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10 嵐（襲滅天來、一步蓮華、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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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道子

白首相知犹按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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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50)

樓主發表於: 2009-04-10 20:35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4.10 嵐（襲滅天來、一步蓮華、蒼）

嵐（襲滅天來、一步蓮華、蒼）

雲渡山上意外見到蒼的時候，對方看起來和以前一樣鎮定從容，深沉若海。

襲滅天來看出了對方淡然下隱藏得很深的疲憊。

這些年不見的日子裏，他大部分時間想著一步蓮華，然後就是同樣封閉在異空間的蒼。他相信蒼也時時想念一步蓮華——盡管思念的性質截然不同，但念及有人與自己一樣隱忍著煎熬之苦，那枯坐六欲天地的漫長歲月才沒讓襲滅天來崩潰。哪怕孤獨。

封印解開後他一方面按著預定的步調做自己想做的事，一方面也偶爾關注一下六弦之首的消息。

所以他此刻看到蒼，知道對方那深藏的疲憊是因為接連不斷的失去。

登臨苦境的這短短數月，蒼失去了摯友藺無雙，失去了五位同修，而後，是一步蓮華。

襲滅天來知道蒼與一步蓮華之間並未有過任何逾矩的關系，但他們之間的情愫也絕非單純的友情。否則一步蓮華也不會為蒼的提前出關心神不寧，蒼亦不會為了聯系一步蓮華創出銀鴒。

對這種不幹不脆的關系，以襲滅天來的性格本該嗤之以鼻，但他沒有。

只因他也曾是“一步蓮華”，所以他知道對自己的半身來說，蒼是唯一能與他並肩承擔一切的，不可碰觸的美好。在一步蓮華復雜的心思裏，蒼是僅有的純粹，因為太純粹，才會無法掩藏地為襲滅天來所知。

但一步蓮華終究也是對蒼一視同仁地無情了。

襲滅天來與蒼對掌，想到的是那日一步蓮華沉默著，毫不抵抗地任由自己吸收的模樣。他該知道失去他，對蒼會造成何種程度的打擊，卻因為知道蒼就算傷心也不會崩潰，就一意孤行。

說到底，誰也贏不過一步蓮華心裏那固執維護的所謂蕓蕓眾生，包括一步蓮華自己。

因此襲滅天來才覺得自己的半身傻得可悲。

他心裏就只有那麼一點點角落容納屬於自己的一份私情，卻也被他自己抹殺掉了，何等的癡愚。

襲滅天來望向蒼那雙永遠罩著迷蒙煙雨般的細眼，不知此刻對方眼中所見的自己是何種模樣。

是一步蓮華，或襲滅天來？

他無從得知，因為蒼自出現以來，雖與他交談，卻從未喚過他的名。

然後他看著對方在夜風裏立得筆直的身影，忽然覺得蒼不叫他的名，或許是因為，蒼也不能確定了。

不能確定他期望眼前之人是誰。

雲渡山上見到襲滅天來的時候，蒼清楚感覺到自己死寂了一段時間的心底重新出現了波動。

那波動是細微的，不明顯，卻也無法忽略。

山風很冷，而方才雙方交手的霎那，襲滅天來與他相接的手掌傳來的隱約暖意仿佛還留在指間。

他面上依然不動聲色，盡管心裏有一陣恍惚。

他知道眼前的魔者不是一步蓮華——對方的黑沉服飾，臉上黥紋，和暗紅雙眸都在述說著這個事實。

在蒼的記憶中，相交數百年，他與一步蓮華連彼此的手都沒有牽過。

他們總是靜靜維持著君子之交的狀態，不曾靠得過近，也不曾反目相鬥。

最近距離的一次接觸，是上次一步蓮華闖風水禁地受傷，他為對方療傷之時。掌心貼著對方的脊背，隔著染血僧袍感受到那份帶著緩緩脈動的溫暖，一陣安心。那細微的暖意告訴他，自己所重視的這個人，依然還在。

如今同樣溫暖的脈動卻讓他心底一絲鈍痛。

因為來自襲滅天來的溫暖，證實著一步蓮華的消亡。

但這份帶著遺憾的痛楚不同於初聞一步蓮華死訊之時激烈。

蒼默默審視自己的心。

他的心裏並未如想像中那般，對襲滅天來生出除之後快的仇恨。他看著對方，感覺看到的是屬于自己那段少年時淺淡戀慕的結束。

襲滅天來不是一步蓮華，也是一步蓮華。

如一步蓮華一心想抹去惡體的存在一樣，襲滅天來也激烈固執的否定著另一個自己的存在。

而在他那雙暗紅色的眼眸中，蒼看到的景象一如以往在一步蓮華眼中所見一般——那雙眼裏，純粹的，只是蒼的身影。
被那似曾相識的眼神凝視，蒼心中微亂。終於揮袖，氣勁借著拂塵震開對方，而後背過臉。

他阻止自己，再去比較這兩人的相似與不同。

襲滅天來口中說的話句句無情，帶著冷漠的挑釁。

但與他交手的蒼卻清楚感覺到對方未盡全功。

這樣的留手是因為顧忌其他未現身的敵人，還是他心裏對於蒼也存有一絲曖昧不明的情？

蒼無從確認。

他們這次的相遇全然是意外。碰巧襲滅天來在一頁書不在的時候找上門，碰巧蒼來到此地遇見。

江湖風波惡。

也許這次的相見會是他們僅有的見面，又也許，他們之中只要有一方釋出些許遲疑，就有機會有另一種形式的開始。

不是一步蓮華與蒼，而是襲滅天來與蒼。

極招相對過後是短暫的平靜。

風吹動兩人的衣擺，簌簌作響。也許在那一瞬，兩人都有些微的心動。

但最後他們還是說著臺面上壁壘分明的話語，各散東西。

不是因為旁人的打擾，而是彼此眼神交匯的瞬間，無端默契的決定。

他們之間沒有將來。

蒼曾說過一步蓮華所擇之路是一條死路。

而如果他與襲滅天來嘗試拋開立場地相處，這條路的未來也會是，死路一條。

既然彼此都明白這一點，那壓抑不適時的沖動，固守各自的軌道，讓錯誤的緣分結束於未開始前，或許也是某種程度的圓滿。

這樣，他們就不會在某一天因為失去對方，而痛徹心扉。

雙城之戰結束，蒼借此機會帶著玄宗眾人退隱。

然後某個陽光明媚的午後，他聽聞了襲滅天來的死訊。

那時的蒼只是輕輕放下手中的青玉龍毫，閉上眼應了一聲，表示知曉，而後再不發一語。

山嵐拂過他的頭發衣衫，仿佛與襲滅天來隔淵對峙的那天。

他在風裏憶起襲滅天來那時意氣風發轉身離開的背影，感到自己的心裏，一片平靜的荒涼。

                                                                               -完-

後記：

本來是在填著《謎城》的。但聽著MP4裏一遍遍播放的《千秋家園夢》，不知道為什麼就忽然提起筆寫了個片段，然後片段越補越長，就成了這篇短文。
這次是想純粹的寫一下襲滅天來、一步蓮華和蒼。不想寫言語動作，只寫心理活動。甚至不寫一步蓮華，只通過其他兩人來回憶不同角度看到的他——我個人覺得這樣寫還比較新鮮，不知道看的人怎麼想。
至於選擇雲渡山一戰作為全篇唯一的舞臺，則單純是因為襲蒼二人在劇中僅有那些微交集。
說是些微，當初看到的時候其實已經非常驚喜了。因為當初還真沒想到在襲滅被收之前能看到他們出現在同一個鏡頭裏，那時是高興到噴淚的沖動都有了（擦汗）
一步蓮華與蒼，在此文裏我的設定是友情有餘，情人不足。總之，就是柏拉圖式的頂峰了。
而襲滅天來與蒼，雖然設定了更多曖昧，不過貌似也沒有多大的發展……||||

嗯，抽風敲出來的東西，自己倒是抽得很爽就是了（笑）

                                                                        白道子
                                                                       2009.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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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nt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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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

1樓發表於: 2009-04-10 21:3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嗯，这边看得也很爽=u=
云渡山一战，不仅武戏拍得好，看得很过瘾，而且当时两个人动作神态言语之下潜藏的心思都很微妙。
袭灭天来和苍之间的联系，在此之前是一步莲华，此后又不仅仅是一步莲华了。
一步莲华分出半身，“亡”于半身，最终又与袭灭天来“同归轮回”。
缘起缘灭，一步莲华也好，袭灭天来也好，苍始终看着，牵动着一些朦胧的心思，却也只能沉默的看着。
柏拉图还是暧昧，都是往事如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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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litary

上帝让我穿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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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

2樓發表於: 2009-04-10 21:3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哎呀呀！！！黑白帽和葱花~~一直觉得好配啊！！！
莲华和葱花……真的是那种君子之交但是又不是淡如水的那种……哎呀……好难表达……

爱他就要让他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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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孟天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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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6)

3樓發表於: 2009-04-10 22:1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很喜歡這篇文^^
這風抽的好xdddd~
這三人真是黃金金三角啊~
雲渡山一戰很經典
襲滅和蒼的對話都很令人玩味

以前也有過穿越的想法
對這三人的結局也覺得是這樣...
看到阿白親寫出來真是感動ing~~"他們之間沒有將來"
於是~同人文真是個好物...可以彌補滿足一切不滿足的要素xdddd~~

"嵐"取的真好啊~
怎麼說....就是喜歡~一切都隨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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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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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50)

4樓發表於: 2009-04-18 17:2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TO mantou：
我也觉得那战非常微妙，尤其两人隔着假一页书对视的时候，那个眼神交流……当然也可能是想歪的人看到什么都是歪的。

TO solitary ：
一步莲华和苍……老是让我想到一首歌就是恋人未满，虽然其实两者之间没有什么关系OTZ

TO 醉孟天華：
我觉得最微妙的地方就是袭灭和一步的脸在苍眼前交替的那瞬间。
不管看多少次都忍不住要HIGH起来XD

这篇最早的时候其实不叫《岚》，是叫《山风》，后来要发的时候觉得那名字太那啥了，就把两字组合起来成为“岚”，既有意境又没有失去原来的本意=v=b

[ 此帖被白道子在2009-04-18 17:40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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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塵Aka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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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5樓發表於: 2009-04-20 23:3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感謝作者的這篇短文~~~(淚)
今天突然想到正劇中那孤單的阿蒼
又深深感傷了起來~~
他的同修ˋ好友都離開了他
實在讓人真的很心疼他~~
所以看了這篇真的有被療傷到~~~
也滿足了我強大的怨念!!
順便說一下~~~
我很喜歡蓮華和阿蒼那柏拉圖式的感情~~
也很愛襲滅和阿蒼那讓人無限想像的曖昧情感~~
總之~~~我很愛他們三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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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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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34)

6樓發表於: 2009-04-21 15:0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嚴格來說，蒼跟襲滅算是陌生人，但卻又比陌生人還要熟悉一點。

我突然想起夜奔電影裡的一句話：「我們如此熟悉，卻又怎麼可能還沒有相遇？」

這句話是問號也是句號。

襲滅與蒼的相遇，對我來說，就是建立在這種「怎麼可能還沒....」的那種理所當然卻又意外的遺憾之下。

這篇文寫的好，把襲滅、一步蓮華、蒼之間的線條勾勒的清楚卻又隱諱。帶著些許的感傷，卻又有更多蒼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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