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27 【蓝灯子金瓯无缺】几曾识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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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衣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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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1)

樓主發表於: 2015-10-27 10:33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0.27 【蓝灯子金瓯无缺】几曾识干戈

阳光洒在枝间，落下点点细碎斑驳的金。比起初春的灰与间或点缀其间的星点暗沉绿色，如今倒是个极其色彩斑斓的时节。可惜纵然树间丛里都是颜色明亮的叶子，却似是因为散尽了水汽只余下干涸的外表，在这午后的暖阳与微风里，生生映出一幅萧瑟衰败的景色。
雨阶一夜灯真是起了个好名字，金瓯无缺笑道，蓝灯，莫要日日撑伞在树下站着，雨打窗格虽好，也要出来晒晒太阳啊。

亨王迎回珠左辅的那天，即将位极人臣却始终不曾进了这一步，如今还多了个隐隐顶头上司之势的同僚的未来的玉右弼站在大殿上嚎啕大哭，满朝君臣皆在那一声高似一声的哭号中昏了头。
王啊！我的王啊！您被那以讹传讹的江湖术士骗了啊！您还许了他官位啊！花了这么多钱啊！我的王啊！
金瓯无缺满眼的星，头上似乎有春日的黄莺在飞。
未来的玉右弼带着忧国忧民的面孔秘密进宫了半日，随后金瓯天朝就有了两名辅相。

每当想到此金瓯无缺都恨不得撞门撞墙再自己狠狠抽自己，叫你多事，叫你自作聪明，人家掌得住随便就设两班文臣牵制着玩，你这脑子，也想来一手朝堂制衡？
六王之中，那三个是不要说了，原来金瓯无缺觉得自己怎么也是跟鬼方赤命一个级别的，还暗暗笑过燹王亏是命好。现在一看，他哪儿如人家赤王啊，赤王可没自己给自己后院点火，戢武扶了个什岛广诛最后也只是恶心了自己姐妹俩，哪里比得上自己上赶着请人又主动给人家添堵来得旷古绝今。什么这水准那水准，到头了也就跟燹王一个水准，谁也别说谁，不过也都命好就是了。

蓝灯子是亨王听了多少传闻之后亲自相请数次迎回来的，请人时说好朝中无权相，蓝灯子将是这金瓯天朝第一人，结果没几天就从辅相变成了左辅相，这事亨王自己都觉得办得不地道。然而蓝灯子却是什么都没说，更没留书一封山高水长甩亨王个没脸，照样拿钱办事兢兢业业，只是偶尔朝上一个抬眼，神色莫名意味深长，总让亨王觉得自己那点上不得台面的小盘算小心思也就给人添点笑料了。
蓝灯子的要价确实不低，金瓯天朝虽然贸易兴盛，然而根基靠的依然是琉金，矿脉用一分就少了一分，再加上珠左辅的俸禄，委实是个不轻的压力。然而蓝灯子又的确衬得这身价，文能定邦不说，为了武略甚至贡献了自己的半个脖子，每每看到金瓯无缺都是一阵心疼。说是蓝灯子一人设局一力担下，且不说属下做事君王有责，这下毒害人金瓯无缺又不是不知道，再如何至少是个知情的罪过。然则蓝灯子扛得干脆利落，边边角角都顾了周全，等亨王反应过来的时候，黄泉雪已经别扭着重新效忠了，弄的金瓯无缺想开口认错都得自己再找机会，更是觉得自己欠了蓝灯子许多。

玉右弼以身正法的那日金瓯无缺喝多了，倒不是为玉右弼唏嘘心疼——他和玉右弼最多不过是相处许久有了君臣情谊的过往，旁的尤可，换做卖国的罪名，偿命是应该的，亨王纵然怅然遗憾，却不会为了国家的罪人难过。绕来绕去，亨王自觉对不住的依然是蓝灯子，一个经营许久盘根错节的玉右弼，不知多少年前就怀着嫉妒和恨意，而蓝灯子毫无根基地来，刚开始不知如何辛苦，这一切却都源于他为了安自己心而行的什么所谓制衡之道。
去你的什么制衡之道，金瓯无缺长这么大，脑子里最开窍的就是做生意，要不也不会把国家建得像个通商口岸旁边修了个大市场，满打满算只有蓝灯子为他招来的一个战将——依然还是蓝灯子。这一次平叛险中求胜，带回玉右弼的依然是蓝灯子。
亨王都快哭了，手下这么能干，还是在摊上他这个瞎指挥乱办事的王的前提下，幸好大面上没出错。即使如此亨王也惭愧得想把自己埋矿脉里了，要放在平常他大约自己例行自我厌恶一下就好，第二天该如何还如何。不过这喝了酒之后嘛，就不好说了。
亨王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他要诚心诚意地，去找蓝灯子道歉。

蓝灯子是披衣而起招待人的，亨王又是喝又是想，真到雨阶一夜灯的时候都是大半夜了。坐在蓝灯子房中喝着热茶，刚刚被雨冲得清醒了一点的头脑在炭火中又开始酒意蒸腾起来，亨王这么个大男人竟是个浅量，喝得多了，就要说胡话。
蓝灯子啊——
臣在。
孤，孤对不起你。
哦？语调是上挑的，但是怎么听都觉不出丝毫意外来，倒像是给面子地发出一个音节，好让亨王的自我忏悔不至于冷场。亨王已是顾不得这些，颠三倒四地，絮絮叨叨地，把从山中迎来蓝灯子开始的诸般种种都讲了一遍。
金瓯无缺说蓝灯子孤真的对不起你啊，当年玉右弼是进了谗言，但孤若是不疑心，怎么还有后面这么多事呢。孤当年是请你帮忙，结果孤自己净帮倒忙，还坏事，和玉右弼共事这么多年都没把他和孤一起打了，你也是忍得，辛苦了。
亨王虽然用珠左辅远胜于玉右弼——不然玉右弼也不会造反这么彻底还振振有词指责——但要是没有亨王的授意怕连那一点用都轮不到挑拨离间比治国擅长多了的玉右弼大人，他还保有这个万人之上的位置，本身就证明亨王对两人不可独大的态度了。若是其他王者，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然亨王毕竟不同于他王，金瓯天朝比起国家也更像菜场，旁人觉得正常的事，亨王就从开始愧疚到现在。而他从头把往事过了一遍，想到这儿更觉得没脸见人了，念叨是没停止，却渐渐低了头。
一双手不着痕迹地揽过金瓯无缺的腰，他只听得耳侧有人轻声问，王真的感觉很抱歉么？
金瓯无缺忙不迭点头，天旋地转，身下不知何时从软凳换成了软榻。
那便来偿吧。
接着便是红烛蜡炬，帷帐明灭，岁月轮转流年。

第二天醒了之后亨王简直要疯了，昨日喝多，事情他不大记得，但是那种抵死缠绵的欢愉和如今身下的隐痛是骗不了人的。幸运的是他至少记得是蓝灯子先下的手，不过自己后来不曾反抗反而迎合，也是羞于启齿。亨王倒没想着治蓝灯子亵渎圣体的罪——天朝压根不讲究这个——而是疑惑又羞恼地思考了起来。
蓝灯子要是找人，怎么也应该是那种成熟稳重胸有丘壑之人，或是跟蓝灯子一样足智多谋之人，再不济也应该是个嫩生生的正太——证据见蓝灯子的宠物——而不该是自己这种上了年纪的人啊，简直——
蓝灯子端了好消化的粥和小菜，打断了亨王的思绪。

亨王的疑问没得到更多严肃思索的时间，因为后来他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开始跟蓝灯子在一起了。
也很幸福的，不是么。
雨阶一夜灯常年不见日光，雨滴落在窗上发出空灵剔透的声音，室内温暖如春，炭火的红光与蜡烛相映。
蓝灯，他轻唤，声音熨帖地拂过心尖，说不出的百转缱绻。
蓝灯子却震了一震，仿佛受了什么刺激，随后一口咬在亨王的肩上。

那伤口没过几天就长好了，留下一个浅浅的疤，而百思不得其解的亨王也很快将其忘至脑后。却不料之后每次情事，蓝灯子总是爱在那一处反复摩挲舔舐，一点点细致地描摹最边缘隐现的伤痕，最后竟成了亨王身上一处再敏感不过的地点。
亨王年纪不轻，却多年不通情爱，直到莫名其妙就多了一个蓝灯子，自是不知那是交颈至深，情人之间最温柔的呢喃。

蓝灯——
他在神智朦胧间唤出声，带着自己不曾发现的亲密和委屈。
身上挺动的人减了力道，修长的手指拂过他的脸颊，指腹带着握剑留下的薄茧，落在情热的肌肤上带来更为鲜明的触感。那人俯下身，在他的耳际蛊惑着，再叫我一次，再叫我一次啊。

蓝灯。
臣在。
正在剪烛的人微微侧头，身影落在旁边的窗上。
你一定会比孤活得长，孤百年之后，贯儿和金瓯天朝，就托付你了。
蓝灯子笑笑，不以为意。
王说笑了。

这是亡海怨魂归来之前的一夜。

薄情几绪，忧愁暗恨生；凭栏无语，野渡舟自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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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

1樓發表於: 2015-10-28 09:0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好難得居然看到這對XDD
看著一直覺得還蠻甜的，直到看到了結尾……
想起了劇中最後共死這個結局，就是一個帶著玻璃渣的糖……唉

一簫一劍平生意，負盡狂名十五年-----亂世狂刀
雙腳踢翻塵世浪，一肩擔盡古今愁-----非凡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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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7 【蓝灯子金瓯无缺】几曾识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