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azinga |
2011-03-04 21:24 |
第五节 中 ;eRYg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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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海殇君通知一页书他准备好了临时纹身用的特殊墨汁，二人半夜下班后便一同回了海殇君位于市郊的住所笑情山乡。 vc_ 5!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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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闲来无事，一页书也常造访笑情山乡，观景赏心、喝茶下棋、秉烛夜谈，闹得晚了或兴之所至，留宿数日也是有的。但因笑情山乡虽依山傍海风光无限，就算海殇君的座驾是KITT这样高性能的车，从报社一来一回也是麻烦，所以忙起来反倒是海殇君在一页书位于市区内的小公寓休息的时候多，他甚至看着好友衣柜里属于自己的那一半衣物不无得意地说：“梵天，这可就算同居了呢。” p7 ;/| ]o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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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正在查资料的一页书手不停头不抬，只对着书堆微微一笑：“这周我们确实住在一起呀。” ^#4?v^QN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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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殇君张张口，还是什么也没说。 w&7-:."1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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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页书而言，绝佳地段落水别墅也好，一房一厅温馨小屋也罢，哪怕是山野茅屋荒山古庙，也如红颜枯骨般无甚区别。物质世界于他便是一面硕大而灰白的立体影幕，他生活其间游走其外，与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却又能随时转身，毫无牵扯地彻底离开。但不知何时，他的目光总被吸引去笑情山乡的方向，无垠世界里一个碧海云天般蔚蓝的小点，盈盈众生中负手而立的一个人，轻柔却不可抗拒地拉着他，双足牢牢固定在红尘中，用清明的身心感受这浑浊世界的美好。 BEzF'<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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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言之，笑情山乡因有海殇君而与众不同，被戏称为修炼地云渡山的市区小公寓，也因为住着一页书才能令繁华看尽的海殇君驻足。 V nv9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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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外物皆如浮云，唯知己难求。 ]' F{uD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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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虽无需言明，但彼此珍惜尊重，已然将对方当成生命里极重要的部分。在一页书心中能够驾临于海殇君之上的，只有是非正邪等桓古不变的义理，而身世隐秘的海殇君也深深明白，这样朗月清风，却会为世间不平之事不义之行做天龙吼的一页书，才是令他倾心的那个。 H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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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无论在小公寓里大被同眠，还是在笑情山乡分房而睡，海殇君一直发于情止于礼，即便泡在温泉里裸裎相对，他也不过欣赏那白汤之上雾气之中的修长身躯，隔着三步之遥，远离致命诱惑。 t4H@ZvAH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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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说他怕一页书发飙，喊一声“好友你中邪/入魔了”就无差别放大招追打什么的…… t1)b2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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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海殇君打着哈欠，顶着一头松软蓬乱的蓝色短发，只穿一条运动长裤走进厨房，迷迷糊糊地撞到冰箱角后，摸索着从里拿出牛奶灌两口，才慢慢能站直了走路。 XACbDK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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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喝冰牛奶对胃不好，对着纸盒喝也不卫生，早上温度低你最好披件衣服再下来。”厨房中部岛台兼餐桌的位置上传来清亮的声音，习惯早起的一页书已做完早课晨练完毕，再冲完澡换上干净衣服，神清气爽地坐在那儿等早饭吃。 !ACWv*p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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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海殇君再三嘱咐他很喜欢笑情山乡现在的装修不想大整所以麻烦好友千万别动厨房内任何东西，一页书认为他完全有能力照顾自己。 D/w 4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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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惯常话贵精不贵多，但对着海殇君偶尔也能唠起家常，正如高深莫测儒雅潇洒的海殇君在好友面前也有迷糊撞墙、叼着牙刷就想出门的时候一样。 o Ohm`7i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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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殇君动作僵硬地将豆浆馒头热了，摸索着从罐子里挖出些小菜摆一页书面前，再给自己弄了盘足以令心血管发出恐惧尖叫的英式早餐，没型没态地跌坐在椅子里，大约过了十分钟沉默时光，一页书才望着海殇君赤裸上身埋头苦吃的样子，微微翘起了嘴角。 AFWcTz6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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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醒了没？” G"= tQ$Z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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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殇君从塞得满满的喉咙里发出声微弱的抗议，努力咽下食物，把桌中间的水果盘往一页书那边推推：“大概要画一整天，保持不动也挺耗体力，你多吃点。” *=1;HN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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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页书点点头，将刚才带下来的大毛巾扔过去：“至少盖着点肩关节。” j w)Lof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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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殇君接过毛巾，眯着眼笑得山猫一样餍足。用报社前台小姐的话说，就是他拥有足以影响历史走向的肩背曲线，虽然一页书对皮囊表象从不在意，但基于某种雄性展翅振羽的求偶本能，海殇君仍不吝于在好友面前有所展示。 R$&|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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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个懒腰穿过玻璃天井走到落水泳池边，弯腰打开旁边的热水浴池。转身对一页书说：“你最好先浸一浸，把身上毛孔打开了比较吃得住颜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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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决定劳烦好友作画，一页书也不忸怩作态，心无杂念光明磊落地脱下衬衫仔裤，光着身子走入热浴池中，借温水按摩之力放松晨练过后疲劳的肌肉。 EOrWax@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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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殇君目光复杂地注视着好友的裸背，直到人工水浪将一页书颈部以下线条完全吞没，才返回主屋里准备作画所需品。 PXcpROg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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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殇君擅丹青,早年爱画峰峦叠嶂惊涛骇浪或猛禽凶兽;后来遭遇巨变,转而描绘沧海万里茕茕孤舟,或工笔市井小人物,往往都是朱门大户外面黄肌瘦目光黯淡的行人,迹混在节庆灯会人群里茫然四顾的乞儿;待到终于干上记者这行,和一页书磕磕碰碰地磨合成至交好友,挥毫抒情的时间少之又少,但偶尔执笔,画卷上已是梅兰菊竹蔬菜家禽一类常见事物.这些画里海殇君的笔锋利落却沉稳,挥墨行云流水却张弛有度,立意平淡构图留白却浑然天成精妙奇巧.倒非要将海殇君的作品与大师级人物的相提并论,能令一页书素还真这些阅历丰富品味不凡的人由衷称赞,已是难能可贵了. aW7{T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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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上等徽墨添了些在植物染色剂里,放在一旁等药剂稳定,再在玻璃房临海一面的沙发椅上铺好毛毯,便出去检查一页书可有依嘱将自己蒸成一只粉红大虾. GV1\8OG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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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殇君套上件舒服的棉质旧衬衫,叼着支烟,穿着夹脚拖鞋,踢踢踏踏地向热浴池走去. ? #xNz=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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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昏昏欲睡中也五感敏锐的一页书闻到烟味,眉头一皱.海殇君背对着热浴池坐下来,伸手拨一拨好友汗湿的额发. >\K< 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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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烟对身体不好.” sJX/YG 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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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页书说话如朗读教科书,海殇君却能从其中听出切实的忧虑,面上的笑意不禁更深. %5*gsg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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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烟雾喷向一页书相反的方向,才回头挠了挠好友头顶发旋,轻声说:”与梵天不同,人总得有些坏嗜好,不然指不定我能犯下什么滔天大恶呢.” 7Nc@7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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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页书睁开眼,淡定澄明地望着海殇君:”你不会.” 2](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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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殇君不再吸烟,侧头望着一页书,过了数秒钟,才说:”若我本就是大恶人呢?” 5oplV(<?*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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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页书在水中转个身,直视海殇君,用以赤裸之人来说正经得过分的语调说:”你我初识时,蚁天并非恶人.” z.eqOP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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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恶人,但也非善类.” &by,uV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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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蚁天品性智慧运筹帷幄,非恶,既是善了.前尘往事,如苦海,如屠刀,如烦恶,因果循环的,梵天与蚁天携手应对,浮云苍狗的,便由它去吧.” C ^Tc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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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殇君沉默一秒,忽然笑出来:”随口玩笑,好友还真是随时随地都能认真起来的人啊.” TQ" [2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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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毕站起来将毛巾展开,方便出浴的一页书围住下身.两人默默往玻璃房走,坐到沙发椅上时一页书突然出声. &qFdP'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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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说,却非全不知情,好友也心下有数.”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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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殇君已然收拾好心情,带着从容的笑坐在沙发椅尽头处,屈起一页书左腿,一手包着带状肌摩挲揉捏,一手抵着足部,指尖使上绵力,顶着穴道缓缓按着. wC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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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页书本义正词严,要针对海殇君的过往展开场严肃谈话,谁知毫无准备下被海殇君在脚底一按,酸胀却舒适的感觉令他不由自主发出声低吟,那股追究到底的气势便无以为继了. KU3lAjz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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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免瞪了瞪好友,海殇君则回以灿烂一笑:”多谢好友信任包容,我只有倾尽所能在好友身上作画来回报了.” `8\pih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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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说着,手上却掀开部分毛巾,一路不停地以专业按摩手法从脚底抚摸到了大腿. ?AyG!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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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殇君见一页书在瞪他,便耸耸肩:”我平日在平坦纸面作画,好友身体却是曲线起伏,熟悉了工作区域才好下笔.再者,优秀的纹刺师在大面积刺青前都要充分了解对方骨骼分布肌肉走向,才好将图案分布在正确部位,刺青者运动起来那图案也能画随人走灵活生动.” 6<N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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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页书之前周围找纹身师时也做过调查,知道海殇君说的状况虽不常见也非捏造,况且那双魔法大手按在肌肉上的感觉实在是好,便大大方方地将左脚伸直,架在海殇君的腿上方便他”感受筋骨脉络”. gnNMuq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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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殇君嘴角含着藏也藏不住的笑意,肆意将好友那条杀伤力直逼九毫米手枪的长腿按了个遍,这才从容不迫地拈起蘸满颜料的湖笔,从一页书左足拇指食指间画下第一笔. ;%]Q%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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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修行时能打坐整日纹丝不动的一页书却全身一颤,被海殇君握在手里的左足也缩了半寸,连脚趾都微微蜷缩起来,那个草叶状图腾的起笔便不可避免地歪了去. sL~TV([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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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殇君不大不小地吃了一惊,一页书大约也为此懵了会儿,半响才半是抱歉半是尴尬地轻咳一声. ~y_TT5+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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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就是…有点痒…” w@nN3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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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殇君用比在苏丹沙漠求生强大万倍的意志力强压着狼血沸腾,控制着面部肌肉,给了好友一个”无妨”的表情,随手拿过手帕沾了点醋,将某种程度上歪打正着的一笔擦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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