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雁行 |
2008-11-20 09: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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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篇：【大道之行】、【沒有佛劍的日子】 g)nX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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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之路】 mf#fA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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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都奉他是個先天的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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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先天的流氓，可不是指他天生就是個當流氓的料，而是他既有先天人的氣質與根基，又兼具流氓般的實力和手腕。 }1@n(#|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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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是個流氓，他依然還是個先天人。 # e$\~c P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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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人，代表的是莫測的本事與高超的地位，不是前輩就是前前輩。 q^ u6f?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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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人，一向都具有良好的情緒管理與自我控制，寧可泡茶八卦也不隨地打架。 0%#t[us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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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人，世事如浮雲，時光似塵埃，得失毀譽不計較，流言蜚語當玩笑。 f*UBig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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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人……反正不管遇到什麼樣的情況都要忍，忍住先天人的氣勢、忍住先天人的眉角、忍住先天人非凡廣闊的胸襟。 X"laZd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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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忍耐總是有極限的。 9 Zs #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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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流氓最缺乏的就是忍耐。 7^`RP 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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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話好說與扁了再說之間，做為一個稱職流氓的選擇當然不用說。 ;>cLbj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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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先天流氓最大的特色就在於，他扁的人正好也一樣先天、一樣流氓。 9Kq<\"7Bm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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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這就是因果。 mxtl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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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樓龍宿認為他如果再這麼不吭一聲的忍耐下去，就真真不是華麗無雙捨他其誰、堂而皇之誰與爭鋒的儒門先天。 P?-d[z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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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為一個有風度有修養又知情識趣的一線強打，他實在是不能夠再放任那個滿頭銀色海螺的佛門友人成日關在他的不解巖裡、繼續小雞肚腸的耍孤僻行為了。 _:oMy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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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說宅不是病，宅起來可要人命。 kfH9Y%b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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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此新人輩出之刻，他難道以為頂著頭海螺、沒事露露胸肌、間或還可以撒懶開分身出來幫忙上上工兼騙騙洗髮精代言就可以高枕無憂，睡得安心、宅得放心了嗎？ V3aY]#S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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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頭只要改改設定，可沒有永遠的先天，也沒有永遠的高人，更遑論永遠清聖、百邪辟易的佛牒。 }W^V^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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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啦，他疏樓龍宿就算再沒有關於社會責任方面的道德良知，可好歹也還有一副重視朋友情誼的真摯心腸！你看，這不立馬就來解救把自己關在象牙塔裡的好友了嗎？ a,en8+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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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他這麼完美的朋友，他真的不知道還有哪裡是一個號稱四大皆空的出家人可以挑剔的。 2b{@]F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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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角微勾，食指優雅的挑起一綹髮絲由左至右劃過身前，龍宿持扇的右手在身後輕輕搧動，瀟灑從容地緩步而來。 ?S;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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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停下，卻忍不住在四下無人的環境中嘖出一聲，眉間挾起幾分嫌惱。都半個月了，這堵上次害他撞疼鼻樑的氣牆怎麼還在這兒？上頭那些刺目的字眼也是好端端的沒掉半個，這彆扭有必要鬧這麼久嗎？氣劍子也就算了，他到現在都還是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裡得罪這暴力僧了。 V}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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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感焦躁，手中的扇子便不自覺搖得快了。理解這個小動作的人很少，就連龍宿自己都沒察覺到。 |V*e2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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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眼前的氣牆，心裡思量著。 *X"F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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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這氣牆以他來說，隨便踹踹就破了……麻煩的是等在後頭那支亮晃晃的佛牒。嘖，他才不想和那瞇瞇眼打架呢，動起手來都不知斬節的。 7KYF16A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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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了摸自己優美上挑的左眼，一陣戚戚。果然傷痛是會留在記憶之中的。 :$) aME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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斂睫半刻，他決定還是先來個解除警戒、軟化防衛的溫情問候就好。 \, X?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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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放眼天底下誰都能強行突破，就這呆頭呆腦又堅持到底的喋血和尚不行。……喔不、一頁書也不行。嘖，他們佛門的人啊。 am) 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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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在紫扇後的薄唇輕撇了撇，疏樓龍宿食指凝氣，點上身前的氣牆勾劃起來。 Ezo"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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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時適當的遷就忍讓，也是身為一個十全良友無可推卸的責任吶。 ZFd{q)q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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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子仙跡發現他要是再沒魚蝦也好的忍耐下去，不用多久他真要成為兩袖清風欲蓋彌彰、劍斬無私為錢翻臉的道門先天。 kB!M[[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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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說友情是無價寶，他望著存款簿上急速消減的數字，終於深深的體會到。 hK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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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真正的朋友？ aO;Q%]V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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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張莊嚴肅穆的面容、是一份沉默不語的體貼、是一雙無時不刻看起來都像睡著卻其實比誰都還要專注投入的眼眸。 x,@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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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他，不會在聽他說話時分心，也不會在他終於結束漫長的訴苦後給他一個白眼、或是一臉公事公辦的自懷裡掏出小算盤撥撥捻捻，而是顫著一雙殺生斬業的大掌用力按在他肩上，緊緊傳達那一腔感同身受的無言溫柔。 kK_>*iC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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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他的肩膀常常因為這強大的手勁而多了不少青青紫紫的瘀傷，他也不太明白為何要抓得像是在隱忍什麼似的這般緊，但看著那張慈悲帶殺的認真臉龐，他還是覺得很感動。 TQyFF/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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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友如此，此生何求？劍子仙跡輕嘆一聲，將拂塵甩過肩頭，仍是一襲素淨白衣、風姿翩然地落在了不解巖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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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眼，那道仍舊矗立如山的氣牆實在看得他有些鬱悶。 G5Dji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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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劍這次氣生得可真大……可他一直覺得自己挺無辜。他與佛劍多年以來相處融洽、連架都沒吵過幾次，要說誰有那個本事把他惹到這種不由分說、謝絕往來的地步，橫看豎看也只有那隻會把人家滿頭舍利當成陸生海螺的促狹龍宿。 j^R~ Lt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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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真的滿像的……劍子伸手輕撫了下右眼，佛劍從以前就老愛龍宿惹禍劍子連坐，明明他也不過就是沒忍住的笑了兩聲。 yW7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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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和尚什麼都好，就是神經會突然斷掉這點有些糟糕。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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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好友兼受累者，他也只能自己勤奮一點、義不容辭的來幫忙接神經。 0yEyt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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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頭，思考著用什麼樣的方式敲門會比較禮貌（？）時，赫然瞧見了氣牆上那一行流金閃爍的草書。 f 0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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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飛鳳舞、風流逸氣。外加灑了珍珠粉般透出字裡行間的點點晶瑩。 nCm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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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就是有人連氣功都不放過招搖。 ri_6 wb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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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子仙跡如臨大敵的攢緊眉間，凝視片刻後，真氣便透著拂塵當空一甩，在牆面上劃開額外的蒼勁軌跡。 "7u"d4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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損友這東西有時候、很容易就能夠把人激得腦袋發熱。 _-2n3p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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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劍分說突然覺得他要還能再心平氣和的忍耐下去，還有哪裡是個逆天之路不由分說、殺生斬業砍瓜切菜的佛門先天。 ^)K[1]"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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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佇立在不解巖的入口處，緊緊抿著嘴唇，凝視眼前自己設來屏障入口兼作為警告聲明的巍峨字牆。 ?;kc% 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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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是字牆。 {xx;zj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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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灼灼、流瑩飛轉，縱橫飄逸的字跡浮滿了以氣流凝結而成的透明障壁，要不是那裡頭的兩道筆跡他太過熟悉，差點就要以為是自己何時佈下了淨邪祛魔的真言法陣，才會有那樣密密麻麻的壯觀景象。 a[9OtZ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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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沒忘記，他曾經在那上頭發下從此與儒道兩教斷絕往來的宣言。 aNEy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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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不過才過了半個月，那兩人趁他不在時的胡作非為也會不會太誇張了些？他到底是為了什麼才到定禪天盤桓數日，與淨琉璃菩薩整整談論了七天七夜何謂友誼的真諦…… dD2e"O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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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際似乎隱隱跳動，他按捺著，菩薩說，邪惡的滋生、其縱容者也有責任。一想起那張淡然柔聲為他解惑的臉龐，他有種感覺，好像都是自己教友無方。 OnPL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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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自身種的因，只能自己來結果。 Sgk{NM7|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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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斂心神，看起了牆上的留字，方觸目的溫情問候讓他眸中霎時一暖，往下繼續細讀，卻又漸漸凝了臉色。 d-2I_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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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句正正經經的「佛劍，許久不見，近日可好」、「佛劍，數日不見，吾思之念之」、「吾新得香茗，掃榻煮茶，待汝共享」、「時節入寒，盼多添衣裳，切莫著涼」等等諸般絮叨在將話鋒指向了對方時全然一反先前的溫馨，熟悉的唇槍舌劍再度啟動，竟是佔去了整面氣牆的大半。 ~ a|Q[t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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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佛劍，汝不在的這段時間劍子有問俠峰眾人的陪伴，十分快活」、「佛劍，仙鳳日前跑來豁然之境問吾，不解巖缺不缺廚娘？」、「佛劍，天下間龍宿的友誼最是溫暖」、「佛劍，吾知道你還是中意豁然之境的茶香」……活靈活現，宛在耳邊。這不就是他當初狠下心來要絕交的原因？ 8+b3u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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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間聚攏成峰，他耐著衝動，讓目光看到了最後。 1j-i n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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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劍好友，吾原以為汝的眼睛已經很小了，沒想到汝的心眼更小。 D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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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小。 b%$C!Tq'
……汝的心眼更小。 Vp94mi#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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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他似乎聽見青筋迸裂的聲音。 :CHd\."%+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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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劍子與龍宿都能夠輕而易舉的模仿對方筆跡。 eT?L MBn\
他也知道這世間還有一種惡質的人性叫做互相陷害。 X;g|-<
他想起了當年佛尊親手將佛牒掛到他背上之時那雙含淚期許的目光。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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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因果，當斷則斷。 sP8B?Tn 1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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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受死吧。 yh!vl&8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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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友。 IA!Kp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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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p:))ne: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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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是、生出來了。 egvWPht'_
暑假時臨時起意的又一續篇，依然是因為碰上柳伊而無限擱置 ,)G, [ih
好在學期中又把它撿回來生 =w= f|)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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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說明一下，最後的那句留言，是劍子模仿龍宿的筆跡 sjG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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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龍宿發現後又在下面署上了劍子的名字。 v2Y=vr
而劍龍兩隻自從發現對方留言後天天都不亦樂乎的打起筆戰來（噗 &$f?XdZ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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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明明我最喜歡劍子，但是最卡的也是劍子…orz hp u(MX\
總而言之，奇怪的續篇結束了。龍宿好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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