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16 【地冥父女】岁月留痕（地冥&瑟斯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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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nita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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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樓主發表於: 2024-06-16 0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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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6 【地冥父女】岁月留痕（地冥&瑟斯三世）

小时候的记忆太模糊，还记得的是紫色头发的人，和无比温暖的环境，轻轻的摇晃、和煦的微风，我阖目时那人将手轻盖在我的头顶，我睁眼时那人亲吻我，对我说着什么。

后来我知道那摇摇晃晃好似婴儿的孩子房的是逐日马车，而逐日马车真的浮在云空之上。
那暖洋洋的太阳，真的离我很近。那名温柔的人，是瑟斯二世。

天上是晴空，身遭有斑斓的泡泡缓缓浮动，地上如彩虹流淌，霓霭凝固。不可思议的奇彩堆叠在那里，如霞帔青绛驳色。
多么不可思议的空间啊，而我却第一眼就确信幼时便是从这里睁眼。

消解在彩露中，与泡影一同沉浮，我本已忘了自己的存在。
然而红玉突然在我的手里出现，提醒我仍客离在外。
我抬起手，意识到自己的存在，也重新意识到自己在哪。

引我前来探查的是南武林发生的一处小小骚动。苦境的消息虽然散落但也传得不慢，但前不久零星有一些怪事传到我这里。
南武林一处山镇逐渐披上神秘的色彩，一些神奇的传闻诱人前去，好在爱好捕风捉影打听武林故事如我，获取情报总是最一手的，因此知晓者终归还算少数。

另一件同时存在的怪事在于，许多人去了便再没回来。照理说这足以形成不佳的猜测，但是能够回来的人虽然语焉不详，但都心安神泰，志得意满。
如此怪哉总有原因，心随意动，我便来到这里。

至于眼下，这枚红玉无论如何也不可捏碎。

既已得知此中门道，剩下就是寻个破解之法。
如此逆天而行的术法，时间和空间的连接也极为脆弱，我举目四望，天地寥寥无涯无际，归根结底在于一个“破”字。

一瞬间想到了三四个突破化解的办法，不过呢，我还是喜欢最优雅最简单的方式：

“我本来也不想用这招的！”

我大喝一声，随即掌中蓄势已然推出，十方龙气拔地起，八方列缺崩峦摧。地坼如霆，黯气疾嚎。
“——吃我【地煞王令】啦！”

瞬间四周乾坤震荡，地界有如镜纹豁裂。王令吞天，冥日俱丧，溃毁之势伸延扩散，眨眼遍布苍穹莽原。

天关破碎，飞石盈天，气如环旋，霎时玄妙境界天不兼覆地不周载，有如娲神待补之阙。
星辰暗淡，山岳失色，洪涛瓦解了脆弱的泡影。我被卷入这重重罡气中，暗自卸力，借着流风的势头，一齐离开了。

一阵天旋地转地动山摇，飞灰扬尘让人举袖遮挡。再睁眼时场景已经回到了逼仄的屋内，虽然一切发生得很快，但足以让我认出这是什么地方。眼前的人见我睁眼后面色不善，已经发觉不对。

“老板，去哪呀？”
一个闪身，我拦在即将逃走的人和大门之间，不等他眼神游移，就近的几处门窗也都被气劲合上。

“好了，快说吧，”
房间里其他的被施术者也都在缓缓醒来，懒得让事情变得复杂，我也更愿意尽快将事情解决。把眼镜别到头顶，露出锐利的眼神。压低声音靠近对方，我继续逼问，
“你是从哪里学会，【岁月无憾】的。“

足够近的距离，足够强的压迫感，恰到好处的施压，完美。
果然对方的心防已然破碎，言语间虽然不成逻辑，但也足够人梳理脉络。说来也奇怪，他在一日忽然得闻一阵天音指引，询问他人是否听见却遭否认。犹豫之后循声而往，最后在山镇脚下一处洞口发现了残卷和沙漏。

这熟悉的故事听得我皱眉，“具体在山脚的何方？”
老板更显惶恐，摇头懊丧不已，“我后来又多次探访，那里再也没有其他变化。后来前日地动山摇，靠近东山脚一带地貌已经发生了变化，难以抵达了。”
听起来很巧合，但一月前确实发生了地动，查探地动起因亦在我前来的目的之一。

轻哼一声，我手中化出法杖来。老板只觉得眼前一晃，仗口已经近在颈旁。
只见老板衫领一翻，半卷破旧的卷页缓缓被隔空抬出，一抬掌落入我的手中。

“最后一个问题”，我晃了晃手中的异法秘卷，“你可曾有誊抄再录、传授他人？”

“祖奶奶，祖奶奶！”
对方已经失魂落魄，几乎要跪了下来，
“没有了，真的没有，我觉得这法术厉害得很，怕被别人看到会惹祸端，就只自己记住了来用，更不可能教给别人啊。”
若真如他所说，倒省了我一大堆的事。

虽然按照《苦境漫游指南》，如果这种好事发生了，还需要再思量一番是不是还有后着。
不过我笃定他没有说谎，随身携带的寻真牵引并未被触动，说明他之所言确为真相。

等候片刻，见我面露犹豫，老板颤颤巍巍地开口，
“少侠，可否放我一条生路……这邪法我也不是有意得之，这期间来到这里的人，也都是自愿的啊！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用了，也不告诉别人，我发誓，我真的发誓。”

既然原本已在我手，剩下的变数确实只有这个人本身。
沉默地继续施压，我心里在想用什么办法才能够保证此人再也不能施展这个邪术。

其实抹除记忆再施加封印是最好的方法，但是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打算过。
人是过往记忆的集合，记忆的失落造成的遗憾已经太多，我不愿再去成为这样的加害者。

正当举棋难定间，突然一道魔气擦身而过。虽然察觉身后已经有人悠悠转醒，但没想到对方突然发难，速度亦是极快。
一时间阻挡不及，顷刻已经打入老板的体内。

“别担心，这是叛魔令。”
身后一道声音开口，我的动作暂止，静心留意。

“为老板你解释一下。从今往后你将不可再或有意或无意地说出与此相关的信息，若是违背了这件事，不但我将立刻得知，并且与此同时，你也将小命不保。”

当真是属于魔族特有的辛辣的手段，我心中啧啧称奇。
不过，对于当下情形此举实在适合。

尚未转身，身后的魔族已经步步走近，一路走到我的前方，语带笑意。
虽然说出的话没让老板听出什么好笑的地方：“考虑到天下还有引梦致幻种种功法……这你不用担心，一切都在魔令的有效范围之内。”
话音既落，一记手刀拍在这老板后颈，这倒霉阿叔立马晕了过去。

眼前魔族小子一袭白衣，要说背影总让我隐隐感到熟悉。
没想到还没来得及与记忆细细比对，却见他拍拍衣裳拍拍手，已经转过头来，语气熟稔，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一袭氅衣匿踪迹，一柄望镜窥万里，故颜未有半分改，眨眼匆匆一甲子。往事种种，如电如露如穿心头。

“怎么愣住了？”
见我站在那里没有回应，他还伸出手来，在我眼前挥挥。然后眼珠一转，露出几分怀念的神色，
“噢，难道不喊就不应吗？小主。”

“流霞哥哥！”

沿着山脚而行，我们已经把地动的方位都走过一遍，确实再难寻到方才老板所言的洞口。
“或许我们可再留意一下附近是否有水流易道。”

“为何？”
笑流霞摊开手，“傍山绕水，水道错综，要厘清水路变迁倒有些难了。”

踢开路边石子，我的心中其实也不抱什么期望。
“来时石头妹妹恰好在仙门，我便拜托她帮我翻阅典籍。”

她查到岁月无憾上次在苦境留下记载是鬼域魙天下在掌时，此术本为瘖重耳所习得。中间发生何事记载不详，然而最终苦境不再有此人消息，一说已被魙天下投入养魔池。

“后来养魔池也被炸毁。我想这残卷既能流落，恐怕是循了水路。”
我轻哼一声，有点郁闷，“不过这样空想也没有用，我们也不知道那天音又是什么。”

“嗯……”笑流霞仔细听着，显得有点困惑，“石头妹妹？”

“是玉晴雨啦，也就是红尘雪姐姐的儿女。”

原来如此。他恍然道，听起来你与她十分相熟，你们后来便一起待在仙门修习吗。

也不算吧。我思忖了一下，晴雨更喜欢跟着洛神姐姐，不久驻于仙门。至于我嘛，不喜欢规矩太多，也没有成为仙门的门生，一般总是去那里旁听修习。
不想听的时候，就也会和石头妹妹一起去游历一番。

啊哟。笑流霞显得有些惊奇，弯下腰比划着。遇见你们的时候太早，下意识总感觉你还是这样高，她还没出生。

瞧他夸张地表演，我似笑非笑，哼了一声，“那你不还是一眼就认出我来了吗？”

“……啊，是啊。”
我以为他还要反驳，不过他没有。
他只是看着我，然后点点头，“对啊，小主，我一睁眼就认出你来了。”

没等我说什么，笑流霞已经又接回原来的话题，
“他的术法确实并不完全，即使捏碎了红玉，人也只会被困在岁月无憾中，不得脱出。如果没有人破局，那受害者会越来越多。”

是了。
醒来后再一想，先前诡异的传闻便都有了解释。
那些浑浑噩噩离开的人，应是没得到红玉的机缘，反倒是幸运的。
若是在岁月无憾中捏破了红玉，则会陷入沉眠不得归返。

我以力破玄妙，用最直接的方法突破了岁月无憾。气劲直接崩碎了时空沙漏，逆沙倒反，万物归位，受影响的人也就都得以醒来。

眨眨眼睛，我想起流霞哥哥自醒来后没有再询问此术详情。他也和我一样，抵达这里后，选择了直接找到当事人，给足银两，亲身一探。

“那你呢？”
我似突然提及，“你怎么想到要来这里，难道也对捕风捉影的传闻起了兴趣？”

“哈，还不是因为南武林太接近魔界了。”
提起前因，笑流霞一拧眉毛就开始诉苦。
“这些听起来有些诡异的事情，不知道多适合被拿来当做中原正道抨击魔界的借口。天魔沉睡，阎罗太忙，此事自然只能由我来查探一番了。”

岁月无憾，相传可改写历史，圆满遗憾的通天之术。
按照石头妹妹的说法，欲行此法，不仅需有口诀，地点、机缘亦是缺一不可。

至于地点嘛，我再回首，这热闹的山镇稍走远些便隐入山林看不见了。
苦境奇界都讲求应运而生浑然天成，就如窈窈之冥、天宙之间，非人力可一夕为之。念及如此只感到果然，这岁月无憾，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残缺的。

贴着系带放置的残卷有些滚烫，存在着教人去想象那完全的秘法。
倘若真能使人碾碎红玉，更改遗憾，那么因果积累如蝴蝶振翅，又似飓浪滔天，后事自当截然不同。

如今所存的世界都将被颠覆，那岂非这条时间线上的整个苦境都将为之灰飞烟灭？为填补一处私愿而牺牲迄今拾得的一切，又是否是一桩恰当的买卖呢？

恐怕一旦成功，现在的世界便会受到无尽的影响，后果实在难以想象。

“熵。”
我突然站住，感觉捉到了线的一端。

“什么？”
笑流霞没有接住我跳跃的思维，愣了一下。

“啊，是了。那近日的地动，也就可以解释了。”
望着四处重山，我豁然开朗。

无论功体如何殊异，能逆转时间之法除了虚无缥缈的时间城外还未有曾听闻。最初自混沌中召唤了瘖重耳、此次又引得村民前往的天音，也并非有人蓄意为之，而是天机本身。
自天迹反熵，失序的部分已经逐渐拨正。万象相依相对，而这一过程中偶有乱流，则自发形成了跳转时间的方法。若有人成功引动，则会再次引发熵增，造成异变。

“照这样说，南武林最近地动频频，正是天机受到干预，而在现世发生的反馈。”

我点头，“以此为前提，老板捡到秘法的山洞会被地动掩去，也就是一种必然了。若天音未引动任何人前来，天机本会自行修复乱流。”

如此解释玄之又玄，可偏偏对我们而言，没有比亲历的过去更有说服力的理由了。

笑流霞长出一口气，颇为如释重负，“如此告一段落，也好。接下来你将往何处去……诶？小主？”

本也未曾掩饰，见他发现我神色不佳，
唉，流霞哥哥。我叹口气，轻叫了他一声。
“我有点想念斐斐了。”

我们已经步入了一小片树林，那边不知何时何人曾将石桌安置于此，石凳早已不知所踪。
笑流霞便两步上前拂去灰尘，回头问我，“要不要喝点酒？”

他说着展开奇宝纳戒，取出一只颇精美的酒袋来，放到桌上又反而犹豫起来，“你可以喝酒吗？”

“当然……”
我朝他缓缓眨眼，“我相信狄厄奈瑟斯不会怪罪我们的，就当作萨克逊民俗中悖克珂斯节上的庆祝就好*。”

笑流霞满脸无奈，“虽然听不太明白，但我想是冥想阁里的藏书害了小主。”

他还待说些什么，我正欲驳些什么，忽然都停了。
我们离得本来就不远，他甫一旋开封盖，两人同时感到清冽香馥扑鼻。
随即头顶传来簌簌的声音，抬头只见林木得闻芳香，亦显欢欣，树梢窸窸窣窣，竟开始抽枝含蕾。
不过须臾，枝头竟垂了满满的白花盛放。
而后山风悠然，一时落花落，缤纷落花，萧然纷漠漠。

“这是什么酒？”
我有些出神，片刻才问道。

“是花凋族的神花酒。”笑流霞恐怕也是初次得见，眼底不减讶然。
“花凋之王掌管百花，想不到酒香另有瑰奇之处。”

“哈，那更要好好品尝一下。”

笑流霞是何种爱酒之人，早已按耐不住，举酒便饮。

我靠着石桌看他，他头上仍别着那像羽翼一样的翅饰。以前翻着书就觉得，动作敏捷，又擅偷盗，书里的贺尔莫斯恐怕就是按着这样的形象描绘的。

笑流霞若无其事地立在我一旁，揩拭嘴角瞑目细品。我瞥他一眼，怎样也无法将他和沿路探访时那些去到过曾经，浑浑噩噩的，或是屋子里东倒西歪，步入岁月不自拔的人联系起来。

魔族岁月无尽，而他对外显露的性格特别外向纯粹，又其实深明人心细心入微。这样的魔族，也会有走不出岁月无憾的过往吗、也会有永远无法弥合的沉默吗。

没有人再向对方问起在这场秘法中见到了什么。我也没有问他这些事发生在我诞生之前的几十几百年里，还是我们分别后的这些岁月中。
就像那个人说的，这些曾经的伤痕，存在于失去以后的每一个时刻。
没什么好问的，不过我知道如果他愿意，他会告诉我。

念及至此我笑了一下，从他手里接过酒袋，喝得有些豪迈。
琼浆玉液入口生凉，触之以为热烈辛辣，其实倒是香醇柔和如丝如绸。

仰头时白花纷纷扬扬，落瓣滑进地上，桌上，还有我的发间。
笑流霞看了一会，忽然笑了一下，
“我是魔族，所以比较随意。其实苦境热爱披着头发的人，反而属于小众。”

是吗，我撩撩两边的头发。
“这样好看，这样……”
为了想了想，我停顿了一会，想要找个形容，最后摇摇头，笑意迸发出来，“这样自由！”
我抱着酒袋大笑起来，眯起来的视线中，看见笑流霞靠着树干缓缓坐下来，也同样笑得开怀。

你会喝醉吗？我听见他问我。

“不会”，我依然摇头，“我已获得酒神的祝福。”

扬手从自己的戒指里取出幻梦炼香组，拢了桌上一捧白花，打开琉璃瓶盖盛进去。

“绿花白千层缓和肺腑，可辅助调息。苦橙叶携枝精炼取萃，辅以西境安息香，可松展五蕴火，暂平眉间愁。”
炼香琉璃盏咕嘟咕嘟吐出花露，一点点采集冷却，我调节几根琉璃管的高低，确保最终的配比妥当。

花气蒸化成氤氲，笑流霞看我处理一番，“想不到你也会这个。”

挑起眉毛，我理所当然道，“那是自然，瑟斯三世，承苦境第一贩梦者、调香师、魔术师亲传，自然也是首屈一指的调香师和魔术师。”

让炼香组自行提取，喷吐的鎏花蒸汽织成绵云，我与笑流霞已换三巡。

好温暖……好精神，感觉数日没有那么有力了，就像饮用了兔叔公调的黑金一般。
“好兴奋啊。”

“花下舞剑，青光随皓雨，落英乘剑风，实属雅事。”一时兴起，我比起两指示意旁边的酒友，跃跃欲试。

“不可啊，你想把这里毁掉吗。”笑流霞惊坐起。

指尖才起灵光，被笑流霞一按，舞剑的念头被打消了。
撇撇嘴，想反驳什么又没想好，恰好头顶树梢一阵扰动，洋洋洒洒淋了不少飞花。

阳光自缝隙漏下来，我抬手遮去隙光，问道，“谁呀？”

“咴噫！”

晃动的枝头花瓣落下不少，竟露出颇大的树窝来。覆满黑羽的翅翼伸出来摆了摆，我向那边招招手，很快白眉赤金纹的小鸟就从上面探出头来。

“斐斐，你来啦。”

拍拍翅膀，斐斐轻盈地落地。

“你也怀念这白花树吗？我还以为斐斐若是有选择，非扶桑神木不栖呢。”我低声笑它。

斐斐双翅交叠，划了大大的×。
咴噫咴噫。斐才没有！分明此前也和你一道走过落雨打雷，寒冷料峭。

小黑鸟哼哼地叫，脸庞也气呼呼地鼓起来。我展臂搂住好朋友，刚才还挥舞着的翅膀立即便也环住了我。
“我开玩笑的。”
笑着对斐斐说，“说好在未来再见，就会在未来相见。”

一挥手，桌上多了桃粉宝蓝的瓷碟。我拍拍斐斐，“我做了好吃的，快闻闻是不是斐喜欢的味道？”

斐斐向来最爱我的马卡凤，背对着闻到甜香就已经开眉绽笑。

我捻起一枚分给斐斐，就听见遥遥又是一道声音，逐渐由远及近。
“有这等享受，怎也不叫我。”

青琅环，绛峨冠，垂缨飘飘然，掌握瑶瑜扇。一人朗声步入树荫，“天地俱不醒，落得昏沉醉梦，鸿蒙率是客，枉寻寥廓主人。”

“……师保，”我招呼他，“有花有酒，师保快来瞧瞧。”

他亦拂袖，石桌边添了几枚瓷杯，见了我手里的神花酒却哼地一声，侧身负手颇为不屑，
“笑流霞那小子的品味堪忧，吾才不愿尝试。”

“我……本王子已试过了，此酒得到了本王子的认可，品质实在优良。”
绕过桌子去牵师保的衣袖，轻轻摇了摇，惹得风月主人更是撇过头去。
好吧好吧，我推推桌上的马卡凤，那本王子的拿手点心，师保总可以吃点了吧。

斐斐吃完了又问我要，我故意不给它，它还会着急。跳跃几下，羽下爪下掀起无数花瓣。
又有时不时的风吹过，落英飘了大家满头。我又灌几口酒，觉得实在好喝，还是往几枚瓷盏中倒。

师保含着马卡凤，不知何时转过身来取了一杯。身后好像传来谁骂骂咧咧，“暴殄天物啊那么嫌弃就莫要装腔作势”云云。
我笑了笑也不点破，旁边又“咴噫咴噫”地传来声响，原来是斐斐也想尝试。

小鸟也能喝酒吗？喝了酒还能飞回到树巢上去吗？思考了一下没有答案。

“好吧”，我递给斐斐，“我喜欢，相信斐斐也会喜欢。”

领结上的晶石储存了明日辉光，折影出五颜六色的碎片。
好温暖，好困倦，黑金的效力仿佛开始消退了。啊呀，这里还有几只好大的马卡凤呀……
啊，我举起马卡凤的手一顿。噢，对哦。
“琴心呢，心心，你也快来吃，超大的马卡凤吃不完了……”

师保翻了个白眼，“他忙着他的正道事业，不曾想还知道来？”

盯着师保看了一会，我瘪瘪嘴，轻轻埋怨，
“反而是我该问，师保还知道来啊。本王子让师保代拟的诗号，师保作好了吗？”

“作好了。”他回头应我。
“先前一直在思索推敲，什么样的诗号才适合小主，如今已经想好了。”

真的吗？我瞪大眼抬起头，幻梦调香组的琉璃壁上垂了太多凝露，反而扰得我看不清楚了。

“请说吧，师保，”我说，“我已等待许久了。”

风月主人开口，却是只音入耳不可辨，嘴角开合，听不到，听不懂，听不见。

我没请他再说一遍，因为人影远去，人声淡去。
冽酒浮花空打旋，盏中芳露已渐凉。
可能我不是最高明的魔术师，因为我总是不想骗自己。

浅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落英正满，春人不归。
再回头看，笑流霞斜倚在树下，早已睡着了。

这个年代还太过蒙昧，没有人知道怎么养小孩，也没有明白心魔也可以叫做人格。
这个世道又实在超前，婴儿生长出来，像一颗肉芽，像一粒石头，又一夕催熟成为无数长生不老的模样。
有些没来由的感伤，又冒出些志得意满。
我想流霞哥哥一眼便认了我出来，那个人也必定可以。心心在恒山有事做，我总还是能寻得他。待到苦境日日的暖阳融化了冰，我也还能再见到斐斐。师保离开了，还有许多人离开了，但我终归能在最终的最终见到他们。

想取下制好的芳露，手不稳，却洒出来不少。啊，那就之后再说吧。

我躺倒在厚厚的花瓣中，耳边的翎羽柔和地抚动。
以前风静静吹过捕梦网，梦境就化作泡泡被吹出。

视线模糊间，仿佛有那抹人影坐在我的身边，携着我调不出的香泽芳馨，抬手为我遮住光线，声音缓缓，“乖孩子，随着此香，前往美梦之境。安眠，安眠……”

我回到那摇篮，西洋泡泡转瞬即逝，气球亦会破碎，我的童年时代在短短的摇篮中凝结承载，浓缩到每一丝纹路都充满了身下乐土的折射。

岁月留憾，岁月留痕，那些痕迹存在于过去、如今还有以后的每一个时刻。
我看见他来到我的梦中，我回到云巅之上的那个过去，我听见那个时候瑟斯二世对我说：我珍贵的儿女，阳光为你的降生祝福。你会远离尘事和风波，你会享受应有的亲情、获得应有的教育，直至羽翼渐丰，拥有自己的星辰轨迹。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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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4-08-29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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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哭😭，我的三世小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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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6.16 【地冥父女】岁月留痕（地冥&瑟斯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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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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