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03 [苍赭]千重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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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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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25)

樓主發表於: 2008-09-04 0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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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3 [苍赭]千重云山

我叫玄音，是一个很平凡的小道士。我修炼的地方叫做玄宗，在这里的大家一直都和睦相处，师傅师兄们也十分照顾我。我最崇拜的人就是我们的大师兄，他的名字叫做赭杉军。
我的道行很低，所以很难站到大师兄的身边。我特别羡慕那些能与大师兄并肩作战的同修们。当然能与大师兄并肩作战的人也很厉害的，比如墨尘音师兄、金鎏影师兄、紫荆衣师兄，他们都是我非常佩服的人。但是我最崇拜的始终还是大师兄。
那一天，我和其他同修门一起去千峰山修炼。
千峰山本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这里是我们自由活动区域的边缘。玄宗有各种分支，我们这一派只是其中一支，我们这派主要活动范围就是千峰山的北侧。而千峰山的南侧则是另一派的同门们在修炼。关于那一派，我们知道的并不多，唯一了解的只是他们的大师兄的名字叫做——苍。
我们会来到千峰山，一是想挑战自己，二也是想看看山那边的同门们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与我们穿着打扮都一样。
结果我们犯了个大错误。
千峰山的环境根本就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这里云雾缭绕，地势险峻。我们来到这里之后，不但因地形不熟而各自受了伤，更要命的是，我们都迷路了。
就在我们已经开始绝望，认为大家都要命丧在此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十分清亮的声音：
“倚筝天波观浩渺，苍音掀涛洗星辰；白虹贯日扫魔荡，明玥当空照古今。”

千峰山颠，千峰起伏在云雾之间。
紫袍道人立在一峰顶端，不吸云雾，不纳凡俗。他冷眼看万里峰峦，眸底如碧空清明。他手执一把拂尘，扫却世间魔障。
在他的身后，几个不知名的小道士正跪在那里，不敢抬头。其中一个小道士想看看清楚这个背对着他们的道人，悄悄抬眼一望，这一望，小道士便呆如石像。
——都说修仙修仙，如今仙人不是正在眼前？
此时，天外有红光而入，红光停留在距此峰不远的另一座山峰之顶。再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些小道士们的师兄——赭杉军。
“苍，你我许久不见了。”
赭杉军的声音浑厚而使人安宁。几个小道士听到赭杉军的声音后，也显得不那么紧张了。
“赭杉军，你管教不严！”苍的一句责备，让他身后几个小道士再度紧张起来。
“抱歉，我回去后会对他们加以惩罚。这次麻烦你了。”
“赭杉军，你太宽厚仁慈了。这种个性早晚会害了你！”
“好友……”
未等赭杉军说完，苍一挥袖，身后几个道士一同被袖风带起，直飞到赭杉军所在之峰放落下。
“罢了，这几个闯祸的就交你，日后若是再有此等事情发生，那么……”苍眯起眼睛，将后半句话留下，更使人揣测不安。
“若是再有此等事情发生，赭杉军愿接受任何处罚。”赭杉军红袍轻挥，示意刚落到他身边的几个小道士，让他们不必紧张。
“哦？”苍眯眼望立在另一座峰顶的赭杉军，他的语气中竟多了些许无奈，“好友，你永远都是这样。”
“好友你也是同样的不饶人啊。”
“哈。”苍的表情泛起一丝暖意，“如今异度魔界频频活动，或许未来将有大事发生。好友你我均自求多福。告辞！”苍飞身没于云山之间。
“告辞。”赭杉军亦带着几个小道士离开了千峰山。

我们闯祸了。
不但闯了祸，而且还给大师兄惹了麻烦。原来千峰山那边的大师兄和我们的大师兄给人的感觉相差那么远。虽然这两个人的背后都能给人安全感，但大师兄的身后让人觉得温暖，苍师兄的身后却让人觉得难以接近。更没想到的是他们两个还是好朋友。不过说的也是，金师兄和紫师兄的性格也差了很远，他们也一样是非常好的朋友啊。
虽然在千峰山上的时候，大师兄一直在向苍师兄赔不是，但是回来后大师兄却对我们说不必害怕苍师兄，他只是嘴上说得狠而已。
看起来大师兄是真的很了解苍师兄啊。
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情让我相信了大师兄说的话。那天是师傅仙逝的日子。苍师兄与他的五名同修一同来为师傅吊唁。后来我看到苍师兄把大师兄找到了一边，两个人说了很多话。我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到苍师兄拍了拍大师兄的肩膀。
之后有好些天，苍师兄几乎每天都来，每次都在一棵桃树下弹琴，而大师兄就站在树下面想事情。
桃花飘落在琴弦上，随弦的音震而跳动。苍师兄的手指很漂亮，他弹琴的时候神情平静，但指下琴音却是说不尽的霸意。而大师兄双手负在身后，安静地听着琴曲，桃花落了一身也没有发觉。
那是我这一生见过的最美丽的画面。

“大师兄！我们已经快挡不住了！”
道魔大战，玄宗死伤无数。苍冷静布震，但终难抵挡魔势浩荡。
“赭杉军在哪里？”苍问。
“听说赭师兄已经被伏婴师算计，墨师兄正在找他！”
苍叹气。随即做出决定。

我只是个平凡的小道士。并不渴望修成仙道，也没想做什么大事。我只想在玄宗平平安安过完一生，并且永远都能看到赭杉军大师兄，这就足够了。
可惜啊，天不从人愿，玄宗与异度魔界之间的战争不可能避免。身为玄宗一份子当然也是要全力应战。遗憾的是此时我却不能站在大师兄的身边。
苍师兄就在距离我不远处的地方，他也不能站到大师兄的身边，因为他必须布置全局。
前方传来了一些关于大师兄的不好的消息，但我不相信，我一点也不相信，大师兄他一定会没事，一定会平安回来。
可是我听到苍师兄下令将大家一起封印。本来我完全不相信苍师兄会下这样的决定，但是当我看到他望向大师兄的方向时眼中闪过的那道痛楚，我便能完全理解了。
我身上的伤已经很重，即便抢救也是不可能了。但我还有不能放下的心愿。
我鼓起最后的勇气和力量，奔向苍师兄的面前。
“苍师兄，赭师兄他……”
“一定……”苍师兄划出最后一道符印，空间开始慢慢被封印起来。我的生命也一点点在消逝。
而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苍师兄说的。

—— 一定还能与他再度相见。

（完）

问雪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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