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4.17[日月]明月几时有，2-7更深露重，1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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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華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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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

樓主發表於: 2010-03-19 01:21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4.17[日月]明月几时有，2-7更深露重，16F

初次写，水很浅，请不吝指教。风格比较抽搐，请指教。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1.  人月两圆

月光透过了极薄的窗纸，地上是外面桂树枝杈斑驳疏离的影子，浓郁的花香熏得人辗转难眠。索性翻身起来，披了单衣，推开窗，一簇簇黄白色的小花摇曳眼前。

月上枝头，一轮圆满。

原来是中秋。

于是顿悟了昨日晚餐后两个徒儿蹲在后厨偷偷摸摸吃的物什——敢情是月饼。

然后联想到自家餐桌“某类圆形扁状烙制面食严禁出现”这种囧异的不成文的规矩因何而起。

某年某月某日某地，某人对着案板上支离破碎的烙饼大言不惭：“哎呀，师弟莫非是对劣者思念成疾了？”

某老人从门口探出头闲闲地接口：“睹物思人确实是有的，不然也不会把好好的一张饼千刀万剐了。”

某儿童也探出头插嘴：“唉？二师兄和烙饼的人有仇吗？可是这个饼不是二师兄自己烙的吗？”

而他握着一把菜刀，肝火直冲霄汉，却只恨不得拿菜刀在地上剁出一条地缝赶紧钻下去得了，当然这不耽误某人继续扇风加著火势：“耶？师弟你什么时候喜欢上烙饼了？”

遂觉得自己应该不负众望地咬牙切齿喊一句：“素、还、真！”而其实最想做的就是把那张饼脸按在平底锅里面烙上几回。菜刀往案板上一摔，分开门口众人，拂袖而去。某老人伸手拍拍某人的肩：“嘴贱不是你的错。”某人闷声：“彼此彼此。”某儿童口齿不清：“这饼尊好粗，大叔兄要不要也粗点儿？”

从那日起，谈无欲的餐谱上再无“某类圆形扁状烙制面食”，不为别的，就为能吃得平心静气。

这其实是出自道家的养生理论，谈无欲如此定义。

当夜秋高气爽，月不黑风不小，空气中飘着一片桂花陈酿的祥和之气。谈无欲坐在小池塘边的大石头上，拿石子儿打一池残荷摇曳的秃杆——起初只是为了找个非“某类圆形扁状烙制面食”的替代物继续泄愤，后来发现这么练准头也不错，于是聚精会神地，指力、腕力、臂力，刚柔并济，一枚小小的石子，化作万点金星，将满池的残杆尽数削去一分，再回到手上，如此这般，不亦乐乎。

突然莲香阵阵，谈无欲当然不会以为是自己的“鞭尸”行为导致这一池莲花魂兮归来。手中石子再次飞出，方向却是全然相反，然后莲香蓦地变浓，一息之间，全然是清雅馥郁，回到手中的不是石子而是另一只手，暖意自掌心传至双肩，最后到达整个脊背。

“无欲，我回来了。”耳鬓厮磨，同样温热的气息吹在颈项，效果却是混身汗毛倒竖。

“素还真，你放手！”又在脸上分明感觉到了肝火，谈无欲“噌”地跳起来，用无忌后来的形容就是“被雷劈了一般不及掩耳地斜飞出三尺，那身法就是一个快”，然后无忌被八趾麒麟勒令抄写江湖热销小说《霹雳布袋戏》一百遍以学习遣词造句。虽然无忌到死也没有完成任务，但是仍然足够将这个情景还原成：谈无欲，石破天惊逗秋雨，万点金星归苍穹，凶猛的攻势向素还真，突袭！险险险！骤然间，素还真以飘忽的身法躲过凌烈的暗器，振臂，是豪迈的气魄，将谈无欲笼罩其中！

两个人就这样一路神打，踩坏野花三两朵，劈断树杈五六根，终于酒足饭饱的素还真以一招“饿虎扑羊”将两顿没吃的谈无欲压倒在距离方才颇远的另一块大石头上。谈无欲只觉得脑袋一阵阵发晕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饿的总之就是一句：窝囊死了——无忌天子注。

“素还真，你给我滚开！”被压的觉得自己下一刻很可能要吐苦胆水。

“哎呀，师弟虽然看起来很瘦，但是趴起来还是很柔软。”压人的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可能被喷苦胆水。

“素、还、真！”别怪我没警告你。

“劣者在。”出自动物的本能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而起身坐好，表情温良无害，眼神真挚诚恳。“劣者的名字是很好听吧。”笑容闪亮，其实还是很贱很找死。

“……”完全气得不知道该如何评论，但是觉得武斗似乎也无法排解，于是继续窝囊中。

“无欲是生气我回来晚了？”敛去玩笑颜色，执手相看。

“没有。”——是以为你不会回来了。用力往出抽手，反而被更紧地握住。

“耶，劣者怎么从师弟眼里看见了闺怨？”某人只要占尽上风就开始得瑟。

谈无欲二话不说，抬脚就踹，也顾不得此时武力到底能不能解决问题了，于是两个人继续一通神打，越打越远。不远处某老人咂咂嘴，把手从某儿童的眼睛上拿开，某儿童立刻睁大双眼好奇张望，然后鼓起小腮帮子不满地抱怨：“师父啊，您手指头中间长蹼了么，怎么一点儿缝儿都没有。”某老人一口气没上来又不敢大声咳嗽结果憋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少年不知愁滋味。

彼时的他，还会因为他说我中秋会回来，然后在十六那天烙一张饼砍碎了泄愤。

彼时的他，还会从背后抱住他说：“我回来了。”

彼时的他，也想走入那个他早已涉足的江湖，去比拼一番，闯出个齐天的响亮名号互相喊着逗趣。

彼时的他，就已经在想，如果可能，希望他一生不入江湖。

彼时的他们，还不是日月才子，没有童颜白发，三千烦恼的青丝就如静夜里山间的小溪，彼此交融，又各自成流。

莲香、果香，都是极自然美好的味道，混在一起闻起来只觉得甜美幸福。

荷塘边，他剥了一襟的莲子，他闷不作声捡他衣襟上的莲子吃着。

他说：“师弟，莲子清火。”

他“哼”一声，把莲子当成他咬得嘎嘣嘎嘣响。

他看着他，笑得眼睛弯起；他挑起眉梢，迟些，也还是笑了。

于是融化了一池沉郁的水，在深邃的眼眸，彼此凝视化作怀抱温暖。

月悬西天，清清淡淡疏疏离离，岁月的脚步匆匆，将昨日踏碎在一池波光粼粼。

人生几何？
（待续）

[ 此帖被丹華流月在2010-04-17 12:0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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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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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3)

1樓發表於: 2010-03-19 0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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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很有味道的文,也很有趣(武俠小說的橋段那裡太好笑了XDD)
喜歡樓主敍事的風格有些戲謔卻又深刻到骨子裡
...嗯.我想看樓主筆下小談的心情轉折.
不知是打算寫到出半斗坪前還反目成仇後
或者是恆河再生淨從穢出時
在下會用心關注大人的進度
請千萬不要坑我

那位高手願意寫明珠求瑕與談無欲的CP文~
搬板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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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華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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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0-03-19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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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人月两圆·下

阴晴圆缺，永劫回归。

只是经过了那样的亏损，甚至遮蔽于漫天乌云里浸染，爱恨痴缠，百年迷梦，待到如今，终究是孑然一身、两手空空。

摊开掌心，往日的温度犹存，只是清风拂过，寸寸流逝，不觉哑然失笑。

谈无欲这三个字以及所标记的那个人从未折服，纵然是在人生最灰暗绝望的时刻依旧掷地有声，已然完全没有当年欲哭无泪欲诉无门的心结，生生撕裂了的自己也已经完整如昨，但是有些人和事一旦改变，就再无回旋。

睡意全无，于是掌一盏灯，端坐在桌案前，一纸素笺、笔走龙蛇：



莲华圣音，兰若之韵，如来誓尽，魔海之深；

千年红尘，百年之身，脱俗还真，无欲之人；

悔不当初，彼岸之路，晨钟暮鼓，恒河之途；

娑婆悲歌，彼岸之路，形单影只，恒河之途。



半斗坪上欢声笑语，江湖血路悲歌狂发；单纯的维系，挨不过斗转星移岁月变迁，挨不过机关算尽两败俱伤，挨不过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一身沉重的铅华，半生无解的悲愿。

谈无欲，素还真。

是从哪里开始，渐行渐远？



“我说什么叫‘便宜我占尽，黑锅你全背’，谈无欲啊，看你和你师兄就全明白了。”虽然无风无尘无欲天和它的主人一样一直是一派生人勿近的冷清面孔，尘不染这人倒是从来不把自己当外人，进了屋子见凳子就坐，见茶就喝，喝了还不忘赞一句：“这菊花茶不错，清凉解暑，哈哈哈哈~”

谈无欲见惯不怪，也没想好心提醒尘不染那茶是昨天某灾难性事件的重要道具不仅隔夜了并且承载了非常多的怨念以及——某人的体液——请不要误会是指用手指头蘸过。

“好友你果然太闲了。”手中拂尘一挥，阻止了尘不染续杯的企图。

“无欲啊……”受伤状捧心：不待这么小气的吧。

“嗯？”音调上扬，一边眉毛挑起：你找死么？

“咳咳咳！”心惊肉跳故而被口水呛到：果然侵犯专利是要承担责任的。尘不染好容易喘上口气，突然一正颜色，再说话声音却低不可闻：“你决定了？”

“嗯。”谈无欲轻抬下颌，窗外的阳光照不到他坐着的位置，于是半张脸在阴暗中，那脸的弧度，嶙峋骨感，清瘦的道者看起来果然脱俗无欲，尘不染内心第不知多少次啧啧赞叹：这人的爹娘很会取名字，而群众的目光也是雪亮的。

一时间寂静无声，无欲天无风无尘，于是阳光在桌上的投射中没有可以固定视线焦点的微尘，昨日书写在桌案上的水字也再不可循，道者道行高深，连呼吸吐纳都几不可闻。

“我还能帮你做什么？”突然一阵锥心刺骨的难受，尘不染讷讷开口。

“退你的隐去。”谈无欲声音清冷，却有些拔高，按抑住离愁别绪——彼时唯一的朋友，虽然是个“问题儿童”总是在问“谈无欲为什么是这样”、“谈无欲为什么是那样”，但确实，是彼时唯一的朋友——还活着的。

“这样啊，那我就寻个风光地界，酿几坛好酒，他年隔世，共醉一场。”尘不染心里明白，“黄山八珠联的花虎”，这个名头和尘不染捆绑销售已经遗臭万年，自己确实也什么都做不了。只是这个时候不这样问一句，总觉得万分不安，就好像亏欠了他很多很多，却又说不出来到底亏欠的是什么——其实彼时，尘不染心里面真正觉得，这世界上只要是个喘气儿的通通都亏欠他谈无欲，连他谈无欲自己都一样。

“风光地界？好友你莫要寻到什么龙脉，惹一身腥，谈无欲现在可是自身难保。”谈无欲的口气闲闲的也咸咸的，尘不染对他脱线的功力五体投地，就差脱口而出：那个不是重点好不好！

当然绝对不能在这种时候破坏自己的形象。他年隔世，是他年，更可能是隔世。

于是尘不染端坐如斯，笑得虚怀若谷：“自然自然。”至于自然什么，是天不知地不知你不知我不知。

“珍重。”又是拂尘一甩，两个字划上谈话的终点。谈无欲从不拖泥带水，但清越语音中的情谊，尽在不言。



送走尘不染，谈无欲看着桌面的空档长久地失神。那时谈无欲心里还有可以讽刺地称为爱恨一线的妄想，伴着与之相映成灾的执念。

于是开始怀念，在尚未失去的时候。

还是月夜，中秋。

清淡的花茶，花瓣全都舒展开，没有碎渍，仅干干净净的一朵兀自沉浮，茶香四溢。

“素还真，你来就是为了泡这一壶茶？”说不上尖酸，却也锐利，谈无欲从不曾掩饰自己的情绪。

“唉？有何不可？”不以为意，依旧笑得云淡风轻一派优雅，素还真从不曾流露自己的情绪。

“有话快说。”意思是，说完快走。谈无欲别过头，怕自己再看那张饼脸，会忍不住一巴掌扇过去，而如今二人的立场，无论谁扇上谁一巴掌，都不再是玩笑而是赤裸裸的侮辱。

“素某确实没有别的目的，就算有，也只是想对谈兄道一声感谢。”执着拂尘抱拳躬身，礼仪周全，举手投足间莲香浮动。

“大可不必！”谈无欲忍住惯性的一声“哼”，凤目微瞪，剑眉挑起，只觉得被这一声谢、这一欠身恶心得胃痛如绞，于是手指也有些哆嗦。

“无欲……”手掌的温暖，覆上冰冷的指尖，温润的笑容，在记忆里一成不变，却是早已久违。

夜里烛光摇曳，橙色的光，暖色，照一室的暧昧荼靡。

怒意、挣扎、败退、沉沦。

莲香、果香，最后一次交融，吞没在唇齿以及肌肤的厮磨，灼热的、激越的、怜惜的、残酷的，爱不能长相厮守，恨不能撕裂彼此，拥抱不代表温柔，拥住的也不知是何时何地的彼此。

发丝缠绕处，心上万千结。



素还真走的时候，用手指蘸着凉透的茶水，在桌案上写了两行字。

谈无欲没有去看。

等去看的时候，字迹已干。

后来，很久很久之后的后来，久到一切均已无法挽回的时候，谈无欲终于知道了那两行字写的什么。也明白了素还真突然跑来，其实也就是为了对他说那两句话。

是早已说过的，却几乎被遗忘，因为那是独属于少年人的矫情，在两个不知世事艰辛的孩子之间立下的苍白誓言。彼时他写给他，告诉他，他还没有忘记，并且没有放弃。

他却错过了。

或者说一叶障目，偏执得仅当做是，一晌贪欢。



数日后，他与普九年潜入欧阳世家，途中遇阻，剑斩素柔云。

再一日，他与素还真再会于江边，紫虹宝剑、太古神器同时插入对方胸腹，两败俱伤。



于是真正不可挽回。

而为那日埋下伏笔的，却是很久很久以前——从彼此默契依旧、配合无间，却信任不存的那一年、那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故——他存心捉弄却始料未及，他怒火中烧于是大开杀戒。一切的一切，天翻地覆。

如今想来，当初的自己爱极，于是轻易生恨；而他，也只才脱去了少年形骸，不过是个自以为聪明的傻子。

嘴角不自觉地勾起，牵出令一天一地的皎洁清冷瞬间柔和温暖的弧度，是当年未曾有过的通透。抬眼望月，仍是悬挂中天，一轮圆满。

光华无限，却黯淡了星光，孤独自省。

（TBC）
——————————————————
to 柳絮生：道友T T谢谢喜欢谢谢鼓励谢谢回帖，大人不敢当，叫某阿丹吧=v=这个文，大概是想胡乱掰一下过去，胡侃一下现在，展望一下将来。郁闷的产物，所以多少有些沉闷……希望能解释而非粉饰，那段过去。某水浅，剧也没有补到多少，但总觉得当年武林上那帮所谓的正道也没什么好人……（pia飞  ）     在下水很浅，杜撰穿凿，希望能写出心中所感，也希望道友们能不弃。

谢谢E亲提醒那个诗T T

[ 此帖被丹華流月在2010-03-23 19:2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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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0-03-20 1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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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最初的彼岸（1）·新年和囧异的孝道



中国人都喜欢春季，讲究的是一个合家团聚热热闹闹。很久很久以前，半斗坪也秉承着这一习俗，每年过春季师徒四人都齐聚一堂，名为交流武学互通有无，实则吃吃喝喝打打闹闹。

八趾麒麟说，他是个非常成功也非常不成功的师父。成功在他的三个徒弟都在某方面可以青出于蓝、叱咤武林、威风八面，说到这里他自己也摆了个很威风的造型，一根擀面杖往面板上一杵，顿时面粉四溢，崩了一袭黑衣的谈无欲一身。谈无欲一挑眉，还没说话，素还真推门进来了，就见八趾麒麟一副武松打虎的生猛架势脸上的表情却是可怜兮兮冲他直眨眼，于是三步并两步上下其手要帮谈无欲掸面粉，谈无欲当然不干，结果两个人又是一通你推我攘你进我不退，一时间衣袂与菜叶起飞、面粉共炉灰一色，整个厨房便呈现出一片热火朝天的败家场面。八趾麒麟眼见年夜饭就要泡汤，吹胡子瞪眼睛大嚷：“你、你、你俩都给我出去，净在这里帮倒忙，把无忌叫过来！”然后内心狂泪：不成功就在这两个大徒弟实在有些犯上还是小徒弟贴心乖巧。

于是被寄予厚望的正在房间里研究怎样增产农作物以适应苦境人民日益增长的人口需求的无忌天子对天长叹一口气，拎着一条围裙慢腾腾地踱进了厨房。



此时，被赶去重新洗菜叶子谈无欲正皱着眉秀花腔男高音：“素还真，你是不是故意的！”

素还真笑得一派温良：“耶，师弟不也和劣者配合无间？”所谓君子远庖厨，于是这大概解释了为什么他后来结识了那么多不怎么“君子”的朋友。

“哼！”谈无欲扭过头开始洗菜叶。

素还真挽起袖子：“哎呀师弟，吾来帮你。”——这个本来就是你也要做的好不好。



于是两个人一起蹲在小溪边。春天的下午阳光明媚、白云朵朵、春风送暖、小鸟唱歌：小河流水哗啦啦啦，风吹衣袖唰啦啦啦，谁家的青年洗啊洗菜忙……本来是一片祥和难得俩人在一起能够相安无事阿弥陀佛，可是洗着洗着，素还真突然将菜叶子一抖，晶莹的水珠四下飞溅，玲珑剔透，春寒料峭，清新喜人，但结果依然是甩了谈无欲一身水。

谈无欲回头，就见那人笑得促狭、眼睛眯起，长睫毛遮了总是很可恶的眸子，却分明可辨那眉眼间该死的得意。

于是肝火上炎、把手里的菜叶子往盆里一摔：“素还真！你多大了！”

素还真漩涡眉一耷，手握菜叶做捧心状，因为蹲着没法后退五步，但仍旧身体后倾：“唉？师弟居然不记得了吗？劣者的心好痛！”

谈无欲气结，扭回头继续洗菜叶，肩上却被轻轻一撞。

“素还真，我没空陪你玩！”

“无欲，这个。”

同时不同声。

依旧是万年笑脸，圆润温雅，在新年里看来，嗯，很增喜气——谈无欲脱线脑补。突然就没那么生气，将视物的焦距从此刻非常想捏之温润面孔调整到眼前一个琉璃小瓶。

“可是……”眉头拢起。

“呐？”虽然东西是很贵重也很难搞但是既然是你急需的，师弟你不要太感动。

“今天是我的生辰吗？”脱俗仙子陷入了完全囧异的思考。

“不是。”清香白莲习惯成自然嘴角却仍然有些抽搐。

“哦。”随手接过放进怀里，继续洗菜叶。

“师弟你难道不想说些什么？”比如师兄你真好这个当然是不可能的。

“啊，谢谢。”说了。

“……”



当天晚饭的时候，无忌特别夸赞了两位师兄的洗菜技术：“和饺子馅儿的时候根本不用剁，几乎都是碎的。”青年一脸的正直。

八趾麒麟看看素还真、再看看谈无欲、再看看素还真、又看看谈无欲。

谈无欲手里的筷子重度弯曲中，素还真认真吃饭完全无反应中，无忌装作夹菜其实偷窥中。

半晌无人言语。

无忌向素还真眨眼：大师兄，河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八趾麒麟也眨眼：是啊是啊，老夫也很好奇啊。

素还真和蔼一笑，笑出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效果。

谈无欲青筋暴起：此地确实无银三百两！于是怒瞪素还真，不知道自己无意中更加增强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效果。

素还真温良一笑：不是劣者的错啊。

八趾麒麟和无忌恍然大悟，纷纷用肢体语言配合表情表示：哦！

谈无欲气得发抖：你们哦什么哦，确实什么都没有！

素还真于是趁机往他碗里布了几样肉菜，继续笑得温柔良善，由于刚刚吃了很多菜饭，出于食物的特殊动力学效应脸色还稍稍有些红润。

八趾麒麟和无忌点点头，再次：哦！

谈无欲的筷子于是折了。



所以如果有人要问，为何日月才子默契无双。素还真会笑得莫测高深，谈无欲会说：“谁和他默契！”八趾麒麟会说：“不可说不可说。”无忌天子会说：“大概，嗯，餐桌文化。”



吃饱了年夜饭，素还真被八趾麒麟拖着下棋，棋桌在无忌天子的强烈要求下摆在了门口的大槐树下面，因为无忌天子要秀他秘制的超级烟花。

无忌小时候就很佩服师父迎难而上越挫越勇的精神，因为打无忌入门开始师父他老人家跟两个师兄下棋就没赢过。但是近年情况有所改观，因为最近几年师父基本上都在赢。但是无忌也发现，师父这几年就只找素还真。

于是无忌严重怀疑素还真由于武林俗事缠身棋艺严重滑坡。

但是素还真和谈无欲下棋，仍然是互有胜负，于是无忌得出结论：谈无欲的棋艺也严重滑坡。为了验证理论无忌找上谈无欲，被杀得铩羽而归，泪流满面，然后自言自语：“师父到底是怎么赢的呢？”

谈无欲一甩拂尘：“无忌，吾欣赏你这种追根寻底的学术精神，但你找错了切入点。”然后谈无欲给无忌画了一张图，图的某个地方打了个叉。

无忌于是回忆起自己小时候会经常缠着两个师兄玩儿游戏，素还真会很耐心地陪着他玩儿，给他讲故事、下动物棋、捉蟋蟀、扎纸鸢，无忌感动得差点儿叫伊爹亲；而谈无欲就只会画一张图给他，图上打个叉，然后岐黄八卦紫微斗数地一通推演，最后虽然也就能找到些点心糖果，但是很好哄的无忌每每开心得一塌糊涂。如今拿着久违的“藏宝图”，无忌天子心中感慨万千，回去研究半天，发现这似乎是张半斗坪的简图，然后寻着提示，他摸进了师父的酒窖。

无忌依旧有些不解，于是又跑去问谈无欲：“大师兄为什么这么多年还会着道？”心里嘀咕二师兄不会再随手画一张图给他吧……

幸好，谈无欲只是说：“他愿意。”

无忌天子撅倒。



当空气中再次飘荡起桂花陈酿熏熏然的祥和之气，棋局已经过半，八趾麒麟得意洋洋一派儿孙绕膝的幸福老人气场，素还真则顺目含笑很有孝子的风度，而谈无欲独自一个人坐在池塘前，夜风拂过，发丝轻舞，人却静得只凝了一身月华。

无忌天子将巨大的烟花筒放在棋桌和池塘间的空地，点燃。一条亮白的火柱冲天而起，瞬时又化作银丝万缕、繁星点点，时隐时现。

“无欲师兄！”无忌突然高喊。

衣袂飘举，呼吸依稀是万年果香，荡尽一天绚丽的颜色，一招“月影千峰”，十面夺目流彩。

“八纮一宇祖龙心，趾盖七国狼烟频；绝笔封书非吾事，咸阳高冢卧麒麟。”剑身划过，八趾麒麟的诗号立现长空，不断变换着颜色长久不散。

八趾麒麟一时间只觉得眼睛有点儿酸。

素还真抬眼望去，脱俗仙子此时已经落地，孑立一天荣华绚烂，兀自飘动的衣襟、发丝、簪子上垂荡的丝绦，扫过面颊。

他看向他，似微微一笑，便是一世倾倒。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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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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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0-03-20 1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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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很温馨。。。可是有隐隐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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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4)

5樓發表於: 2010-03-21 0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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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意柳絮桑的话，这文可千万别坑。XD
最喜欢看饼子和师弟少年时的故事，两个少年，不同的年纪，不同的秉性，却同样志骋四海，年少轻狂。
再伟大的人也会拥有曾经的无虑人生，尽管这一切在走过遥遥的人生后如白驹过隙一般的烟消云散，遥不可及。

很喜欢餐桌那一段，
要是我是无欲，我的筷子也会折断XD
素闲人驾轻就熟的牵引，恰到好处的微笑和师弟习惯性的遇素短路，
小谈，你这辈子是没有希望解释清了>_<

还有，
无忌依然是正值好青年，
麒麟桑依然比较为人师表更适合牵媒搭线~

最后，我真的想说，这个有着两位半显半隐，扇风点火及时的同人男，二位喜欢边打边闹，拖对方下水的当事人，而女眷密度又恰好为零的半平坡，真是生产耽美世界武林人品的奇妙地方~

--------------------------------------------------
鉴于这个文凭是朝写暮发的，
发之前我在补充两句：

大人啊！千万别坑啊！！！（回音中）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在搜大人的“明月几时有”的时候无意中搜到了一首中秋短信打油诗，觉得很适合爬墙千里的师兄，所以就顺便将这首水调歌头续全以余兴：

明月几时有，把饼问青天，不知饼中何馅，今日是莲蓉。我欲乘舟观月，又恐飞船太慢，高处不胜寒。起舞爬墙头，何似在人间？
拥前辈，戏召奴，夜无眠。不应有恨，坐拥墙头此时圆。远有师弟青阳，近有药师小钗，此事古难全。但愿爱长久，千里爬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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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茗亲，改过来了（泪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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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8)

6樓發表於: 2010-03-21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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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春游



“传说，疏楼龙宿是个很难搞也不怎么大方的先天，但是对谈无欲一直都很客气也颇大方，很多人不得其解。于是又有传闻说，这是因为他俩曾经同属于一个组织，这个组织有着悠久的历史和光荣的传统，组织的名字叫——霹雳倒贴团。如果说儒门龙首是霹雳倒贴团的团长的话，那么谈无欲大概就是该团的中坚骨干力量，他们的光荣事迹证明了：人自私一些没什么，只要被无私的人吃死就是有利于人民的人。”——选自《屈世途日记》。

屈世途不知道，几百年前，他有过一个知音。



“大师兄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懒。但是大师兄很聪明，弥补了他的懒惰。比如一个月前师父刚入关的那个早上无忌不小心蹲在二师兄窗户底下乘凉的时候，听见大师兄对二师兄说：千年蚌精的壳很难搞啊，要潜到南海最深的地方，破解那边的上古奇阵、打败看守珍宝的海怪，啧啧，师弟你一定做不到。然后二师兄当天就下山了，结果到现在还没回来。无忌觉得，这个寻宝的过程在什么地方听见过，但是百思不得其解，后来还是跑去问大师兄，大师兄也说这个过程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见过，后来我们一起想起来了，是无忌刚刚来半斗坪的时候每天想家睡不着大师兄给无忌编的故事嘛~大师兄骗人！！大师兄好坏！！无忌长大了要帮二师兄，不要理大师兄了！！”



这是一篇日记，作者很明确，内容很直白，感情很真挚。但被一个老者以严肃的声音读出来，多少就显得有些诡异。

读完无忌的日记，八趾麒麟黑着脸看向自己的大徒弟和小徒弟，前者一副受伤的表情看着无忌——无忌你嫌弃我，后者一副受伤的表情看着八趾麒麟——师父你侵犯隐私！

“咳，”八趾麒麟清了清嗓，“于是无欲下山是去找什么千年蚌精的壳了吗？”

“根据推断，大抵是这样。”面不红、心不跳，厚皮是这样炼成的。

“呜呜，师父二师兄不会被大海怪吃掉了吧……”狼外婆的故事听多了。

“这样啊，那应该不会死。等他回来你告诉他挑一个月的水劈两个月的柴，水要后山山涧最深最清的寒潭，柴要前山顶峰最高最硬的铁杉！”八趾麒麟说完，无视大徒弟鳄鱼的眼泪，在他开口灌迷汤之前郑重补充：“至于你，加倍！”最后将慈爱的目光沉痛地转向小徒弟：“无忌啊，《霹雳布袋戏》你就暂时别抄了，先把《春秋》抄三遍，学学人家是怎么写日记的。”

“可是《春秋》不是日记啊。”无忌扁嘴。

“年记也一样，殊途同归。”口胡啊。



无忌天子之所以会回忆起这件陈年旧事，是因为素还真送了谈无欲一瓶冰蚕王的卵。

如果要举实例说明什么叫“黄鼠狼给鸡拜年”这一俗语，无忌可以抖落出三尺多厚泛黄的日记，他觉得小时候的自己不是在记日记，而是在记谈无欲被素还真坑的寂寞。不过这次他没有问二师兄为什么这么多年还会着道，因为他还记得谈无欲之前说过的那句话，虽然对象不同，但殊途同归：他愿意。

所以大年初一的早饭桌上，听说谈无欲要去寻毒龙胆的时候，无忌一点儿都不感觉到奇怪，唯一奇怪的是，素还真这次也要跟去。于是为了谈无欲不被卖了，无忌也坚决表示一定要跟去。

但显然素还真不想让他去，这更加坚定了无忌必去的信念。

“无忌不是还有很重要的研究？”素还真开始他迂回绕晕拒绝大法的起势。

“难得无忌对外出感兴趣。”谈无欲将其打断，并侧面证明无忌是个宅男。

“无欲啊……”捧心抗议装可怜大法的起势。

“早去早回，走吧。”再次被无情打断。

于是日月星三才子就这样在明媚的大初一早上，将昨日还被徒儿们孝道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老人遗弃在空旷的半斗坪，开始了他们春游踏青的新年之旅。



但是这次春游令无忌天子觉得自己是多虑了。因为素还真和谈无欲一直相安无事，一路拉着他天南地北包罗万象的扯谈，最后星才子越发觉得自己大有光芒赶超日月之嫌，于是特别落后两步装作赏景，而前方二人依旧和谐并行，无忌深度怀疑在除夕那万籁俱寂的后半夜发生过什么他不知道的和谐事件。

说到赏景，本次踏青的目的地远在南海，早就是一派春色，沿河而行，早春的杨柳上枝桠鲜绿，笼罩在雾霭沈沈之中，空气里有雨润青草的清新，前方的二人，一个是一袭白衣，另一个着明黄道袍，俱是华发高冠。清风送爽，阵阵清雅的莲香、缕缕甘甜的果香，混淆四季的观感。

无忌深吸一口气，觉得心情说不出地好。

但多年和两位师兄相处的经验告诉他，提前放松警惕一定会死得很惨。

后来钻了密林、寻到了毒龙金赤炼在野枯藤的老窝，甚至放置蚕卵诱饵进而杀蛇取胆，日月才子仍然很和谐。直到毒龙胆真的进了谈无欲的腰包，无忌几乎是失望地舒了口气，抬眼看见素还真似笑非笑的表情，突然有那么一点点心虚，亏了谈无欲拂尘一甩挥过素还真眼前：“回去吧。”



回去路上，谈无欲一直在琢磨那颗毒龙胆。素还真对无忌说：“这附近有很多奇花异草，无忌有兴趣可以研究一二。”

于是心虚又谦虚的无忌天子开始向素还真请教草药学课程。

素还真的声音一向温润，就好像阳春三月的天气，日照平川，融融暖意，沁人心脾。陌上花开，缓缓而行，轻声慢语，说不出的惬意。

从深山老林的白头翁一路讲到开在河边的秃花，素还真突然闭口不语。

是曼珠沙华。

这花无忌认识，素还真也不可能不认识。

无忌突然很兴奋，脑子里浮现了数以十计的关于此花的浪漫传说——无忌啊，你果然江湖话本抄多了。

“石蒜，入药取其鳞茎，性温，味辛、苦，有毒，入药可催吐、祛痰、消肿、止痛。过量中毒，轻者呕吐、腹泻，重者痴愚颠倒昏厥，危及性命。”谈无欲突然开口，然后继续行路。

石……蒜……无忌嘴角抽了抽，叹气，二师兄是一个浪漫细胞数目为零的生物。



其实谈无欲固然重度缺乏浪漫细胞，但此刻脑子里浮现的词句却十分狗血。



——蔓珠沙华，千年花开，千年叶落，此消彼长，生生相错。



于是说到这段莫名其妙狗血的缘由。

其实是很俗的一个缘由，俗到整个武林，随便找个小城往里一走，城门楼子下面第一个摊位，总是那亘古不变的“铁嘴直断”，也算是大众娱乐。

修道者求的是一朝得道，修佛者讲究涅槃成佛，于是七灾八劫九九八十一难，都要自己事先算过。

但卜卦这种事情其实很是讲究，非得是找个月黑风高的天时、四下无人的地利、沐浴焚香的人和，手握八卦阴阳鱼，面朝黄土背朝天，诚心祷告以求一窥天机。真正的高人，不管正邪，生辰八字都是护得严严实实，就怕给仇家知道赶在天劫到的时候落井下石。

素还真和谈无欲少年时，却互相算过彼此的死劫。

算完，谈无欲皱眉说：“猫有九命也不够你死的，幸亏你是莲开千叶。”

素还真笑笑：“耶，师弟是在安慰我么？不过无欲的死劫倒是单纯风雅得很呐。”——只是不知道，那“此消彼长、生生相错”的人，将会是谁。



眼前的一袭明黄，突然有些飘忽不定。素还真赶上几步，与他并行——宽宽的道袍下，一只手捉住另一只，握紧。

“啊，我想起来有重要的事，先行一步！”无忌识相地化光而去。

“素还真。”谈无欲淡淡开口，少见地任他握着手没有挣开。

“我在。”

“你很无聊。”

“我知道。”



袖笼下，十指变作交握。杨柳岸，晓风、初日、明月，沉醉的一池碧水。

几经辗转，碧落黄泉，绝世沉沦，都不曾忘记彼时自手心传来的暖意和力量。

刻骨铭心。



——彼岸之花，恒河之途；情不问因果，缘注定生死。

————————————————————
致 yoid：亲觉得温馨就是对某的大鼓励啊XD某血液中狗血的浓度过高，所以就，虐了

致 elis：这位大人的签名图某曾经抓着花痴过很久，居然看见本尊，这边荡漾一个XDD谢谢大人这么认真的回帖，内牛满面。大人客气，不弃称某阿丹吧（喂……）于是，其实大人的回帖好欢乐，半斗坪密度那段某看得连连心心眼点头，这个打油诗也超级喜感，但是还是怨念师兄的墙头好多，继续内牛。嗯嗯，尽量不坑，在某全力下努力继续胡编，这边谢过大人莫大鼓励，斗胆蹭一下。

[ 此帖被丹華流月在2010-03-21 16:24重新編輯 ]

尘归尘、土归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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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is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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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樓發表於: 2010-03-22 0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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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屈仕途是一位善写历史与人物传记的好手，简简单单三句话，清晰客观的阐明了倒贴组织的起因，经过，与不可更改的被人吃死的惨淡结果。
同样，正直少年无忌也是。
咳咳，
错了，是“伪”正直少年无忌。
见过有在窗下乘凉的，没有见过“不小心（明显此地无银）”“蹲”在窗跟下乘凉的。
无忌同学，爬墙跟的习惯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么？
比起媒人，乃更适合狗仔记录，尽管自下文看来，灯泡这个职业更适合你XD

还有素闲人啊，下次展开眼泪攻势的时候最好不好再捧心倒退了。现在全霹雳界还有谁不知道你的捧心倒退是引蛇入洞的前兆那> <
奇怪的就是，二师弟那每每都中招，
或是，
真如了他所说，
他乐意？
乐意为其中招，为其牺牲？从算出对方死结那一刻起？
阿丹亲，最后生生相错那一段，看的某E好神伤.....

最后，期待除夕那寂静后半夜所发生那不寂静的和谐事件的详细描写：）

还有，大师兄要那蚌精作甚？
那不是补肾的么？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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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樓發表於: 2010-03-22 1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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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女眷



回到半斗坪，迎面扑过来一股诡异的味道，就好像无忌小时候在自己被窝里孵鸡蛋失败、事后晒棉被时，那飘散于朗朗乾坤经月不散的气息。

谈无欲皱眉，脚步犹疑，旁边素还真已经伸手推开正屋的门。“吱呀”，门轴该上油了——谈无欲想。

门内八仙桌前，一名妙龄少女正在剥一颗榴莲，被突然的声动惊得半边硬壳脱手而出，钉在素还真面前一寸的门板上。八趾麒麟眼疾手快勺子一挥稳住了差点儿滑到桌子下面的果肉，无忌天子正在往鼻子下面系布条，心里嘀咕怎么就没连着果肉一起掉地上呢，后来又想：就是掉在地上师父大概也会捡起来洗洗吃了吧，说不定连洗都免了，想到这里不由一阵恶寒。

“大哥！”少女表情由惊转喜来势凶猛速度直逼唐门暗器，一击命中日才子，随后挂在日才子脖子上久久不曾下去。

谈无欲在门外踯躅了一下，门内无忌天子似看见天降福星般用力冲他挥手，于是他方向一转，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当天晚上，鼻酸眼痛脑抽筋又被征用房间的无忌趴在谈无欲床上抹泪：“妹妹真是一种可怕的生物，有什么方法能让她快些走啊！”

“四害。”

室温骤降。

无忌一脸震惊地望向谈无欲：二师兄你认真的吗？

谈无欲回以微笑：是啊，你要去做吗？我不会告发你的。

无忌瞬间石化，内心飙泪——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二师兄和大师兄在一起的时间果然太长了。

后来无忌做了个梦，梦见天上飞满了苍蝇蚊子，素柔云被蝗灾般密集的老鼠捋走，臭虫们从地缝里钻出来，大师兄站在臭虫中间带着别有深意的笑容对着自己笑。惊醒后汗流浃背，擦擦汗，转过头，便真的看见了大师兄带着别有深意的笑容，对着自己，笑。

随后发现自己正巴在二师兄身上，二师兄已经醒了，虽然表情薄怒，但对象明显还是大师兄，看样子对自己的睡相倒是不以为意，连袖子被自己扯过来擦汗这种事都没有太在意。

但是谈无欲不在意并不表示没人在意。

面对素还真内容丰富著称的微笑，冷汗瞬间积小流以致江海。无忌认识到，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只怕是大师兄。

“无忌，我有事与无欲谈，你先去我房间睡吧。”温和优雅，不容置疑。无忌没等他说完卷起铺盖抬脚就走。

走到门外，恰好听见二师兄一声怒斥：“素还真，你做什么！”然后便是长久的万籁俱寂。

无忌自我催眠：我什么都没听见我什么都没听见……然后一溜烟跑进素还真的屋子蒙头就睡。

第二天早上再醒过来，素还真、谈无欲，连带素柔云，都已经离开了半斗坪。八趾麒麟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时忧时喜时晴时雨。无忌于是提问：“师父，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八趾麒麟依旧带着如梦似幻的表情：“不可说不可说。”

当天，被好奇心严重折磨的无忌在日记里写下这样一段话：曾经，有一个听墙角的机会摆在我的面前，但我没有珍惜，如今失去了方知追悔莫及。如果上天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的话，我会宁声屏气蹲在二师兄窗下，如果要给大师兄抓到的话……我相信二师兄会救我。



其实，事实的真相远没有无忌期待得那般八卦，而含金度却远超无忌期待。



每忆及此事，即便谈仙子已经貌似看破红尘摒除六欲立地成佛，但仍忍不住爆一脑袋青筋。所以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好在谈无欲的禀性其实没有人们想象的那般易怒，又所以说，发脾气和发怒其实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行为。

那一次，虽然到最后谈无欲确实是怒了，但最开始的时候，他也就只是想发发脾气而已。



说回到事实的真相，两位主人公彼时刚刚一同走过了非常长的栈道，正坐在路边喝茶——准确地说，是素还真喝茶，谈无欲看着。

对着一张含笑的饼脸，谈无欲腹诽一万遍你给我等着很快我就让你真正含笑九泉！无奈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连瞪人都不能，脑子里一遍遍自动重放昨夜的情景——先是素还真黏黏糊糊贴过来：“无欲啊，有没有人说过你如果是个姑娘那真是倾国倾城？”于是习惯性地抽气准备用真气震瞎伊的狗眼，却吸进去一口迷烟，顿时人事不省。

谈无欲在完全晕过去之前想：素还真的睫毛还真长。

当然此时此刻，谈无欲恨不得把伊的每一根睫毛都打个结，再塞到伊笑眯眯的眼睛里面去。

素还真一派心情很好的样子，翘着脚，喝着沉了驿道黄土的沫子茶，裹布缠头，一身粗布短打，裤腿挽起，腿肚子上还裹了三层泥。日才子日后身份无数，但大多是美女帅哥化身附体，唯这一出，却是本尊全情演出，连根头发都是他清香白莲自己绝无仅有假一赔十。换做平日，谈无欲一定哈哈大笑评头论足狠狠地嘲笑他一番。可惜谈无欲此刻却没有那种心情，因为他更晓得自己目前是个什么德行。

于是对上素还真的笑脸，谈无欲只想撕破撕破再撕破，踩踏踩踏再踩踏。

可素还真从来都很会找死，这不，凑到几乎鼻尖碰鼻尖、声音低沉、吹气如莲：“谈姑娘，你都不知道你现在有多温婉动人。”

谈无欲一把怒火烧得五内俱焚：素、还、真！你也不知道你将会死得多么血腥凄惨！

素还真确实不知道，于是手也伸过来。指腹处的薄茧摩挲着他脸上的皮肤，感谢人品大神，谈无欲一瞬间竟然在想——凭感觉，自己脸上的粉涂得应该不是很厚——摸完又是一拉、一捏：“耶，无欲你怎么又瘦了？”

谈无欲很想喷火，却只能喷在自己肚子里：素、还、真！你快去死吧！

就在这时，一缕清风掠过，送来些异样的味道，脚下的土地也有轻微震动。谈无欲神经一绷，素还真姿势不变，眼中的戏弄调侃一瞬间消失不见，一双眸子深冷直逼寒潭：“来了。”

谈无欲心里其实也早有算计：这人的妹妹虽然有些恋兄，但也不是没事扰人清修的无知少女，而后素还真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必然是要以自己做饵来引什么人上钩。现在他们身处北武林通往南武林、南武林通往东武林的栈道边，是名副其实的三不管地带，土匪积聚强盗横行侠客路过，连茶摊都永远是一副刚被打劫过的样子，他们的目标，应该是一群强盗——喜欢强抢民女的强盗。

想到此节，谈无欲忍不住继续爆青筋。

那边只见素还真跳起来高吼一声：“强盗啊！”然后撒丫子就跑，跑之前还不忘踹了谈无欲坐的凳子一脚，于是凳子连同谈无欲一起跌破了漫天尘土。

谈无欲心里吼得芝麻开花节节高：素、还、真！你好！你等着！

我跟你没完！！！！！

然而几乎同时，一股出自本能的恶寒笼罩全身，谈无欲的目光瞬间冷静下来，暗叫一声：“糟糕。”



漫天烟尘遮蔽了眼前的一切，土地仍旧有些震动，风中的响动也应了疾行的马匹，夹着阵阵狩猎般的长啸，大概有十数匹之多。

一切都按着事先推演好的剧本行进，但素还真突然愣在当场。

手里还扣着解除迷香的药丸，眼前的烟尘渐渐落定。

可是，刚刚被淹没在尘土中的谈无欲，突然消失不见了。

就仿佛跟着那些突袭的尘土人间蒸发了一般。

而烟尘散尽的栈道上，别说是强盗了，哪里有半点人马经过的痕迹！





（待续）
————————————————
至 E君：无忌是个好孩子啊好孩子，心地善良功名粪土好可爱=v=除夕夜的和谐事件嘛……掩面（喂，你干什么掩面啊喂，暂时脑补吧脑补……）蚌精啥的，是玩儿仙剑的囧光一闪包括那个怨念毒龙胆<--希望某个设定最后不要变成天雷才好阿弥陀佛。    前天躺在窗户前面望天的时候，突然想起很久前看过的这句关于彼岸花的描写，再想起之前日月间发生的那些事，某也好神伤，抱住E君抹泪（揍飞）希望这个故事这样走下去不会变成天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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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樓發表於: 2010-03-24 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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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师弟要被强抢民女了么？
这匪夷的情节令我鸡血沸腾>\\\\<
难得师兄失手了，
看他怎么挽回XD~

还有
这文追到现在我颓然发觉，撇开日月二人，我竟跟无忌兄产生了共鸣。
无忌这孩子所有的感知都跟我在相应情形下所想做的事情相同。
而且，
我也好想着趴日月才子墙角，我也好想八他们一卦XD
最后，很羞愧地说一句，本章开头无忌做的那件事情，我小时候也做过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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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4.17[日月]明月几时有，2-7更深露重，16F