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15 [公孙月/断雁西风]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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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芊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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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35)

樓主發表於: 2008-10-16 0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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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5 [公孙月/断雁西风]看海

医院里难闻的药水味道刺激着西风的鼻子和眼睛。她抬起头，努力张大眼睛，不让眼泪落下来。燕归人就躺再她的面前，刚才医生对她说，他永远不会醒过来了。

夜里，西风坐在镜子面前。
只是安静地坐着。从接到电话感到医院，拿了死亡证明回到家，到火化，下葬，她一直都是很安静的。她有权利哭，可是她不愿意。发泄出来心里会好受很多，她偏偏不许自己发泄出来，她要记着这种感觉，如何痛，如何压抑，如何喘不过气。如今对她而言，疼痛竟然也能成为一种支撑的力量。

公孙月洗过澡，穿了睡衣站在她身后。她能从个镜子里看见他。
公孙月不说话，只是拿起梳子为她梳头发。一下一下，把她的发丝梳得服服帖帖。然后她弯下身子，搂着她，脸颊和她的厮磨，“明天去看海吧。”
她不说话，却在点着头。

家到海边，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一路上她们谁也不说话。
站在海边吹着海风，衣衫头发被风吹得轻扬，海浪打过来时，稍微沾湿了鞋子。
“真的不哭吗？”公孙月说。
西风不答。眼睛直直看着远处的海平线。她没有告诉公孙月，一旦哭了，她怕自己再也无法一个人活。

公孙月也不再多问，直到太阳下山，她说：“回去吧。”
然后她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自海边离开。一段路之后，她拉着她转身，说：“西风，看见了吗，有两排脚印。”

西风抬起眼看她，眉头隐约皱起，最后闭眼低眉，传来轻轻的抽泣声，慢慢的，终于是大声哭出来了。

“阿月……”她朝她靠过去，她搂着她，轻轻的，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乖，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回家的路上，两人依然无言。
在家门口大门前面，公孙月停下来，她看着西风还显红肿的眼，说：“你不是一个人。”
“嗯。”她点头。
“沧海桑田，你的身边都会有个我。”
“阿月！”她大声叫她的名字，扑过去抱住她，紧紧抱住。眼泪滴在她的肩膀上，在纯棉的衬衣上一圈一圈晕开来。
“记住了吗？”她问。
“记住了。”她答。

然后她牵着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