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12 【冥迹】两篇参本文的存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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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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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2)

樓主發表於: 2022-01-12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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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2 【冥迹】两篇参本文的存放

小言+傻白+郁黑、尝试欧美风、清水伪be【。

《孩子气的战争》/参本《繁露》

『在很久以前的、更久以前，某贵族有一对、相好的兄弟……』

呃嗯——？等一下。

剧本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让我们先回到某一年某一天的『窈窈之冥』。

空气里那种剑拔弩张的味道，从两人眼神交汇的瞬间，就开始以对方为圆心，弥漫、扩散，不消片刻就充斥了整个空间。

从小到大，这两人之间从不缺的就是无理取闹。以往仆人们只能默许，并在“战争”结束后，任劳任怨地清理现场。可是从今天开始，似乎有什么不太一样了。

“二位少爷请就座。”一个陌生的声音在两人之间响起。

像是被忽然剪断了的线，胶着的目光被迫分开，两个容貌相似的年轻人，不约而同地打量起了一旁出声的新管家。而后，又不约而同地摸着下巴点了点头。黄色，嗯，很少有人能把黄色穿的这么好看。

唔，大概他们实在是闹得令玄尊十分头疼——就连稍微提及他们，不小心把名字列在一起都不行，活像是世界末日，天和地要合起来似的——总得有人来管一管。

嗯，十分浓烈的火药味。人觉置身于滚滚硝烟之中泰然自若，他对于眼前二人的“光荣事迹”略有耳闻，待到真正见了，才知道是怎样的针锋相对。及至后来的几天里，他花了好些功夫才适应了这两兄弟之间诡异的气氛，以及那匪夷所思的磁场。

“看在你还算符合眩者审美的份上……眩者就勉为其难听你一次。”

这是让步了。人觉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找到了落点，他是个藏不住情绪的，可他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撑起，就被另一位主子轰炸得分崩离析。即便躺枪口的还轮不到他。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身为兄长，我就大发慈悲地配合一次吧。”

面对天迹的挑衅，地冥只是淡淡回以轻蔑一笑，却在看到天迹翘起二郎腿的不雅坐姿时，又一次掐断了手里的鹅毛笔。啧啧，这个人怎么就学不乖呢，又是这么随心所欲。我们可是『堂堂的贵族』呢。还有那趾高气昂的态度，真叫人生气。

“愚蠢而拙劣的挑拨。”决定了眼不见为净，这地方能看的就只剩下人觉，地冥其实并不希望他们之间有第三个人插足，他看了觉君许久，最终却仍是没有出言刁难。算了，正好需要个人，来见证天迹与眩者的差距，是怎样的天差地别。

就在侍者为地冥倒酒的空档，天迹已经成功地消灭了眼前的培根和香肠。虽然专注于用餐，但有地冥在的地方，他总无法做到完全放松。辛辣的嘲讽没有如期而至，他疑惑地抬头，刚巧看到托腮的地冥正望向人觉。

天迹一向最看不得地冥这种充满算计的眼神，尤其不是用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反而莫名其妙的更让他心生不安。世间一切仿佛尽在这人眼里，无所遁形。从小到大，他拼死累活地为这个弟弟收拾过无数烂摊子，而这人却总是高高在上地操弄全局，凭什么？

烛台对面的人双指架起了酒杯装模作样地轻晃，晃得他脑阔疼，是以，他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不是最爱欺负老实人？”

天迹一边毫无形象可言地啃着鸡翅，一边斜眼去觑人觉。回归的视线停在那人艳色的唇——地冥抿了一口酒。

“眩者改变主意了。”酒杯被放回原来的位置，地冥轻声说着，又拿了仆人递过来的新鹅毛，在命运规划书上添了一笔。

“故弄玄虚。”天迹收回了视线，手上的叉子在煎土司上戳了戳，然后眼疾手快地伸向了地冥盘子里的香肠。伴随着一声铿锵，两只餐具闪着冷光交叉在一起：
“正如兄长所说。然而戏剧的乐趣，正是在于意料之外的惊心动魄呀。”

又来了又来了，真是的，这狂妄自大的语气！

——“那就正式宣战吧。地冥鬼谛！”

一句话仿佛直击心脏，一针见血。地冥明显地愣了一下，手上的力道一松，就等同给了对方可乘之机。天迹得意洋洋地将战利品直接送进了嘴里，他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胜负最终代表着什么——可是地冥知道。

“再过三天吧。”

他无法想象没有天迹的未来。对他而言，天迹和征服天迹，缺一不可。否则，赢了他，又有什么意义呢？

窈窈之冥是一座封闭的教堂，风格是传统的哥特式建筑[注1]，从远处看却像一座金碧辉煌的城堡，顶端高耸而尖峭、空灵而虚幻，似乎直指上苍，启示人们脱离这个充满苦难、罪恶的人世，赴往“天国乐土”。然而这里奢靡的一切在地冥看来，无非是个精致的鸟笼罢了。于是他在某一天的日记里写道：曙晨，总有一天，眩者会带你离开这里，远走高飞。

曙光照耀的露台上，有天迹饲养的鸽子，饭后，人觉被兴致勃勃的天迹拉着帮忙撒饲料，然后将它们悉数放飞；而另一侧露台，乌鸦们只在傍晚的时候特别聒噪，那时，人觉却能清楚地听到地冥在说：“它们在歌颂永夜呢。”第二天早晨，白鸽一只接一只地回来了，飞出城堡的乌鸦却一只也没有回来。

蔚蓝的天空清澈得如同一颗纯净的蓝宝石，几只白鸽掠过天际，逐渐消失在远方。人觉抬头目送，回想着仆人们的那些窃窃私语，关于两位少爷，那些自小就从未间断的，时至今日依然孩子气的恶作剧或胡闹。他还注意到，地冥并不反感仆人们说这些，甚至愿意与他分享那些天迹不能碰的剧本，足足有十三节书阶之多。

地冥说，这个故事很长——谁的爱情不是一部史诗歌剧呢？

每一本书都被嵌上了繁复而华美的金边，雕花的梨木梯是螺旋向上的。人觉接受了地冥的邀请——参观『黄泉十三阶』。偌大的书库被突兀地分割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风格，左边是地冥的『黄泉十三阶』，右边是天迹的『藏天壁』。

肃穆与渊博融合在一起，东西方文化完美地同时陈列眼前，给人造成强烈的视觉冲击。人觉托着下巴环顾四周，在这座西式建筑里，『藏天壁』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然而，听老仆说，这座书库的原貌，却是更像『藏天壁』一些。

可要说这处最令人在意的，还是那分界线中央的棋盘和满地散落的西洋棋。

他不由自主地俯身，手指堪堪要触及那倒下的『骑士』，就被突然走进来的天迹引开了注意。身穿蓝白色镶金边西装的少爷，端着一碗玉米片和牛奶调成的可口麦片粥，先是例行公事地瞪了地冥一眼，然后献宝似地将手中的精美瓷杯碰到人觉面前：“我听说你今天早上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厨房还有优格加新鲜水果，土司涂果酱，需要饮料的话，有茶、咖啡、或鲜果汁……”

“少爷这……”该怎么说呢，今天的天迹似乎有点不同，又没什么不同。反正不是服装的原因，他们一天要换好几套衣服呢，尤其地冥更甚。眼前的青年，总是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如果非要找个什么比喻一下的话，该是像仰望蓝天一样吧、人觉有点不知所措，可是毕竟不好推辞，手上接过了碗，一脸神色复杂。虽然是平辈，人觉明显比他们年长一点。实际上，自从他来了之后，也顺便负责了三人的饮食。是以，天迹这一出借花献佛，在地冥看来是注定没有加分的。

不远处的地冥看着这一切，虽然知道天迹不是无端献殷勤，但还是压不住心火烧。

时间回溯至昨夜，耳畔是昨夜入睡前的谈判。

“怎么？不敢接受挑战了吗？”
“呵，眩者等不及了。”
“说吧。这一次，要比什么？”
“新来的管家似乎不错。”
“这个上次不是才比过了么？万一再像上次那样把人弄丢了，帝父……”
“不会的。眩者向你保证。”
“哼，你的保证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关于大漠苍鹰的无故失踪，天迹隐约觉得事有蹊跷，但是他知道，地冥一直是个合格的魔术师。鬼谛星宿劫，是帝父亲手赠予——为表彰他在艺术上的造诣。

“需要眩者提醒你吗？努力得到帝父的赞赏，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早些年，当他们还是两个少年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学习各种礼仪了，真正计较起来，其实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很多。这其中自然包括乐器之王钢琴。他们之中，只有一个人可以继承“永昼之琴”。比赛无处不在。

教堂里有很多用来练习的钢琴，每当玄尊要考查他们的学习进度时，在平常黄昏时空无一人的钢琴室里，就会多出一个忙碌的小小身影。

“不对、不对。”少年有点着急，无论怎么弹，都无法还原脑海中的那个曲调。

“又要临时抱佛脚。”熟悉的声音自后方传来，天迹头也没抬，十指更不停歇。

这个时候听到地冥的声音，总感觉比平时更讨厌了。天迹嘟着嘴，又尝试弹奏了无数次，皆以失败告终。“我本来已经想起来了，被你这一吓又忘了，你可要负起责任！”

与他分毫不差的手，从身后握住了天迹白得近乎透明的手，那双手是比他更健康的白色，两张酷似的脸，贴得不能更近。地冥肆无忌惮地将头靠在兄长的肩上，灵活的双手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起舞。天迹一言不发地看着，不久，那旋律就也在他指尖流淌了。没什么好惊讶的，天迹的天赋，连帝父也赞不绝口。有时候，地冥真的很嫉妒天迹这种“学神”级别的学习能力。后来，天迹却主动放弃了钢琴，去学了歌唱，然后在他每一个失眠的夜里殷勤地捣乱。

又是一个好梦。

早春的阳光唤醒了沉睡的小溪，有谁在侧耳聆听吗？那曲悠扬如有实质的薄纱，在轻抚着急躁的心啊。为什么总是不满？为什么总是不安？魔法师迈开了优雅的步伐，在追逐花开叶落的声响中，或谱写一首和谐的钢琴曲，或指挥一场生命的大合唱。又是谁在弹奏绝望？演绎在罂粟花海的中央，有白鸽飞来，悄悄收了翅，降落在了琴盖上……

转眼又到了下午茶时间，黄衣的绅士孜孜不倦地在厨房里忙碌，今天为少爷们准备的点心是杏仁布丁，里头加有大量牛奶，顶上缀以悬钩子和玫瑰瓣，最后再撒上一点细白糖。

空气中满是甜味，天迹风风火火地闯进来，美其名曰，来送茶具，实际上就是为了偷吃点心。水已煮沸，人觉摆弄着这一套据说是天迹前几年去东方留学带回的茶具，他来这里已经有三天了。三天的相处，已让他对这两兄弟的看法，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神父豢养的奇迹之子，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不近人情。天迹自是不必说，至于地冥，也只是比较注重个人生活与思想空间，所以感觉起来好像比较冷漠而已。暂且可以当作是只高贵的猫儿吧。

而后月华又爬上露台，今夜，是满月。

剧作家独自站在落地窗前，手握神父赐予的权杖，停在指尖的乌鸦扇动了翅膀，有黑色的羽毛簌簌落下。玄尊踏着地毯走来，地冥规规矩矩地单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帝父”。帝父的遗言他会永远记住。

『十七，你是为父最疼惜的孩子。
而曙晨，是为父留给你最完美的礼物。』

十七年前的今天，他的诞生，就是犯规的。自然，他也乐于当个破坏规则的人。
眩者，就是规则。

“尊敬的帝父，请您安心地上路。眩者必将带着荣耀凯旋归来。因为天迹的死亡只能由眩者赐予。”

末日十七。
或许，对于他来说，失去曙晨的那一天，就是末日吧。
所以，一切对曙晨不利的人事物……都该消失。

人觉从玄尊身后抽回淌血的匕首，向地冥鞠了一躬，然后不卑不亢地开出了他的条件：“我要带走天迹。”他不属于这里。圣洁的白鸽，象征着自由与和平。可是城堡的外面，战火在绵延。在笼络人心这方面，地冥以为自己技高一筹，但他不得不承认，在很久以前的、更久以前，他已经彻底输了。

“我不会随你起舞。”天迹还是选择了离开，据说是去了东方。这一刻，他忽然就明白了玄尊的野心。这个老人就算已经埋入黄土，剧本也不会因此改变。

当然了，他从小对天迹这点小小心思，又怎么瞒得过帝父的眼睛呢？——可是他从来不会按常理出牌——他有自己的骄傲，从不刻意要求他的演员们忠实地走他写的剧本，也不会让自己屈服于命运。

乖觉到乖戾，可能因为他在大人面前总是太过于乖巧，叛逆的本质隐藏得太好。其实啊，如果非要他去守护什么东西的话，那他反而会选择破坏它。而如果是既定的毁灭，他却乐于去垂怜。

优雅的猫儿跃上了屋顶，它跺着小碎步把瓦片当琴键，即便蓝天听不见——或视而不见。他喜欢的人，像天空一样包容，也像天空一样，可望不可及。

因血缘而亲近，又因血缘而不可亲近。多么美妙而又危险的关系。

“我不陪你玩了，”白衣的少年推开了棋盘，“真搞不懂这些费尽心机，你死我活的游戏，有什么乐趣可言。”
玄衣的少年放下了手中的『国王』：“是啊，所以兄长就总是这样懦弱呢，那眩者就只好连同兄长那份一起努力了，好好感谢一下眩者吧。”
『可去你的吧！要我向你道谢，除非鱼能在地上走，花园在天上飘。』
『哈，眩者会永远等你。』回心转意。

乌鸦在尸堆里寻找腐肉，稍一不慎，却成了幸存者的美餐。他们无一例外会得到一张奇异的纸牌，一直以来，『冥冥之神』都在为每一位战争中孤苦无依的流亡者，提供庇护的场所和复仇的机会。

几年后，信徒们为『冥冥之神』建造了一座巴洛克风格[注2]的新殿堂。这种怪诞、扭曲、不囿于结构逻辑的艺术，正好衬他。

直到他摘下面具，人们才知道他有一张多么俊逸的脸。他们不住地赞美，而地冥喜欢人们称颂他的功绩，这倒不是因为他虚荣，他权当这些话是送给了另外一个人。他要求石雕师将自己的雕像雕得活泼一些，甚至亲自雕刻了一些蜡像作为示范。因为他希望，这里所有雕像，石柱，花坛，都刻着各个年龄阶段的、各种神态的、那人的模样。就好像那人一直在自己身边，从未离开。

『冥冥之神』驾着『逐日马车』来迎回他的曙晨之时，人觉想起了地冥手记里，那篇用诡谲的英文撰写的《坎特雷拉》[注3]。但是天迹不是伯爵那远嫁的亲人兼恋人，也不会随地冥回『窈窈之冥』。这几年他们没有闲着，从东方到西方，踏遍整个天地之间，白鸽过处，春风化雨，抚平神州多少大地的伤痛痕迹。兄弟两人日渐成为帝国的两大信仰，在外人看来，他们站在天平两端，各自抱持自己的正义，互相看不顺眼。

“如果我没有记错，逐日马车出现，是于黄昏之时。”
“可是眩者用他迎接黎明。”
“无理取闹。”
“永夜是映照永生之光。重生的前提，是雷厉风行的毁灭。”地冥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天迹，仿佛要将人刻印在脑海里。似乎享受得不得了。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足够。让他真真切切地知道这个人在眼前，而不是在稍纵即逝的梦里。

有什么办法呢？继承者只能有一个。“那盘未完的棋，你是不愿与眩者为敌吧？”就算是一厢情愿的想法。“但是，如果你一定要站在眩者的对立面，眩者不介意为你描绘一个末日。”
“要真到了你死我活的一天，谁知道呢？我既没有输。也没有理由退缩。因为对手是你。”天迹向前迈出一步，神圣得如同献祭，背后是无数鲜活的生命。
“想不到你还是这么天真，不过也就只有你啊，才配做眩者的对手。曙晨，与十七一同永眠吧。”

——曙晨，你知道吗，十七想要的世界很简单，一个我和一个你而已。

——曙晨，如果可以，十七希望陪你，永远不长大。

十字架被擦得雪亮，琉璃石倒映出一双睥睨众生的眼。耶稣受尽苦难而死，撒旦坠入黑暗而生。地冥一手握着鬼谛星宿劫，一手提着七罪命晷操，在正中央的墙面上，慢慢地勾勒出那个像蓝天一样的男人。那人面带笑容，坐在镂金的王座上，一手，抱着离凡，一手，牵着邪说。

地冥不眠不休地画了三天三夜，他专注极了，生怕任何一丝败笔亵渎了他心中完美的曙晨，而后他面对壁画坐在王座上，在他的周围，有很多惟妙惟肖的天迹蜡像，可惜它们一个也不会动起来。地冥温柔地注视着壁上的那双紫眸，开始自言自语：“曙晨，你看看这两个孩子，我们的邪凡双子，一个像你，一个像我。”

一个身穿小丑服的孩子一瘸一拐地走到了他身旁，手中抱着父亲送给他的傀儡，他对着心爱的玩具，也自言自语了起来：“离奇，父亲大人说，总有一天，离凡会离开这里，远走高飞。而我，不会离开父亲。”

一双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捂住了地冥的眼睛。离凡用稚嫩的童音唱着一首遥远的歌。

……

火花四溅，两人的眼对眼。
互相挑唆的计谋，都是安排好的。

身为兄长，却一点都不可靠，
不过是空有其名，从今天起换我来当哥哥吧，
嗯，就这样决定好了。

总是那样一个人自弹自唱，
我还不是不得不给你收拾烂摊子。
啊～真是！烦死人了～

讨厌的话，就别说了啊。
好的，好的，好－的。
分明向着我，还不断口是心非。

报复，制裁，混乱吧！
捉弄人的技术，不在话下，
得到机会就不要松手。

所以今晚也和这家伙商量，
来、来、来、来。

真的是多谢你了，是你输……
呃嗯——？等一下。
难道说，又是平手？！[注4]

……

地冥努力地笑着，可声音还是哽咽了。

“眩者醒了，你别再唱。”他说。

他写过太多剧本，已经忘了自己在哪个故事里，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但是讲给离凡的童话里，有天上飞的岛；变给邪凡看的戏法里，有地上走的鱼。偶尔他会断断续续地讲一个睡前故事：『在很久以前的、更久以前，某贵族有一对、相好的兄弟……』

end

注：来源百度百科。
[1]哥特式建筑：多见于教堂，其高而直、空灵、虚幻的形象，似乎直指上苍，启示人们脱离这个苦难、充满罪恶的世界，而奔赴“天国乐土”。

[2]巴洛克，是产生于文艺复兴高潮过后的一种文化艺术风格。意为畸形的珍珠，其艺术特点就是怪诞扭曲、不规整、不囿于结构逻辑。提倡人权，反对神化。

[3]坎特雷拉（禁断之毒）
西泽尔·波吉亚，是罗马教庭的最高统治者亚历山大六世与罗马妇女的私生子，意大利的瓦伦丁公爵，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野心家，差不多掠夺了整个意大利北部的土地，用施毒暗杀的手段除去一个个政敌，包括自己的兄弟。他爱上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卢克雷奇娅，与亲妹妹乱伦，却又把妹妹当成工具，一次次远嫁联姻，又一次次派人杀死妹妹的丈夫，再次把她掠夺回来。被后世史学家用手段残忍、凶狠、恐怖这些字眼来形容的，毒药般的男人。

[4]kradness《おこちゃま戦争》译词，有删改。
2017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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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2)

1樓發表於: 2022-01-12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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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2)

2樓發表於: 2022-01-12 1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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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光》/参本《柏舟》
——

　　这是第几次让地冥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了，玉逍遥数不清楚，也不想数清楚。作为Ａ市颇负盛名的天才警官，年纪轻轻就曾经破获过多起棘手的案件，被总部授予“天迹”的光荣头衔。可是最近接连几起失窃案，他明明都已经把那人抓了个现行，却每每在最后关头让人溜之大吉。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窝在沙发里喝着快乐水的银发青年再一次由衷感慨。一旁的小师弟默云徽一脸鄙视道：“得了吧大师兄。你还说过‘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呢。”

　　“诶，这我倒没说错。”玉逍遥又悠悠闲闲地喝了一口汽水，上眼皮已经在和下眼皮打架，蝶翼般的长睫在白皙脸上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

　　不得不承认，就是在各区警花中也找不出几个比他好看的。生生把他同事兼小师弟的默云徽的审美提高了几个度，默云徽有时候会念叨，自己到现在还单着，大师兄要负很大责任的。

　　可是玉逍遥这人一说话吧，痞气就洋溢在脸上，能从高岭之花直接降到地痞流氓。用他自己的话说：这叫接地气。默云徽翻了个白眼：“这么多年了，只要是关于地冥的案子，你哪一次没有碰钉子？”

　　几乎已经睡过去的人立时炸毛：“你懂什么？常言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小默云啊，你就等着瞧吧。”说完往沙发上一瘫，和周公下棋去了。

　　秒睡，是一种本事。可不是人人学得来的。默云徽羡慕之余，总觉得大师兄最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这绝对不是他的错觉，即便他们夜里常常逮贼逮到深夜。但也不至于白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啊？算了，不就是懒嘛，或许只是自己想多了。

　　视线从那张熟睡的脸上移开，默云徽埋头看起手中的资料。现代科技已经发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了，居然还会败给魔术这种子虚乌有的东西。据说这个代号“地冥”的窃贼，同时还是一个邪教的首领、某马戏团团长，自诩冥冥之神、命运规划主、地狱魔幻师。

　　此人仿佛有无数张面孔。能轻松地逃过所有人脸识别系统的追踪。虽然易容作为一种历史悠久的戏法，多见于影视作品，然而现世中，就算是顶级的魔术师也难以做到。

　　按说只要地冥自己不挑明，应该就没有人能认出他，可是这人偏偏行事十分高调，每每作案之前都要留下提示，带走想要的东西后，还会在原地留下一张类似扑克的卡片。就像上世纪动乱年代流行的警匪片里的江洋大盗，张扬又轻狂。

　　偶然有一次，玉逍遥在又一次无功而返的路上，捡到一根应是属于地冥的橘色头发，满怀期待地带回实验室。可是当晚，那根头发却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翼而飞。培养皿里留下了一张众人再熟悉不过的卡片。对方的意图欲盖弥彰——他的DNA里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也有人提出，“地冥”或许根本是一个团伙。只有玉逍遥，坚决认定，并且一眼就能判定，这些容貌各异的人都是同一个人。若要问个所以然，他也只能说凭直觉。但两人交手多年，彼此了解颇深，其他人也无从置喙。

　　“地冥”的代号便是由“天迹”对应而来。

　　提到两人的渊缘，大概要从大学时期说起。当时地冥还不是地冥，他的名字叫十七。据说有一天玉逍遥请他吃了一顿饭，没有带够钱，于是被饭店老板抓去洗碗，十七却不知去向。从此他们结下了梁子。后来工作后，两人亦敌亦友，也多有来往。时而合作，时而对立，表面上互相看不顺眼，却总有着令人瞠目结舌的默契。

／

　　最近玉逍遥变得有些嗜睡，而且时常做梦。

　　有人说，梦是另一个平行世界。可直到今天，也没有任何人给出了全方面的解释，梦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做梦？梦里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吗？可谓玄之又玄。玉逍遥又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有时候梦见一些过去的片段，有时候则是一些陌生的人，有时候甚至可以和上一个梦接上。

　　又一次梦见一个遍地水晶簇的地方，眼前巨大的荧幕上形形色色的人，忙忙碌碌地上演一段段的故事。像在看一场走错房间的电影，一开始上帝视角的新鲜感过去，没有爆米花和饮料也就算了，连个座位都没有，玉逍遥不禁发出了灵魂的质问：“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天宙之间。”一把清冽的声音破空回答道：“是一台读取‘摇光’的大型STL＊[注1]。”那一抹逆光走来的身影，玉逍遥化成灰都认得出来。

　　“真是活见鬼了，是我最近太惦念你了还是咋的？”玉逍遥一摸裤袋没有枪，等等，这什么料子的衣服，这么顺滑而且……老长一条，活像条裙子，而且头上有点儿重，再一摸肩上，还有披风了。

　　但是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玉逍遥你要冷静，你要淡定。“你……你刚说什么，什么‘摇光’？什么‘SCL’？”

　　“‘STL’。”

　　“我管你‘XO’还是‘UFO’。老子英语学不好也不用你来考。”他这时候才注意起地冥的着装来，一身酒红长袍，橘发又长了不少（岂止是不少，都长到脚后跟了，虽然他自己也一样），脸用一个花里胡哨的金属面具挡着，别问他为什么认得出来人，问就是九天玄尊死了！呸呸，是靠直觉。

　　“言归正传。”对面难得没有抬杠，很是正经地继续解说：“‘摇光’即是人类的灵魂，‘STL’则是记录灵魂数据的机器。”

　　无数的光子组成了无数的微管，而无数的微管组成了人类大脑细胞，无数的大脑细胞便是人的灵魂，“摇光”就是人类灵魂的集合总称。那么读取光子中的量子场数据，便能读取大脑中储藏的所有信息资料。

　　读取“摇光”的机器系统便是STL（Soul translation），字面意思：灵魂翻译机。它不仅能读取灵魂中储存的记忆，同时也能随意在灵魂中写入其他虚拟信息。从而给予你一些，想让你看到的东西和听到的声音，就像真实发生过一样，使得人们难以分清虚实。

　　“‘摇光’也可以是一颗比太阳大几倍的恒星。悉徵灵圉[yǔ]而选之兮，部署众神於摇光。取焉而不损，酌焉而不竭，莫知其求由出，谓之摇光。摇光者，资粮万物者也。＊[注2]”

　　也许是他的错觉，玉逍遥听地冥说这话时虔诚的语气，再看向面具下那双眼，里面仿佛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柔光，诉说着丝丝缕缕的眷恋。但地冥分明是盯着他呀？玉逍遥被盯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上上下下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总觉得今天的地冥很不一样，但要说哪里不一样，又哪里都很像。

　　“解说了等于没解说。你少在这里搞封建迷信哦。”在如今“手可摘星辰”的时代，无数飞船来往穿梭于宇宙，星星在人们心中早已没有那些神秘的含义。玉逍遥转念一想，这人不说人话是有前科的，那什么“洗礼万民，荣耀殿堂”的神神叨叨一堆一堆的。噢，差点忘了他自称永夜剧作家，就是个编故事特别厉害的。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还得推敲斟酌一番，总而言之，问他等于白问。

　　手往臂上那么一搓，再一次让他注意到自己的一身行头，蓝白色为主的一套古装。“摇光”是颗B3V星蓝白色主序星，也就是北斗杓头第一星。又名破军星，古代以为象征祥瑞。古书《晋书·天文志》载：“北斗七星在太微北，枢为天，璇为地，玑为人，权为时，衡为音，开阳为律，摇光为星。”这些，玉逍遥当然知道。

　　“哼，装疯卖傻。”挥动了一下手里的星宿劫，地冥有点不耐地转身离开，可能因为似笑非笑的原因，语气竟然有些宠溺？

　　“喂你先别走，我还没问我们这身造型是怎么回事？”问完之后，玉逍遥却又不那么在意了——为什么要跟自己的梦较劲？

　　“是你我前世的模样。”

　　“……我信了你的邪。”

　　现代科学里没有前世今生的说法。但是轮回是不是真的存在，谁也不好说。地冥渐渐走出了他的视线，那一刻有什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呼之欲出的画面在半路被扯回，让他一瞬间几乎要被从梦里抽离出来。

　　回头一看，最不愿回忆的一幕，猝不及防映入眼帘，带着旧电视机黑白默片扭曲的画面：昏暗的实验室里，一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人倒在血泊中。

　　而他手中，赫然多了一把枪。

　　“摇光”的英文名是Alkaid，意思是“忏悔者的导师”。

／

　　多年来，玉逍遥心里其实一直有一个解不开的结——关于他的导师君教授的死因。

　　当年因为一场大病，他没能缉拿杀害他导师的凶手，由于凶器失落，线索中断，那个案件也被束之高阁，无人问津。

　　梦境给人的指引堪比第六感。他在默云徽诧异的目光下醒了过来，略微慌张地摇了摇小师弟，“小默云，快，翻一下当年老师那件案子的卷宗。”

　　“不必了。”办公室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人，看样子是刚刚赶到。默云徽如蒙大赦，挥开玉逍遥的魔爪，兴高采烈地迎上去：“二师兄？你怎么来了？”来者正是Ａ市最年轻的法官，玉逍遥的师弟，默云徽的师兄，同时也是恩师君教授唯一的儿子，君奉天。

　　玉逍遥僵在原地，也不回头看看昔日形影不离的兄弟。以前同在校园时，还常被称作“奉天逍遥”，可惜自从“那件事”发生后，两人已经好几年都没有碰过一次面。

　　“那个案子没有侦破，你也不用过分自责，父亲他是……”后半句君奉天没说出口，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自己的父亲，“罪有应得”四个字，别人可以说，唯有他不可以。他不明白，他从小尊敬的父亲，为什么做那么疯狂的实验。或许真像某些人说的，科学家都是疯子。

　　停顿了一下之后，君奉天觉得还是有必要“末日计划”向玉逍遥和盘托出，当年父亲的突然离世，令他在意，其实他也一直有在追查，直到近日，才在家中发现了一些父亲以往的研究报告。同时被发现的，还有一张旧照片。相片上的两个人，一个与现在的他十分相像，应是他父亲年轻时候的模样，另一个人，被故意烧去了面容。

　　讲完这些信息时，两人已经面对面坐了下来，桌上是一叠发黄的纸和一张旧照片。默云徽倒了杯咖啡来，在玉逍遥期待的目光中，放到了君奉天手边。

　　“给我也整一杯。我要奶茶。”玉逍遥进入委屈讨食模式。

　　“自己整。”

　　“嘁！”拿起那一沓报告书，玉逍遥装模作样地抖了抖。倏地，中间落下一张来，他余光一瞥，原来是一张体检报告单，受检者的名字是：玉、逍、遥！

／

　　月的清辉洒在教堂彩绘的琉璃窗，十字架冷冷地降下众神的审判。

　　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打破夜的寂静，火舌从教堂的地下室窜出来，睡眼朦胧的人们惊叫的惊叫，救火的救火，打120的打120。谁也没有注意到天台上对峙的两人。

　　枪口互指之后，可以废话的时间就多了许多。玉逍遥打量了一下对面一身黑袍鎏金戴面具的人：

　　“说吧，这次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举着枪，一步步，与他拉近距离，直到枪口抵上双方跳动的心脏，“末日，无神论。”玉逍遥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的老师，君教授，是一名科学家，地地道道的无神论者。一生为科学奉献的他，晚年却醉心于玄学，自号九天玄尊。

　　是啊，历史上，伟大如牛顿，晚年致力于神学的研究，写下了几百万字的神学巨作；哥白尼提出了日心说，可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神父；天文学家伽利略，通过望眼镜发现了科学新发现的同时，却在由衷地感谢上帝；发明大王爱迪生的实验室里有一块石碑，写着一些关于神灵的话。

　　爱因斯坦说过：如果相信，它就存在，如果不相信它，我已不存在。小到一个咖啡杯大到一颗行星，他们之间都是有力的存在，只是我们看不到，可以把他说成是科学，也可以说是神灵的存在。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枪声过后，火光渐渐收缩成一道星诃。玉逍遥望着天空，怀抱着一具冰凉的尸体，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只有手里的卡片默默地诉说。

　　地冥死了，死在他的枪下。失了温度的手里还握着枪，枪里没有子弹。

　　清楚地知道是在做梦，可是为什么心会这么痛？

　　卡片上的字在火焰里显现，“天亮之后就能找到关键，解开眩者的谜题，没什么悬念。”

　　遥光，遥光，遥远黎明的曙光，为我跋涉亿万光年，不远千里而来，我触摸着这光，就如同触碰到你一样。

　　回望一眼，满目荒凉。

　　面具被取下，底下是一张与玉逍遥别无二致的脸。

　　“我杀我自己？”

　　记忆像浪潮涌来，又像手中攥紧的灰烬，随风飘散。天台轰隆倒塌，他的眼中失了焦点，带着地冥从天台纵身跃下。

　　我害怕看到你，独自一人绝望，更害怕看不到你，不能和你一起迷惘。

　　多残忍，你和我，就像流星划落；多绚烂，飞驰而过，点亮黑夜最美焰火。多想你在我身旁，看命运变幻无常，体会这默默忍耐的力量。当春风掠过山岗，依然能感觉寒冷，却无法阻挡对温暖的向往。

／

　　黑暗，无尽的黑暗，什么都没有，这就是时间的尽头吗？人们从一片虚无的黑暗里诞生，也必将回归一片虚无的黑暗。“是这样吗？”无论生前多么伟大，或渺小如尘埃，这熙熙攘攘的人间，繁华总是稍纵即逝。时间，是最冷酷的杀手，不会给任何人一丝的宽容。而长生，或许是古往今来，每个人心中最为强烈的妄想。

　　“是这样吗？”末日十七反复问着自己。在一片冰天雪地里，艰难地匍匐前行。天地苍茫，亘古无言。“那么我又是为了什么而存在呢？”眼前又是一片雪亮的白，在黑与白交替之间，他又一次模糊了生死。这雪可真烫啊，清醒的时候，灼伤一般的疼痛一直陪伴着他。

　　已是多年、多年以前，自你我初见……

　　如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地冥又回到最初的地方，就像被重启的电脑，带着记忆一遍遍轮回。这是第5907次遇到玉逍遥，他默默地记着，即便玉逍遥永远不会记得他们重逢过多少次。

　　若干年后，某间研究所。编号为十七的克隆人，又一次出色地完成了他的任务。唯有毁灭，才能得到生机。那一天，本来是全人类的终点。

　　听说，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他说：你看过大雪中的臭蝴蝶吗？它们从来不去想自己会死不会死，只会傻傻地挥舞那中看不中用的翅膀，即使冷得要死，也要飞到天亮为止。

/

　　梦醒后，心口还有余痛未消。可战士必须回到沙场，没有空闲懒散，玉逍遥必须抓紧时间。宇宙瞬息之间就可以颠覆，时间可以定格在相碰的酒杯、射门的足球、某个孩子奔向父母时还不太稳的步伐、凝固的笑容。毁灭，也许只在下一秒。

　　那张被烧毁的照片，不是君教授的。被烧掉的那张脸才是他的授业恩师，而另一个，其实是老师的弟弟，君轩辕。“末日计划”的执行人上写的是十七，不过失去初衷的任务，早已被修改得面目全非。

　　单枪匹马到达教堂地下室，闯过重重机关，稍有不慎就是皮开肉绽。解开最后一道密码锁后，眼前是景象让人毕生难忘。

　　人体粗细的玻璃柱从地下贯穿天花板，里头灌满了荧绿色的液体，而其中漂浮着的不明物体——玉逍遥左看右看，这次的终极boss是一个……脑子？好吧，真刺激。玉逍遥一时间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自己在玩VR游戏。

　　这个应该就是情报里提到的，君轩辕的脑子。当年得知弟弟的“方舟计划”足以灭世，君教授亲自制裁了他，只是没想到他早已留了后路，非但没有死，还窃取了兄长的实验成果，以及，兄长用玉逍遥的基因克隆出来的终极武器——末日十七。

　　消失的凶器，被篡改的记忆，突然出现的报告——老师常年在外做科研，报告也不会带回家中，所以，那些线索，都是地冥从各地搜罗过来，放在奉天家的。

　　玉逍遥朝那个脑子开了一枪，却只是白白触动了防卫系统，铺天盖地的激光从四面八方相继投来，饶是身经百战如他，也只能发挥逃命的脚速。可是人的速度要如何匹敌光速？玉逍遥现在恨不得全身长满了镜子。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窜入，堪堪挡开致命一击。

　　“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不是他自信过头，只因他知道自己永远有后盾。

　　“堂堂天迹，打不过一个脑子？”

　　“十七，有没有人说过你skr狼灭。”玉逍遥指了指对方那只被烧穿的手臂，那个洞还在滋滋地冒着烟，看着都心疼，对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同之前无数次一样，把他护在身侧，带往安全地带。

　　“眩者提示你所有的危机，就是为了让你往火坑里跳？”

　　身处水深火热，随时可能毙命的处境，匆匆而奔的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火热。无视身后爆炸乱窜的火星。

　　“你也清楚这不是人多就能办成的事。”

　　“这就是你孤军奋战的理由？”

　　“这不是还有你嘛。”脱离险境后，两人身上都挂了彩，玉逍遥实在走不动，硬拖着对方在一堆废墟旁休息，“喂，这次又该怎么称呼？”

　　“奇梦人。”

　　“不当剧作家了？”

　　“会做梦的人，才会讲故事。”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你真正要偷的，是我的罪名。我的克隆人，末日十七。”这些年玉逍遥不遗余力地明查暗访，原以为已经十分接近真相。“老师是我杀的，全世界都在瞒着我。”这种狗血剧情，玉逍遥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难怪每次他向上级提出彻查那个案件，总是有各方各面的阻力。

　　“眩者只是一件武器。帝父将芯片植入眩者脑中那一刻起，眩者的行为模式就已经被设定。”身旁的人明显怔了一下，却仍然试图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可是你有自己的思想。”灰头土脸的警官，眼中明暗交杂，一笑生花。“你知道吗？我什么都能忘记，但是唯独没有忘记你的名字。”

　　“可笑的是眩者的名字，也不过是个编号罢了。”空有世上最高等的智慧，和无限重生的能力——却无法拥抱你。

　　他们的一生本该毫无交集。从玉逍遥身上提取DNA后，君教授已经尽量避免让他们有机会相碰。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帝父把他带到国外，经受多年的非人特训和改造。可或许是受到某种冥冥之中的指引，他们终究还是在雪山相遇。

　　彼时玉逍遥从厚厚的积雪中把他挖了出来，那是他第一次那么渴望死去，也是第一次那么渴望活下去，他原本已经放弃，却因为一个关切的眼神，选择继续努力。

　　“你的眼底藏着整个银河。”看清那张脸的瞬间，末日十七懂得了什么是命运。可是啊，他还是决定为这个人活下去，以便将来为这个人死去。

　　他曾偷偷到玉逍遥留学的大学去，也曾不顾帝父的决定，愿意用永世的效忠，保住玉逍遥的生机。这些，玉逍遥不会知道。他也不打算告诉他。

　　逍遥，神毓逍遥，钟灵毓秀。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多数时候，他像傀儡一样，一步一步实施着帝父的计划，没有知觉，有时甚至泯灭了意识。他就是九天玄尊，九天玄尊就是他。他毕生尊崇的帝父，通过深深植入他脑海的芯片，在他的识海中得到了永生。

　　在清醒的时间里，他享受与玉逍遥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却无法奢望与他并立。不存在的人要怎么触摸真实？偷来的时间要怎么希翼永恒？他们一直靠近，靠近，然后背离，背离。就像每个白天和黑夜的交替，每一个奋不顾身的夜晚，想要抓住那道晨曦，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从指间消弭。

　　思念从昼与夜的距离，变成天与地的无边无际。

／

　　实验室的玻璃试管里，人鱼睁开了眼睛。

　　子弹贯穿胸膛，“奇梦人”无所谓地看了看心口，然后抬头看着玉逍遥，带着一丝疑惑。举枪的人恶狠狠地盯着他：“十七有名字，他叫永昼。君轩辕，或者我该喊你一声师叔？”

　　“哦？”

　　“十七在哪里？”

　　“告知你也无妨。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

　　如果有一股力量足以救世，那么这股力量，同样足以灭世。怀璧其罪就是他的原罪。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放在我的面前，呸呸呸，人与之人间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你就站在我面前，我却已经不记得你。这一次，我不会再失信了。十七。”

　　试管中的人鱼望着面前的特警，示意他将手贴近。十指隔着玻璃罩相触，灵魂瞬间交换。

　　悠悠转醒的人鱼用力地拍打着试管壁，可惜毫无效果。外面那个“自己”背对他而去。

　　“玉逍遥，睡一觉吧，做一个好梦。梦醒之后，什么事都没有。”

　　快醒来……

／

　　玉逍遥再次睁开眼睛时，自己养的噬元兽正蹲在他身上，用屁股对着他。

　　“看剧本能看到睡着。”橘发的剧作家手里拎着原本盖在他脸上的书本。

　　所以那一切都不是真的？搞了半天，好累的。

　　“科幻啊不就是嗑到迷幻吗？下次再写这么无聊的剧本，我可不演了啊，玉大警官的时间是很宝贵的。还有……今晚你洗碗。”

　　“好的，好的，玉大头家。你长得好看，说什么都对。”

　　“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变相自夸。”

　　是梦是真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这里，而我刚好也在这里。”

／

　　“我们能不能重新认识一次？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

　　航道以外，是醒不来的梦。

　　“很高兴见到你，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玉逍遥。”

　　要穿越多少光年，才能再度站在你面前？

／

　　“咔。玉逍遥，你飘了。”

　　“行啦，甭更我扯这些有的没的……”

　　“俺爹只想跟您扯证。哎哟……”

　　愿你三冬暖，愿你春不寒；愿你天黑有灯，下雨有伞。愿你路上有良人相伴，愿你所有快乐无需假装，愿你此生尽兴、赤诚善良。愿时光能缓，愿故人不散；愿有人陪你颠沛流离，愿你惦念的人能和你道早安，愿你独闯的日子里不觉得孤单。愿你人间走一遭，圆满了三界六道，看透了是非善恶；从此福来心至，皆是逍遥。

——

＊［注1］摇光和STL的概念参考《刀剑神域三》。
＊［注2］摇光的星象解释参考百度百科。

ｅｎｄ
2019年6月

(✿◡‿◡)花花评论摩多，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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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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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22-01-30 19:0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看到太太來存放再看一次，还是觉得很棒….说是伪be但还是心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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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b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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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22-01-30 2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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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真好呜呜呜再看一次也觉得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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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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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22-02-05 0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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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太太來存放再看一次，还是觉得很棒….说是伪be但还是心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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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bri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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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22-02-05 0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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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呐太太真的好神…太会写了…冥迹二人的内心太细腻，太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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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22-02-05 08: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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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呐太太真的好神…太会写了…冥迹二人的内心太细腻，太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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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22-07-12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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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震驚了QAQ 冥跡真的是好特別又好讓人心疼的一對，大大真的太會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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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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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1.12 【冥迹】两篇参本文的存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