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4 [龍鳳]袖痕（茫茫續，贈宇文逍遙，H慎）神魔論壇三十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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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yingwei

2006-11-04 09:38

立場顛倒過來——
情況會比現在好麼？鳳姿鳴舞輕搖霓扇，微微閉上狹長的眼。

夫子以詩書禮樂傳教，弟子蓋三千焉，身通六藝者七十有二人。這場儒府第一才子之爭，以師老的話說，起於儒尊一時之興，但對儒府學子而言，意義已大相徑庭，何況是比文試武的當事人？龍章飛揚自今日起便是儒府第一才子，不必猜，這件事在最短時間內會傳遍三教，乃至於武林的每一個角落。
當然，變數也由此開了端倪……
今日太白樓已非昔日龍鳳之地，酒樓上雀躍高亢的酒令無不彰顯學子們對龍章的敬仰以及……那抹欣羡？狀元紅自上元燈節前的那晚已失味，再飲並無意義，鳳姿冷笑一聲，在樓下抬頭又看了一眼窗邊的棕色之發、修長之軀，毅然搖頭離去。

「此話乃無稽之談，龍章敬重你為光明磊落的君子，何故說出如此駭人言語。」
早已預料到的……
換成是他鳳姿鳴舞，得勝之後，有人告知這場比試別有陰謀，他會信，還是不信？龍章給了他答案：一根沾了墨的狼毫，或許可以變淺，但再怎麼洗也去不掉黑色。何必去洗？何不丟棄？放眼過去，墨寶街兩行名筆齋，選不出一根順手的才算奇怪。鳳姿穿行於不同的名齋，走馬觀花般逡巡著各種名貴狼毫，不變的，始終是唇邊的絲絲諷意。

世上並非獨誰不可——

「鳳姿。」
「……」
「鳳姿？」
「……」
「鳳姿鳴舞！」重重的敲擊聲從地面傳入鳳姿之耳。
他抬起長睫，優雅欠身，淡淡地說道：「是師老，鳳姿失禮了。」
耆儒師老皺著眉，清瘦的身軀在風中如若枯木，「鳳姿，吾以為這個結果雖然遺憾卻不至於令汝喪志。」
「事實亦如此。」鳳姿挑起眉。
耆儒師老開門見山道：「昔日鳳姿傲視群倫，成敗在於名不在於心，此次龍章獲勝，並非鳳姿不濟，何必糾結於『第一』之名？」
「第一之名于吾何干呢？」鳳姿長笑一聲，「師老未免看低鳳姿。」
「既不糾結因何缺席太白樓之宴？」耆儒師老的手杖用力敲了敲地，歎息道：「吾之學生，龍章鳳姿各有所長，莫為一時誤了將來才是。」
「讓師老擔心，鳳姿之過。」鳳姿垂下雙睫。
「回太白樓吧！」耆儒師老的態度緩和下來，「讓所有人看看鳳姿鳴舞的氣度。」
師老是認為他計較勝敗，負氣不肯去太白樓麼？
師老是擔心他率性而為，日後難在儒府立足麼？

鳳姿搖扇淺笑，「鳳姿知道了。」轉身去那間店鋪買了一根狼毫，揣入七彩霓服的袖內，跟隨耆儒師老一同回轉太白樓。看到鳳姿才子，不少人露出詫異的表情，他們以為鳳姿既然走了，那性子如斯倔強自然是不肯再回頭，哪知竟就這麼搖著扇子瀟灑歸來，甚至大大方方走到龍章的跟前，拎起一壺酒，先幹為敬。
龍章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沒說別的，只道：「這杯該吾敬你。」
「你那點酒量，還要在吾面前裝什麼？」鳳姿冷笑，把剩下一小半酒還給了他。逕自去別桌與其他人飲酒做賦，酣暢淋漓。
龍章皺眉，握著杯子的手許久沒有放下。
儒府一群人喝了大半夜才回去，因怕驚動儒尊，儒門七宿各自遣散學生，也去休息。龍章跟在鳳姿之後，見他搖搖晃晃便跟了上來，說道：「跟吾先去醒酒。」
「誰說吾醉了？」鳳姿一甩他的手，「龍章沒有醉，鳳姿怎麼會醉？」
龍章趁他大笑之時，出其不意一點其穴，直接把人拖到自己房中，拎了毛巾沾了涼水在鳳姿臉上擦抹，雖是魯莽但下手之時非常溫柔，仔細擦過他面頰上的每一處肌膚。指尖掠過那紫睫，一陣騷動令龍章的手錯位，去抓毛巾時碰落了鳳姿袖中的東西，撿起來一看，是根雕工細緻的狼毫。再看鳳姿雙目明澈許多，隔空一點解了他的穴。
「第一才子這麼快就恃『強』淩『弱』欺到鳳姿身上了？」
龍章走到桌邊只拿了硯臺，展開一張丹青白卷，深吸一口氣道：「既然你拿了筆，那吾便跟你談談今日比試之字——」
談字？
這木頭不會傻到以為他所有的反常都是為了計較區區幾個字？幾招功夫？幾場陣法？
龍章在丹青卷上揮毫而就，鳳姿一開始並無心緒去看。
可見他萬分認真，又不覺無奈，傾身去看到底這位拿了儒府第一的才子還有何高見？
龍章握著狼毫的那只手陡停，只因吐納之間全是對方獨有的氣息，心神不覺恍然。仰頭頃刻，鳳姿恰好挪開扇子，低下頭去看那「龍」字最後一筆，微抿的薄唇，不偏不倚與他貼在一起。
兩人都沒動，就連那不斷顫動的睫毛，此刻靜止。
周遭頓時岑寂無聲，靜得讓人心跳可聞。
龍章握著筆的手緩緩收緊，筆尖在潔白的丹青卷上劃出一道長線，猶自未覺。鳳姿凝視著龍章，從他的眼中亦看到了自己——那蒼白的臉色，清冷的神態，竟是流露出本應深埋於心的煎熬。
不能再亂下去了！
鳳姿剛要抽身，腰便被一隻手臂環住——
冤家——
鳳姿閉了一下眼，呢喃道：「一旦踏出第一步，後面的門關上，另一隻腳不出去就只有殘廢。」龍章放下了那只筆，順從意念將另一隻手也環繞住了鳳姿的身子，將他困在自己與紅木桌之間。
「如果是鳳姿，選玉碎，還是瓦全？」
「身體發膚授之父母。」鳳姿傲然道：「吾自是不會去選玉碎。」
「是，活比死需要更多勇氣。」龍章的眼神中多了一抹炙熱，指尖順鳳姿的脊背緩緩遊弋到頸項。
鳳姿揚起頭說道：「對吾說這些，意味龍章喝多了。」
「吾未喝多，頭腦很清楚。」龍章微一用力抱住了鳳姿，面頰緩偎在他的肩上，靜靜捕捉兩人的溫度，「鳳——鳳姿——」
還說沒有喝多？這叫魂的……
鳳姿無力地撇了那棕色的發絲一眼，「你的頭髮不要蹭來蹭去，又不是——」
「兒時麼？」龍章接過他說到一半的話，「鳳姿跟吾所想相同，今日之事，若然壞了你我兩人多年情義，實令龍章內心抑鬱。」
鳳姿冷然道：「龍章飛揚，你可以不信吾下午所說之言，但也不必牽扯到比武上——贏得起，輸，吾亦然！」
龍章見他眼中一閃而逝的寒光，心下百般揪痛：「鳳姿啊……」
鳳姿最不願聽得便是龍章那充滿無奈的低喚，仿佛即將透盡生命之力，令他心緒煩亂難以自持，於是甩手就想離去。龍章感受到他的掙扎，兩臂不由自主施了內力，將那股力道壓下。鳳姿哪肯示弱，揮扇去拍龍章的印堂，出手之快好似驚鴻，出手之狠如若對敵，龍章竟不閃不避，除了緊緊鉗制住他腰身的雙手外，什麼防範也不去做。
鳳姿的手與他只有咫尺舉例，生生頓住——
那雙犀利的眼眸裏寫滿了怒意！

龍章望著他，慢慢的靠近，低頭吻上了那倔強的唇。
鳳姿的身子顫了一下，唇卻僅僅抿著。
龍章並不在意他的冷淡，只是輕輕的沿唇線遊弋，每一次觸碰都萬般憐惜。仿佛唇齒之下是至臻之寶，觸及會融，動及會化。鳳姿感到身體有什麼物質被點燃了……從星星之火到凝結在一處的，大有燎原態勢，而對方小心翼翼的舉動令他越發掙扎，唇一點點開啟了。龍章見狀微微舒展了那雙軒眉，順著那絲縫隙探了進去，找尋到他渴望的舌。鳳姿知道，這麼做下去，兩個人就沒有回頭之路，而有很多事依然橫亙在彼此之間，這麼糊裏糊塗依照直觀的反應去滿足心底需求，將來後悔的還是他們兩人。
然而，道理是道理，自上次在簷頂那次出軌之後，很多事就在也回不到從前。兩個人冷戰了很久，也可意疏離了很久，又如何？
一旦接觸到對方，心跳還有呼吸騙得了外人，瞞得住自己麼？
龍章的吻不管何時都如他的人一般溫文，只是這舉動做便做了，君子到哪里去？無非是在折磨對方的意志。鳳姿下意識輕吟一聲，身軀略向後傾。那聲音不比往日的清冷，也不如往日的狂傲，只有混沌的曖昧。龍章心緒湧動，力道不由自主加重，乍想探尋在極限之外的鳳姿又是何種風貌，唇巧妙地掠過那兩排雪白的牙齒，連同對方細微的呻吟也一起含在了自己口中，感受到他迫不得已下主動有了回應，在汲取自己的空氣，才又和緩了那深吻。
鳳姿——
與他並駕齊驅的鳳姿，無論合適都那麼傲骨嶙峋的鳳姿——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竟顯得輕車熟路，鳳姿的衣裳緩緩敞開，露出那一身白皙的肌膚，燭光下隱似含了一層霧氣。龍章只覺得喉嚨火熱，慢慢轉移了親吻的目標，那唾液牽引的銀絲落在了鳳姿胸前，啃囁的痕跡也順著龍章的唇一路延伸。鳳姿的手原本被束縛在身後，如今龍章鬆開之後，他反倒無所適從起來，推開是輕而易舉之事，同時，也是登天之難。兩個人到底是遠，還是近，到底可曾瞭解過彼此，宛如會在一連串的纏綿中得到印證。
他要如何——抗拒？

身後是那張紅木桌，而桌上的硯臺筆墨早已互染，亂成一團。主人沒有閒暇再去理會那上好的狼毫是否會在倉卒間墜落地面，只有滿室情懷急需宣洩。似是察覺了鳳姿的異樣，龍章空出一手握住了他的，挪至唇邊一陣碎吻，暖去了冷意，鳳姿在他鬆開的刹那，雙手揪住了龍章的衣襟撕扯，可是一點破壞力也沒有，只是借此在發洩懊惱之意。龍章苦笑，順勢揮袖把燭臺打滅，抱了鳳姿便往裏走。
鳳姿的身體在冷熱中交織……濡濕的紫色長髮飄散在枕上，與身上之人落下的棕色發絲纏繞在一處，難分難舍。被不斷地吻擾亂了心神，分不清是迎合還是推拒，當龍章修長的手指插入他下體時，鳳姿敏感地收緊了肌肉，那往日習劍之手，如今緩緩在體內移動，摩擦出烈焰般的火焰，令他在疼痛中沉淪。漆黑之中，只有對方的喘息可聞，龍章聽到鳳姿不規則的吐納，亦知曉那夾住自己手指的肌肉還很僵硬，只能壓抑下所有衝動，一點點待它軟化，一邊則有條不紊地撫摸身下戰慄的身軀，讓他適應不斷加深加多加速的手指……
「唔……」鳳姿的手指抓緊了床褥，下體被充實的瞬間，咬破了薄唇。
龍章抱住他的身軀，在耳邊一陣輕吻，喘息道：「鳳姿……鳳姿鳳姿……」連迭呼喚他的名字，那聲音帶著苦苦隱忍的沙啞，還有無法掩飾的悸動。鳳姿勉強睜眼，立即被那雙黑暗中的明眸帶去了神思，往事歷歷在目，與那人同窗為伴，翻遍群書，走遍大小儒館，挑戰無數才子，並肩作戰的歲月……如今……一場再普通不過的比試倒令兩人看不清對方的心思了麼？
什麼第一才子？
什麼第一？
第一又是什麼？
鳳姿眼角竟有一滴淚珠淌落枕畔，不是為失落傷心，也不是為下體疼痛，而是無邊無盡之哀——
龍章，在吾體內的是你，抱著吾的也是你，何以質疑吾之人——
也是你——
龍章緩緩動了起來，大手與鳳姿交握，寬闊的肩劃出最優雅的弧線。每一次深入都令鳳姿為之震動，嚨低下意識飄出斷續的低吟。

「吾是認真的……」

許久之後，這麼一句話令昏昏欲睡的鳳姿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雖然渾身酸痛，還是忍不住去看摟抱著自己的男人——他睡著了——長長的睫毛掩蓋住了他現在很想看到的神色，但剛才那親吻他的唇，勾勒出令人神往的角度。
如此相近，都只在對方眼裏找認同的兩人，那麼惺惺相惜，抑制不住對彼此的渴望並非無稽，只是第一次真正發現了裂痕，正在焦灼之際又聽到那五個字，似被注入了暖流，重新有了心跳的真實感……
要忽略麼？
忽略那出現的裂痕？還是面對——
如今的龍章飛揚與鳳姿鳴舞都已不是昨日的彼此，一如那日在簷上，他問他是喜歡朝陽還是夕陽……他告訴他是朝陽，而他自己則喜歡夕陽。朝陽也許每天都會有，但是每天的朝陽都不相同……
只有日落之時，那最接近天地極致時才能觸摸到他鳳姿鳴舞追求的本質！
「是認真的……」他吃力的抬起手指在龍章的眉眼上畫了一個圈，「吾亦是認真的，可你不信……」
龍章固執的性格他很清楚，不管說什麼，他都不會信才子之爭背後的陰謀，說越多，他只會越發產生逆反心理。
做人太君子——
好麼？
露出自嘲的笑，鳳姿看了看腰間那緊緊環抱自己的霸道手臂，雙眼再度閉上。也罷，埋怨吾心態不正的你還斷不開對吾的這份纏意，吾又如何在那道裂縫上再補一刀？只是看你一步一不走入那萬劫不復的地步，鳳姿何堪？
遠遠離去，待你認識到那一刻時，若須吾一臂之力，再見何妨？
鳳非梧桐不棲，在你臂彎中半宿已是極限，吾自遨遊天地！若他日相逢，龍章不再飛揚，有辱今日並肩之儀，相守何意？
一刀兩斷倒也乾脆。
鳳姿眼中透出決然之光，微微靠了過去，在龍章胸前枕了片刻，只聽聽那穩而沉的心跳之後，揚手一揮，狼毫筆入手，在龍章袖內側以內力書下兩行近乎透明之字——
一夕醉泉飲露聊慰寂寞
他日龍飛鳳舞再較高下

字盡……緣落……再起之日也許便是風雲變幻之時。
至於這難以抗拒的一夜，也就掩藏在袍袖之內，各自舔嘗吧。

―END―

fjkuky	2014-11-17 00:23
啊啊啊啊好棒的龍鳳文！！！ v) n- 好喜歡茫茫裡兩人情愫萌動彼此卻知不可陷溺的關係，也好喜歡袖痕中不再壓抑情感的龍章~ '09\|Y#F 遲了很多年才入神魔坑，能看到這麼好的文真是幸運QvQ！！

幽冥暗妖	2015-09-23 01:20
嗚~嗚~嗚~鳳姿阿~想太多的鳳姿，什麼都放心裡的鳳姿阿~有時很想敲龍章的腦袋瓜子，人太正直也不是多好阿〈可就是因為這樣你龍章大哥才如此的厚實阿〉鳳姿實在是會讓人想說：鳳姿阿~好好休息吧，別太累了，什麼都自己扛，有事找找人靠一下吧Q0Q '<Zm>L& p2STy\CS 你的文我很喜歡~

heermeisi

2016-01-06 20:58

其实一开始我不喜欢萧大的声音，感觉平板缺少起伏，直到那声百转千回的“凤姿啊~~~~~~~~”，就此倒戈，听久了还是蛮带感的
旗鼓相当两小无猜的同窗好啊，近水楼台先得月，不过这种关系也很糟啊，你的黑历史对方都知道，而其不好哄也没法骗
其实龙章出场气场还是挺霸气的，我站在龙凤这边，可惜后来龙章一路疲软，感觉夕朝才是正道，龙龟的戏份不断发展下去，我已经滑倒解朝爬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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