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26 孤劍（劍聖，極清水柳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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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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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6)

樓主發表於: 2008-07-27 04:46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7.26 孤劍（劍聖，極清水柳東）

孤剑

你的剑叫什么名字？

柳生剑影。

——

一直以来，他或他的剑都是孤单寂寞。
从前还有师父的陪伴，但证道之路越行越窄，终于只容得一人独身行过。

他曾在夜叉洞里独自默坐了五十年。
五十年的时间里，在滴水穿石的声音中，他把什么都忘却了，却只有他的剑。
直到最后，他自己也成了那样一柄剑。光华尽敛，却由无中生有。无声、无形，而破万象于须弥。
那口剑终于还有一个名字。

柳生剑影。

——

在那暗无人知的逝日之中，只有一个人常来造访。

剑圣并不开口说话。
诺大的岩洞之中，只听得一个女声。
“哈，师尊又说吾心杂。”
……
“真是什么也瞒不过师尊你的眼睛。”

到最后一次，来访之人却换作了一名男子。

他走进夜叉洞中，沉默地坐下，解下随身的佩刀恭敬地置于身前，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无上的坚决与专注。
最后他收回手，道：“今日之后，小妹再来不了了。”

一股猛烈愤怒的剑气骤然将人扫出。
“你不配用刀。”
那声音暗哑干涩，不知是激怒难遏还是因为已多年不曾开口讲话。

被扫出夜叉洞的男子用了很久才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嘴角挂着血丝。
他用袖子将血擦了，施然拂礼，道：“谨遵师尊教诲。”

那一日，他费了比往日更多的心力凝神去看眼前的石笋。
剑，已渐近成型。
心却始终难静。

——

他的路，向来笔直往前。从无需犹豫，无需逗留，无需选择。左支右旁的岔道，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如同后来他在中原遇上的那个人给他的评语：极致的纯粹。

世人的心却纷繁芜杂，如溪流自密丛中蜿蜒穿过；有两难的取舍，有不得已的进退，有无奈的承受与面对，有无法挽回的遗憾。
纵然他对她报以厚望，她却终于转身义无反顾地要踏上另一条路。

他并不感觉惋惜。
却终难免觉得憾缺。
这是一条孤寂之道，望不到头。他却穷尽一生定要到达那个终点。

——

最终他拥着满怀清风来到中原。惟有一轮孤月一路相随。
不，还有他始终紧握的佩剑。
那是他的执着与信念，是他的道，那是他的全部。

潮浪不息。
他的心既空又满。满腔的血液在沸腾，心中却万籁俱寂。

他找人挑战。
那个人然后败给他。
他本该迈步离开，去寻找新的对手；却因缘际会地被漫天纷落如雨的桃花延宕了脚步。

他和那个人不期然地重逢。
随后那个人将受伤中毒的他带回居处。

朦胧之间，他只觉得略微冰凉的指尖轻柔地覆上他的眼角，攀住他的后脑，然后眼上便多了一层温和柔软的触感。

“哈。”
他敏锐地捕捉到一声轻笑，不及站起，便听得那人接着说：“中原，可不是单凭一柄锐剑就能挑破的地方。”

短暂的沉默之后，开口：“你也和那些人一样，要赶我走？”

“如果要赶你走，又何必先将你请进来。”

一支短鞭压在肩头。“先说好，吾讨厌欠人的人情，也讨厌别人欠吾的人情。养伤期间，你可以慢慢地想，这条帐要如何还。”

——

那个人随后回到摇椅之中。

他什么也看不见，一片黑暗之中，惟能听见微风拂柳，摇椅的“嘎吱”声，和偶尔的书页翻动的声音。

——

他白天随他出门寻医，晚上又回到杨柳冬苑。

归途之中照例遇到不知好歹的挑衅者。

“倭奴，极剑帮让你来得中原回不得东瀛，喝！”

“极贱？”
挑眉，一手短鞭在执，另一手悄然按下身旁之人已握住剑柄蓄势待发的手。

紊乱而轻佻的剑气扰得人心烦，剑圣几乎已经按捺不住。
这时耳边却传来那人柔风一般的低语：“你不要出手。”

心头片刻的迟疑，再回神之刻，地上已满是打滚哀嚎的声音。

那人的鞭子在手心轻轻敲了两下。
“果然是极贱帮，东宫神玺领教了。”

“你、你……与倭奴为伍，下场会如何你要清楚！”

“哦？欲伤我东宫神玺的朋友，到现在还不滚，下场会如何你可知晓？”

——

剑圣紧随着东宫神玺身后一步。
他正在思量着方才东宫口中那“朋友”二字。

“吾之伤患并不碍事。”良久，他开口道。

“非也。吾是担心你太强，若你出手，那些人必死无伤。”

“……”

“你在想什么？”

“你也不赞成吾取他们的性命？”

前方脚步顿停。
那个人转过身来，道：“吾以为你会说，他们侮辱了剑。”

……

“白天那个人——”

“你是说黑狗兄吗？”

“嗯。他对吾说，罚不是只有杀，略失微薄便足够。他让吾以后要杀人之前，多思量今日之事。”

略微沉吟，东宫神玺开口道：“黑狗兄之话不无道理。”

……
“嗯。”

——

东宫神玺微微偏头，关注着身后之人的气息。

他的气息一贯沉稳而强大。当论及“剑”之时，那气息便是以强压的姿态逼面而来，不容人拒绝，甚或不容人喘息。

但今日，跟随着他的脚步之中，那从无破绽的气息却似乎自行柔和了许多，若要形容，便好似一袭杨柳微风无声吹进了漫无边际的黑幕中一般。

东宫神玺心思微转，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

世人之心，常情难免。如河流之支系庞杂，最后交汇之处，才得一宽阔水天。便有查思微处，有宽容体谅，有无能掌控之心情，有绵缠交织的各类感情。人与人各不相同，却各又通类。

只独一人例外的话，未免太过孤单。

——

“你心情很好？”
身后之人不期然地开口。

“哦？你这是在关心我？”

“只是察觉到你气息有变。”

“哈，没什么。”

——

剑阁之中，他遇到了久违的徒弟。是他后来又收的那一个。

不争气的徒弟毫无意外地扑上来就想将他感动的泪水全数洒在师尊的衣袖上。
结果…当然被毫无意外地扫飞。

“师尊，我、我想娶老婆了。”

剑圣微微转过头来。

“别打。”伊达我流慌忙捂住脑袋。
却没有意料之中的惩罚落在头上。
“诶？”

“随便你。吾道已传，要如何体悟是你的事。”剑圣答道。

——

这种情形似曾相识。

他的心情却微有不同。

他所选择的路是条孤独之道，也许终无人能随。这点，他早已了然，心中并无缺憾之处。
但却……终于感到些微的失落和……

寂寞。

——

更深月色，满庭银辉。

剑圣披衣起身来到庭院之中。
头顶仍是那轮伴他来到中原的孤月。

但他现在什么也看不到。
他只能感觉得出，那披沥他一身的，如绸缎般丝滑宛转的月光。

他的心中便如这月光所照耀之处。既空又满。

他想起来剑阁之前。

那个人陪他一同。
却突然在他身后顿住，郑重其事地说：

“保重。”

他稍愣了一下，想说些什么。
终于也只是郑重其事地“嗯。”了一声。
然后便转身迈步继续向前。

月光将他前行的直路照得发白，宛如一柄熠熠生辉的利剑。

-[Fin]-

[ 此貼被流煙在2008-07-26 21:09重新編輯 ]

縱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懼。應盡便須盡，無複獨多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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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歪

邊緣化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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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53)

1樓發表於: 2008-07-27 06:2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從這篇感覺得出劍聖他對劍的執著一個人追求道的頂峰後，難免也會英雄寂寞Q口Q
不過很喜歡柳東之間淡淡互動
一聲朋友 @@我想除了劍以外的宅聖大叔可能心情也些複雜有些高興(?)吧

最後看完最新的神洲II 東宮去問西門宅聖的情況可見東宮是很關心宅聖大叔的=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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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蓮

生命中最重要的抉擇,永遠最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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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70)

2樓發表於: 2008-07-27 06:4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啊~這是小蓮現下認為的劍聖(感動中)
很能認同流煙文章中所要表達的劍聖!
老實說,從劍聖甫出場時,就感覺他是個對劍有異常執著的人...
不是高高在上,卻是難以靠近...彷彿一靠近就要豎起全身每根神經.每次呼吸屏息以待!!
他的心專一的只為了證劍而存,然就如流煙所言...
世人之心,常情難免...他畢竟也是個世人...東瀛對他再熟悉不過,他可以選擇他要如何旁觀
但,小蓮卻也發現...來到中原後的劍聖,有那麼些許的不同了!
他與人的互動多了,他多了些話....不可否認的,他的確在被影響著!!
(但,在東瀛,小蓮也認為伊達對他來說是很不同的存在...正確來說是...伊達的確也影響著劍聖,我喜歡這對師徒有趣的互動XDD)

我很喜歡東宮將短鞭壓在劍聖肩頭時說的那些話.....果真是東宮式的話語XD
(他們淡如水,卻開始慢慢有些不同了^/////^)

PS:話說,最近人家老萌上這些很少人寫的配對T_T(真是謝謝流煙的分享呀>/////////<)

[ 此貼被小蓮在2008-07-26 23:5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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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心

不負責任挖坑拖稿，此乃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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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9)

3樓發表於: 2008-07-27 07:1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這也是我所看到的柳生

他的道，極為精粹
只有滿心的求道、問道、證道
他的心中除了這三件事
再也裝不下其他

對他來說，其它的事都不重要
他的二個徒弟：秀瀧、伊達
對他來說都只是一種認同
認同他們可以學習他的劍之道
但他卻不會阻止他們自己去體悟何謂劍之道

就如同他同伊達說的「道，吾已傳，要如何體悟是你的事。」

就如同再拾配劍的良峰，他說「你已經下定決心了嗎？」

對他而言，只有不侮辱自己劍的人，才有資格拿劍。

本帖最近評分記錄︰

財富:20 (by 晏雪)

『勘不破是命．勘破了，也是機緣吶』by破戒僧
{為何人總是愛得短暫，卻恨得至死不休...}by樓無痕
到頭來眾人關心的始終是眾天沒有回歸，卻沒有人提起弦知音已亡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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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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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8-07-28 03:2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下面是引用yyyabc於2008-07-26 22:27發表的: 7c$;-O
從這篇感覺得出劍聖他對劍的執著一個人追求道的頂峰後，難免也會英雄寂寞Q口Q v+dt1;
不過很喜歡柳東之間淡淡互動 ,!U5;
一聲朋友 @@我想除了劍以外的宅聖大叔可能心情也些複雜有些高興(?)吧 ~]8bTw@
!^BXai/
最後看完最新的神洲II 東宮去問西門宅聖的情況可見東宮是很關心宅聖大叔的=ˇ=

多谢回复

剑圣对剑道追求的执著已经超越了一切，这样的人，其实很难说他会不会有寂寞的感觉
就我的私心里，是比较希望看到他会逐渐变得感情更丰富一点的啦（现在好像是有这种趋势？^^）
呐，他要先去理解、体会包括寂寞在内的普通人会有的感觉，然后自己才会逐渐地感觉到的呢

诶？我不知道他听到那声“朋友”的心情是如何诶（笑）
可能他只是在思考这个词的意义来着呢

东宫问完宅圣大叔的情况之后，那声“哈”真是意味深长啊，噗
剑圣桑，你要“保重”哦。（无比郑重的语气XDD）

引用
下面是引用小蓮於2008-07-26 22:46發表的: XmN3[j
啊~這是小蓮現下認為的劍聖(感動中) Fn0Rq9/@
很能認同流煙文章中所要表達的劍聖! ]p>6r*/nw
老實說,從劍聖甫出場時,就感覺他是個對劍有異常執著的人... fbp6lE
不是高高在上,卻是難以靠近...彷彿一靠近就要豎起全身每根神經.每次呼吸屏息以待!! xq1=O
他的心專一的只為了證劍而存,然就如流煙所言... *l:5FTp
.......

多谢小莲的回复

我被你的回复感动到了Q-Q
作为作者，能被读者理解与认同，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心）

是的，来到中原的剑圣已经逐渐有些不同
是在他身边的那些人慢慢影响他的缘故
我很喜欢看到剑圣这样的改变呢^^不像以前的他，给人的感觉实在太冷漠

啊啦，我也喜欢剑圣师徒啊>//////<
伊达在我心里一直是个了不起的人（超级的龟儿子XD）
正因为是他这样的个性，连剑圣也不由自主地会被他影响到呢/////

另，柳东很、很少人写吗？00
（四下顾望）我觉得萌柳东的人挺多的呀>////////<

引用
下面是引用曉心於2008-07-26 23:18發表的: v~i/e+.h>y
這也是我所看到的柳生 KMZ:$H
{2?o:
他的道，極為精粹 c0M=T
只有滿心的求道、問道、證道 'ms&ty*T
他的心中除了這三件事 NFpR jC?
.......

多谢回复

是的，因为执著所以而纯粹，这是我所看到的柳生
其实若非如此，他绝难登上剑道的顶峰

对他来说，剑是重于一切的存在
包括人的性命在内的其他事物对他而言，都并不具有任何特别的意义

但怎样说
刚则易折
那，太过执著纯粹的人，则不容易被人所理解和认同，那在这世上行走也是极为辛苦和孤独的事情呢
所以，即使是私心所致，我也会希望看到他逐渐染上一些“人”气
其实不用太多，慢慢来，一点点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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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6 孤劍（劍聖，極清水柳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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