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11.21 【千风千】福（性转千金少，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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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

樓主發表於: 2021-11-21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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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1 【千风千】福（性转千金少，姐弟）

*现代架空
*性转千金少，姐弟

千金少突然想起他们最后一年的中秋，他们一起看一轮月亮。那时候弟弟已经高过她小半个头，非常亲密、毫无芥蒂地将手机放在她的头上，当作稳定器。她顶了顶风逍遥的手，你姐就是你使用的工具么？风逍遥笑起来，姐姐干什么要这样想，别动，你看，这轮月亮。手机上的月亮甚至连陨石坑都能清楚地看到，圆月啊，过分的皎洁了，千金少敏感于这样的氛围，一些隐喻从这团圆的场景之中诞生，他们从师门里的觥筹交错中偷偷溜出来，千金少牵着风逍遥的手跑到河边，风吹过来，两人和对岸的黑暗的山、若隐若现的光带互望。千金少心念一动，想到很远的东西，却突然又警惕这虚无缥缈，于是她撞了一下风逍遥，说拍完差不多该把你的手拿下来了吧？却听见十五岁的风逍遥说，姐姐，想和你一直这样看月亮。

当时两人都在这三线小城生活，一个院子里的伙伴，风逍遥从小爱跟着千金少这个姐姐玩，抱着她的大腿，蹭过她的脸颊，千金少小时候是一个特别风风火火不着调的人，胆大、会玩、假小子，十二岁的她为了八岁的弟弟和十六岁的人打架，得罪了本地的权贵，从快班的名单上被刷下。小城市，盘根错节的是人情往来，千金少的家里没有任何关系，连这基本的意识也寡淡：快班代表的是上大学，慢班代表的是打工。

千金少前十二年如火焰一般生长着，比风还灼人地燃过每一片家附近的土地，明丽、爽快、无拘无束，这样一把火焰或许是过早地消耗了生命中被给予的定量氧气，原来在人生的架构中是难得这样活着的，如果千金少有幸使用酒精灯她会突然意识到这熄灭的过程中充满对她的嘲讽，一个小小的盖子盖上，扭转不出两下，然后一切都灭了，安全无害，明明那曾经是火。她在十二岁这年来了初潮，小学还有小半年才毕业，家里没有女孩什么都得赶早的意识，也没想过这样的女生如果读书出来比别人大两岁是什么后果，时间是金子，对女人来说尤其这样。她的初潮也像那一顶酒精灯的帽子，如此鲜明、不容置喙地在她身上打下一份烙印，红色，流淌的痛楚，干涸在她男孩子气的短裤上——弟弟指着她的股处，大声地尖叫起来，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姐姐，你的屁股流血了！

风逍遥是一个大家都喜欢的男孩。天才般的早慧让他提前跳级，小二、小四、小六，每一份超出常人的晋升都让他失去一段体验同学间友谊的机会。千金少是明确地意识得到这些的，所以要更加保护他，保护他的聪明、保护他的如鱼得水、保护他的不通世故，风逍遥是幸运的，这份幸运是所有他的朋友长辈托付给他的，一份理想国的爱，给予一个可以出人头地的男性。与姐姐亲密的关系让他缺失了对人际的敏感，过分的出众却让他可以居高位而不畏寒，中学顺利地去了最好学校的快班，又结交了新的朋友，拿下过无数的第一，别人家的孩子。这“别人家的孩子”没有因为新人而抛弃我这无所谓的旧人，千金少十六岁出来打工，周五下了班去接住校的弟弟回家的时候会这样欣慰地想。当他在那四人的小组织里被称作大哥时，千金少察觉出自己的心情比喜悦更甚，一个从小带到大的孩子也成了别人的哥哥，从此要学习如何与人交流、如何处理团体的矛盾、如何在群体中提出建议、如何去遵守与创造一份和谐的交往氛围，人情练达即学问啊，这份从未对弟弟说出口的圆滑话语在她心底转了万遍，然后她感受到下体涌出一份被挤破的暖流，她慌张地寻找最近的卫生间。

千金少在贴卫生巾的时候想到了陈年的往事。小学早熟的一些女生已经知晓月经的确切含义，性成熟，性这个词实在是太过禁忌。千金少不敢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一个人，却如此盼望有人能以相同的早熟与她站在一起。从此她看每一个女生的眼神里都多了一份探求的目光，你是否有了这个与我同样的秘密？千金少将卫生巾卷起、包在厕纸之内才敢丢进垃圾箱，卫生巾渗透的深红的血液每一片都像扼杀她的绸缎，究竟什么时候将卫生巾从书包里拿出、究竟怎样把这份秘密藏在袖口之内才算恰当，体育课她不敢向老师请假（也没有人告诉她应该请假），于是她跑了八百之后疼得在卫生间无声地痛哭，多么恨自己的身体，无法理解的器官，耻辱的秘密。

风逍遥找不到姐姐，在路边等。雪被家里人接走，花也不多久留，月安安静静留着，不发一声。风逍遥的笑话能对着空气讲，月也应当是爱听的。姐姐从有几分远的移动卫生隔间里出来（最近政策说要赶一阵东风，兴建公共卫生间便民），拍了拍风逍遥的肩膀，对无情葬月说你好。你是旺财的朋友？我看你们四个人关系像是很好，另外两个已经走掉了吗？你有家里人来接吗？啊，想起来我给旺财带了点家里做的糕，你尝两块。

千金少招呼得热情，风逍遥也是好的捧哏。月，你吃！月不习惯，连连说不用、谢谢，姐弟俩把小零食塞到他的怀里才让他逃走，然后风逍遥把整个身子搭在千金少的背上，来福、来福！很亲昵的、毫无芥蒂的：又是一周没有见面啦！

千金少开玩笑说你少来，你跟你那些新朋友聊天的时候好像也没有很想我的样子，风逍遥说我现在想你嘛，千金少说那你现在不想另外三个、是不是很没良心？风说那我现在也想他们。千金少乐呵地逗小孩，跟我在一起的时候竟然想别人呀，我们风大哥真是不念旧情，不给小妹来福一点偏袒的爱，小心来福报复，将来不让你来福。风逍遥说，那我把想花雪月的时间分一半给你。说得好像有几分认真，又好像不认真，就算认真也只是小孩子的诺言，风逍遥是一个乐于说爱的人，更别提想这个字。然而却依旧感动到自己，在未来的几十年千金少的脑内偶尔还会会想起这样一个想字，以几乎不再探求的心意思考着，真的想吗，有多想呢，能量化吗，心思一转就知道这些轻飘飘的情绪是如此虚妄且无所谓的，说不出来、不便再说、所以需要退上一步的。她给弟弟一个脑门蹦儿，郑重其事地开展未成年对未成年的思想教育：“没叫你这样，分给情绪的时间是不需要被理性切割的，而多与少的思念都不能代表爱意，你姐也不希望你为了我改变你自己的心意。”

这时候的来福未曾考虑过说出的话能被理解多少，但话语、文字，终究都是知识的权力场。千金少知道自己没读过多少书，所以没自信教育什么人，旺财吃着糕点开心就好了，更多时候自己的开心与否都是难以言喻、难以找寻的。男孩子得身量抽长得比岁月更快，男孩子的离家发生得比预期更早，“想和你一直这样看月亮”，圆月之下，高过自己大半个头的男孩牵着自己的手跑过河堤，哗哗的流水声中大声地对她诉说两天之后的计划。来福！风逍遥说得坚定，跟我走吧！这里留不得了！

凉风、山林，风逍遥把千金少的手放开，兴奋地手舞足蹈，向千金少比划他们四人的宏伟计划，却忘记他手掌的温度几乎是她在漆黑的夜里唯一火热温度的来源。我是女工，千金少连这句话都说不出口，她的弟弟是小城的预备状元，大可以跳到山外有一方天地，时代好啊，首都广纳人才，可是我呢，我跟你走，你要走到哪里去？我要走到哪里去？风逍遥觉得姐姐难得的冷清，他才十五岁，很快在未来的旅程中他就会知晓姐姐的心情，好像一场错过的列车开过了城乡之间的距离，但这时候的他只是觉得姐姐变得怪异的古板了起来，明明小时候带他干出那些出格事情的全是姐姐，为什么在真正他要做一件大事的时候竟然不再支持他呢？他回忆起和花雪月的那些谋划，那些刻满志同道合的交往，将后背交给彼此的战友共同手挽手创出一番天地的鸿图，他甚至责怪姐姐了，姐姐，不是你被这小城的人际交往所困吗？不是你总是厌恶这些无尽的条条框框吗？不是你说向往庄子的绝对自由、愿做逍遥于天地的鲲鹏么？我的思想全是你塑造的啊，如今我要将你带离你所困顿的苦海，不同我离开，难道是不认同你教给我的一切了吗？

风逍遥还没有说那些真正会叫一些清醒的成年人会离开的因素，譬如一场政治风雨即将席卷小城的高层，官与商的合谋与扫黄打黑同时进行，贪污、腐败、权力更迭，落在百姓头上的是飙升的物价、不被清理的日常垃圾、更多的抢劫强奸杀人，风逍遥走得太轻巧了、太聪慧了，千金少想着圆月还没缺呢他人就带着几件贴身的衣物消失了，一同消失的还有十多年的纽带，这样脆弱的东西，连同人与故土的连接一起，比绢还难握住。千金少难得的想要风逍遥不再开口，她摸过风逍遥的手，顺着衣物指尖爬上他的脖颈，漂亮的侧脸，棱角逐渐分明的下巴，你的眉毛生得愈发地浓了，这是不是预示你将深情的象征？你的鼻尖怎的有些凉，嘴角为何有些苦，我竟然要踮起脚尖才能吻到你的眉心了么？千金少轻轻地抱住风逍遥，随后像最最开始的童年一样牵起风逍遥的手。旺财不要着急、旺财不要生气，我们先回去，姐姐先回去再思考一下好么？千金少多想走啊，想得蜷缩在床上扭曲、想得脚趾抓着床单起了褶皱，一转眼风逍遥站在床头。逆着月光看见他的冷面，只是简单地说再不走就走不掉，千金少半直起身子抱住弟弟，那套着凉薄睡裙的肉体就这样紧紧地贴着弟弟瘦削的身，像是要把自己掐进与自己相拥的身体，这时街上传来一阵一阵的呼号，琐屑的脚步声、警车的尖叫声、灯光渐渐亮起来了，于是人像一地的芝麻。

然后千金少突然感受到一阵腹痛，她忘记了今天是经期的第一天，着了凉、受了惊、思绪繁杂，她突然就明白，或许也不是想离开这座城市，只是这恼人的、从下体涌出的血液坏了自己的判断能力，暴躁、焦虑、抑郁、难堪，全部都是这红色疼痛的骗局。她的身躯突然像是泄了一口气，又像是突兀地立起了什么骨，她吻了吻弟弟，连再见都没有提起。不知道他多久走，不期待他多久回，来福的福，只能是自己的福。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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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1.21 【千风千】福（性转千金少，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