖然態度上相對有點年少輕浮就是。 jDRe)bo4  
@[6,6:h|  
劉麒在為他預備好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由於延王和泰王遠道而來,碧霞玄君準備了一些豐盛的餐點招待他們,大家便在愉快的氣氛下邊用餐邊進行談話。 3:5DL!Sm8J  
 2T)sXBu  
zD)pF1,7:8  
「這麼說來劉麒已經把十二國各國的歷史全部看完囉?這可真不容易......」泰王驍宗讚美道,聽說這任蓬山公特別聰慧早熟,看來是真的啊。 phYDs9-K  
&W6^6=E{g  
「呿......看那麼多書有什麼用嘛。」延麒嘟著嘴道。 8CC/BOe  
 Q2p)7G  
「你才應該多看點書吧。」延王忍不住閉上眼睛表示,自己對本國台輔的學識之貧乏感到憂心。 O%f8I'u$  
9]>iSG^H  
「那麼......你是想從各國歷史中獲得什麼想法呢?」泰麒發問。 M0c 9pE  
m9md| yS  
劉麒低頭想了一想,然後道:「剛開始也沒有什麼想法,只是得知自己必須遴選君王後,開始對君王是個什麼存在而產生了興趣......所以想知道君王都在做什麼,才找了許多歷史書來看的。」 _0pO8o-x  
%vO<9fE|1  
「嘛嘛,你年紀還小,那種事慢慢想就好了何必......」延麒搧搧手一副何必那麼認真的樣子。 ;50_0Mv;(:  
_}mK!_`  
「人家才不像你。」延王又捶了延麒一記。 S:8OQI  
^# A.@  
「劉麒......」泰麒思索了下問道:「你才十一歲就在想這件事嗎?那你可有什麼心得呢?」他想先聽聽劉麒的想法,碧霞玄君雖然要他和劉麒聊聊,看會不會對他有什麼幫助,但是泰麒也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建議可以與他分享。 'ZQWYr9R  
Q0{z).&\(e  
泰麒的外貌是在新的角長出來時就停止生長了,大約是十七八歲,劉麒仔細地盯著他的臉道:「心得......應該說我還在思考和君王的關係吧?並還沒有什麼決定,只是......」 [<wbbvXR  
S='syq>Aok  
「你說。」泰麒溫和地鼓勵他。 O4No0xeWo  
!7U\J]  
「只是,譬如說,泰台輔曾經失蹤了兩次對嗎?麒麟對於國家的重要性,還有......對於君王的重要性是什麼?為什麼麒麟就是代表天道來輔佐君王的呢?麒麟明明也是有思想的生物,為什麼卻只聽令於君王一個人呢?」 : &J8.G^  
]]cYLaq(  
「哎呀?這可真是......」碧霞玄君嘻嘻笑道,對著在場的眾位客人道:「開始了,劉麒的疑難問答,可真是每次都讓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好呢?」 Ae?e 70bY  
-qebQv  
「嗯......這可真是答不上來呀。」延王傷腦筋地道,說出自己的意見,「因為我本來也不是這邊的人,是出生的時候就繼承了諸侯的血統,不管願意不願意,總之我的一生就是為了領民而存在的,說起來這一點......就心態上或許蠻能理解劉麒為何會發出這種疑問,畢竟生來就是要治理百姓的身分,可也不是我願意的。」 4S L_-Hm.  
M0-,M/]l  
看到尚隆回答得這麼認真,延麒也道:「我和尚隆一樣也都是胎果,漂流到那邊後被父母拋棄了,那個時候我就在想自己出生的意義,雖然心想著不要麻煩父母、我自己一個人死掉就算了,但是沃飛到蓬萊找到我時,我還是覺得那個擁抱非常溫暖。回到這邊要我選擇君王的時候,我也是非常不願意,畢竟我那時認為王都是毀滅世界的嘛......」 z]Acs  
HXJ9xkrr  
延麒露出牙齒頑皮地對著尚隆眨眼笑:「但是這個傢伙跟我說,他會讓大地佈滿綠色時,我真的好開心呀!他真的做到了,所以從此後他跟我說『交給我吧』,我就從來不去懷疑王的存在,我相信尚隆一定會知道該怎麼做,不知不覺也已治世了五百多年了啊......」 m]IysyFFK  
(Btv ClZ  
「難得聽到台輔對我的正面評價,那我就虛心接受了。」小松尚隆將大掌揉揉自己麒麟的頭頂,看起來君臣處得相當融洽。 {5Eyr$  
:+ ,st&(E  
「天意這回事......」泰麒也開口說,「剛開始我以為上天會給我什麼顯現吧?但是我問女仙們,女仙們告訴我,不需要思索這種事,等遇到王的時候就會知道了。但是無論如何我還是不知道要怎麼選出君王,直到遇到了驍宗陛下,果然是一下子就知道了,又覺得可怕、又不想跟他分開,那種莫名的情緒直到現在我仍然清晰記得......」 )Hf~d=GG  
L8V3BH7B  
「是啊,蒿里那個時候還不會轉變對吧?為了來找我而第一次轉變為麒麟的姿態,實在是非常美麗──」驍宗回憶著說。 qi+&|80T.  
^p_u.P  
「那泰王陛下呢?」劉麒發問,「您有什麼感想呢?」 zfjTQMax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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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嗎......」驍宗被這麼一問,馬上轉頭看向已經成為青年的年輕台輔,「說來實在慚愧,我覺得我為蒿里做的實在太少了,即位沒多久就因為我的自負而使自己陷入了危險,連蒿里受傷了離開這裡去到蓬萊都不知道,一直被關在暗不見天日的地方,直到蒿里來找我,這幾年來我實在還沒有對他做出些什麼補償,而且也還在努力讓國政步上軌道,不過......」 5#_tE<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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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劉麒聽了許多戴國黑麒麟的故事,也知道泰麒曾經失去了角、喪失了靈力,他是怎麼找回泰王陛下的?他十分想聽本人說起這段故事。 4R+P  
98*x 'Wp  
「不過,蒿里仍在身邊,就是我最大的安慰。我死不足惜,但是戴國不能失去麒麟,上天仍將麒麟留在我身邊,就是對我最大的眷顧,為此,我不能不更努力讓戴國更加富裕起來才行。為了我個人的過錯,卻使蒿里遭受那麼大的痛苦,百姓也生活在貧窮與災害之中,這都是身為王的我的過錯。因此,蒿里......我認為王是要守護麒麟與百姓的。」 74zSP/G'  
CW:gEm+  
驍宗轉頭看向泰麒,對他說出最後一句話,似是在眾人面前表達對台輔的抱歉。 Sue 6+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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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麒輕輕搖頭,低聲道:「不......只要主上平安我就沒有關係。」聲音聽起來有哭聲。 jNy?[ )  
ygvzdYd  
碧霞玄君語氣非常愉快地說道:「看吧?這就是麒麟跟君王的關係。是無法用言語說的。不知道小小的未來柳台輔,是否能稍微體會到了呢?」 *=vlqpG  
)o8g=7Jm  
劉麒沉思了一番,最後竟然嘆了口氣:「還是非常難以理解,為什麼呢?」 _ K/swT{f  
0R yFv+  
「什麼?!」延麒誇張地大叫,「都說成這樣了你還不懂?是哪裡?」 6.Bh3p  
<pOl[5v]  
「嗯......」劉麒面有難色地說,「你們彼此雙方的情誼我都非常知曉了,但是就只是剛才問的問題我仍是想不通,我能了解天意要我選出君王,也能了解我必須輔佐君王,但是每當想到要跟君王相處在一塊兒時,我就會感到心慌慌的,好像沉靜不下來。這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0yHjrxc$  
)!C7bTv 4  
「嗄?就為了這個?」延麒受不了地噫了一聲,吐舌道。「真是個人小鬼大的傢伙!」 >%c* X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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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王此時露出有趣並且期待未來的表情,說:「這個嘛......可能等你遇到君王時你就會知道了。」 S?,_<GD)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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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考慮這個還太久了,」泰王也慈祥地溫柔說道,「等到劉麒遇到君王時就會知道了。」 5.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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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麒也微笑道:「確實是如此。」 ;i9>}]6  
Dq`~XS*  
CT}' ")Bm  
沒有人知道此時的和悠已經轉移搬到了柳國東部,即將與劉麒相遇,而和悠也做夢都沒想到身為一個礦工女兒的自己,會當上了王。 pruWO'b`  
k ]bPI$  
aFG3tuaKrQ  
碧霞玄君覺得此次找了泰台輔來跟劉麒談談的結果還甚滿意,雖然每個人都沒有說出些什麼具體是理的話語,但是卻在小小的麒麟面前展示了一次「君王與麒麟之間的羈絆」,君王與麒麟再一次地被驗證了是絕無僅有的半身關係,君王少不了麒麟、麒麟也少不了君王,君王與麒麟之間的關係其實不言而喻,只有體會。 Q>IH``1*e  
G{A)H_o*  
碧霞玄君送走了兩個國家的主從貴客,牽起白麒麟小小的手,和他一起慢慢散步回蓬盧宮。 L*O>IQh2  
MW]8;`|jC  
一路上碧霞玄君故意語氣捉弄地問著劉麒和大家談話之後有沒有些什麼想法?劉麒仍是表現超齡地口齒清晰回答問題,並且仍然提出某些令人感到頭痛的疑問,只是碧霞玄君覺得,他心理上那份對於王的想像確實有放鬆了,對於君王、以及自己以後將來所要面臨的道路,這位小小的未來台輔,似乎是有逐漸形成了自己的看法了。 _:5=| 2-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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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不會給你承擔不起的考驗的。」碧霞玄君如此在心底對劉麒說,這樣一位特別的宰輔,不曉得會遇見一位怎麼樣的君王呢?碧霞玄君越來越期待那位柳國將來的新王了。 m %Y(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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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金 2022-11-09 16:25
108-10-30 15:48 &9@gm--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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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Sl!T/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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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劉麒昇山之後,內心就止不住一股騷動的感覺,他能感覺好像有什麼異樣的東西就在遠方,剛開始的時候是在西北方,好像有一種奇怪的熱源產生,那像是太陽一樣,你看不見它的存在,然而卻遠遠地散發著熱能。他好奇那股熱能是什麼?在不久之前仍未曾有,而在他昇山之前逐漸地生成。那股熱能變得越來越熾烈,並有逐漸擴大的感覺...... hpjUkGm5  
fD(7F N8  
後來那股熱能轉移到了東北方,劉麒仍然能夠感覺到它。這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始終纏繞在劉麒心中。昇山大典的儀式上,他坐在簾子後面,對著絡繹不絕前來進香的昇山者不斷重複「春分來臨之前請多保重」,他沒有感受到這些人身上有什麼異常,有時候碰到某些擁有特別氣質的人他也會停頓一下,讓自己好好感受對方是不是王,然而比起女仙他對自己更加地失望,他懷疑自己是否能夠順利地選出君王,雖然他十分地早熟但畢竟還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女仙們也擔憂劉麒認真的性格會使自己陷入不快樂的情緒。 ;ct)H* y  
#Jv43L H  
於冬至開啟的甫渡宮將在春分來臨之前關閉,已經拜見過劉麒的昇山者們紛紛整理行裝下山,人數變少了,整個昇山儀式即將結束,劉麒非常地失望,他沒有見到任何一位長得像君王的人。 (h|ch#  
>3+FZ@.iT  
人們大老遠地來見麒麟,又循原路回去。 *) } :l  
\2Xx%SX  
有不少人仍聚在令門外,這些人是在冬至前就被擋下來來不及進入門內的昇山者,他們必須依照規定,等到下一年的春分才能夠再度進行昇山。 lY->ucS %P  
;'hi9L  
那些人將移動到北方的令乾門附近,度過三個月的時間,等待下一次昇山的時節再次來臨。在這段期間他們必須自己照料自己的生活,有些人會在這種漫長的等待裡放棄昇山而回到故里。 `11#J;[@G  
[NZ-WU&&LP  
沒有令人期待的在第一次昇山者中就出現的飄風之王,每個人都以為,既然上天這麼快速地賜給了柳國麒麟,那麼應該也會快速地產生王吧?......不管如何,這畢竟只是人們心裡的臆測,因為期望過深所導致的想像而已。 nIR*_<ow  
T a Et  
女仙們嘆了一口氣:「沒有出現飄風之王啊......」 }z?xGW /k  
$kIo4$.Y$  
是有些令人失望,她們想著劉麒從數年前就非常期待能選出君王,但沒想到第一次昇山者裡竟然沒有出現飄風之王,人們的期待落空了。 lc" qqt  
2pjW,I!`  
因為大家都認為王會出現在第一次的昇山者之中,所以每個人的失望就更加地大,那是一種很微妙的心理,好像認為自己會當上王的人都去參加了第一次的昇山,所以當第一次的昇山者都受到了麒麟的婉拒之後,再之後幾次的昇山者人數就慢慢地遞減了,似乎每個人都認為自己不會是王、而不願意前來昇山了。 H):-! ?:  
RE*WM3QK~  
蓬山在舉辦過三年的昇山之後,十四歲的麒麟自己決定結束昇山,離開黃海前去尋找君王。在昇山的三年期間,由於力量增強的緣故,已經在黃海尋找到使令並且與之締結契約的劉麒,向碧霞玄君提出自已想要出去尋找君王的願望。  ;fj9 n-  
m]1!-`(*  
起先反對的碧霞玄君,因為見到劉麒收伏了可以保護麒麟的使令,便也不再反對劉麒自己離開蓬山外出去尋找君王。 PlF!cr7:4  
^IYJEqK  
當劉麒能離開蓬山之後,他就開始熱切地希望能找到數年前就曾感受到那股熱氣。 2J)74SeH  
61L7 -~  
那股熱氣並不是隨時都能感受到的,譬如說在昇山之前的某一日,似乎是某種特別的感應,他第一次感覺到來自於西北方有種令自己內心騷動的感覺,隨即不久之後就消失了。 Vj/fAHR`>'  
w/O<.8+  
在那之後,又在東北方感應到那股熱氣,和上次一樣很快地又消失了。 u\:rY)V  
QTeFR&q8  
當他在甫渡宮昇山時,也曾在某一個時刻感受到那股熱氣,但他總是來不及捕捉那種感覺它就又消失了。 v&e-`.xR  
C(xqvK~p  
劉麒心想,也許找到那股熱氣的來源,他就能解開這數年來使自己胸中騷動不已的原因。 1Jl{1;c  
`(!W s\ :  
9e-*JYF]C  
他前往柳國的東方。 R04.K !  
xcw%RUC-  
一定在東方。 {ip=iiW2  
xnT3^ #-h  
在這尋找王的三年間,他只有每年數次地稍微感受到那股氣息、然後幾乎同一個瞬間那股氣息就消失了,那就會是君王嗎?那就是所謂的王氣嗎? (LRNU)vD7$  
k? o^5@b/  
他不曉得,他只知道他依循本能而行動,每當感覺到那股氣時,他就往那個方向而去,不過每次都不令他意外地,很快地失去了那股線索。 a5X`jo  
f V*}c`  
他甚至心想,如果這個人就是王的話,那「他」是不是很不想當王呢?既然是不想當王的人,那麼上天又為什麼會選擇「他」成為君王呢? ^=Q8]W_*  
g'KzdG`O0  
h-Tsi:%b  
bd,Uz% o_  
和悠從來沒有想過成為君王這回事,應該說......她動念過,不過她從來沒有深思過。 nt drXg  
Qk+=znJ  
十五歲那一年母親在火場中失蹤生死未卜,她第一次產生了憎恨君王與這個國家的念頭。 t'dHCp}  
Tt{U"EFO  
如果王在玉座上就不會有這麼貧窮的生活了──她這麼想。 &$<(D0  
iJ, M-GHK  
或者如果王不要失道的話,父親就還會在軍隊裡侍奉君王,他們一家子大小就不會遭受顛沛流離的生活過得這麼辛苦。 @bc[ eas  
oSN8Xn*qr  
都是王的錯──和悠出生以來第一次生出恨意,卻是對於這個國家的君王而產生的。 :a#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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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一時的一個念頭,和悠為了代替母親照顧父親的生活起居,以及兼差工作賺錢,很快地忘了這回事。 N-X VRuv  
P#w}3^  
忙碌的工作讓她不再有時間去想起自己的感受,父親的醉酒鬧事也總是令她頭痛,父親死後,她因為孤苦零丁也曾生起怨恨的念頭,但是卻更加感到鬆了一口氣。父親不再鬧脾氣吵著要喝酒,她的生活也因為父親不在而變得寧靜了,她有更多的時間投入工作以及積攢收入。 z\e>DdS  
kuWK/6l4  
二十歲以後和悠遷移到東部,得到了土地與房子,她甚至能將住處佈置得像一個家,她能買一塊雁國出產的絨氈用來裝飾客廳,她買了許多廚具因為她喜歡做菜,她編織的工藝品由她親自送到雁國去販賣,她過得越來越好,卻想起以前。 l#X=]xQf  
$7msL#E7  
想起父親母親還在的時候,如果他們能夠像自己這樣的過生活,如果父親不再喝酒,那他們一家人該會過得有多好? #DQX<:u  
\R6;Fef  
和悠經常到雁國去,旅居在雁國的時間變得比待在柳國的時間還長,她正在考慮要不要去雁國國府弄到一塊屬於雁國人民的旌卷,只要她能提出相關證明,雁國是很歡迎工藝人轉換國籍的。 h9w@oRp`~  
F9Ifw><XM  
和悠知道雁國非常富裕,只是她必須在那裡買土地,因為她不是雁國本國國民,所以她不會從國家那裡得到土地,想要得到土地的話得要按照雁國的規定排號等待。和悠很早到雁國做生意時就有這個想法,既然她孓然一身,那麼就哪裡都可以去,她對自己的國家並沒有留戀。  KYnW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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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雖然她是這麼想的,不過在得到雁國正式的公文回覆後,和悠望著那一張得到雁國土地與國籍的紙張發呆,她坐在床上,手裡捏著那一張薄薄的紙,明天她就可以跨越過不遠幾里處、那座與雁國交接的高峰,穿過關口,前往到州府遞了文書,她就是雁國人了。 bc `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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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悠忍不住抹掉不知為何一直往下掉的淚珠,她並不是因為覺得悲傷,而是覺得就要這樣離開了,捨不得父親母親的墳,雖然她很少回去看望他們,但是她想,此一去雁國,她就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q{PtYr  
U(rr vNt:t  
IUluJ.sXIf  
她為了整理自己的情緒,把那張公文放入信封收到書桌抽屜,用鑰匙仔細鎖上收藏好,然後把在里家的這間居所前前後後都打掃得乾淨,她藉由做一些勞動來排解這最後一點思念故國的心情,最後她想到,明天就要風塵僕僕地前往雁國了,她想在那之前洗一個舒服的熱水澡。於是她紮好圍裙,提起木桶前往里中的井邊走去,大半夜的,她藉著月光一步一步小心地慢慢走著。 //#xK D  
Zx}N Fcn  
轆轤聲在深夜中特別鮮明,和悠輕手輕腳地小心動作不要吵醒大家,卻忽然聽到突如其來的什麼聲響在背後響起。 "}S9`-Wd|  
(! xg$Kz@  
和悠警覺地迅速回過頭,雖然柳國有了麒麟後,妖魔已經不再四處出沒,但是仍然有一些野貓野狗的動物基於飢餓而在暗夜中出外覓食,偶爾也會攻擊人類。和悠回過頭,在里的一棵大樹底下望見一具身影,身材中等並不很高,看起來很纖瘦,那人套著一件全黑的袍子,臉龐隱在樹蔭的陰影中,和悠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V]egdO  
+CsI,Uf4*  
和悠並沒有停止手中的動作,因為那個人並沒有接近,她持續進行手邊的動作,手裡拉扯轆轤,身體保持一個雙眼可以緊盯住那個人的姿勢,一邊把水桶拉起。 B0-4 ZT  
Zk~nB}Xw  
好像不是我們里家的人嘛......是誰呢?某個過客?這麼晚了是不是找不到住處呢?是不是有所遲疑所以不敢接近呢?......和悠在腦中飛快地想著這些,她在想萬一這個陌生人需要她的幫助時,她要回答他些什麼,或者若是他別有意圖的話她將如何自保? cEDDO&u  
@m+pr\h(  
對方似乎觀察了她一會兒,才決定往前跨步,當他步出那片樹蔭之後,和悠馬上被眼前的景象愣忡住,那是一個髮色異常優美、就如同月光一般柔和的少年,一身玄黑長衫罩在他身上顯得袍子底的身體非常單薄,纖細的手腳,秀氣的長相,緩緩地踏著月色朝她走來。 <bEN8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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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匍匐在地上,和悠才回過神來,她也喜歡看許多流浪於各國間的朱旌所演的戲劇,這樣的場面她並不是沒有底,只是一瞬間還是覺得是否有其他的朱旌躲在別處,而這只是他們所安排的一齣戲而已? &/B2)l6a  
s,eld@  
和悠在想:這該怎麼辦呢? D< nl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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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先叫他起來吧?正要開口,卻聽見對方柔和溫潤的嗓音先一步開口了: z5x ,fQw6O  
D__lqboz  
「謹遵天命恭迎主上,不離御前,不違詔命,矢言忠誠,以此為誓......」 :)KTZ  
/2g)Z!&+ L  
像父親所採集回來的玉石一般清脆相擊的悅耳聲音,在和悠耳中響起,她愣了愣,難道這真是麒麟嗎? uS! 35{.>  
p{mxk)A  
不然這世間會有誰擁有這樣的髮色呢?和悠自己回答了自己。 =$"zqa.B6  
*k3 d^9o#  
「請您說允許。」或許是趴伏在地上太久了,麒麟的嗓音有點不悅。 #JJp:S~`   
u~/M  
和悠還在考慮,她下意識地說:「呃,等等......」 * kX3sG$8  
naec"Kut  
麒麟往前挪動了幾步的距離,用額頭輕輕觸碰了和悠的鞋尖,然後他拍拍膝蓋及手肘處的灰塵站了起來,似乎好像是這樣就當作是完成了儀式一般,他用兩眼直視著和悠,似乎不打算再講話了。 OYqY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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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 B746  
而和悠只是愣在原地,很不著邊際地想著:鍋爐上的熱水還在燒著呢,唉呀,這下子可該怎麼辦才好? s=^r/Sz902  
xZ9}8*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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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國的新女王乘著白龜回到了柳國了── m wRL z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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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消息傳遍了大街小巷,人們也在天空上看見了祥雲,柳國新一任的王也是個女王,常世之國第五位女王誕生了! <?q&PCAn^  
BNL8hK`D  
承接天命以後兩人回到了柳國的首都芝草,沒有多久新女王便頒布了初敕,以及帶著新女王的期許,將芬華宮改名為霏華宮,年號則定為祥臨,意思就是希望柳國就此以後都吉祥的意思。 9A/Kn]s(jj  
q G :jnl  
冢宰嵐休率領著百官第一次叩見女王,並且呈上這些年朝政的宗卷給新女王過目,希望新女王能早點進入狀況,早日親政。 E<zT  
~uhyROO,G"  
GvZa c  
和悠並不是對國政沒有興趣,可以說是她在突然被麒麟跪拜之後就確切體認到了自己的責任。只是在前幾天的一個晚上前,她還在煩惱洗澡水在鍋爐上燒著的問題,而且馬上隔天就要出發前往雁國成為雁國人,沒想到居然會戲劇性地被麒麟給跪拜了,還在幾天之後就往到蓬山承接了天啟,成為了柳國的新王。 b2/N H1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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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想也沒有想到的事,但是和悠很快地接受了這個狀態,和麒麟一起乘上使令回到蓬山的路上,麒麟並不多話,如他的外表一樣,然而麒麟還是巨細靡遺地說明了關於成為君王以後和悠應該注意的事項,和悠心裡想著或許這隻麒麟會比自己更熱衷國政吧? !^>LOH>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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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接天啟之後和悠就一直在思考著年號的命名,不知為什麼她一見到劉麒心裡就感到非常喜歡,這隻麒麟雖然不多話,但是卻有一種很穩重並且讓和悠覺得「他的個性其實應該很可愛吧?」的想法。 e6{[o@aM{  
Wvut)T  
和悠覺得對於柳國來說,這隻麒麟的降生是一件非常吉祥的事,那是上天給「莫名所以就失道了的柳國」的一份禮物,他來得像一陣急時雨,止住了柳國可能因為失去君王而造成的荒廢。 E]u'MX  
Z!]U&Ax`Z  
因此和悠決定將年號定為「祥臨」,意思就是說這隻麒麟就是柳國的吉祥的意思,有了他就像吉祥降臨了柳國,就都讓柳國吉祥起來了。 !OuTXa,I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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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悠並不是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在礦工父親的扶養下,他們日子過得清淡平凡,她所想的都是最簡單的事,早上起來打水洗衣,到了時間做三餐,吃簡單而樸素的食物,下午送點心給人在礦坑裡的父親,有空就幫著母親編織籃子拿出去賣,和悠經歷的都是一些生活中的瑣事而已。 [}9XHhY1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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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冢宰要求她要快點了解國政時,和悠其實是慢吞吞地在了解,畢竟急也急不來,先走一步再看下一步就好,這也是家境時常發生困難的母親常常告訴她的話。 6yu*a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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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悠從來不為該怎麼樣過日子煩惱,反正眼睛閉起來明天太陽還是會升起,就算吃得差一點,睡著了也就不會餓了。當然這是日子難過的時候這樣過,當父親在工作上獲得大量獎金那段期間,親子一家三人就過著蠻優裕的生活了,除了父親會將錢過度拿去花費在買酒上,一家人日子倒也算過得不錯了。 /+<%,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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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悠隨遇而安的個性也是那時候養成的,因此雖然冢宰開始每天耳提面命地提醒她該讀什麼樣的書,和悠卻只是將書丟在一旁,每天跟麒麟聊天,從麒麟小時候的生活到麒麟都在幹什麼,對麒麟遭遇的事情一點一滴的描述都非常感興趣。 T}w*K[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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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隻麒麟雖看起來才十五六歲,但是和悠卻覺得他起碼與自己同齡,自己大了麒麟七歲,今年是二十三歲了,這隻麒麟卻只是外表像個少年,和她說起話來十分老成。和悠覺得他確實很可愛,只是沒有表現出來。 Kbz7  
Y6;0khp  
新女王對麒麟的興趣更勝於國政,這點可不能讓人知曉。和悠在與麒麟的問與答間,獲知了所有關於朝廷的知識,她雖然不很熱愛讀書,但是平常也稍微會閱讀,父親也有教她識字,批閱朝議公文這對她來說並不成問題。只是麒麟的博學比起朝政更令她有興趣,她覺得她只要讀麒麟就可以了解那麼多事了,又何必花時間去用功呢? 7?Qt2tr  
T4HoSei  
雖然這種偷懶的心態不能讓冢宰及百官知道,不過只有和悠與麒麟經常待在一起,別人只會自然地以為他們在討論政事而已,並不會有他想。 A5.'h<  
ld!6|~0U  
還以為新的君王如此勤勞,百官都感到非常安慰呢。 +/@ZnE9s  
qa0JQ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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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悠治理國家的想法非常簡單,國家需要什麼,她就給國家什麼,現在她覺得國家最需要的就是下雨,柳國下的雨太少了。 (}~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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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聽說隔壁的戴國因為泰王前往王樹向上天祈求了什麼後,而得到鴻慈,和悠就單純地也想嘗試一下,既然上天肯賜給戴國這樣可以取代煤炭的植物,那麼上天為什麼不讓柳國下雨呢? < o'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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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祈請上天為柳國降下可以滋潤大地的雨水。 MOqA$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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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新王開始一天到晚什麼事都不做就是跪在王樹前面,向天帝叩問天意。 U3_yEv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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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著王樹朝天許下願望,譬如說,「請天帝賜予能夠耐旱災、讓百姓們可以耕種維生的農作物」,還有「請天帝賜予足量的雨水以改變柳國貧瘠的土地」等等。 {o5K?P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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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持續跪著祈求上天一年之後,王樹上生長出一種奇異的植物,和悠將它摘了下來,試著種在後宮的園子裡,豈知這種植物生長得異常迅速,足足有七八層高,樹根像一片一片的木板一樣延伸出去,深入土壤,樹葉茂盛,葉片呈卵圓形、有著奇特的拖長葉尾,春天時開起了小朵的白花,然後生出了像梧桐子那般大小的橡果,切開橡果之後流出了豐富的油脂。和悠常要為籐器上油以保持防水,於是想到要工匠試著將這種種子提煉出油脂來看看,她又試著劃開樹皮,看是否也會流出油來,結果樹皮裡流出像是白色的膠狀物,和種子流出來的液體不太一樣,和悠靈機一動,又將樹皮流出來的汁液請工匠拿去提煉,果然出現了像是漆的東西。 t7!>5e)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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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發現讓和悠大喜過望,她開始思索如何種植這樣的植物。她研究這種植物,發現它生長快速,一天能長一寸,三個月後幾乎就停止生長了,它的樹皮流出來的汁液可以成為漆的原料,種子則可以榨油,樹倒下以後,會迅速地腐爛,成為土壤的養分。和悠發現這種樹可以用於柳國北邊的海岸,廣泛地種植它以形成防風林,擋住來自於東北方的冷風。 Yyo9{4v+p{  
S"KTL*9D  
和悠這麼想馬上就去做了,她吩咐官員攜帶著這種樹的種子前往國境北邊,開始大量種植,過了兩年之後,這種植物便遍布了整個海岸了。首先人民覺得似乎風變小了,氣溫變溫暖了,還有,人們試著在種植這種樹的土地附近撥種玉米、芝麻等作物,得到了很好的收成。 W &0@&U  
#H|j-RM2  
各地的鄉長欣喜得一個接一個向上呈報土質似乎變好了的消息,和悠聽見這些報告感到非常開心,她感謝上天賜給柳國這種能夠生產出特產品的植物,在柳國這種只有畜牧業及林礦業,如此貧乏的國家,竟然可以有其他的想像了。 ,],JI|Rl8c  
!(ux.T0  
由於和悠本身就是工藝師的緣故,她馬上要底下的官員發展工藝及工業,有了油跟漆,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他們可以像雁國一樣發展技藝。由國府直接管理與教育的工藝學校即刻成立了,和悠也在那之後向雁國請求聘請更多的工藝師來到柳國任教及任職。 J%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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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能依賴雁國與恭國支援的柳國,竟然開始獨立自主地獨當一面了。 >nIcF m  
ILr6W@o5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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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上天對於柳國的慈悲只有如此的人們,在越後一年又發生了更為驚喜的事,柳國開始下雪了! XM@-Y&c$A  
R 6yvpH  
在土地已經種植了上天所賜的新植物、可以留住雨水之後,柳國開始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雪花堆積在土地上,蓋住了貧瘠的土地,在冬天所吹的狂風終於不再帶走柳國土地上任何一寸泥土。而且所下的雪在冬天偶爾的好天氣裡稍微融化,一點一滴地浸潤了底下乾涸的土地,在春天到臨之後,更是由厚厚的積雪帶來了大量的水分,整個國境像是煥然一新,令所有人耳目為之一亮,吸收了飽滿的水份的大地,很快地開滿了綠草與野花,眼前所見跟從前完全不一樣,這根本就不像是以前柳國的風景── y8~)/)l&  
AXU!-er$  
人民因為如此神奇的景象,歡天喜地地慶祝,坐上一輛一輛的馬車前往王宮,人們都從地底下出來了,跑到王宮前大肆慶祝,他們稱讚柳國的台輔是「天賜的麒麟」,並且頌揚女王仁慈,柳國人民把在自己鄉里間盛開的五顏六色的花,成堆地灑在凌雲山腳下,遍佈蓋滿了整座凌雲山底下。 6B;_uIq5  
X_sG6Q@  
這場初雪讓所有的人都歡喜踴躍,人們在城下町日以繼夜地唱歌跳舞,連遠在凌雲山頂的和悠與劉麒都聽得到。 eR* ]<0=  
|7'yk__m  
!DX/^b  
祥臨四年,這個國家的君王與麒麟,在一起迎接了兩人相遇以後的第三個春天,女王頒布了新的敕命,改年號為「新雨」,以紀念這一次的降雪。 A6x_!  
z7Rcn r;  
並賜麒麟號「落霜」,因為這一匹麒麟確實與眾不同,他是上天所賜的白麒麟,更為國家帶來了充滿祥瑞的第一場初雪。 l3pW{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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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種經由女王祈求上天所得來的新植物,則由女王親自以崑崙傳說中的聖潔植物為象徵,取名為「菩提」。 %}]4Ns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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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10-30 21:55 (+Kof  
L^al1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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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 11.09 【十二國記衍生】  〈天之黃昏 黎明之花〉(柳主從)2019-9-21 --] [-- to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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