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4.09 【飘策】短篇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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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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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

樓主發表於: 2022-04-09 23:34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4.09 【飘策】短篇合集

《送一颗永恒》
*安全退隐山林的飘策（不计算东皇后的剧情因为我还没看到）

　　公子开明将衣钵正式传给徒弟的那一天，他正正好三百九十九岁，照他的说法九九归一不吉利听着像要去死了，他离死还远着呢，可千万不能咒自己。虽然鬼飘伶觉得他纯粹就是觉得好玩，但一如往常百年一样表示了赞同理解，并且绅士的询问，那是要一份礼物还是两份。

　　“当然两份，生辰是生辰，退隐是退隐，不一样的捏。”

　　“All right（好吧）”

　　彼时沉沦海三方势力的局面稳妥的像是一尊鼎，虽然胜弦主也将隐退但是新的暗盟之主也已诞生，同时凶岳疆朝应龙师也油尽灯枯有传位的意向，在这个改朝换代新时期公子开明自然要赶上潮流。

　　如同老话说的，功成不必在我，他为修罗国度与沉沦海的和平奉献了无数光阴，周旋算计费心费力。其中还发生过三次进入人世的大战差点大家一起死光光，说来一生江湖沉浮算得上经历丰富。魔虽长寿也不是不会死，开明兽一族均岁四百，他也逐渐有了力不从心的感觉，趁着现在退隐说不定还能逍遥几年年再去见祖师爷，血赚不亏啊。

　　只不过找传人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公子开明从元邪皇之祸后就开始有意找寻传人。但是智计武功双全又魔身向佛的魔实在很难找，公子开明无数次在鬼飘伶面前抱怨。

　　“笨啊好笨实在太笨了，笨的让我想吐血，这么简单的阴谋也看不出来，我怀疑他们的脑袋是垃圾桶只装垃圾。他们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啊？阿飘我真正想不通，我公子开明一己之力守护沉沦海这么多年，为什么上天却不肯派一个聪明的徒弟给我，阿飘啊——”

　　鬼飘伶无可奈何，有一次他附和道：“but Ming，吾也看不出你的计谋。”

　　公子开明金红色的眼睛骨碌一转，“阿飘看不出没关系啊，我又不会把笨阿飘骗去卖掉。”

　　“That's hard to say（那也不一定），Ming很喜欢出卖朋友。”鬼飘伶摇摇头，很久以前的他会在乎如果会需要牺牲他，公子开明是不是会毫不犹豫的动手，后来他不在乎了。问这个问题很残忍，他不愿伤害到公子开明。

　　“是啊，阿飘这么水，说不定我退隐之后没钱吃饭了，流落街头被人当狗打，最后只能把阿飘卖掉，哎那样我会很伤心的捏。”

　　“There's no need for that（没有那个必要）”

　　公子开明啊了一声，“原来阿飘收集那些宝石是做这个用哇，没想到没想到真正没想到，阿飘居然这么有钱，那阿飘要一直养我千万不能让我饿肚子哦。”

　　鬼飘伶想，公子开明是绝不会沦落到他自己瞎说的那般悲惨境地，但骑士精神教他信守承诺，所以不论有没有那一天他都会保护Ming。他们初遇是打斗，这么多年来交手次数数不胜数，但他想保护公子开明这件事似乎已是众所周知。很多人觉得公子开明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但骑士总归是站在左侧时刻准备着拔剑的存在。

　　十几年后公子开明意外救下一只年幼的双瞳魔族，重明鸟一目双瞳乃四大神鸟之一，双瞳魔族便是重明鸟一脉后裔。不过重明鸟一脉都有特性，他们深居魔世无人知晓的一隅而且不喜离开故乡，所以很少有人能见到他们。这一只双瞳魔族则是父母为其求医出走，结果遭遇不测，只剩下他被公子开明所救。为报杀仇亦为报恩他拜公子开明为师，换名为公子重明。

　　五十六年后，他成为了修罗国度新任策君。

　　照理说他是公子开明的徒弟，年幼被收为徒，养了五十六年，名字与公子开明也只差一个字，应当性情相似。但实际上差的远了，公子重明温顺到不像是公子开明养大的孩子，连鬼飘伶也奇怪，公子开明这样烂的脾气与性格居然能养出如玉君子一般的徒弟。

　　不过这都不是公子开明在意的事情，有个脾气好的徒弟听他胡扯，至少阿飘不在的时候不会无聊。

　　而阿飘大部分时候其实都不在。

　　处于不同立场，即使鬼飘伶不是效忠胜弦主的手下，但终究他是暗盟的人。终日厮混是不现实的，有时候一两年见不到一面也没什么奇怪。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是总有那么几次会想起鬼飘伶，然后撅起嘴哀哀欲绝地问自己徒弟：“我真正给人讨厌吗？这么久都不来看看我，不知道到底是谁冷血啊。胜弦主也说不知道他踪迹，真有这么忙，比我这个修罗国度策君还忙。”

　　一般公子开明不是谈论局势时候，这个“他”都只代指鬼飘伶。

　　而如今公子开明决意退隐，他倒是没想过鬼飘伶不跟他一起走的可能，多智近妖的他哪会看不出鬼飘伶所想。不过礼貌一下还是要问的：“阿飘，你不用跟胜弦主交代一下要跟我一起去玩的事吗？”

　　“Already done（已经交代了）”鬼飘伶心里没他那么多弯弯绕绕，而且他是自由身就算不跟胜弦主交代也没关系。

　　听到这个回答公子开明不知为何有一种意料之中的错愕，当人走到一种境界能掌握大部分事态算计多数人想法后，反而会被简单炙热又愚蠢的情感惊艳到。

　　从前鬼飘伶送过他一枚蓝色妖姬胸针，跟他装扮太不相称所以他未曾带过，久而久之连东西搁在那儿也忘了。也就这几天收拾行李才从犄角旮旯里翻出落满灰尘的木盒，内中的宝石胸针依旧有美艳夺目的光彩。

　　他这才恍然大悟鬼飘伶为什么喜欢亮晶晶的石头，一如鬼飘伶会愚蠢天真的说出“一统魔世不就和平了”那种瞎话。鬼飘伶充满浪漫情怀的信奉着永恒，并且很久很久之前他就把这份永恒送给了公子开明。只是那时候永恒和公子开明一点也不相称，时至今日宝石仍是宝石，他翻出来后换上常服将胸针别起来。

　　鬼飘伶在外面喊他，说重明已经布置好桌子了。他走出去，手里拿着降妖宝杖火尖枪头和迦谛圣衣，三拜三叩一传袍，公子开明一句嘱托的话都没有讲，只是静默无言的看着徒弟将东西收起。按照设想他们本该有一场聚会，但是公子开明罕见的临阵推脱了，他留给徒弟找寻自己的方法，“如果找不到那就是我已经死了，记得替我烧柱香。”，他是这么轻飘飘的说着。然后他顿住以玩笑的口吻问：“这胸针是不是很适合我非常适合我绝对适合我？”

　　鬼飘伶很认真的审视一番，然后拿出一个新的木盒。他打开，里面是黄水晶镶嵌的一朵五瓣花胸针，公子开明望着鬼飘伶亲手把蓝色妖姬换下来将新的胸针别上去。

　　“It's better（这样更好）”

　　这又是另一种永恒。

　　从前公子开明不适合永恒，现在他也没有永恒，但是鬼飘伶总能送他一份，亲手别在靠近心口的衣襟上有种被戴上枷锁又或锁住心神的异样感。他脱下一身枷锁，如今又被戴上另一重枷锁。

　　“阿飘。”公子开明有些失落惆怅地喊道，他有气无力的把身体撑在鬼飘伶身上，鬼飘伶总是说他年纪这么大还喜欢撒娇耍赖往人身上扑，简直不要脸。他想笨阿飘肯定想不到他脑袋里在想什么，肯定不知道他这样的人其实是有喜欢这种情绪存在的，也肯定不知道他收下了这份永恒。

　　但鬼飘伶的浪漫因子却恰如其分的让他抱住公子开明，纵使不懂智者百转千回的思绪，但他能体会到公子开明散发出来的气息。

　　所以他说：“Ming，I'll stay with you（我会陪着你），我们一起离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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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

1樓發表於: 2022-04-09 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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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火》

*私设飘策初遇
　　

　　公子开明与鬼飘伶的初遇是在尸山血海与一抹彼岸血花的淡香之中。

　　蓝月初升，幽暗大地中上演着千万年来如出一辙的杀戮景象，哀嚎惨叫也已经被习惯，唤不起一丝同情与不忍。杀戮持续时间不长，很快就回归一片寂静，血将泥土浸透，几颗种子从公子开明掌心滑落就这么埋入血泥中。他拖长声音叹息，下一秒却兴高采烈的拍拍手收起降妖宝杖喊道：“掌声鼓励——事情都办完了，只要等一个蓝月的时间彼岸血花就能盛开，这样胜弦主交代的事情也一并办妥。嗯~先去沉沦海查探机关阵的状况。云呐——”

　　但当他处理完沉沦海的事情，再蹦蹦跳跳的回到原处时，却见一个金发剑客伸手正欲折花。警告未发，攻击却先到了，只见剑客身形飘逸退开两步随即拔剑挡此一击，公子开明微微眯眼——剑术高手。

　　“就这样随便采别人辛辛苦苦种的花可是会惹上大麻烦的捏。”公子开明语气轻快，然而降妖宝杖却是在袖中蓄势待发。

　　“Sorry，我不是，故意。”剑客说话停顿古怪口音也相当浓重，让公子开明霎时间想到最近幽暗联盟似乎出了一个剑术还不错的剑客，胜弦主跟他提过的。念头回转瞬间，那股无形杀意收敛了起来，他这次认真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剑客。过于苍白的肤色与异域长相让他看起来实在很特别，那柄抽出来的剑极细，是刺剑。

　　尸山血海中浓稠的血腥味还没散去，几朵绝艳的彼岸花盛开其中，幽幽暗香萦绕战场。鬼飘伶便是被这残忍又艳丽的景象吸引，而今这景中又添一人。

　　黑袍缀缝金线，笑颜暗藏杀机。

　　尤其那双眼，暗金色的瞳孔血红色的虹膜，锐利似一把刀般的令人生畏。但不知为何这人拥有的分明是这么富含杀意且冷漠的双眼，浑身上下却又给人一种暖洋洋火炉的感觉。

　　这是来自罗密欧故乡的鬼飘伶所惯用的第六感，他想拥抱此人切真感受是否是暖的。

　　与此同时鬼飘伶也开始相信父亲的鬼话了，魔世之大果然可以找到足够有趣的人。他的故乡是暗夜吸血鬼传说与黑夜骑士铸造成的王宫，而这里却是另一种黑另一种虚无精神。

　　

　　

　　

　　起初是鬼飘伶缠着公子开明打架，毕竟这位策君忙得很，时常脚不沾地的到处跑，于是鬼飘伶见缝插针的同他过招。一开始是实实在在动手，飞沙走石不知摧折了多少树木。

　　他们在沉沦海边打过，在公子开明的飞鸢上打过，在修罗国度打过，也在暗盟领土打过，甚至有一次在胜弦主面前拔剑相向。鬼飘伶赢的几率很小，因为公子开明一半时间会耍赖逃跑另一半时间会装作受伤啪叽倒在地上哀嚎不起。

　　后来他们就放弃真刀实枪的打架，改用神交，这样方便多了。然而鬼飘伶赢的几率依然很小，因为公子开明一上来就极招出手像是赶着去投胎一样。

　　胜弦主不是多嘴之人，对于暗盟之外的事物向来不多管束，但有一次她竟然主动在鬼飘伶面前提起公子开明。她的弦外之音比弦上之音更幽远，鬼飘伶隐约察觉到她的意思——不要过于相信公子开明。

　　鬼飘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可他从没相信过公子开明，他们的关系很简单，熟识的切磋对象。

　　只是此时鬼飘伶尚不知晓，在初遇那日，他萌生出拥抱公子开明的想法时就已经对这位策君抱有一种不应该的期待。他很想探知那顽劣幼稚的伪装下究竟是怎样一颗心，他想知晓公子开明的秘密，所以他一直在无意识的靠近公子开明。而如今已经快踏过那条线达到危险距离，胜弦主敏锐察觉出来这趋势，她不希望有一日见到鬼飘伶的尸体。

　　

　　

　　不过终究是到了那一天，鬼飘伶差点死掉，这一切还是多亏西经无缺·尸及时出现救了他一命。尸将他带到胜弦主处疗伤，胜弦主给他弹了一曲，他这才意识到：“是Ming？”

　　“既然猜到，就安心养伤吧。”胜弦主没有告知他详细内容，但是鬼飘伶能胡乱推出七八分。他的身份是暗盟客座剑客，说来是暗盟的人却又不担有暗盟责任而且他当时目的单纯并不是有意搅局，这步棋里他最适合填上，这样应龙师就只能吃公子开明给的哑巴亏。

　　只是如若尸没有及时出现呢？

　　他是不是就这么毫无知觉的被公子开明利用，被围杀至死后化作灵魂还会怀抱想念的去探望这个罪魁祸首？

　　鬼飘伶想，公子开明的心究竟是什么样的，他在布下这一局的时候有过一丝一毫的难过吗？

　　他不会问公子开明，也不打算问。

　　

　　

　　自此，鬼飘伶不再主动去找寻公子开明了，遇见就一如往常该打架打架该斗嘴斗嘴，遇不上就算了。

　　公子开明何等聪明之人，料到鬼飘伶生气后——他原本以为鬼飘伶会恨死他，现在看来倒也没那么严重——他粘也粘着鬼飘伶讨要一句原谅，虽然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他送了鬼飘伶一小盒子宝石，撒娇又粘人靠在鬼飘伶身上，可怜巴巴地讲：“阿飘，你为什么躲着我，我真正给人讨厌吗？如果我讲说西经无缺就是我请去的，你会不会心里舒服一点？阿飘阿飘阿飘————”

　　如果那时候鬼飘伶知道，智者的挽回通常并非后悔莫及而是还有利用价值不能放手，兴许就不会一错再错。他合该远离，摆出一副愤恨的姿态再也不与公子开明来往，但他没有，所以错失良机再无抽身机会。

　　而等到他察觉这一点的时候，他已经无可奈何的包容了公子开明所有缺点，这之中包括了随时有可能被公子开明放弃和出卖。

　　不过鬼飘伶依旧不像从前了，他行无定踪，又存心不愿意再给人当棋子用，所以他不帮公子开明的忙，哪怕跑个腿都直接拒绝。他直言让公子开明别烦他也别找他，无数次在公子开明假惺惺的哭腔中翻白眼说：“Don't fake cry（别假哭）”

　　不能保证在下一次浑身浴血的出卖中还能原谅公子开明，所以干脆不给公子开明这个机会。

　　“阿飘，你这样讲我真的会伤心啊。”公子开明捧心状做作了一会儿，才说起正事，他说最近应龙师动作频繁，他要驻守沉沦海谨防凶岳疆朝，所以需要有个人替他传信胜弦主。

　　“不去，你找别人。”鬼飘伶扭身躲过公子开明。

　　公子开明哀嚎一阵，垂头丧气：“罢了罢了，我再去找别人吧。只是有件事我想要告知你，去不去随你。”

　　鬼飘伶略一思索：“说。”

　　公子开明说了一个地点，没有任何解释。鬼飘伶当然是去了，只是他未曾想过会看到如此狼狈且混乱的公子开明。

　　那处幽暗被结界笼罩，遮天蔽日的紫云盖在半空中，透下来妖异若鬼的紫色光晕。公子开明倒在内中寒石台上，冷气团团裹住他，繁复衣装发饰均被扯散，他近乎光裸的俯趴在寒石台上好似困兽痛苦呜咽着，指甲抠磨石台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他好像感受到有人到来，颤抖着说：“阿飘……魔气灌…灌入石台……”

　　鬼飘伶照做，寒石台萦绕寒气更甚，刺骨的寒冷让鬼飘伶皱了皱眉头，公子开明胸膛贴着石台，发丝散落看不清面容，黑色衣袍虚盖着他，平日苍白肌肤此时此刻透着粉红，像是被热泉水浸泡蒸腾过。

　　过了许久公子开明才哑着嗓子喊他：“阿飘…扶我起来。”

　　这次鬼飘伶如愿以偿了，公子开明确实是暖的，伏卧寒石台却浑身滚烫，火炉一般。他抠磨石台，十指指甲磨的翻起来，鲜血淋漓。

　　于石台上，公子开明静默打坐，寒气迫人，鬼飘伶忍耐不及只能退开等他。半个蓝月不到，公子开明再度睁开双眼，金色流淌在他瞳孔中，慢慢暗淡下去，犹如被暂时扑灭的一把火。他吐纳气息，反手扯起衣袍穿上，纯魔体质使得他外伤全然复原，如今再一笑便又是那个运筹帷幄的策君。

　　“阿飘，别问。”

　　“我还什么都没说。”

　　“但我不想要答。现在我们走吧，消失这么久也该出现了。”

　　

　　

　　鬼飘伶查证了许多和火有关的故事，他觉得有一团火在公子开明身体里。这是他第一次感觉真正接近了公子开明，好像那个地点虽然没有解释虽然不许他多问，但是总归代表了什么。

　　或许是他自作多情，但是他抱过那副身躯，按照公子开明的性格或许他是唯一一个抱过的。一种莫名地欣喜裹住他，让他感觉格外眩晕。智者擅长操控人心，当他想让你感觉你是特别的那个时，总能恰到好处。鬼飘伶隐隐明白，却不由自主的去想，暖的，真的是暖的。

　　公子开明一如跳动的火焰，有人觉得他明亮夺目，有人觉得他触之烫手。鬼飘伶却想，那根烛芯原是白的烧起来时才化成黑的，那根烛芯才是公子开明。

　　

　　

　　许久后他才真正知道公子开明的秘密，也知道那次失控只有七成算是意外。剩下三成就是公子开明刻意为之，目的昭然若揭，“笨阿飘，当然是骗你得你再信我一次啊。”

　　鬼飘伶懒得跟他争口舌，他们准备启程回魔世了，公子开明靠在他身上，一条胳膊挂着他肩膀，一条胳膊来回晃荡。他惯用撒娇口吻说话，“阿飘，回魔世后你要去哪里？”

　　“Ming去哪里？”

　　“当时是回去帮忙啊，曼邪音一个人可控不住修罗国度，元邪皇留下的烂摊子还是得本策君亲自收拾。应龙师那个老不死的也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上次没能杀了他，恐怕凶岳疆朝随时可能变天……事情太多了，阿飘，我好烦。”

　　“要我陪你吗？”

　　公子开明望向他，忽然笑起来，金色的眼睛蕴含流火。

　　“阿飘，你曾经有过一个问题没有问出口，但我现在可以回答你。”

　　“What？”

　　“那时候不难过，现在有一点。”

　　

　　

　　

　　

　　你布下这一局的时候有过一丝一毫的难过吗？

　　“那时候不难过，现在有一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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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2-04-09 2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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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永远没有错》
*飘策十岁年差

　　“阿飘，长的这么英俊干嘛躲来躲去，害我大日头底下晒着找你半天。”

　　公子开明手上转着车钥匙，笑嘻嘻的把手里备好的一大束玫瑰花递进鬼飘伶手中。那是极大一捧，抱着能将人上半身遮个彻底。

　　鬼飘伶喜欢玫瑰，今日是鬼飘伶返校参加毕业典礼的日子，合该送点东西，公子开明便不做他想买了这么一大捧玫瑰。这么想来，他真是一个体贴优秀的绝世好哥哥。

　　他们自然不是亲兄弟，看鬼飘伶颇具西方特色的五官和一头灿金色长发就能知道，他们都不是一个人种的。五年前公子开明的养父把鬼飘伶带回来，办完手续鬼飘伶便有了一个相差十岁的哥哥和一个压根只管收不管养的父亲。

　　那时候公子开明在读宗教方向研究生，大学离得不远，便被迫承包了送鬼飘伶上学放学以及监督日常课业的任务。他那辆木鸢原本是朋克风装饰，放着摇滚乐，如今副驾驶坐垫都缀着亮晶晶的水晶，音响一放就是肖邦圆舞曲。　

　　以前车上，十三岁的鬼飘伶通常是在学汉语，他汉语口音奇怪，但是对于长相出众的人来说，这很容易被原谅，不光没人嘲笑他，还有很多人觉得他这么说话非常可爱。所以待了五年了，鬼飘伶的口音依然诡异的天怒人怨。文科出身的公子开明纠正了很多次也只能勉强让鬼飘伶不再瞎断，久而久之反倒是他被鬼飘伶折服了，自此习惯鬼飘伶中英混杂的说话方式。　

　　今日鬼飘伶回校参加毕业典礼兼成人礼，公子开明身为监护人到场也不奇怪。如果他没有抱着一大捧玫瑰花，好像在等自己的女朋友一样杵在学校门口玩手机，那鬼飘伶也不至于犹豫半天都不上前去。

　　

　　“Are you crazy？（你疯了吗）”鬼飘伶把玫瑰抱在怀里，快步推着公子开明离开，他感觉周遭视线齐齐汇聚在他身上，甚至听到同学惊奇的小声喊着“那是鬼飘伶耶！他有男朋友！”

　　但凡公子开明心里有一点点逼数，都不至于干出这种事情。

　　“阿飘，你别跟我讲你喜欢十几年的玫瑰花今天突然不喜欢了，那样你的好哥哥我会非常愤怒非常失望非常——难过。快收下毕业礼物和成年礼物然后对我表达真挚的谢意，那样我们就可以结束这幅兄友弟恭的场景，然后我就要去参加三点钟的研讨会了，时间紧急你还有什么感言就车上说吧。”

　　公子开明说话像打仗，一口气不喘，总让人疑心他会不会有天因为话太长而被憋死。

　　鬼飘伶拥着一臂弯的玫瑰，费力坐进副驾驶，幸好今天也是毕业典礼，不然让他跟着那么多同学挨个解释起来是得多费劲。他抚了抚玫瑰花娇艳的花瓣，玫瑰永远都没有错，想到这里鬼飘伶才忍住了对不走心的公子开明竖中指的想法。

　　“Alright,I like this gift,thanks（好吧，我喜欢这个礼物）”

　　十三岁的时候，他跨越大洋来到这里，因为饮食不调曾数度被送进急诊室，每次都是大半夜公子开明背着他下楼，然后急吼吼的把飞鸢开出火箭的气势。那时候他才到公子开明胸口高，窝在公子开明怀里像一只幼犬，如今他都比公子开明高半个头了。

　　岁月不饶人，就比如他第一眼见公子开明的时候觉得这人好冷酷，眼神像藏了刀子，现在他就没这个想法了。

　　现在他只觉得公子开明又吵又闹满嘴跑火车且毫无兄长意识，十句话里九句废话一句谎话，一点也不乐意花费功夫在没必要的事情上，所以才会没头脑到送他一大捧玫瑰花做毕业礼物。

　　鬼飘伶想，公子开明到底知不知道送人玫瑰是什么意思？

　　“欢喜吧感恩吧，是不是热泪盈眶感激涕零了，那就叫我一声哥，我老是听隔壁俏如来被这么叫，明明我也有弟弟却听不到一句大哥，真是凄惨很凄惨非常凄惨，快阿飘，叫我一声。”公子开明车上挂饰甚多，一大串摇摇晃晃，跟他头上繁复的发饰一样摇的人眼花。

　　“我拒绝。”鬼飘伶说。

　　鬼飘伶从没喊过公子开明哥哥，理由不言而喻，要是公子开明跟隔壁俏如来一样下学就回家奶弟弟，温温柔柔和和气气，那鬼飘伶早就喊了。然而事实是五年来公子开明对他的照顾敷衍了事，对阳台上多肉盆栽的关心都比对他多。

　　以前是觉得公子开明不配，现在是不想。

　　“哎，寒叶飘零洒满我的脸吾弟叛逆伤透我的心——”

　　“Shut up（闭嘴）”

　　公子开明啧啧两声，忽然明了一般，话题跳跃的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不是阿飘在学校有女朋友怕人误会所以躲躲藏藏的？”

　　“没有，”鬼飘伶习惯了公子开明每天嘴里跑火车，“Don't slander me（不要污蔑我），I just 不想被人围观。”

　　“如果都没有，那还在乎什么被不被围观，说到底阿飘还是少年人，不可能没有梦中情人心动对象爱慕之人。”

　　“说没有，就没有。”鬼飘伶隐隐有些生气，公子开明总是这样自以为是，觉得自己什么都了解什么都看透，然后轻而易举的说出结论。

　　但他公子开明知道个屁，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那也有别的嘛，难道阿飘就真的没有喜欢的人么？”公子开明在等红灯，多动症似的伸手去捏鬼飘伶耳骨上的钴蓝色耳钉，“怎么不戴我给你买的那个？不好看不喜欢还是不想戴？”

　　鬼飘伶打开他的手，“小明买的那么沉，戴上耳朵都要被拽掉。”

　　正常家庭的小孩是肯定不会在耳骨上连打两个耳洞的。

　　鬼飘伶不是正常小孩。十五岁就带着红钻耳饰的公子开明也不是。

　　鬼飘伶成绩一般，不过他们家也没人在乎成绩，通常是除了上天干什么都无所谓。曾因为鬼飘伶不愿意穿臃肿的校服，并且成天把自己整得亮晶晶华丽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参加宫廷晚宴一般，他也被请过家长。但是仅此一次，因为公子开明太能说太吵了，整个办公室的老师都怼不过他那张嘴，反而很长一段时间都有幻听症状。

　　对此公子开明只是遗憾的说，“他们该庆幸来的是我，要是恁爸来才叫哀鸿遍野。”，公子开明想起自己上学时候被请家长，祖师爷去了一次，学校没多久就开了佛学社团……

　　“哦——是嫌我不够贴心，那下次买蓝宝石的给你，你看行不行啊？”公子开明掐着红灯踩油门而去。

　　“As said,as done（说到做到），现在小明欠我十四个了。”

　　“记这么清楚做啥，阿飘真是不懂情趣，这时候只需要说谢谢哥哥，哥哥最好了，最喜欢哥哥了。”

　　鬼飘伶干呕了一声，“Ming，不要精神污染我。”

　　公子开明摇头晃脑嗯嗯嗯了几声，然后问他：“阿飘，中午吃什么？家里没东西了，上次你说要备考不肯陪我去超市之后家里连一瓶矿泉水都没了，现在时间紧急送你去暗盟吃饭还是你另有安排就赶紧说，我公子开明一向非常善解人意，一定会把你放在最近的车站。”

　　暗盟准确来说是一个涉及多个产业的大集团，鬼飘伶在暗盟担任顾问一职，当然并非全职。

　　公子开明一向不过问他在暗盟的事，也表现的十分不在乎。他在外面做了什么，交了什么朋友，加入了什么组织，公子开明都显得非常随便。有时候会嘱咐一句，“遇上麻烦了记得打我电话，我会去警察局给你送饭的哦。”，有时候一句话也没有就扯开话题问他想不想喝榴莲酸奶。

　　“暗盟门口。”鬼飘伶想了想，还是多说了一句，“I promise 要带玄狐去买新衣服。”

　　公子开明哇了一声，“玄狐竟然要买新衣服，他一柜子的黑色卫衣终于穿腻了吗？哎呀呀呀，太稀奇太古怪太不可思议了。”

　　“玄狐说，他正在try to understand情感（尝试理解情感）”鬼飘伶手指轻柔的捏着花瓣，绯红玫瑰在他苍白指尖显得更加艳丽，他轻轻扯下一片花瓣，想起玄狐问他有没有体会过爱情，那是怎样的滋味。

　　

　　爱情的滋味吗？

　　

　　“什么啊！”公子开明扎扎实实惊了一瞬，但是很快他就想通什么一般不再讨论这个话题，迅速跳跃到别的地方，“那我去你们暗盟蹭个饭应该不算什么吧？我相信胜弦主应该不会在意这点小事，不知道暗盟今天菜色如何，希望再也不会有鹌鹑蛋炒小番茄了，西经无缺泡茶没的说，炒菜是真的要毒死人啦——”

　　“西经无缺not so much free time（没你想的那么闲）”

　　“是啦是啦是啦，听说最近他被派出去办大事了，修罗国度最近也忙的很，妖神将和那个死小孩儿也都不在，要不是你这几天毕业，去的就是我了。不过这样也好，放墨学会太多鸽子容易被那个抹茶怪攻击，欲星移就是请假太多，被抹茶怪连夜布置工作熬病了，现在还躺在床上喝板蓝根呢，我可不想跟他做病友。”

　　公子开明在墨学会担任职务也是这两年鬼飘伶才知道，鬼飘伶甚至连公子开明提到的那几个人都没见过真容，唯独熟悉的两个还都是墨学会后备役，不能算作正式成员。

　　公子开明总说他太笨了不太适合跟墨学会的人一起玩，容易被卖掉还帮着数钱。

　　“小明要是get ill（病倒），我也会泡板蓝根给你。”

　　“阿飘啊，重点不在这里啦！”

　　“那在哪里？”

　　公子开明叹了口气，“算了算了算了。”

　　不知不觉车已经停到暗盟停车场，鬼飘伶想了想，这盛夏天气玫瑰在车里闷上一个小时恐怕几桶水都救不回来，于是他抱着花下了车。

　　暗盟的人对公子开明倒是十分熟悉，见怪不怪的喊他一声策君。

　　两人穿过人潮，端着几盘食物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往下看去是拥挤的车流。公子开明说过，他们这一类的人很喜欢高处，所以他的办公室是修罗国度28层，全玻璃落地窗。

　　鬼飘伶把玫瑰搁在座椅上，也坐下，他端了一份牛排一份金枪鱼沙拉。公子开明则是七里八里的弄了一堆红彤彤的菜，他喜辛辣刺激，有时候兴许是心情不好，失了分寸会把自己弄得胃痛蜷在床脚哀哀叫唤。二十八岁的人了，还常常要十八岁的他哄啊求啊的吃胃药。

　　于是鬼飘伶又起身，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杯红枣味酸奶。

　　过了一会儿玄狐找了过来，他虽然说是暗盟的正式员工，但是来去自由的程度比鬼飘伶还高，早晨他刚办完事就来等鬼飘伶。走近时，玄狐注意到鬼飘伶身侧那捧火红的玫瑰，语气平淡好似机器人一般说：“红玫瑰代表我爱你每一天，是送情人表白的最佳选择。鬼飘伶，你有爱人了。是你上次说的那个人吗？”

　　鬼飘伶有一瞬间的窒息感，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公子开明，发觉对方并没有看他只是专注的啃手上那只鸡爪子后，有些懊恼又庆幸的舒了一口气。

　　“不是，这是Ming送我的，Graduation gift（毕业礼物）”鬼飘伶解释道。

　　玄狐缓慢眨了眨眼睛，发出疑问：“红玫瑰也可以送除了爱人之外的人，那么它的意义何在？”

　　“……”鬼飘伶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解决完鸡爪的公子开明此时终于开口，“这些问题你还是留着去问飞渊俏如来或者常欣姑娘吧。我吃饱啦，阿飘记得替我谢谢胜弦主几十年如一日的高品质员工餐饮计划哦，时间来不及了，掰掰再见不用送我——”

　　

　　“酸奶。”鬼飘伶提醒道。

　　“哦哦，险险忘记了。”公子开明一个回身把酸奶揣起来。

　　

　　公子开明走后，玄狐坐下等待鬼飘伶吃完。他一向话少，脑子里没有寒暄这个概念的存在，他盯着玫瑰似乎还在思考那个问题，飞渊跟他说了一大堆，他也只能勉强理解一部分。

　　太抽象的形容词像一团团模糊的雾气，抓不住也看不清。

　　爱情到底是什么样？

　　如果送给爱人的东西也可以随便送给别的人，那么又算什么？

　　玄狐目光从玫瑰上移开，他的思维逻辑绕过了这个bug，迷惘又懵懂的提出结论：“公子开明送你玫瑰，他爱你。”

　　“噗——”鬼飘伶差点被呛死当场。

　　“You've got it all wrong（不是你想的那样），Ming他只是懒得费心。”
　　

　　“买这么多玫瑰花是很容易的事吗？”玄狐问道。

　　这次鬼飘伶是真的无话可说了，他起身把玫瑰抱在怀里，有一种即将戳破气球的紧张感，谁知道炸开后会是一捧凉水一把亮片还是一团空气。玄狐的话是针，针现在距离气球只差鬼飘伶一句，“不容易。”

　　公子开明习惯让人对他只保持最低的期待值，这也是他们这类人的通病。不期待就不会失望不会痛苦，先放弃就能一直保持主导地位。公子开明忠诚贯彻此点，所以人缘差的主要原因并非他吵闹话多，而是他释出尖锐且虚幻的气息警告着别人不要太靠近。

　　鬼飘伶不会是特例。

　　但他还是默默嗅了嗅玫瑰花香，答道：“It is not easy to（并不容易）”

　　或许，有那么百分之一的可能，鬼飘伶就是特例呢？

　　玫瑰是永远没有错的。鬼飘伶想着，而他喜欢公子开明也没有错。

　　那么也许公子开明送他玫瑰花也真的没有送错。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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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九脈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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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4.09 【飘策】短篇合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