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1.11 【千竞/温赤温/缜砚/元缺/all俏/鳞鱼】砚寒清的一日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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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1-01-11 1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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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1 【千竞/温赤温/缜砚/元缺/all俏/鳞鱼】砚寒清的一日噩梦

#标题是最大的剧透
#有怀孕梗，注意避雷

砚寒清老老实实做鱼三十多年，没有一天比今日还想一头撞墙上以证明自己是在做梦。

半个月前，他试吃了一道不知从哪进贡上来的奇怪甜品，试到一半就晕了过去，等到在师相和北冥一家的围观中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多了一项古怪的能力——当他集中注意力的时候，可以看见其他人的五脏六腑。

他将此事告知师相，欲星移便连夜顶着老钜子的压力找来了冥医，又去黑水城请来废苍生。虽然两人看过之后，一个兴致勃勃地准备回去研发新机器，一个拍着算盘表示他的身体绝对没有问题，甚至想把他带去万济医会。但婉言拒绝了冥医的砚寒清还是觉得，这个能力实在有点过于不妙了——并不是他不愿意将自己的能力交给医生们研究，同为医者，他还是很乐意身上奇怪的能力可以救助他人的，顺便也可以看望修儒。只是撇开看见人体器官这件事本身的惊悚程度不提，仅仅从师相全程站在一旁露出的迷之微笑来看，他就很难说服自己这件事和对方没有关系、更难相信自己不是又一次的被算计了。

果然，今天一大早欲星移就找到了他，确认过他的能力可以使用后，立即欣慰地表示：“砚寒清，随我来。”接着便带着毫无头绪的他施施然地离开了海境。看着一路上毫不迟疑便放行的守卫，砚寒清感到自己开始胃疼了。

踏出海境后又走了半晌，四周已经是全然陌生的景色，尽管海境早已不再封锁，但自从师相把工作堆给他之后，砚寒清就分外忙碌，更是少有时间可以离开游历，对外界可谓人生地不熟，若是师相打算在这里把他卖了……砚寒清打了个寒颤，觉得并不是完全没可能。回忆一路上走过的路线，一道灵光在他脑中闪过——这个方向，分明就是俏如来和他说过的、尚贤宫的方位啊。

眼看欲星移依旧心情很好地走在前面，没有一点要向他说明的意思，砚寒清小心翼翼地开口：“师相……我们去哪里，臣还要回御膳房准备午饭……”

“无妨啊，王已经准了你今天的假。”

“这……可是微臣今天没有请假……”

“哈，没事，今天早上我帮你请过了。还是我果真做人失败……”

“不是……师相说笑了。”今天早上……砚寒清想了想欲星移来找他的时间——师相，你确定是早上跟王请的假，而不是昨天夜里么？

话虽如此，欲星移还是告知了砚寒清此番出行的目的地。二人此行正是往尚贤宫去，因为今日恰有一场集会在尚贤宫举行，用欲星移的话说，作为他选择的接班人，是时候让砚寒清参与到尚贤宫隔三差五的集体活动中去了。

“师相……”砚寒清敏锐的察觉到此事不简单，“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这非是我所决定的，而是你啊。”欲星移将来龙去脉向砚寒清解释道。

“师相的意思是，因为北竞王有孕，但是狼主担心他王叔身体不好，想让臣去看一看北竞王肚子里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师相才有机会将微臣带入尚贤宫参加集会？可是为什么，狼主都有机会去的聚会，臣却需要等待时机……”等等，砚寒清腹诽，为什么我的重点在这里，为什么我对北竞王会怀孕这一点毫不惊讶？

“然也。至于狼主，诶，自然因为他是家属啊。若非我要带你前往，王一人留守海境诸事繁忙……”说着意味深长地往砚寒清的位置看了一眼。

所以原来我今天占了王的位置么，砚寒清感到自己身上压力骤增。可还是有哪里说不通，“但……这……北竞王也非是墨家之人……”虽然听说老钜子在这位苗疆王爷年少时同其对弈过，但也不至于因此就能划进墨家的范畴。

“你与俏如来关系紧密，应当知道现今钜子经济拮据，年终工资尚难结清。墨家虽说倡导节用，但并非不食五谷啊。今日说是尚贤宫集会，实则是智者聚会，只不过以尚贤宫为场地，再让那几个财大气粗的人付场地租借费，为钜子开源罢了。”

原来还能这样，怪不得俏如来衣服上都是洞，希望他不要哪天没钱的时候想到我，我是不想哭鲛珠的……砚寒清心中对俏如来的奇怪印象增加到一半，猛地意识到哪里不对：不是啊师相，臣与俏如来的关系一点也不紧密啊！

待进入尚贤宫，砚寒清方才知道，欲星移说的智者聚会真的就是聚会而已。长桌置于大厅正中央，瓜果点心铺了一桌。一个绿衣绿发之人坐在尽头的主位上低头擦镜子，他身后毕恭毕敬站着的人砚寒清认识，是那只在海境乱叨的雁王。除了雁王外，此人周围五米的半径内连个活物都不敢靠近，想必就是师相口中的老钜子默苍离了。

“砚寒清也来了啊，这里这里！”一个大嗓门的招呼对着他响了起来，霎时间屋内互怼的人声安静下来，十几双眼睛都将目光投向了他。砚寒清循着声音望去，却是冥医。

他被一道道视线看得浑身不自在，然而欲星移推了推他，自己率先向冥医走了过去，没有办法，砚寒清也只能硬着头皮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了过去。

“狼主你认识，旁边这位便是北竞王。”欲星移介绍到。砚寒清这才注意到，冥医身旁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人正是海境内乱时前来支援的狼主千雪孤鸣，而另一人裹着不知什么动物皮毛做成的大氅坐着，半靠在千雪孤鸣身上，虽然大氅下的腹部微微隆起，但依旧难掩他金玉之姿，原来这就是北竞王么。

“这样看，我们两再加上砚寒清，已经有三个大夫了，等会把那个神蛊温皇叫来，万济医会可以在尚贤宫开个分会了。”冥医显然对交流医学的机会十分欣喜。

“诶~何须冥医亲自去叫，温皇这就来了啊。”温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飘到了他们身后。

“靠北啊温仔！走路出个声，你这是要吓死谁啊！”

“咳咳……温皇先生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时不同赤羽军师在一起，怎么来找小王，真是让小王受宠若惊啊。”

“竞王爷何须如此客气呢，千雪将为人父，温皇当然是前来祝贺。”温皇摇着扇子优哉游哉道。

“小王不知温皇竟与千雪如此生疏了，竟然要等到了尚贤宫才能顺带祝贺，小王真是为千雪……”

“哎呀好了你们都停一停，”千雪一见这两人又没完没了起来就头大，赶忙打断，“砚寒清啊，欲星移都和你说过了吧，我小叔就拜托你了。”

“啊……这……”壁花一样在旁边站了半天的砚寒清见到这种场面，只想赶快完事走人，“我尽力一试就是。”

他凝神聚气看向竞日的腹部，半晌都不发一言。千雪见等了半天都没个回应，心中不由忐忑：“砚寒清，怎么了，我王叔的情况很不妙么？”

“砚寒清啊，有事你就说，就算北竞王真的不好了，我们这里这么多医生还能一起想办法。”冥医也开口跟腔。

“啊，不是，”砚寒清没有想到他们会这样认为，赶忙解释，“再给我一点时间，竞王爷的外衣太厚了，我看不清楚。”

心都提到嗓子眼的千雪舒了好大一口气，撩开竞日腹部的大氅，“早说嘛，来，你随便看！”

喝着茶的温皇听见千雪的话差点一口水喷出来，竞日也无奈道：“小千雪，小王就说你要多读点书，这样说话很容易让人误会啊……”

“哇我哪有……”

眼见千雪和竞日又开始一唱一和地拌起嘴来，尽管砚寒清也觉得竞日说得对，但还是明智的决定不要插进他们的谈话。他对着竞日的小腹打量了一会，抬头道：“那个，狼主，竞王爷和孩子一切都好，就是……”

“怎么了？难道是别的地方有问题？王叔啊……”

“没有没有！”生怕又像方才一样，砚寒清飞快地说完了后面的话：“就是恭喜您和竞王爷，是对双胞胎。”

“耶~千雪，可以啊~”竞日和千雪还没有反应过来，温皇先开口了，笑得七分揶揄三分幸灾乐祸，“不愧是我苗疆三杰，实在豪横呐。竞王爷也是天赋异禀，恭喜恭喜~”

怀孕这事可不是够天赋异禀的，砚寒清想。

这关苗疆三杰什么事，竞日腹诽，面上还是保持着微笑，客客气气道：“既然温皇先生如此看得起小王，那小王一定要给温皇先生沾沾喜气，来来贤侄，小王预祝你也早怀麟儿，毕竟谁也难保下一个怀孕的不是温皇你啊。”

“竞王爷如今同千雪一道，千雪是温皇兄弟，竞王爷又何须同我论辈分呢。王爷的喜气我接下了，不过有赤羽大人在，怀孕的又怎么会是温皇呢~”

“神蛊温皇就如此笃定么？”

“神蛊温皇神蛊二字并非空穴来风也。砚寒清~”

“啊这……温皇先生有何事？”看戏看到一半的砚寒清被温皇带着波浪线的点名吓了一跳。

“唉，就请你为温皇向北竞王证实，他的好意温皇只能心领，却无缘消受啊。”

“这……”砚寒清看着向他摊开手的温皇，不知该不该照对方说的做。

“既然温皇先生都这么说了，砚寒清，我欠先生人情，就劳烦你了。”这次说话的是站在一边的欲星移。

师相都发话了，那出了事也让师相顶着。砚寒清不再犹豫，再次聚精会神，只不过这次是看向温皇。

“怎么样，砚寒清，可否向北竞王证明了？”

“这……这……”砚寒清震惊地向后仰身。

“嗯？”看到砚寒清日此剧烈的反应，温皇虽然面色不变，却也不免感到有些不妙。

“呃……那个，”砚寒清声音越说越小，“温皇先生也有了。”

“哈咳咳咳咳……”竞日孤鸣幸灾乐祸地笑得直咳嗽，千雪只能不停地给他拍后背，“先生看来是拒绝不了小王的好意啰。”正巧赤羽从他们身旁走过，立马被竞日叫住：“赤羽先生留步啊！小王冒昧请教，以你二人关系，明明是一样的概率，不知他如何就笃定怀孕的一定是赤羽先生而非他神蛊温皇呢？”

“嗯？”赤羽疑惑地看向温皇，“神蛊温皇，你又对本师做了什么？”

“耶，赤羽大人，”温皇打蛇随棍上，直接缠到了赤羽身上，“如今怀孕的可是温皇啊，信之介何必如此严厉呢~”

“呵呵呵温皇，你先下来给我说清楚。”

看着面前一阵鸡飞狗跳，不知为何，砚寒清总觉得刚刚默苍离的位置飞来一道嫌弃的视线。

砚寒清俏俏地从智者话术风暴的中心溜了出来，走到尚贤宫门口想要喘口气。

“打扰了，这位小友便是砚寒清么？”随着一道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白衣白发气质温和的人已经站在了面前，“吾乃缺舟一帆渡，听闻法海将你带来，故而有一事相求。”

“啊……”大智慧……砚寒清对上那双和面前之人慈悲和蔼的面孔不符、带着凌厉的金色眼瞳，感到自己有一点僵硬。他还记得地门之事后欲星移在贝壳床上躺了多久，间接导致他的闲散生活到了头。不过据闻大智慧分明就是大天真，这样也可以被算在智者之列么？

似能勘破砚寒清心中所想，缺舟依旧好脾气地说道：“吾确实不是智者，但……”

“但吾可算得上智者？”威严之声降下，尚贤宫大门被推来，高大的魔族走到缺舟身边，将一杯茶递到他手中，“尚贤宫内并无无水汪洋一般的茶。”

“劳烦邪皇了。”缺舟很自然的接过茶杯，丝毫没有感到作为佛门中人与元邪皇站在一起有什么不对。

“吾二人正在研究如何复育烛龙，想请你看一看可有成果。”元邪皇出乎砚寒清意料的好说话，但是就算这样，眼前两个人还是让他受到了精神上的巨大冲击。

僵硬地低头探视缺舟腹部，并未发现任何异常，“这……很遗憾……”

“既然如此，也不可强求啊。”

目送缺舟与元邪皇叹息着走开，砚寒清就开始满屋子寻找欲星移。师相，你去哪里了啊，尚贤宫这么恐怖的么！看到欲星移依旧在和竞日围观温皇赤羽二人，砚寒清顾不上可能会被卷进无谓的争斗，快步走了过去。

“抱歉师尊，俏如来来迟了。”尚贤宫的大门再度被推开，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视线，砚寒清也随着望过去，来者白衣白发身负佛珠，除了俏如来还能是谁。希望他今天别注意到我，砚寒清默默向欲星移身后退了一步，视线却条件反射地集中在了俏如来的小腹上。下一刻，映入眼中的画面让已经遭受连番震撼的砚寒清再次震惊了：“俏如来，你也！”

俏如来明明应当对方才尚贤宫内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然而看到他的反应时却好像毫不意外，摆摆手道：“是砚仔啊，我知道，问题是如今算不出孩子是谁的。”

什么叫算不出……冥医还不能帮你把时间精确到天么？怎么会算不出来是谁的……难道……砚寒清还没有消化完俏如来的话，尚贤宫内就诡异地沉默了下来。为什么不说话，除了我就没有人感到一点不对么？转头四顾，发现不过片刻，人群便开始轻微地骚动了起来，砚寒清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在看清情况之后就再次宕机了。

他看见一直乖乖站在默苍离身后端茶倒水的上官鸿信摸了摸垂下的头发，“哈”了一声，一旁安分了一整天的鼓风机就突然吹了起来。另一侧扶着肚子靠在千雪孤鸣身上竞日凑到对方耳边，两个人小声商量要不要马上把消息传给苍狼。而先前一直赖着赤羽把对方搞得不胜其烦的温皇，用不大不小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道：“耶~赤羽大人这次怕不是梅开二度呀。”赤羽虽然收拢折扇敲开对方企图作乱的手，却面色凝重，没有反驳。甚至就连缺舟也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默苍离竟然停下了擦镜子的手，抬起头面带赞许地对俏如来道：“这一次，你做得很好。”

此情此景过于骇人，砚寒清除了连连后退说不出话来以外，也只能开始担忧自己知道的好像太多，会不会被杀鱼灭口。然而一道视线如有实质般扎在他身上，让他脊背一阵发凉，顺着视线投来的方向看去，欲星移扬了扬眉，别有深意地打量着他。心知师相可能误会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砚寒清鳞都炸了起来，绝望地矢口否认：“师相，我不是，我没……”

“我没有！”砚寒清一身冷汗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化出鱼尾的下半身因为惊吓猛然甩开，正拍打在身旁人缠着鱼尾的腿上。他身旁的人本就浅眠，这下彻底醒了。

“砚寒清？”北冥缜询问地看着他，思考了一下，环着他的手收紧了些：“你做噩梦了么？”

“噩梦……倒也不算。”确实不能算噩梦，毕竟梦里怀孕的不是他也不是师相，“只是……唉，微臣无事，殿下睡吧，无需为臣担心。”

“别怕，我同你一起。”

看着北冥缜一脸严肃地同他这么说，手中也将他抱得更紧了些，砚寒清不禁想起了入睡之前。他被磨着化出了鱼尾后，还未离开鲛人腔体的北冥缜也是用这样的表情，十分认真地问他：“砚寒清，我听说雄性鲛人会怀孕，是真的么？”当时已经昏昏欲睡的砚寒清几乎是被吓得瞬间清醒。

现在想来，北冥缜也算是这个梦的罪魁祸首了。

“殿下，”砚寒清还是没有忍住，趁北冥缜将他拉进怀里时开口了，“雄性鲛人确实不会怀孕的。”在北冥缜努力通过自己的眼睛传达出疑惑之前，砚寒清就已经飞快地闭上了眼，将额头靠在了对方的胸口。这样应该就不会做噩梦了，他如是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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