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24 【師九如出場16週年/師策】遠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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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無攸

我願歸于平靜的時候陪你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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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82)

樓主發表於: 2023-05-25 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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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4 【師九如出場16週年/師策】遠端

即便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師九如亦漸感眼前案牘的字跡晦暗模糊。

那是一股力不從心的疲憊。

火光打亮眼前惡者平生罪愆，卻未曾在其仍抱存一絲善性時給予明路，一次又一次沉淪於黑暗，最終不歸，而後在他手中，一卷又一卷被翻過。那麼多的罪、那麼多的惡、那麼多的執迷與仇恨。

接任阿鼻地獄島島主之位前，他曾前往罪牢與許多囚者談話，在仙靈地界時，亦親眼見過諸多被施與祕法悔悟向善之人，若說人性泯滅是一段過程，地獄島百年禁閉，又將錯過多少遏阻的機會？

為何他僅僅只可判罪？

「……閻君？」

恍然間，身前案牘被抽開，師九如眨眼回過神來，循聲望去，聖閻羅正緊皺著眉頭，將書卷掠過一遍，旋後不解問道：「此人何事引閻君失神至此，我已喚你數聲都未覺？」

「並非……」師九如微頓，尋思數秒後只是輕輕搖頭。「不單此人。」

「嗯？」聖閻羅將書卷還於師九如身前，才一放下，又從懷裡掏出一卷放置在旁。「想來還要加上此人了？」

「哈，你我共事八十載有餘，確實默契有加。」師九如垂目望去，眸光微沉。雖已有預料聖閻羅此時尋來的公務為何，仍覺心頭又沉悶了幾分。

「若能為閻君分憂，聖閻羅定當仁不讓，究竟何事教閻君近日來心神不寧、鬱鬱寡歡？」

聞言，師九如看向一身黑色勁裝，面容肅穆的聖閻羅，嚴峻眉目在光影交錯間似笑非笑。他探指撫了撫書卷上鮮紅的注批，蒼勁字跡一如眼前之人，許多年來下了無數嫉惡如仇又公正嚴明地判詞，教他每每讀卷之餘，亦有感佩。若說地獄島中還有誰最能分憂解勞，非聖閻羅莫屬。

細眉微挑，師九如起身，解下厚重君冠，輕緩沉聲道：

「若我說，師九如欲離開阿鼻地獄島呢？」

數日後，祈天空海迎來一紙文書，仙靈地界靈之子毅然卸下阿鼻地獄島閻君之位，時不足百年。

宿命伊始，或許不過一句話、一個心念，甚或一瞬擦肩。

他見過許多人的蛻變成長，重拾初心，每一次善意的延續，也教他一步一步走向更遠，他深信多一分地堅持、便多一分機會，沿途見聞，最終皆有美好收穫；走出地獄島以後，他想，此身無所牽絆，孤伶漂泊，亦是大道所歸。若說身後還有心繫者，也不過凝魄成劍，靜待未來或許要面對的血雨腥風。

百年前後，斗轉星移，他踏遍滄海桑田，眾生相忘。

直到那個青年成為他心中的愧。

師九如從來不是輕言放棄之人，善性泯滅無以救贖者亦有過，他所執大願，在千千萬萬人、在萬丈紅塵世間靖平，可策馬天下跛行染血的足跡，卻在往後數年將他牽引向他身邊，不覺間，竟已成歸途。

劍墓曾經只是埋葬與放逐之地，待他遠行以後，或許終會荒涼。

可那日策馬天下眼中迷惘，亦牽動他心中不捨，於是從今往後，劍墓，也不僅僅只是師九如的一處據點而已。

「師九如，三更半夜不進屋睡，在想什麼？」

「如果我說，在等你歸返呢？」

聞言，策馬天下踏進劍墓的腳步頓了頓，忽而歪頭一笑，「哦，過了一天終於想開，要準備傾訴心事了嗎?」

師九如只是緩緩搖頭，語帶斟酌：「只是想問你，打算何時動身離開？你若想尋嗜殺者的下落，我隨時可以告知你他身在何處。」

自數日前策馬天下完成承諾，擊敗汲無蹤而不傷人半分後，他便一直在等待青年開口，昔時將兩人牽絆在一起的愛恨之爭，業已結果，他想青年心心念念多年，總歸是該迫不急待的。無可違言他也好奇，如今的策馬天下，心無罣礙、心沉氣穩，又能將無蹤劍法發揮至何地步。

「現時離開，放你一人，妥當嗎?」

說話間，策馬天下已來到師九如身邊，並肩而立。滿天星斗照映水面，流光閃爍，夜風掀起淺淺水波，將二人形影吹拂得忽遠忽近。

師九如轉首望向策馬天下，一如往常溫軟微笑。「自然無礙。」

若非見過人憂愁嘆息的樣子，策馬天下或許便信了。

「師九如。」青年眉目一肅，抬手握住師九如雙肩將人轉向，那人神情未變，靜如止水的模樣，無端令策馬天下感到一絲氣惱。「在你心中，我仍是以嗜殺者為重，對一切不管不顧的人嗎？」

師九如微微一愣，「當然不是。」

「也就是說，」策馬天下直直鎖住眼前湛藍瞳眸，只覺星光零碎。「你明白如今的策馬天下心中，你、師九如，比嗜殺者重要，對吧？」

語畢，二人間沉默半晌，策馬天下旋了旋眉，正想再說些什麼，師九如已按上他一只手背，語帶安撫：「我只是不希望你，待在師九如身邊感到拘束，若留在劍墓，是你心甘情願，我自然歡喜。」

策馬天下朗朗一笑。「哈，你忘了嗎，從頭至尾，都是我自己的選擇，而非勉強。我說了，當你是朋友，那麼策馬天下就不會輕易離開。」

即便起先是受了誘引，但若非他自己做出此番選擇，也換不到此刻交心以對。

一如最初仇恨的啟端，一如放下仇恨的執念。

師九如聞言，眨了眨眼，不自禁露齒笑開。要說數月以來，沒有對彼此生活在一起感到習慣，那自是不可能的，但歷經許多次的離離合合，他原想，這一次便也沒有什麼不同。

可策馬天下依然選擇了留下。

用如此令他悸動的方式。

離開地獄島以後，他以愛行道，形單影隻，或許就此走過一生，直至成就心目中的理想世界。

此時此刻他卻隱隱期盼著，往後餘生，都有策馬天下為伴。

「如此便好。」

如此，甚好。

師九如生日快樂！！！！！
只是當純想寫點師九九卸職的想法，對應小馬為了自己理想出走漠城，因而將兩人牽扯在一起的宿命感~
一沙一海，原來相隔很遠很遠，卻各自為了心中理念最後走上相伴一生的歸屬。

師九如與策馬天下專屬論壇~＝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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